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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虎平:一個青年人的奮鬥

少年時他借錢學 GRE,後來成了新東方英語閱讀名師,是學生心中的不老男神;他曾經申請國外學校簽證被拒,後來做了香港中文大學哲學博士,研究康德哲學、認知科學與演化論;他曾經把讀書當做全世界,現在他行萬里路,把世界寫成書。他是陳虎平,他把犯過的錯寫成文字,現在,他的故事,也是你的故事。

2011 年 5 月 20 日

﹣壹﹣

2001 年夏天我來到新東方的講台,為了備課經常去聽其有經驗的老師上課。自己的課當時上得不算太好;不是因為自己不懂,而是自己不知道怎麼教別人懂。運動員會跑步,但他們不一定知道如何教別人跑步。所以我去聽課學習技能。

有一天晚上,下了雨,從聽課的水清教室出來,路上很多地方都有水。找的士,但是沒有。一下雨,的士就消失了。很多同學騎著自行車,街上很濕滑,飄一些雨,偶爾有車開過,燈光把一切刺得分明。

1998 年,一個人來到北京的新東方學校參加 GRE 培訓。聽了很多課,還有俞敏洪的演講,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這樣活著,為了自己的夢想活著。在那時,美國,於我是多麼遙遠的所在。學習的時候住在北大我朋友的寢室里。也才知道北大的學生上自習室是要排隊的,7 點多就排一串,暑假都是如此。於是我也日日夜夜學習。

什麼是學習?每天從早到晚就是學習。記得自己中午經常不能回住的地方,就到農園食堂後面買半個西瓜,跑到未名湖邊上,一邊啃西瓜一邊看單詞,或者看著湖水發獃。永遠記得自己也曾經站在教室外的 IC 電話亭里,打一些奇怪的電話,說不了幾句話,但內心是溫暖而感激的。那是唯一的心理調劑。

除了學習,哪裡也沒去。沒去任何景點,只是去了一些書店。回到自己的大學,已經是 8 月下旬,同學們還沒有回來多少。於是就開始上自習去了。坐在教四的階梯教室,沒有多少人,但是,看書,看書,看書。

有人問我,在北京學 GRE 怎麼樣啊?我就說,很好,好極了,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一股子的力氣全能用在正確的地方。找到這件事,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教四的教室外牆都是爬山虎,綠綠的。我覺得自己站立在地球上,再沒有那麼慌張。

學 GRE 完全是偶然。住我樓上的化學系的一個朋友,跑到我住的宿舍,跟一個舍友聊天,說他要到北京學 GRE。說沒有夥伴,問我去不去。簡直是發神經!學 GRE 幹什麼?他說:去美國。——去美國幹什麼?他說:不去美國也行,學 GRE 可以提高英語水平啊!——是嗎?他催促說:你去不去?去學吧!

我看著,我完全沒有主意:這看來是上進的事,但我好像完全不知道做這個是為了什麼。同時在聊天的還有一位沉靜的大眼睛的師妹。我看到她沉靜的眼神。我的情緒忽然鎮定下來:好吧,我去學。

但我沒有錢。報名要 650 元,來回北京又需要幾百元,要在北京呆 50 天,生活費也沒有。怎麼辦?最蠢也最自然的辦法是回家找老爸要。他說他沒有。我說我要去讀書。他深受不能讀書之苦,小學時候是學校學習成績最好的之一,結果是地主後代,忽然就不讓讀書,他的小學校長流著淚,把流著淚的他送回家。現在,他的兒子要讀書,沒有錢,他能接受嗎?

最蠢也最自然的辦法是借錢。老爸說,舅舅那裡也許有一點錢。於是我跑到舅舅家去,他還沒起床。我於是坐在床邊跟他說,我需要 2000 元,去北京學英語,算我借你的。他說,可以,但還是讓你的爸爸寫一個借條吧。

最蠢也最自然的辦法為什麼能夠奏效?為什麼不是讓我這樣一個家庭貧困的子弟,暑假到哪個地方打工,貼補家用,而是居然放任我花錢到外地學習?

