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之困：稿酬起征點800元，近四十年不變，建議提高起征點
【作家之困：作家「作不了家」，職業作家難以養活自己】
文@陳文伍（陳平）。聲明原創，版權所有。
一、【文人之困：作家「作不了家」，職業作家難以養活自己】
昨天筆者陳文伍看到今年的兩會新聞【稿酬太低！作家不得不寫劇本「碼頭扛大包」，全國人大代表潘向黎建議對稿費免稅】。就想到筆者陳文伍於2011年寫了一篇《「低稿酬高稅負」已困死無數「職業作家」》的博文，從2012年開始年年被全國兩會代表委員的提案引用，可惜年年沒有下文。希望今年能有下文。
1980年版的《個人所得稅法》規定了工資薪金所得、勞務報酬所得等6項所得，應繳個人所得稅，但並無稿酬一項。當年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在答上海市稅務局《關於對稿費徵收個人所得稅問題的批複》中指出，對個人從事著譯書籍、書畫的稿酬所得的徵稅，參照勞務報酬所得執行。其起征點和工薪所得、勞務報酬所得一樣，都是800元起征。筆者陳文伍認為除了作家寫一本書往往要一年半載甚至更長時間，沒有按照年來起征外（800元乘以12等於9600元起征），這和當時的社會經濟發展情況、物價水平還是相適應的。但38年過去，工薪所得的應稅起征點，早經曆數次上調，由800元到1600元、2000元，再到3500元，今年兩會中國務院還已經決定繼續調高；可稿酬所得應稅起征點，卻還在原地踏步800元。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好象把作家和文人給涼到一邊去了。而作家和文人是文化傳承的代表，是文化事業的主要群體之一。如果沒有作家和文人，也就沒有所謂的「文化強國」。
中國的稿酬標準，原創作品一般每千字30～100元，數十年未變。2014年通過《使用文字作品支付報酬辦法》，將稿酬標準提高到原創作品每千字80－300元。在美國，全國發行的刊物的稿費在每字0.75至2.00美元之間，地方刊物則為每字0.10美元左右。也就是說，每千字的稿費在750到2000美元之間。歐洲的報刊，每千字稿酬大多為400～500歐元，折算成人民幣為4000～5000千元。中美報刊的稿酬標準相差數十倍上百倍之多。中國圖書著作稿酬如果以版稅的形式支付，一般為5-10％。國外版稅標準大多比中國的高，比如法國的版稅為10-14％，美國的版稅為7.5-15％。再有，中國圖書定價比外國低得多，一本32開200頁的書，定價一般在25元左右，而美國定價則在15美元左右，是我們的4倍多。出版同一本書，即使同樣的印數和版稅率，美國作者的收入也是中國作者的4倍多。
中國雖然稿酬低，但稿酬收入的個人所得稅卻高得出奇。現在稿酬收入所得稅仍沿用1993年稅法的標準，即稿酬收入不超過4000元的，免徵額為800元，4000元以上的，免徵額為稿酬的20％，比例稅率為20％，並按應納稅額減征30％。1993年之後多次修改稅法，對工資、薪金所得稅的免徵額和稅率作了調整，但稿酬收入所得稅免徵額和稅率至今數十年保持不變。
按現行的稅法，假如一個職業作家一年出版一本書，印數為5000冊，定價為20元，版稅率為5％，那他的稿酬收入為20×5％×5000＝5000元，他需要交納的個稅為〔5000-（5000×20％）〕×20％-〔5000-（5000×20％）〕×20％×30％＝560元。要知道，4440元可是作家一年的收入（兼職，另有工資的作家除外），平均每月收入416元就要納稅47元。這就是說，如果一個一般的職業作家一年只寫一本書，那麼他可能連飯也吃不飽。
以小城市的工薪階層為例，月工資5000元，只需納稅45元。月收入416元的作家與月收入5000多元的工薪階層交著相近的稅。這就是中國作家的稅負，同樣的收入，作家的納稅額是其他人的10倍以上，而且還沒有人給上社保、養老和保險，沒有人給公積金，更沒有人給發福利。北京工薪階層2017年冬季北京求職期平均薪酬為10310元，那就更不能比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比如，筆者陳文伍幾年前好不容易收到一本書的稿酬，共一萬一千多元，可稿酬的個人所得稅就交了一千四百多元。其實，這本書還算是中等起印數的書，是大部分書起印數的兩倍了，在書業已算是中等水平的稿酬了。作為一個獨立圖書策劃人，這筆稿酬是筆者和作者的共同收入，並非個人收入。筆者也沒有工資、福利等收入，對於我來說，這個所謂的「個人所得稅」，實在是稅得太重了。雖然國家稿酬標準在2014年就提高了，但是近年來百度公司等網路侵權盜版越來越瘋狂，圖書的稿酬和版稅，不僅沒有提高，反而下降了。
