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海十三郎》到《長恨歌》 高志森與香港舞台劇的20年 OCAT 專題沙龍

《開心鬼》《富貴逼人》《家有喜事》《雞同鴨講》《花田喜事》……高志森這個名字，可以說和香港的電影密不可分，張國榮、曾志偉、吳君如、杜國威、沈殿霞……這些香港演藝圈紅透半邊天的演員都與他有過合作。隨後，他又以《我和春天有個約會》《南海十三郎》《金鎖記》等舞台劇作品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今年，由高志森導演的焦媛X王安憶X茅盾文學獎作品《長恨歌》將受邀參加2018第五屆城市戲劇節，並將於2018年5月16-17日在深圳南山文體中心上演。近日，一場「從《南海十三郎》到《長恨歌》，高志森與香港舞台劇20年」的專題沙龍在深圳OCAT圖書館展開對話。本次活動由聚橙網和OCAT深圳館聯合主辦，現場主講嘉賓是來自香港的著名導演高志森，以及來自深圳本土的胖鳥劇團的藝術總監楊阡。

耐人尋味的《長恨歌》，一生糾結的「王琦瑤」

提到《長恨歌》繞不開的一定是書中的主人公王琦瑤。而高志森導對《長恨歌》中與女性角色也有自己獨到的看法。相較他以往的作品，特別是電影作品大多是喜劇，如《開心鬼》、《富貴逼人》《雞同鴨講》、《家有喜事》、《花田喜事》等。而《長恨歌》是他導演的一個純粹的女性題材話劇作品。

「《金鎖記》是一部讓觀眾非常壓抑的舞台劇，劇中母親用自己的一對兒女來報復自己的命運。有些觀眾看完戲開車回家的時候，壓抑到心裡很不舒服，只有把車停下來慢慢平靜了情緒才繼續開車。我們創作一部戲劇作品的最大目的不僅僅是希望觀眾看完之後可以引起思考。例如，我要不要掉進這樣的一種命運？我是那個母親或我是那個女兒？如果是我受到命運的擺弄，我應該怎麼走出來？還有《晚安，媽媽》同樣是一部女性題材的作品，女兒忽然間對母親說要自殺，母親用一個多小時努力跟女兒溝通勸她不要自殺，結果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兩母女的所有矛盾暴發出來，最後一聲槍聲，女兒在房間裡面自殺了，那個母親痛哭，我們謝幕。我們希望觀眾看完這個戲之後，回家想想你和家人或者母女之間的問題，如果需要溝通的話儘快溝通，不要等，不要拖，關心你的家人就從現在開始。希望給觀眾一種正能量，如何改善自己的生活，怎樣有動力的生活下去。」被問及《長恨歌》與其之前導演的兩部作品有何不同時，高導如是說。

「《長恨歌》小說講述了一個上海女性的無奈人生：上世紀40年代，王琦瑤還是中學生時被選為「上海小姐」,此後她做了某大員的「金絲雀」。上海解放，大員死了，她頓似漂萍。在與幾個男人的複雜關係中，她幽怨百結;面對風雲變換的時代潮流，她固守著昔日的生活方式……到了上世紀80年代，已是知天命之年的王琦瑤與一個叫「老克勒」的懷舊青年發生畸戀，最後意外地死於非命。高志森認為，女主角一生的經歷都是跟時代的糾結，《長恨歌》也一定可以讓觀眾離開劇院的時候陷入深思，如果命運改變生命的時候如何調整自己，用什麼觀念武裝我自己，如果自己是王琦瑤，又將何去何從。」