我的爺爺是地主,年輕的時候立馬萬言。我的外公是民國一省政府的幕僚,從我小時就用魚和甜的食物誘惑我讀書。讀書大概是家族的偏執症。什麼錢都可以省,讀書的錢不能省。於是我拿到了 2000 塊,北上讀書。

2000 年的時候,我在自己的大學裡開全校性質的義務英語培訓。聽我課的一些朋友,也去新東方上課。有一個女孩跟我說,你教得比新東方老師好些。我說真的嗎?於是我就遞了一份求職材料到北京新東方。4 個月毫無音訊。

我想,這太邪門了。我已經翻譯過一本學術英文書,GRE 語文考 690 分,而且已經在本地教 GRE 閱讀 1 年多,為什麼不給我面試的機會?是不是他們把我的材料弄丟了。於是我又遞了同一份材料給北京新東方。

幾天之後,他們說,讓我馬上去面試。到了北京,當時的國外部主任告訴我,老俞剛好卸任,這幾個月招聘暫時停止了。面試通過了,然後試講班,然後暑假開始上課。上得不太好,上大班的課經驗匱乏。於是我開始猛烈地學習新知識。

沒有什麼比為了理想而奮鬥結果在最後一刻被人為打毀更令人痛苦的事。我在研究生階段還是決定跟我尊敬的鄧曉芒老師多學幾年,於是就到了 2002 年才開始申請。我沒有意識到 2001 年的事件對美國人心智的巨大影響,居然讓他們可以收緊簽證政策。拿到 JHU 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正在西安的一個網吧里,高興地走出去,買了好多飲料喝。全獎,專業排名第三,但是出不去。

那時非典剛剛過去,我剛狂熱地寫完了我的科學方法論的 4 萬~50 萬的文字。但是這當頭一棒,令我情何以堪!我實在太難受了,我打電話給很多人,分擔我的痛苦。我的老師說,命運是偶然的,它捉弄一下,它沒什麼,但你就受到巨大影響,但你不能被這個偶然的命運玩弄。

我想,我正在被命運玩弄。我寫了一封傷感的長信給在大學就一直鼓動我們到美國學習分析哲學的一位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他當時正在華盛頓,馬上打越洋電話給我。後來我到他的家裡和聊天,很不忍,但是也沒辦法。

我的一位師弟問我,這個事情對你的影響大嗎?我說,也許要過幾年再看。

I must fight,over again.

我犯過很多錯誤。人在探索自己的生活道路時,犯錯是難免的。一個像我這樣沒有太多指引和信息的年輕人,犯的錯就更多了。但我希望對抗命運。我似乎對美國的態度憤怒了——我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憤怒對象。

雖然 JHU 的秘書希望我再次申請,但是第二年我沒有再申請美國。我申請了德國和中國香港。也許是深受一些經濟分析文章的影響,我後來決定去香港這個擁有與國際接軌的法律體系,商業文化發達的地方接受熏陶。我反覆地問自己,要不要繼續走學術之路。

但是不需要問,在香港的三年,我幾乎住在圖書館,每天讀書。我心裡想,我只要一個好的圖書館就夠了。但是,我錯了。為什麼呢?頑固的人往往不了解人際網路的重要性。

我是後來才知道,一個好的同學群體,是學術擦出火花的主要因素之一。只有一個好的圖書館是不夠的。你可以日日夜夜讀書,但你也需要幾個人跟你一起討論,有些時候你還需要最前沿的青年教授來引導你,你還要經常發表一些文章。這些條件對於學術成功缺一不可。

而我,只是讀書,讀一流學者的書。但是,無論如何,從學術成長的角度來看,我當時是有點自暴自棄了。我只是自己讀書。

後來我的一位年輕朋友對我說,要是你當時申請哈佛,你也許就不會被拒簽了,哈佛據說會保證它的學生不會如此。我沒有申請過哈佛,當時他們那裡的幾個學者的研究思路我不太喜歡。我是應該嘗試的,失敗的概率雖然大極了,但任何一個哪怕很小的保障都能幫助你對抗命運的戲弄,我錯了。她後來申請了哈佛。

