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帥突然猛追我還當眾求婚,發現他電腦里加密照片我才知被騙慘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白馬嘯 | 禁止轉載
陳余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走演藝這條路。
她沒有強大的家世背景撐腰,專業又和演戲沒有半點關係,一條路走得磕磕絆絆,隻身來到北京,摸爬滾打大半年,好不容易獲得了一個試鏡的機會,因為緊張,台詞背得七零八落。
下半年準備開拍的電影,名叫《春花秋月》,講述的是一對男女愛而不得,最後分道揚鑣的故事。選角到現在,只有女主角還待定。
她演得毫無技術可言,暗暗以為自己要完蛋,可是坐在最中間的那個男人一錘定音,餡餅就穩噹噹地從天而降到她頭上。
景岩生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待會兒留下來,就你了。」
在座的其他幾位製片人還有副導演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緘口。
景岩生是華人電影界的天皇巨星,出道至今先後獲得三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他首次自導自演一部戲,各方面要求既嚴格又固執。
沒人敢給他提意見,他自己就是標準。
陳余果真留了下來,她看著這個氣度翩翩的男人,戰戰兢兢地開口:「景前輩,剛才……謝謝您。」
他待人溫和有禮,和女士說話的時候會微微彎下腰,氣質真是滲入骨子裡的。
「不用謝我,是你自己演得好。」景岩生的語氣不恭維也不怠慢。
陳余受寵若驚,她一邊感動一邊感慨,不愧是影帝,說起違心的話也臉不紅心不跳,連眉毛揚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差點讓她信以為真。
她簽了他的經紀公司,事後才覺得奇怪,他旗下的新人那麼多,自己不算好看也沒有特別出眾的天賦,怎麼就被挑中了?他沒提起,她也不敢多問。
距離電影開拍還有一個多月,她日復一日背著台詞,對著全身鏡反覆練習。演出來的結果是好是壞,她都有心理準備,幾乎是每一種可能都考慮過了。
可是她沒有料到,景岩生會打電話約她。
他教她演戲,像一個循循善誘的長者,從表情、肢體動作再到每一句話的語氣,都不厭其煩地演示給她看。陳余有靈氣悟性高,不勞他費神,角色特點就已經拿捏得很到位。
她大汗淋漓,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太過勞累。以往只能在熒幕上觀望的偶像,此時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兩人距離極近,彷彿觸手可得。
她一時恍惚,卻是景岩生先低低地笑開了:「學得很快,怎麼那天試鏡的時候不好好表現?」
若不是他一時起意,這塊寶玉差點就要被埋沒。
是啊,為什麼呢?陳余歪著腦袋自嘲地想,那時她好不容易有機會親眼看到他,激動得快要昏死過去,哪裡還記得台詞講了什麼。
她掏出自己的手機,膽怯中帶著一點小小的期待:「景前輩,我是您的粉絲,可以和您合張影嗎?」
景岩生一直靜候她的回答,未想等到這麼一句話,愣了愣。
然後,他哈哈大笑起來。
2
景岩生不記得她了。
她卻怎麼也忘不掉他們初見那次。十年來他一直烙在她的心口,她收集跟他有關的娛樂雜誌,一遍又一遍地看他的作品還有綜藝節目,早就過了做夢的年紀,可是啊,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依舊幼稚得像個懷春的少女。
她揣摩他在公共場合的每一個表情,那些笑容是從來沒有到達眼底的,他冷漠疏離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上仙,甚至他戲裡的角兒才更有人情味。
陳余的印象里,景岩生從未笑得像這樣開懷。
她正式出道,景岩生為她取的藝名。他說「余」字不好,就改成「玙」,有美玉的意思。她興高采烈,從此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陳玙」。