因地制宜，觀眾的改變引發商業策略的調整

此外，楊阡也和高導討論了關於如何平衡戲劇的商業性和藝術性的問題。高導也給大家分享了香港戲劇市場的一些經驗：「在香港的戲劇界有九大藝團，他們90%以上的開支是由政府補貼，而我們的劇團是要考賣票來運營的，香港的市場比較小，觀眾口味比較散，於是我們都將每一個戲盡量推出到海外，包括新加坡、馬來西亞、加拿大溫哥華、倫敦，更重要的還有內地，我們的團隊在中國公開用商業演出的方法推出過很多戲，做過很多嘗試。我所認為的商業，是一個所謂商業策略的調整。無論我在北京、上海、香港或廣州，觀眾要求是不一樣的。我認為一個戲主要由娛樂性、思考性、藝術性三個部分構成。娛樂性即歌舞、喜劇、笑的娛樂；思考性即哲理性，讓你思考的東西；藝術性是所有的創新，舞台的舞美和導演編劇的新手法，以及演員的新表達。在我過去十幾年的經驗來講，其實香港、上海、北京的觀眾需求很不一樣。北京第一一定需要思考性，他們對藝術放第二，娛樂性放第三。上海觀眾是藝術性放第一，他們覺得舞台不能太空，需要很多很華麗的歌舞場面，娛樂性放第二，哲理性放第三。香港一定是娛樂性第一，第二藝術性，哲理性排最後。這就是一個所謂商業策略的調整。」

回望香港話劇、電影的時代變遷

回望香港舞台劇的發展，高導說：「70年代之前沒有職業話劇，更多的人出於興趣和愛好在業餘時間做話劇，70年代末80年代初，以香港話劇團為代表，由港英政府支持，香港開始有了自己的職業話劇，也就是香港話劇。到了九十年代，是從《我和春天有個約會》開始有了商業戲劇，這個局面一直到今天還在維持著。今天在香港有票房收入支撐著的劇團並不多。在90年代，所有娛樂文化藝術的都是有主流的，但是自從互聯網出現之後已經沒有主流了。舉個例子，90年代我有拍很多賀歲電影，《富貴逼人》《花田喜事》等等，8歲-83歲都是目標觀眾，因為那個時候沒有太多其他的娛樂，DVD也沒有。從98年開始，因為互聯網電腦開始流行，不需要花很多錢就能挑選自己喜歡看的劇。98年一部《東京攻略》拿了票房冠軍，出現了香港賀歲電影的一個分水嶺，進入了一個沒有主流的電影世界。每個人都在找自己喜歡看的東西，進入了一個更加細分的市場。」

當楊阡問他：「電影和舞台劇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什麼？」時，高導說：「它們的共通點有可能是戲劇表達而已，電影是把所有的投資投進去，所有的鏡頭拍下來，再去發行。舞台劇是先賣票，在賣票的過程可以修改舞台表達，但是電影沒有。電影最重要的是畫面藝術和剪輯，就是所說的蒙太奇，組合產生意義。舞台很難這樣表達，舞台真正打動觀眾的是表演者，沒有NG不能重來，現場一次性，沒有替身。觀眾和表演者都非常享受劇院裡面的互動，比如演員演的一個爆笑點非常好笑，有些演員就會現場停下來不演，讓觀眾笑完了接下一句對白，這個就是互動，他們很享受這種互動。」

從《金鎖記》到《長恨歌》，與深圳不解的戲劇之緣

高導帶給深圳觀眾的第一部舞台劇作品是《金鎖記》，當時的深圳觀眾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穿著中產階級並且全都說著普通話，聊的話題也是下班之後的文化娛樂生活和聚會，那個時候我對深圳有了認識，這裡是一個普通話城市，這裡有很多中產階級知識分子。」而這，也成了他把《長恨歌》再次帶到深圳的原因。「因為這個戲是知識分子口味很重的戲，之前在深圳演出的《金鎖記》《南海十三郎》都反響非常好，甚至現場爆滿。所以我們有信心這一類型的戲會受到深圳觀眾的喜歡。」