在美國，作家屬於「自雇職業者」，稅負比工薪階層輕很多。因為作家是在自己家生產文化產品，把自己的家當作經營場所，所以，作家除了一般工薪階層享有的免稅額外，還額外享有自雇免稅額、住房免稅額、水電煤氣免稅額、交通免稅額等免稅項。
筆者陳文伍認為，寫一本書，很多時候要好幾年，有時候幾十年，比如《浮士德》都寫了60年。況且，找出版社也不容易，有時候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稿酬個稅應按一年收入水平計算才好。可是，現在稿酬的個稅起征點，遠不足一個月工資的個稅起征點。
其實，更要命的，還不是稿酬底稅負高。還在於：寫了一本書，出版社也很難找，就算出版社找好了，有時候一年多才出版，而稿酬又常常遇到拖欠的情況，有時候能拖上一年半載的，有的甚至還不給。還在於：現在很多出版公司和出版社，給作者結稿酬是按圖書的「銷售數」算的，出版方說銷售了多少本書，就多少稿酬，一般的作者和作家，沒有什麼話語權。還在於：很多報刊發表轉載不通知作者，不給作者樣報樣刊。還在於：隨著網路的普及，廣大的作者成了網站的「免費勞動力」，無稿酬不說，連怎麼被轉載都不知道。侵權盜版，可以說已經無處不在。
還有最要命的是：真正的純文學作品，大部分稿酬底，出版、發行困難，純文學生存環境艱難。作家受到了「碼字工」的嚴重擠壓。大部分純文學的圖書，還要作家自己掏錢出版，就是所謂的「自費出版」，這樣的書還上不書店，讀者買不到看不到。在這樣的時代，出現這樣的情況，作為作家和文人，我想，情何以堪啊！筆者陳文伍希望國家能重點扶持，為純文學刊物的稿酬建立專款，為純文學圖書建立專項獎勵，特別是優秀的純文學圖書，應該多給獎勵。
以前的作家一般寫三四本書就能買一幢四合院，而現在的作家寫三四本書一般只夠給房子裝修下。這自然有物價上漲的因素，但也有底稿酬高稅負的制約。
二、【稿酬起征點800元，近四十年未提高，作家最大的作用和貢獻是穩定了稅收以及經濟嗎？】
近四十年不變的稿酬個稅，和難以提高的稿酬收入，事實上已變成作家和文人的不能承受之重。「衙門作家吃低保，自由撰稿難溫飽。」在作家群體里流傳的順口溜，形象地說明了一部分作家群體的生存現狀。這使得近年來提出給作家減稅的聲音此起彼伏。比如2011年全國兩會，全國政協委員、中國作協副主席陳建功就遞交提案，要將稿酬稅起征點從800元提高到2000元。2012年全國兩會，全國政協委員、中國出版集團公司原總裁聶震寧今年兩會上提交了名為《關於大幅度提高稿酬所得稅起征點的建議》的提案。2012-2017年，全國政協委員、著名作家張抗抗每年都向全國政協提交相關提案《關於提高作者稿酬個稅起征點的提案》。2013年全國政協常委葛劍雄提出：「要提高版稅與稿費個人所得稅起征點」。小說家二月河也發出過「減稅」的呼籲。全國人大代表、作家凡一平在2013年兩會中提出「我想建議提高社科文學學者作者文字作品稿費。現在一個學者作者一天寫作稿費只夠買一盒快餐。如何讓學者作者過上有尊嚴的生活，應該從提高稿費開始」。。秦文君就懇切地說：「多出一些好作品是硬道理，也是每一個作家的願望。但雜誌稿費偏低，版稅起征點不合理等問題已經成為了困擾青年作家成長的問題。」前段時間矛盾文學家獲獎作家劉醒龍曾經自嘲說：「現在作家的稿費實在太低了，好不容易寫一個中篇，結果還不夠請人吃頓飯，在武漢差不多，在北京肯定不夠，物價漲了那麼多，通貨膨脹那麼厲害，稿費多少年沒有人加……」還有些人甚至提出，國家應該給作家免稅。但讓作家感到奇怪的是，儘管他們這麼努力地呼籲，但新的個稅標準，還是把他們給忘了。