只是她沒有想過,自那時起,她往後的人生就被打上了他的烙印,如何也擺脫不掉。
戲還沒有開拍,小道消息就不脛而走。
有狗仔拍到兩人一起吃飯的照片,她是默默無聞的新人,人人都說她是撞了好運,演的頭一部戲就是備受矚目作品裡的女主角。
言外之意她不是不懂,評論里清一色想表達的都是三個字——潛規則。
陳余起初以為景岩生是有那個意思的,可是他們之間,吃飯就是吃飯,教演戲也是單純的指導,他對她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
到底是沒有經歷過風雨的小明星,稍微一點動靜就讓她倍感壓力。她小心翼翼地問他要不要出面澄清,話說到一半就被他打斷。
景岩生給她夾菜,兩人正坐在朝陽區的一家中餐廳,環境清幽,價格卻貴得嚇人。
他吃得很認真,不甚在意地說:「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別管那麼多,好好拍戲就行了。」
他出道這些年來,幾乎是零緋聞,乾淨得讓人懷疑。陳余深以為然。
後來真到了演戲的時候,她的表現讓所有人大開眼界,和景岩生的對手戲,也順利得驚人,殺青的時間比他預計的提前了一個月。
她脫胎換骨,景岩生改造她,請造型師給她設計髮型,當她穿著法國知名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束腰魚尾裙從試衣間里出來時,她看到了他眼裡掠過的驚艷。
陳余腰身纖細,被衣裙包裹得凹凸有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景岩生站到她跟前打量她,竟給她一種深情款款的錯覺。
「相信我,你一定會大紅大紫的。」他如是對她說,鄭重得如同一個承諾。
3
陳余不清楚景岩生的心思,但她確實紅了。
《春花秋月》上映不到十天,票房就突破了20億。少女又愛又恨的那種矛盾在她的演繹下毫無矯揉造作,不少人哭著離開電影院,她實力圈粉。
電影幾乎包攬了那一年的各種大小獎項,她也拿獎到手軟。記者發布會召開的時候,她笑得成熟美麗、落落大方,只是等到一切都結束,到了後台,她忽地就落下淚來。
景岩生也是剛脫開身,他在她身邊坐下,衣服上有淡淡的柑桔香味,是Lancome牌子的香水,「怎麼哭了?」他溫柔起來要人命,那聲音、還有語氣是要溺死人的。
「我只是,太快樂了。」她斷斷續續地抽噎,是真的又快樂又害怕,害怕如今爬得越高,將來墜入地獄的時候,摔得就越疼。
她的眼睛裡住著一汪秋水,無辜又可憐,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陳余,景岩生長手一伸,就將她攬到懷裡,「不能再等了,我們在一起吧。」
「你說什麼?」陳余瞪大眼睛,可他卻避開她盈盈的目光。
那張他們擁抱的照片就被傳到各大網站,記者在公司門口堵人,經紀人不讓她出去,只能等景岩生那邊發話。
他人紅又有錢,事業處在上升期,多少年輕的小姑娘想抱這條大腿,可他偏偏選中了她,在好久沒玩的微博放出兩人的合照,算是公開戀情。
他一向派頭大,肯說句話說明是動了真格。評論一時出乎意料的和諧,一個是天之驕子影帝,一個是清清白白學歷還高的新人,陳余看著下面全是祝福,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她想問他,又不知該問些什麼。正躊躇著要不要撥通景岩生的電話,他就已經打過來了。
大概像他這樣地位高的人都是有些脾氣的,沉默半晌,陳余竟摸不清他的喜怒。她三思後準備開口,那邊卻無厘頭地道了句:「對不起。」
「什麼?」等她再問,他就掛斷了電話。
沒多久又有照片曝光,是他和她牽手去聽音樂會的場景。最近景岩生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次數太多,粉絲善意地抱怨兩人撒狗糧,虐死了一群單身狗。
陳余看著攤在沙發上的娛樂報紙,照片被放大,卻還是教人看不出破綻。
認識多年的朋友打來越洋電話,劈頭蓋臉就是指責:「陳余,別人我不知道,可你別想唬我。」
