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足尖下的文化自信

我們的舞台藝術形式，除傳統戲曲以外的大多數都有外來文化基因，尤其是自「五四」以來（明年將迎來「五四」百年），國人將中國的傳統文化元素與西方的舞台藝術元素相融合，以本土化的手法講述中國故事，砥礪前行，不遺餘力。當然，一些舞台藝術形式不免帶有絲絲外來藝術的痕迹，甚至還有異質文化外殼，而中國的芭蕾藝術則是其中成功的佼佼者。自《紅色娘子軍》到《牡丹亭》、《大紅燈籠高高掛》再到近期列入「國家舞台藝術精品創作扶持工程」的《鶴魂》，一步步將芭蕾藝術民族化、中國化，中國芭蕾赫然挺立成型，受到群眾的喜愛。中國芭蕾不僅頻頻走出去，還連續舉辦了三屆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使中國的天橋劇場成為可與巴黎歌劇院、莫斯科大劇院舞台相比肩的一片芭蕾聖土，受到國際芭蕾人士的交口稱讚。雞年狗年相交之際的第三屆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結束後傳出消息說，中芭劇目的票房成績，在演出季中上演要比平時單獨上演還高，這是一個可喜、有趣而值得研究的現象。同時，在北京的演出市場中，2017年天橋劇場被權威機構評為演出芭蕾、舞蹈類最多，水平最高的劇場，這要歸功於藝術定位與運作及演出季的舉辦，將這裡打造成了一片芭蕾熱土。但本文在這裡意不在探討演出市場的經驗得失，而在於驚嘆以中央芭蕾舞團暨天橋劇場的一己之力，舉辦規模盛大的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將各方芭蕾神聖齊聚一堂，既在觀眾中普及了芭蕾藝術，又襄舉了中國芭蕾。

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是由文化部批准，中央芭蕾舞團主辦，天橋劇場具體承辦和運作的大型國際芭蕾盛會，創辦於2013年，兩年一屆。在三屆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中，國內的中芭、上芭、廣芭、遼芭帶來了各自的經典劇目和民族芭蕾舞創新劇目。同時，國際芭蕾各國英豪也前來獻藝，共有來自27個國家的57家院團參演。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美國芭蕾舞劇院、古巴國家芭蕾舞團、維也納國家歌劇院芭蕾舞團、德國斯圖加特芭蕾舞團和慕尼黑國家芭蕾舞團、丹麥國家芭蕾舞團，甚至還有南非烏亞尼芭蕾舞團帶來的民族風情芭蕾。有俄羅斯 「三大芭蕾舞團」之稱的莫斯科大劇院、馬林斯基劇院和米哈伊洛夫斯基劇院齊亮相。米哈伊洛夫斯基劇院帶來《巴黎的火焰》以法國大革命巴黎街頭的革命歌曲為音樂素材，是當年周總理看好的劇目；在俄羅斯一票難求的俄羅斯艾夫曼芭蕾舞團帶來炫目的現代芭蕾劇目《卡拉馬助夫兄弟》，是人性的考問，靈魂的解讀。通過三屆演出季，人們領略了浪漫芭蕾、古典芭蕾、戲劇芭蕾、交響芭蕾以及心理芭蕾。我們也從中國的芭蕾劇目中看到《紅色娘子軍》的民族化，《黃河》的交響化和《鶴魂》的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的結合。

演出季星光燦爛。參演的芭蕾明星有巴黎歌劇院的明星首席奧德里克·貝扎爾、阿瑞斯·杜邦、卡爾·帕奎特，英國的伊莉莎·威利斯、伊恩·麥凱，丹麥的蘇珊娜·格林德、烏爾里克·伯克亞爾，有「牙籤兒」美譽的德國明星露西婭·拉卡拉，來自古巴的艾迪瑞斯·艾爾梅達等。來自東道主中芭的張劍、馬曉東的藝術造詣爐火純青，代表了中國芭蕾的水準與風格。莫斯科大劇院如日中天的斯維特蘭娜·扎哈洛娃，無疑是當今的「烏蘭諾娃」，她在今年演出季中表演了芭蕾經典《天鵝之死》，體現了極致之美的背影。米哈伊洛夫斯基芭蕾舞團的超級明星首席伊萬·瓦西里耶夫那超強的爆發力驚艷全場。當今華人芭蕾大師、舊金山芭蕾舞團的譚元元榮耀歸來，上演了白天鵝與黑天鵝的冰火兩重天。在天橋劇場的歷史上，曾有烏蘭諾娃、松山樹子、皮娜·鮑什等傳奇大師留下的足跡，如今又留下上述明星的足跡，其中扎哈洛娃最為耀眼，她在第三屆演出季《來自俄羅斯的愛》芭蕾晚會上的登台，連俄羅斯的同胞芭蕾舞演員們都因能與她同台共舞而激動不已。

芭蕾舞藝術與交響樂藝術密不可分，歷史上芭蕾舞劇催生出像柴科夫斯基「三大舞劇」這樣的交響經典，甚至有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那樣引發音樂史上革命的名篇。中國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誕生了「20世紀華人音樂經典」，而《大紅燈籠高高掛》和《鶴魂》又誕生了新時代的交響樂名作。中央芭蕾舞團交響樂團精彩絕倫的現場演奏，讓台上的中外舞蹈家靈感充分釋放，令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成為了視覺聽覺的綜合審美盛宴。演出季中還以公益事業的運作方式，為孩子們舉辦了《芭蕾大師面對面》的藝術普及晚會，讓孩子們在與藝術家的互動中感受芭蕾和了解芭蕾，進而喜愛上芭蕾這種原本外來的高雅藝術形式。

第三屆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邀請了中國的十大芭蕾舞團同台演繹《中國芭蕾力量》晚會，並舉辦了中國芭蕾的最高論壇，暢敘幾代人的芭蕾夢想，共商中國芭蕾的發展方向，吹響中國芭蕾的集結號。

如果說中國的芭蕾劇目走出去，可以在局部芭蕾領域引起轟動效應，而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這樣的請進來，則是面對世界芭蕾精英圈展示中國芭蕾，最具代表性和說服力的是俄羅斯芭蕾女神扎哈洛娃的驚嘆：「我認為，這次演出季有著世界性意義。」演出季的舉辦令中國芭蕾的文化自信更加堅定豪邁。用巴蘭欽大師的話說：「芭蕾藝術不單能使我們的日常生活充滿興奮，它還能成為我們的靈感之源」。通過中國芭蕾藝術的成功，通過中國國際芭蕾演出季，為其他帶有外來元素的中國舞台藝術的興盛與發展帶來啟示。

原標題：足尖下的文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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