什麼是錯誤?沒有為自己的目標找到穩妥和有效的解決方案,這就是錯誤。

2002 年,我經常寫一些傷感的分析文字。寫了好幾年,彙集成了一個文本文件。我不想回頭看那時的文字。那時我不太理解現代工商業社會需要人做多少行為和心智習慣的調整。

當我讀了演化心理學,知道人的天性喜歡大地、芳草、小溪、山岡多於現代陌生人聚居的鋼筋水泥的城市,我才意識到,我還沒有有意識地約束和限制自己的天性,用後天的人類文化來重新塑造自己的大腦。

我的修養不夠。什麼是修養?修養是無數文化因子在你的頭腦里的聚集。自己的大腦所暴露的環境不夠現代化,則自己的行為和意識一定不適應大都市,不理解人類文明的奇蹟。

我開始在研究學問之餘找空閑時間讀英美的工商業和政治歷史,讀城市化和全球化的書籍。對我衝擊最大的就是 Thomas Friedman 的 The World is Flat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中國和印度是這樣在接納全球化。我對接單和外貿工業有了很多興趣,於是到深圳找朋友去問,到惠州、番禺等地去實地考察。

我也經常有事無事跑到中環去感受氣氛,想香港是如何變成了這樣,資本主義的分工體系為什麼這麼偉大。我逐漸意識到了自己生理的、心理的很多與工商業社會脫節的地方。我又開始了自我改造。

後來我也看到 Jane Jacob 的《城市與國家財富》,很感觸。城市是人類貿易的結果,是農業的創始地。我在香港感受到了行為震撼,而從這本書我更深入地理解了城市是怎麼回事。我應該很少有文人或左派青年對於城市的斥和不安的感覺。我強烈地認同權利保護體系下的分工網路,這是市場經濟和人類自由的核心。

最好玩的事情是,2007 年我接觸到一些做投資的人的文章,講的生活原則和生意原則,與我的價值觀是如此地一致。生意和財富的原則居然就是誠實和信用,通過正確的努力在長期而不是在幾個月內獲得回報,而且要對商業文案和計划進行實證分析。

看了這些優秀的深圳投資家推薦的書,有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書,寫得好,還有芒格(Charlie Munger)。當時找不到芒格自己寫的書,但從亞馬遜上查到芒格推薦的書。居然有《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第三種黑猩猩》(The Third Chimpanzee),《教養的迷思》(The Nurture Assumption)!難道這和投資有關?推薦的這些書我之前多數都讀過。難不成我也已經無意之中培養出了投資需要的多學科的知識模式?衷心拜服之下,好似找到了新的人生榜樣。於是我決心去參加他們主持的會議。I did it,by my self.

從 2003 年開始,我就知道有一個人叫 Daniel Dennett ,用演化理論來研究人的認知和文化問題。多年以來,我看了他所有的書,以及其他的生物演化論和心理學的書,建立了一整套以演化論來分析人的幾乎一切方面的思想框架。這是巨大的挑戰,但是很迷人。

你怎麼能絕迷人的思想呢?用演化論來分析我自己的行為、心智模式、文化養成、社會交往等,我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量,遠遠超過曾經的最好期待。

拾壹

跨越如此大的時空距離,對任何人都是巨大挑戰。我的一個朋友說,人最重要的特質不是改變成了什麼,而是能夠承受多大改變。

我想,改變如此之大、之劇烈,這是中國從農業社會向工商業社會變身給生活在其中的我們的一個難以避免的結果。我的朋友也說,那些改變巨大的人,也許會比較痛苦,對快樂不會那麼敏感了。我是承受過巨大改變的人,我希望我依然很快樂。

有位同學說:「這周看了虎平老師的文字,覺得大學時代的他和現在相差好大,大學時代的似乎顯得有些頹廢,有些黯淡,也有些虛幻,但是前兩年的懵懂並沒有讓認識深刻的他迷失了方向,一個不經意的機會都能夠讓他脫胎換骨般地改變,從此改變了人生的質量。看上去就是從量到質的轉變,可是期間的汗水和艱辛又是文字無法表達出來的。不敢去想,不敢去猜,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過程,身心的歷練,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式可以排解不時的苦悶與彷徨。」