她笑著打哈哈:「我哪敢唬你啊。」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到底不負從小到大的交情,猶猶豫豫還是怕傷害到她,「說實話,照片上的那個人不是你吧?」
陳余的嘴唇慢慢抿成一條直線,她說得很輕很慢,「我有什麼辦法?他是老闆啊。」
4
陳余後來終於知道了那個人是誰。
她叫丁梓怡,曾經也是紅過的。只是自從艷照被曝光,又被傳出私生活不檢點後,被公司雪藏,徹底淡出大眾視線。
沒人知道她和景岩生私底下有交情,更別說,他愛她。
他想得真周到,丁梓怡身上還有爭議,暫時不便拋頭露面,找來一個長相與她相似、身材和她無二的人打掩護,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約會。
陳余和丁梓怡,戴上口罩簡直看不出差距。
真相總是那麼殘忍,可是陳余已經麻木了。之前太過幸福,像是被人拋進了棉花糖里,又甜又軟,可原來她是站在白雲上的,掉下來都要粉身碎骨。
景岩生對她好,大抵帶了愧疚的意思,他不止一次地告訴過她:「陳余,我向你保證,你以後想要什麼,都能得到。」
他不知道她想要什麼,其實一直以來她想要的,他根本不肯給。
「景先生,你不必對不起我。」陳余笑得虛偽又世故,好像真的是個為了紅什麼也不在乎的女人,「我們互不相愛,而我又能從你身邊撈到不少好處,這麼算來,我不虧的。」
她笑容那麼醜陋,讓景岩生原本的好感蕩然無存。
她接了電視劇,給時尚雜誌當封面模特,拍廣告,滿世界飛來飛去,休息時間少得可憐。
景岩生也不比她清閑,他還有兩部新電影正在拍攝,又在給新簽的藝人籌備作品,他是典型的完美主義者,凡事總要親力親為。
陳余把自己的行程表發給他,帶有一點報復的意味,「景先生,你可要把握好時間,不然到時候露餡可就壞了。」
她還是低估了景岩生,他的語氣甚至比她的還歡快:「謝謝關心,好著呢。」
他有意捧紅她,多少是想彌補她。他帶她出席圈子裡的酒會,那都是業界有名的導演還有巨星,在國際上也是叫得出名字的。
景岩生一一介紹給她認識,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他早就站在了最高處,可她還需要有人抬。
陳余說話得體,笑容明艷照人,她懂分寸,很容易博得別人的好感。不都是演戲,她早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學會了,得心應手,渾然天成。
有導演調侃:「景導這回是撿到寶了。」
景岩生不答,看著她笑。
他在外面比她還能裝,兩人跟比賽一樣。陳余瞪了他一眼,然後狡黠一笑,回答得很俏皮:「是呀,他是慧眼識珠。」
這句話不自謙,當然也不踩低景岩生。他悄悄低下頭和她咬耳朵:「陳余,我才發現,你不去當外交官,真是可惜了。」
陳余朝他吐舌頭,膽子越來越大。
席間她去洗手間,碰見了女演員蔣船。對方是老戲骨,她正躊躇著如何搭訕,蔣船先放下架子和她攀談起來。
「陳余,你愛他。」
這人真直白,她假裝聽不懂,「當然,兩個人不愛,怎麼能在一起。」
「在圈子裡,愛情不是好東西。」蔣船即將和一個年紀相仿的男演員結婚,她笑起來很滄桑,歲月終是不肯饒過美人,「見好就收,景岩生不是你的良人。」
「為什麼這麼說?」她到底意難平。
「我年紀比你大,看得多了。」
蔣船已經走了,陳余這才驚醒過來,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誰都能看出景岩生眼中的冷漠和她極力掩飾的火熱。
她賣力表演,像個小丑。
5
她不怕他,也就敢得寸進尺。景岩生感冒那會兒,她趁虛而入,硬是搬進了他家。
他起初不同意,陳余就自作主張把東西都搬進來,就一個小箱子,毫不費力。
生病的人總是脆弱的,計較不了那麼多。景岩生躺在沙發上,好奇:「你就這麼點兒家當?」
「是啊,景先生,我窮習慣了。」陳余耐心給他削蘋果,還陪著聊天,倒顯得他像個小孩子,「我得省著點,哪天您不要我了,我還能自己過活。」
蘋果皮一直連著不斷,景岩生看得咂舌,忘記答話。她用水果刀將果肉劃成一個個小塊,放進玻璃盤中,讓他拿牙籤戳著吃,然後拍拍手站起來,自嘲:「您現在就收留我吧,反正您不愛我,我也不愛您,多個聊天的人,而且,我也占不了您便宜。」
他沉默,牙籤戳著蘋果塊愈發用力,心裡有一個地方像是被堵住了。多好的理由,他們互不相愛,不愛,便沒有負擔。
