只有人類會製造和使用工具？那麼黑猩猩怎麼說
過去的一貫觀點認為，人類和動物的根本區別在於，製造和使用工具。然而這個觀點真的無懈可擊嗎？我們在高中英語教科書里結識的珍·古道爾博士，便通過對黑猩猩數十年如一日的觀察研究，提出了諸多反對意見，尤其在使用工具這一點上，無數的證據已經將上述結論證偽。事實上不僅如此，透過珍·古道爾的觀察和記錄，黑猩猩的智慧與內心世界， 遠比我們想像得要複雜的多。
黑猩猩能使用工具並加以傳承
當我寫信告訴人類學大師利基，灰鬍子大衛用一束草釣白蟻，說得更明白一點，他弄薄樹葉做成釣白蟻的工具。他回我的電報說：「現在我們必須重新定義什麼是工具，或者重新定義什麼是人，或者接受黑猩猩跟人類一樣。」他這番話胡來成為眾人經常引述的名言。
剛開始有一些科學家試圖抹殺黑猩猩會釣白蟻的事實，他們甚至說是我教黑猩猩釣白蟻的！然而大致上說，對於這項事實，以及稍後岡比研究中心所觀察到的其他有關黑猩猩使用工具的結論，許多人都感到奇妙。雖然，有一些人類學家並不同意我以下的看法，即黑猩猩很可能透過觀察、模仿和練習，將使用工具的傳統代代傳下去。因此，可能每個黑猩猩族群都有自己獨特的工具使用文化，而這個假設後來又不巧被證明是相當正確的。
當我描述黑猩猩邁克（Mike）如何自然地藉由工具解決新的問題（邁克迫不及待想拿到我手上的香蕉，所以折斷一根樹枝將香蕉打落在地），我簡直不敢相信科學界居然都不理會。
黑猩猩能夠學會人類語言嗎？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始見科學界出現研究黑猩猩心靈世界的計劃和其他類似的研究，這個計劃便是由加德納（Gardner）夫婦所構思的「華秀（Washoe）計劃」。他們買了一隻小雌黑猩猩取名叫華秀，並開始教她聾啞人士使用的手語。
比他們更早二十年，就有海斯（Hayes）夫婦嘗試收養並教導年幼的黑猩猩維琪（Vikki）說話，但是完全沒有成功。海斯所下的功夫，使我們對黑猩猩的心靈世界有更多的了解；維琪的智商測驗得分很高，顯然是一隻非常聰明的年幼黑猩猩，可是卻學不會人類的語言。
而加德納夫婦則非常成功地教會華秀使用手語。華秀不但輕易地學會了手語，並且立刻開始將語詞拼湊成有意義的句子，顯然每個手語自都在她心靈里產生了該字所代表的物件影像。例如，用手語叫她拿蘋果，她便會走到另一個房間去取蘋果。
華秀後來收養了黑猩猩嬰孩路利斯（Loulis），他來自未教過他手語的實驗室，在他被送去與華秀一起時，並未上過任何人類的語言課程。但是，當他八歲時候，已經會正確地比出五十八個手語。
他是怎麼學會的？看來他顯然是模仿華秀和另三隻會比手語的黑猩猩。有時華秀會直接地教他。例如有一天，華秀突然很興奮，又跳又蹦地比手語說：「食物！食物！食物！」因為她看見有人帶來了一盒巧克力。
那時路利斯才十八個月大，只是傻傻地看著，這時，華秀突然停止蹦跳，走過去抓起路利斯的手，教他比「食物」這個字的手語（就是手指指向嘴巴的動作）。又有一次，在類似的情況下，華秀比「口香糖」的手語，但卻是用她的手比在路利斯身上。
還有一次，華秀隨手抓了一張小椅子，向路利斯走去，並在他面前坐下來，順便湊近他，教他比「椅子」的手語三次。前面那兩個有關食物的辭彙已經進入路利斯的腦海中，但是第三個辭彙「椅子」，路利斯並沒有記進去。顯然，黑猩猩記憶力的優先順序情形與人類的嬰孩相似。
黑猩猩能在手語的基礎上加以發揮
黑猩猩手語（我想要冰淇淋；我想要葡萄；我想要香蕉）
學過人類語言的黑猩猩，還會頗具創意地將所學會的單字湊成新詞，以表達某些並沒有手語符號的東西。華秀有一次頻頻地向飼主比手語說：「石頭，莓果」，飼主原先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後來才知道，她指的是前些日子她第一次看過的巴西核果（硬得像石頭一樣的莓果）。
另一隻受過語言訓練的黑猩猩則形容胡瓜是「綠色的香蕉」，還有一隻黑猩猩形容泡騰片是「會發出聲音的飲料」。他們甚至會自己發明象徵符號，像露西稍微長大一點以後，在放她出去散心時，必須用一條繩子拴住她；有一天她渴望出去散心，但是想不出任何意指繩子的辭彙，她就用食指勾著衣領上的一個環，示意主人帶她出去，這個手勢就變成了她的辭彙之一。
黑猩猩也喜歡塗鴉，尤其喜歡畫畫；學過手語的黑猩猩有時會自然地將他們所學的手語詞畫出來，諸如「這是蘋果」——或鳥、甜玉米等。事實上，從人的眼光來看，黑猩猩畫的東西並不如人類藝術家畫的那麼像，但這並不意味著，黑猩猩的素描能力不好，或者人類必須多多學習了解猿猴式的藝術。
人們有時不禁要問，為什麼住在原野間，生活那麼簡單的黑猩猩會發展出這麼複雜的智力？答案當然是：他們在原野的生活一點也不簡單！他們必須在日常複雜的社會生活中，用盡一切的心智能力求生存。他們經常必須做出選擇：究竟要走去哪裡，跟誰走？他們需要高度發展的社交能力——尤其是那些具有雄心壯志，想在階層制度中獲得高階地位的熊黑猩猩。比較低下階層的黑猩猩也得學會在上級黑猩猩面前欺瞞——隱瞞自己的意圖，或私下進行自己想做的事，以便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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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黃泓
本文觀點資料來自
《大地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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