筆者陳文伍認為，國家和政府部門，應該多鼓勵讀書、創作、教育、研究和科技創新等。如果說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那麼作家和知識分子就是人類心靈的工程師。我覺得，應增加一些免稅範圍，比如免稿酬個稅，免專利、知識產權等所得稅，教師工資獎金所得稅，政府獎勵免稅等等，應該全免了。只有給作家、知識分子、教師免稅，多鼓勵他們，多提高他們的薪水和獎勵，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當作家，當教師，做知識分子，願意做研究。這個時代，做讀書人當教師做研究的太不容易了。我想，只有在全社會樹立起「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風氣和價值觀，才能真正成為文化大國，文化強國！
圖書是知識和文化的直接載體，是教育的主要工具，是知識分子和讀書人的生命線，書業直接關係到國民素質和文化修養。我覺得，國家應該重點扶持書業和嚴格控制圖書質量。應建立多極多層次出版基金會，對出版社免稅，對作者免個稅。社會和讀者對圖書質量進行監督。讀者可自由投訴圖書內容方面的質量問題。
筆者陳文伍認為，寫一本書很辛苦，一般需要一兩年，有的甚至超過十年數十年，很費心思和腦筋。低稿費高稅負，從根本上打擊了職業作家和自由撰稿人的信心，讓無數作家喪失了寫作的能力和激情。「低稿酬高稅負」已經困死無數職業作家，讓無數有文學夢的「文學愛好者」，對職業作家「望而生畏」，對「職業作家」產生不良的「印象」。使他們看不到「作家」這條光輝道路的信心和希望。然而，偉大的作家，常常來自於「職業作家」，所有偉大的作家，都是自由的作家。束縛太多，將嚴重限制作家的寫作才能的發展和發揮。
「低稿費高稅負」給中國究竟帶來了什麼呢？這幾乎消滅了職業作家和自由撰稿人這樣的行業。據行業內的統計，2011年中國靠稿酬生存的職業作家和自由撰稿人，己瀕臨滅絕，不足千人。中國的大熊貓總數還有1750多隻，職業作家和自由撰稿人還沒有中國的大熊貓多！
不難看出，中國作家的稿費之底，稅負之高，舉世罕見，能靠寫作養家糊口的作家，已經寥若晨星，就像報道所稱「稿費不夠作家吃飯」。 「低稿酬高稅負」已經困死無數職業作家。中國現狀，可以說已經不存在什麼職業作家、自由撰稿人這樣的行業。中國的作家，往往需要另外找工作，才能養家糊口。
面對近年來的物價飛漲，通貨膨脹，十年內漲價超過十倍的比比皆是。勞動工資和退休工資，確實也已經漲過很多次。但是，面對越來越不景氣的書業，其實圖書的稿酬，沒漲反降。圖書定價雖然漲了些，但是，起印數多年前常常能起印一萬冊，如今起印數常常只有五六千冊。所以，圖書的稿酬，其實降了很多。
如果，一個職業作家、文人、自由撰稿人；買不起電腦，買不起房子，結不起婚，養不起孩子，養不起父母，吃不飽。如果大部分知識分子，買不起工具，買不起設備，沒有研究經費。我想，這個社會也太對不起作家和文人了，對於一個時代來說，也是一大悲哀吧？
就像有評論家說：稿酬改革的緩慢成了眾多阻礙文學創作和文化推廣的因素之一，在文化強國的大勢下，不能讓早已落後的稿酬制度再繼續，更不能讓稿酬改革緩慢成為文化強國建設中的「釘子戶」。
稿酬起征點800元，近四十年不變未提高，說句玩笑話，中國作家最大的作用和貢獻是穩定了稅收以及經濟！中國作家同時對穩定物價也做出了巨大貢獻。近四十年來，什麼都漲價了，工資也漲了N回了，惟獨作家稿酬起征點800元不漲。真的要感謝中國作家。忍受了近四十年稿酬起征點800元。這是多麼偉大的精神。
稿酬起征點800元，近四十年未提高，作家最大的作用和貢獻是穩定了稅收以及經濟嗎？
2018年全國兩會中財政部副部長史耀斌表示，要改革完善個稅徵稅模式，將分類稅制轉化為建立綜合與分類相結合的模式。比如將工資薪金、勞務報酬、稿酬等勞動性所得，作為綜合所得合併起來徵稅。更好體現稅收公平，調解收入分配。
真心希望通過今年的這次全國兩會，能夠提高稿酬個稅起征點，並且按年或者家庭計稅，甚至對作家、書店和出版社免稅，為我們中國的文化強國建設，打通快速發展的關節！文@陳文伍（陳平）。聲明原創，版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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