他吃了兩口便覺得索然無味,乾脆放下,賭氣一般:「不吃了。」
他們之間關係微妙,不是戀人,不是朋友,也超越了上司和下屬的界限,更像是合作人,對話隨便得很,早就沒了初見那般客氣。
專註事業的男人,在生活上毛糙得一塌糊塗。陳余那時候看著他感冒一天天加重,就是想照顧他,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儘管後來她演過很多戲,可那一出卻是最難的,明明愛到骨子裡,卻只能裝不愛。
那天陳余出去拍戲,景岩生鬼使神差地跑進她的房間。小小的箱子里裝滿了有關他的專訪,還有許多海報和明信片。他都忘了,以前給雜誌當過平面模特。
他在裡面待了很久,內心變得柔軟起來。陳余回來時他還沒來得及撤退,「你在幹什麼?」她說得很大聲,劈手奪過他手中的一本青春少女雜誌。
那裡面有一篇她年少時期為他寫的文章,用的「餘生」這個筆名,下面還做了批註——
我愛你。
景岩生還沒翻到那頁,也就沒看見。
「你很喜歡我?」他試探著問。
陳餘一瞬間的激動過後就開始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寶貝箱子,她表情毫無波瀾,「別誤會,我說過我之前是你的粉絲,每個粉絲都是這樣的。」
不甘心,說不出的滋味席捲而來,他盯著她的動作,她手指白凈修長,可是手掌很小,輕易就能握住,「那你現在不是我的粉絲了?」
「當然不是。」她突然曖昧地笑了,壞壞地湊近他像只小狐狸,「我們現在是情侶啊,我是你女朋友。」
人跟比自己年少的人一起,總感覺年輕許多。景岩生心跳整整漏了一拍,他一直成熟、穩重,最近說話做事卻越來越孩子氣。幾個導演湊在一起嘲笑他:男人戀愛起來也是個笨蛋。
這不是個好兆頭,陳余待在這裡越久,他越危險。
6
陳余應該感激景岩生的,他寵她,只是不愛她。
他還是趕走了她。深更半夜,陳余就提個小箱子亂轉悠。這人狠起來也不留餘地,他一點機會都不肯給她。
她走進一家新開的麻辣燙店,替自己點了一碗,放了不少辣椒進去。
老闆娘心善,好意提醒:「姑娘,這麼晚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卻在她抬頭的一剎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你、你不是……」
牆上掛的電視播著她的新劇,陳余被嗆得眼眶發紅,她是真的覺得累了,連流淚都沒有力氣。
這裡生意冷清,只鄰座還有一個人。是個男生,他直直朝她走過去,「心情不好?我帶你散散心?」
陳余笑:「你知道我是誰?」
傅遠也笑了:「管你是誰,碰到便是緣分。」
她關了手機,戴上頭盔,坐上他的摩托車。一直騎著車,也能出北京,光是吹風都覺得快樂。傅遠在路邊停下,變戲法似的拿出燒烤架,兩人就坐在路邊烤吃的。
他拿出手機,把一則新聞翻給她看,幾小時前發布的:景岩生與陳玙雙雙現身巴黎,疑似度蜜月。
陳余覺得好笑:「另一個我?」
她自己都分辨不出。傅遠把烤串遞到她手上,說:「你可能不適合當明星,要不跟我走?」
她沒聽見,只是想著他跟丁梓怡在一起時,會不會想起她。這些日子她一直心不在焉,傅遠嘆了口氣還是將她送回北京。
甫一打開手機,就收到無數條簡訊還有很多未接電話。她耐心地數,景岩生打來了二十個,經紀人打來了五十個。正恍惚,他的電話又打進來。
「你在哪兒?」
她隨口報了個地址。
「別動,我來接你。」
景岩生動作比她想得還要迅速,他帶她回了自己的家。他生氣起來很可怕,咄咄逼人的姿態,「玩得可開心?」
「彼此彼此。」她客氣道。
陳余想起開始她還叫他「景前輩」,如今已落得這般境地。她在他浴室里洗澡,想了想之後,穿著浴袍就出去了。
她環上他的腰,他身體一顫,回過頭看她,浴袍已經落到地上,他的手指划過她細嫩的肌膚。
景岩生喉結滾動,他推開她,「你幹什麼?」
陳余就快要哭出來,「為什麼不行?我比她乾淨!」
她喊得聲嘶力竭,景岩生怒不可遏,他雙眼猩紅,揚手過去就是一巴掌,「我要是對你這樣做了,你同她們還有什麼分別?」
左半邊臉火辣辣地疼,陳余倒抽幾口涼氣,過一會兒臉便腫得老高。她躺在床上,羞恥感不依不饒地啃噬著她,好不容易才睡著。
有人躡手躡腳靠近她,她半夢半醒間感受到一股清涼。景岩生給她抹藥膏,動作輕柔,生怕弄醒了她。他的指尖跟藥膏一樣冰涼。