其實是生活的問題在驅動自己,汗水和艱辛是回頭敘述才有,當時只是問題本身的牽引,難度大得讓自己只能全力以赴。

還有一位同學說:「最後一天也找他簽名了,非常謙虛的樣子,簽在我無印的大筆記本封面上,簽完名還抬頭將本子遞給我。虎平老師家裡有精神病的病史,他從本科到博士,都是學習哲學的。但又不是形而上學的虛無主義。他學習科學哲學,學習經濟學,學習生物學、遺傳學、數學等硬科學,研究家族的病史,用科學的方法了解自己、認識自己。」

這是真的,雖然下文關於我的說法肯定是誇大了。這個同學的這些說法讓我感動:「離開萬泉河的時候,我看著空蕩蕩的操場,說,再見萬泉河 101,再見老師,後會有期,再見北京,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是的,我相信你會回歸你的夢想。當你考好這次考試,當你努力到了一個結果的時候,你會在思想上似乎回到最初的起點,在這個力量的發源地,找回你當年的衝動。

不用真的回到萬泉河或者水清,那裡只是一個記錄和象徵。殘雪用她迷人的意象說:「最後你到了一個新的城鎮,黃狗在街口莊嚴地守衛。」(《歷程》)

你會回到你自己開始的那種激動,從那裡,在新的起點上,向新的自己出發。每個這樣的時候,你都可以重新選擇,獲得事業、財富、快樂,或幸福。

拾貳

我看到如我一樣的年輕同學們,在為了自己的理想拚命奮鬥,我想我被他們感動著。我希望我曾在某些時候給他們一點點溫暖,或甚至於感動。在心智上脫離身邊的普通人,追求更優秀的自己,給家人、朋友和社區帶來更多快樂、自由和安全,這是不容易的。道阻且長,請守望相助。

我感謝曾經寫些文字提到我的同學和朋友們。我們都在努力超出現在的自我,在這個意義上,你就是另一個我。我們走在同一條奮鬥之路上。在這條路上,有辛苦,有興奮,有衝動,有瘋狂,有百轉千回,有望遠天際;唯一沒有的,就是自傲和浮誇。

卡夫卡的《變形記》里的小白領,為了突破現有,敢於變成甲殼蟲,以脆弱與敏感的新身,活著。脆弱的個體,偉大的勇氣。殘雪寫下靈魂的城堡,將這一切不斷取非當下自我的衝動,化成穩定的敘事,令我們想到如果數年自己都沒有奮鬥、沒有進步,一定會痛哭。

最大的責任是自己。建設好自己,就能帶出你最想給的,給你想給的人。空想與哀怨,都是停留在傷感的過去,是萎縮的自我,是空洞的安慰。讓我們不斷取非當下的自我,向優秀的人聚集、靠攏,與他們一起奔跑,而未來,會有人跟隨你奔跑。

2013 年

拾叄

2012 年我終於離開書齋,5 月前往長三角考察一個月,跑工廠、企業、鄉鎮,十分震撼,10~11月在美國研究工業化和城市化歷史,深感人類都是相似的,中國正重演類似進程。2013 年 4~6 月,我在上海和江浙地區繼續考察和分析,並為家鄉聯繫招商引資,回鄉四天也有兩天在開發區參觀企業和園區。

從 2012 年 6 月到 2013 年 9 月,我跑了上海、江陰、張家港、常熟、蘇州、崑山、嘉興、慈溪、寧波、樂清、溫州、義烏、紹興、杭州、深圳、江門、中山、廣州、唐山、廊坊等 20 多座城市、40 多個工業重鎮;走過無數商鋪林立的街道;訪問 30 多家企業,包括家庭作坊、小廠、大廠、地方中型企業、國企、上市企業、科技企業;查閱企業和行業資料無數;進過摩托車廠、火電廠、紡織和化纖車間、機械加工車間,看過服裝生產、電子組裝、LED 生產,等等。

這一年多來,才算接了地氣,深感中國發展之快,遠超經濟學家和媒體記者說辭,絕非書齋里可想像。後知後覺如我,非親眼目睹不願相信。中國的工業化和城市化模式,政府官員和企業家是主要操盤手,白領是跟隨者,知識分子和大學生多數都完全不懂,用觀念和個人偏好扭曲事實,發泄情緒。