王安憶全程參與創排的粵語版《長恨歌》

活動現場，楊阡替所有觀眾問了一個大家最想知道的問題——為何選中《長恨歌》這部作品？高導坦言，最大的原因是這一次有《長恨歌》的原著作者王安憶老師作為編劇，而且由於王安憶本人這半年會在香港，所以我們希望這部劇能在這段時間完成，期間也可以和王安憶老師有更多的交流，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關於劇本的細節處理也可以傾聽一些她本人的想法。

談及《長恨歌》粵語版跟普通話版會又何不同時，高導表示：今天的觀眾已經不是十年前的觀眾了。不僅廣東地區，包括長三角、華南地區，包括北京等城市，觀眾更希望看到演員用原汁原味的語言去演，看字幕已經是現在觀眾的一種習慣。而且在看過《南海十三郎》《窈窕淑女》之後，許多觀眾在微博上寫，覺得廣東話很好聽。另外，現場的字幕都是按照原著劇本的對白打出來的，字幕員也一直跟著演員一起排練，所以字幕是完全同步的。「前兩天我們舞美的效果圖已經出來了，還有女主角焦媛在戲裡面的11套不同的造型。對比長恨歌的電影版、舞台劇版本、以及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的兩個年度的演出版本，我們做了大量的考察去設計舞台和服裝，希望做到和他們的完全不一樣。這是一個只屬於我們的表達的版本，這是一個我們追求這件事情的一個心態。」

從曹七巧到王琦瑤，焦媛再次飾演經典女性角色

舞台劇最重要的是演員的表達，這也是大家可以在這部劇裡面期待的。此次，焦媛將完成繼「曹七巧「後又一個經典文學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王琦瑤。對此，高導表示信心十足：」焦媛很清楚觀眾對她演這個角色的要求會非常高，所以她也給自己很高的要求。目前她已經不需要拿劇本排練，而且焦媛已經將原著小說來回看過四遍，她就是用這樣一種心態去琢磨這個角色，我可以非常有信心的告訴大家，她將會在這部劇中呈現非常驚彩的演出。「現場當觀眾請高導用一句話形容焦媛的美時，高導盛讚她在舞台上的爆發力：「她在舞台上給觀眾的不單單是美不美的問題，應該是所謂的爆發力。她的爆發力很強，爆發力這個因素非常適合劇場，演員要全身有戲，她自己要投放給觀眾能量，而且要讓最後一排觀眾都能看你的戲，受到你的表演的感染。焦媛是一個唱歌、跳舞、表演都非常全面的一個好演員。」

2018第五屆城市戲劇節

香港舞台劇女王焦媛

中國最具影響力小說家之一王安憶

香港舞台劇導演高志森

——攜手呈現粵語版舞台劇《長恨歌》

2018.05.16-2018.05.17

[深圳] 南山文體中心劇院大劇院

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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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0日至6月23日，城市戲劇節舉辦第五年之際，以「戲劇，遇見生活的一百種模樣」為主題，帶來13台來自美國、日本、中國、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不同表現形式的劇目，並在深圳南山文體中心聚橙劇院隆重上演，同時，戲劇節的腳步也涉足廣州、上海、石家莊。

第五屆城市戲劇節深圳站超過1/3劇目均來自聚橙旗下「百千計劃」的簽約藝術團體。「百千計劃」是一個旨在「將更多優秀演藝表演藝術人才及團體引向舞台，同時將多元的藝術表現形式呈現給大眾 」的演出經紀平台。以尋找100位才華橫溢的藝術家或文藝團體，為其策劃全年1000場全國巡演。我們歡迎來自全國，乃至全球極富創意的藝術家和團隊，加入「百千計劃」，向全國觀眾展示他們的作品和才華！

現在掃碼報名就有機會加入2018第五屆城市戲劇節上海、廣州、石家莊等站，及2019年第六屆城市戲劇節全國巡演。除了戲劇之外，也歡迎其他藝術家及藝術團體報名加入即將於9-11月展開的2018年第二屆嬉習喜戲藝術節。願「舞台橙就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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