他不知道她早就醒了,替她掖好被角,又盯著她發了很久的呆。等到房門終於關上,陳余才敢睜開眼睛,眼淚不知不覺濡濕了枕頭。
7
景岩生攜著她一同去孤兒院,那是個小地方,他們作為慈善大使露面,頭一回高調。景岩生一直致力於公益事業,陳余為了樹立公益形象,拒絕不得。
他有愛心,可是啊,愛心和愛是兩碼事。前者可以平均分給好多好多人,愛卻是要全心全意給一個人的。
陳余苦笑著彎下腰,去逗一個可愛的孩子。
已經退休的前院長聞訊趕來,看到陳余,哽咽道:「你這孩子,也這麼大了啊。」
她避開景岩生探究的目光,和舊人寒暄。她就如她的名字一樣,是多餘的,生下來就被重男輕女的父母拋棄,在這家孤兒院長大。
時至今日,陳余被遺忘,人們只記得那個被萬千粉絲追捧、被各大媒體看好的當紅小花旦,陳玙。
院長年紀大,可是很多事都沒忘。她感激地看著景岩生,「多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資助,要不是你,我們的陳余就沒有機會上大學,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陳余知道瞞不住了,她突然想起當初孤注一擲要演戲的原因,無非就是想離那個人近些。
那年她十五歲,受了他的接濟才得以繼續念書。她考上了不錯的大學,人群嘈雜中他像個兄長那樣慈愛地撫摸她的頭髮,讓她受寵若驚。
她知道他叫景岩生,是個熱心公益的演員,片酬里一大半都捐給了孤兒院。她望著房間里他大幅的海報,歡喜又羞澀地想:「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
從那之後啊,天之驕子一樣的男人,就這麼住進她心裡。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隔著山河,隔著湖海,隔著千山萬水,她愛上了他。
陳余沒打算和景岩生坦白,他輕而易舉就能知道她的一切。景岩生去查了她,他沒有放過網上一切消息,卻在搜那家孤兒院的時候,找到了一張他都不曾記得的照片。
十五歲的陳余,穿著舊得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與他並肩而立。他目視前方,可她的目光一直鎖在他身上,像是黑暗中的人,仰望著此生中唯一的光。
心裡像是被羽毛拂過一般,有一瞬間的柔軟,他嗓音低啞,喚她:「陳余,你當初為什麼要來演戲?」
「太久了,我記不清了。」她剛剛起床,打了個哈欠,二十五歲的少女,已經長成了嫵媚多姿的女人,蘊了秋水的眸子看了看他,笑道:「大概是因為窮瘋了,又想紅。」
她的語氣里有濃濃的嘲諷,景岩生想,他真不該對她存有憐惜之心。可男人總有好勝心,他不滿她這樣無動於衷的反應,又在情人節那天約她出去吃飯。
約她的話說出口時,他就後悔了,可佔上風的竟然是期待。那種忸怩忐忑的心情似乎再沒第二個人能給他。
陳余細長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驚訝道:「景先生怎麼有空陪著我了?」
「情人節不陪女朋友,我該陪誰?」
影帝真是名不虛傳,謊話說得比情話還動聽。陳余雄赳赳的鬥志立馬沒了大半,像個癟了的氣球。她動動嘴唇,揚起一個笑臉說:「那景先生可得注意分寸,不要厚此薄彼。」
「那是自然。」他早有準備,將高級定製的水紅色大衣披到她身上,然後扣好,一舉一動溫柔到極點。
陳余化了淡妝,又塗了口紅,兩片晶瑩的唇,像是在引誘人吻上去。她心潮澎湃,面上卻不露聲色,親密挽上他的手臂,「我們走吧。」
那一頓飯吃了很久,餐廳在大廈的最頂端,陳余坐在窗邊,稍微偏過頭就能看到天空。
有人用三角鋼琴彈著《致愛麗絲》,優雅又俗氣,她轉動著手中的紅酒杯,不緊不慢地問:「景岩生,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過我?」
他剛切完牛排,貼心地端到她面前,聞言手一頓,「你都知道?」
她其實是聰明的人,不必聞弦歌,便可知雅意。眼前的男人,俊美、優雅,這類好的形容詞通通放在他身上也不為過。
「從來都是我欠你,你也不必想補償我。」陳余站起身,俯視他,說:「我等下約了人,就先不奉陪了。」
景岩生看著她離開,內心泛起一股怒意,他也不知道那種滋味來自何處。
是不甘、不快、還是不願?