我深感我待在書齋里的時間太長了、太多了,我在書本上了解社會,是遠遠不夠的,也不能親身感受到人們的愛與恨。

如果中國的大投資模式繼續順利運行,中國會在十年內完成工業化,成為世界罕見的高人口密度發達國家。關於中國,我們缺乏的可能是想像力。

2003 年,從武漢到北京的火車要 12 個小時,今天?5 小時;從上海到武漢?要繞道徐州或鷹潭,起碼 15 小時,今天?4 小時。再有十年,大投資大發展,中西部工業化、城市化。2023 年,我們會怎樣?不要錯過這偉大時刻,不要做旁觀者。時代如颶風,人生太短暫。

Don』t be a spectator. Be a part of it!

拾肆

2012 年以前,我主要還是強調自我、強調思考。這幾年的讀書和經歷,讓我更明白行動和社會的重要性。以前我很相信,不要跟別人比,要跟自己過去比,不斷取非,就有精彩人生。但是,很小的進步或好幾年才進步也可能被認為是可接受的。這種想法還是太自我,太把自己的過去當回事。

要跟別人比,跟同輩比。要依靠順人性的動力:地位競爭。比賽輸了,就憋著、忍著。別玻璃心,別辯解。老是跟自己過去比,進步是太慢了,而且,你的過去這個基準就那麼重要?別把過去的偏好和品味太當回事。

跟別人比,才知道他們進步得真快。別人就是比你有知識、有錢或有社會資源。外部刺激比內心反省更猛、更直接,傷害了你的驕傲。你真心要戰鬥!這跟獨立人格沒關係,人就是要點情緒來推動自己。

以前我很相信,要用思想改變人的觀念,即使們現在不接受,將來會;即使他們感性的部分不接受,理性那部分如被挖掘也會接受。後來我發現,別人通常不會被你改變,現在與將來都不會,理性也不一定勝過感性,我自己也要看到、聽到、用了、做了,才能改變。

思想不能改變人,產品可以。不必勸人做,自己做就是了,找到跟你一樣的人一起做就是了。重要的問題不是思考、辯論、評價,而是自己做了什麼。大機會是人嘗試、執行、探索出來的。坐而論道、空口評論,無論對錯,如果沒有下注,都沒什麼意思。

這不是普通的問題,而可能是現有科學和理論本身的局限。過去我在思考時,會以因果關係為主,因為因果推理是思考的主要結構。它針對已發生的事,反思已有證據,用線性因果的形式來表達,大原因大結果,小原因小結果,不會出現小原因大結果。

但是,社會比現有科學複雜。市場、社會運動,尤其是現在的互聯網,眾多的作用者會相互反饋,超越了古典的因果關係,相關、趨勢、風、冪律,變成主導。你都來不及思考,新秩序已形成。行動甚於思考,跟隨趨勢甚於追問原因,行動起來試錯、跟隨潮流前進,才是社會適應策略。

不僅社會是這樣,生活也許也是如此。很多事情理論還沒弄清楚,在你有生之年也許也難以弄清楚。一個人如果僅僅按照科學和數據證實的知識和理論來生活,將會寸步難行。

等有了戀愛科學你才談,最好的青春都過去了,有時一輩子都過去了。要邊做邊學,邊行動邊思考。大家覺得顯而易見的事不需要那麼多數據。等數據收集到手,最佳的決策時間已經過去幾年了。

生活跟學問不同,學問的確要多問為什麼,了解已發生的,再創造還沒發生的,但生活不能總等到理論完備才開始。在懂血液循環之前人類湊合過了幾萬年,出過錯,但能對。

不要害怕出錯,事情總會出錯。不能等到完美再出發。等到完美,人書俱老。先行動,在路上解決問題,在行動中面對內心的恐懼、猶豫和膽戰心驚,在行動中面對不確定和不完美。

我們從不完美,但熱烈燃燒。要有衝動,要信任愛、信任人、信任人類的情感。社會化的情感讓人感受到人間各處的愛。理性提高生活效率,但愛指引人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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