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舊文：說說老舍先生

提到現代文學作家，作為一個讀者，我比較鍾情兩位，一位是蕭紅，另一位是老舍。對於老舍的印象起源於《四世同堂》，第一次讀到和老北京城有關的長篇小說，並且從他的小說中可窺探到三四十年代的北平風貌，即使現代北京面貌已是煥然一新，但它的起點仍來源於它舊有的樣貌，那是屬於老舍那一輩人的北京樣貌，也是屬於更多的國人心中的國都樣貌。

後來又讀了《駱駝祥子》，《老張的哲學》，《趙子曰》，發現老舍筆下的人物多樣繁複，階層分明，上到達官顯貴，下至百姓車夫，皆描繪得栩栩如生。彷彿那些人真是真實生活存在的，他們的笑與哭，悲與樂，愛和恨在這座古都里上演著。百姓的生活咋見普通，但其中所暗含的瑣碎和黑暗又是書寫不完的，他們要通過黑暗的日常中尋見一絲光明很難，作品中的《駱駝祥子》的主人公便是如此。我反覆讀過《四世同堂》這本長篇，依稀記得第一次讀，便被其語言其情節吸引，再讀時，仿覺自己是老舍寫這部書時研墨的童子，一邊研磨一邊打盹，一不小心就瞧見了老舍的愛與恨，悲與喜。本是個普通的讀者，卻總覺得自己窺見了老舍內心的悲憫和慈悲，以及他成熟的書寫下那顆熱血沸騰的心靈，不說點什麼，總覺得不妥。

每個國家都誕生過偉大的作者，愛爾蘭有喬伊斯，法國有普魯斯特，奧地利有斯蒂芬茨威格，而我們國家在最紛亂最貧苦時前有杜甫，後有老舍，從文學意義上來說，他們的作品既有審美性，也兼具實用性，這也是杜甫的詩歌能從久遠的唐代傳至現在，我想，老舍的作品所傳年代雖還不久遠，但是即使再過百年千年，他的作品仍是可以留在圖書室中當作歷史的見證。也許在浩瀚的書海中蒙了塵，但有心的人將塵拂去，一定會發覺其寶貴。

很慶幸能在讀書的時候遇見老舍的作品，作者的人品文品均可在作品中體現，一個內向的作者所寫所提有理有據，雖是虛構，但把一個個靈魂都刻畫得入木三分。這便是一個寫作者思想的深不可測。我想，他的內心應該有星空，有大海，有草原，有花園，並且盛放著生命里許多的美好之物，才不至於被現實的紛亂，苦難打倒，才能以一個思想者的行動與自由去與這個精神及物質都貧瘠的時代做鬥爭，並能從黑暗中汲取營養，給生處黑暗的人以慰藉。

現在雖處在和平年代，但是只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才會深知和平的不易，我們這一代人雖未處在戰爭中，但仍能從文學作品中探看到戰爭給人的苦難之深，並從中探尋生命的意義，最終我們都會成泥成土，而在那之前，我們要做一個人。老舍作品中的人，鮮有絕對的壞人，但人都有劣根性，自私自利。要把劣根性刨去，還有漫長道路要走。不管現實處境如何，居安思危，警言慎行，做一個好人，過有意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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