等到經紀人來接他,只看到包廂里落滿了酒瓶,他醉得不省人事。
8
那後來好像什麼都沒變,他們仍舊相安無事地在一起。
再後來,景岩生又打算新拍一部電影,陳余毫無疑問是那部戲的女主角。他好像存心要將她捧上至高無上的位置,她拒絕不得。
電影籌備期間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一,景岩生與陳余感情不斷升溫,兩人將於不久後結婚,其二便是丁梓怡宣布復出。兩件事同時上了微博熱搜,滿城風雨。
丁梓怡自八年前的艷照一事,便很少出現在大眾視線範圍內,如今卻是力排眾議。
她的言辭懇切:「曾經是我不懂事,但我真的很想演戲,請大家給我一個機會。」
陳余百無聊賴刷著微博,順手給丁梓怡點了個贊。粉絲反應迅速,立馬順藤摸瓜在下面評論:「我家美玙都來點贊了,那我們也選擇原諒你!」
丁梓怡不再年輕,可身上那股氣質猶存,她人品很好,當年退圈,很多人惋惜。
如今重回娛樂圈,雖然評論底下仍然不乏諷刺挖苦的,但不少網友選擇了對她寬容:「梓怡,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把曾經的傷痕,都交給歲月,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景岩生看著法國知名設計師送來的婚紗圖紙,朝陳余招手,「過來,看看你喜歡哪一套。」
彼此都曉得這是一場遊戲,景岩生卻要將它做到極致,彷彿一個月之後真有一場盛世婚禮。
他面容精緻,神色認真,陳余朝他走過去,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其實婚紗只要合身就行,只要嫁給最愛的人。
她看著那些精巧的設計,笑:「景先生真是入了魔,假戲也做得跟真的一樣。」
陳余看著嬌弱,卻絕不是省油的燈,兩人每次說話,都是唇槍舌戰。
景岩生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為什麼?明知道我是利用你,卻不當眾揭穿我?」
「你當真不知道原因?」她笑,「這一切不都是你設計好的嗎?」
接近她,引誘她,讓她愛上他,利用她,然後拋棄她。可是她就是著了魔,心甘情願為他赴湯蹈火。
景岩生一定是看出來她的愛,所以才篤定,她會乖乖當一顆棋子。
她嘆了口氣,繼續說:「你是影帝,我只是個依附你的小新人,你以為我說了,會有人信?」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著寬慰他。景岩生眉頭微皺,她卻縴手一指,「就這款吧,我喜歡。」
陳余長得很好看,沉魚落雁,沒有辜負她的姓名。婚紗用料是進口的香彬緞以及輕盈似羽的歐根紗,胸口鑲著施華洛世奇水晶。魚尾式設計將她上身包裹緊緻,曲線完美地展現出來,及膝處放開裙擺,熱烈之中又包含著含蓄。
景岩生上下打量著她,一時竟生出了娶她的念頭。陳余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入戲太深可不是好事,景先生,網上現在已經炸了。」
他臉色微變,立馬劃開手機。(原題:《還好等到你》,作者:白馬嘯。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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