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麗的你：大鵝紙，與你相逢，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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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壯麗的你
臉頰貼緊月球
雷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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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鵝紙，你麻麻現在越來越懶了，畢竟夫妻會越來越像嘛，你粑粑那麼能拖拉……答應要一年給你寫一封信的，其實這封是去年拖到了今年，沒關係，畢竟better than nothing。
昨天你睡午覺的時候，麻麻去看了你姑姑家剛出生的小妹兒，那麼小小的一個人，皺皺的紅紅的小寶貝，安安靜靜的躺著，剛見到這世界六天，還沒怎麼睜眼。麻麻一下就想到了2016年的冬天，你折騰了麻麻快60個小時，然後選擇在我特別喜歡的一個時間降臨到人世間。生你的時候一直在發燒，是順轉剖，把你抱出來之後，你麻麻我還躺在床上不停的抖，醫生蜀黎說你能控制自己嗎？我很無奈的說，我是真的控制不了我寄幾……縫針的護士一邊縫，一邊嘮嗑，麻麻孤獨的躺在那裡，等著你被抱過來。終於你粑粑和護士抱著你來到我這裡，我斜著眼睛根本就沒看清楚你，只看到一坨胖呼呼嗷嗷哭的肉體，然後，你就被抱走了，麻麻我突然就哭了，說老實話，不是因為緊張、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麻麻覺得寄幾真的太特么的不容易了啊！人生有三痛，宮縮痛、開指痛、開奶痛，game over！
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清秀的小男孩，自從來到人世間的第一個瞬間開始，你都沒有像其他寶寶那樣皺巴巴過，你出生的時候7斤6兩，我猜想是不是因為胖，所以撐的特滑溜。對於你的顏值，為娘確實是挺滿意的。目前看起來，你有麻麻的大眼睛，爸爸的挺鼻子，櫻桃小嘴，身上挺黑，好在臉白。
如今，你15個月了，算上懷孕的時間，我們倆在一起有兩年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陪伴。說實話，在月子里，你矯情的麻麻並沒有感受到太多你的可愛，因為產後情緒的不穩定，以及本身也是個嬌滴滴的寶寶嘛，麻麻在頭兩個月都沒有抱過你，其實主要是怕摔了你，那時候的你太柔軟，像一泓水。還不會與人互動，充分體現了人之為動物的純粹，吃喝拉撒，無他。
很多人都說你是個天使寶寶，事實總體上，你確實也挺省心的，不算是個高需求寶寶，也不算特別愛鬧騰，大天蠍的悶騷精神漸漸顯山露水。奶瓶、奶嘴、母乳自由切換無壓力；奶粉、母乳都接受；第一天跟你溝通斷夜奶，第三天你就不吃了；什麼都愛吃不挑食；特別的愛幹家務刷存在感；坐高鐵、坐飛機、坐船，從來都沒有哭鬧折騰過，適應能力挺強。嗯，作為一個炒雞愛玩的麻麻，覺得你很適合被帶出去耍。
我可能並不算是個特別好的麻麻，但是應該還能算是個挺有責任心的麻麻。算起來，因為孕期高血糖以及你出生之後的過敏問題，我有兩年與美食絕緣，甚至有一個月只能吃青菜白菜排骨和米飯。一直堅持給你做每日成長記錄，直到今天。攝取各種育兒知識，每天寫菜譜讓阿姨做給你吃，各種育兒理念貼在家裡牆上，向全家人普及。堅持親自帶你睡覺，近兩年沒有睡整覺，黑眼圈愈來愈嚴重。你粑粑覺得自從有了你，麻麻就變成了事兒媽。還請你不要誤會，這麼做也不是因為多熱愛當媽，真的只是因為我就是這麼一個愛操心的人。重點是，我只愛操「心」，因為我和你粑粑都是懶人，所以對你寄予厚望，主要是在生活方面，希望你能早日自食其力，獨立生存啊。
除此之外，我對你其實並沒有更多的要求。因為我的付出，只求自己心安。我和你粑粑並不希望你能成長為別人家的孩子，那誰誰誰家的孩子，名字老被別人這麼念叨也不覺得有多好。
說到這裡，麻麻要推薦你一部電影，叫做《橫道世之介》。這是一個普通日本男孩的故事，他有著普通的長相，普通的身材，有幾個普通的朋友，做一份普通的工作，談著普通的戀愛。平常的對話，平常的做事，平常的交往。喜歡關注大千世界和奇怪的朋友們，充滿活力，從不意志消沉，善良通達，卻絕不只是個老好人，他有自己獨立的精神世界。時間會流走，人世很殘酷，但大家回想起他的時候，都會心一笑，「遇見那個人，真好啊。」這樣，就好。其他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只要別傷人傷己，只要你擁有愛與被愛的能力。
我特滿意的一點就是，你很配合我的興趣愛好。旅行和看展，你已經感受很多次。很多人都說這麼早就培養呀，麻麻暗搓搓的紅了臉，哪裡有呢，只是反正要帶你出去野，我又不喜歡你可能會喜歡的遊樂場……反正你也還沒有反抗能力，那就一起愉悅的陪我旅行看展吧。好在，無論是第一次旅行還是第一次看展，你從來都表現的完美，不出任何幺蛾子，看的比我還要認真，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看懂了個啥。看起來，你對中國畫的興趣高於油畫，對抽象雕塑的興趣高於行為藝術。尤其喜歡齊白石的各種蝦、蚱蜢之類的，目測你是個生猛的北京爺們啊。也比較喜歡攝影皂片，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你以後的經濟壓力不小啊。還喜歡達利，這個是因為他奇妙的兩撇小鬍子嗎？
現在的你，活蹦亂跳，已經開始有了各種鬼點子。我已經對未來將來的日子感到一陣莫名的惆悵，原來，你其實並不需要那麼多的庇護，除了愛。你開始形成了自己獨特的世界觀，逐漸有了自己的好惡，歡笑與哭泣。你就像是個天真的人類學家，獨立主動的探索這個世界，也帶著我們一起重新認識和感受人之所以為人的壯麗和奇妙。原來一個人，是這樣子長大的。
從連翻身都不會，到蠕動著爬行，再到直立行走，如今奔跑自如，這個進化只需要一年時間；小手從一開始只會動動手指，到現在可以單手推動你的小床，甚至裝滿行李的大號行李箱，你也能推動自如，我一度懷疑阿姨是不是每天都給你吃了菠菜？小小的身體里，到底蘊藏了多大的能量？你跌倒後，如果不搭理你，一定會自己爬起來，但只要平時寵你的奶奶跑過去，你一定開始嗷嗷裝腔作勢，小心思昭然若揭。
之前每天看著你，我們就在幻想，你什麼時候能自己穿衣服，什麼時候能自己吃飯，什麼時候能幫我們打掃衛生。如今，我最喜歡每天下班到家，你歡快的跑過來，先抱大腿用小腦袋蹭一蹭麻麻，然後幫我拉開衣服的拉鏈，放包包，拿睡衣。尤其喜歡擦各種東西，我好擔心你不要跟奶奶姥姥粑粑一樣，變成潔癖……原來，只需一年，你已經從一隻小動物成長為一個具有主觀能動性的真正的人了。
我並不是一個母愛泛濫的女人，甚至曾經對孩子有一種天然的抗拒，是的，我並不熱愛小孩子，我知道，他們的天真，他們的美好，他們的純潔，可是，我沒有感覺。神奇的是，除了你。是誰說的，只有生孩子能讓一個女孩一夜長大。你憑空而來，我只能默然接受。看著你慢慢長大，有的地方好像真的有點像我，看著你越來越粘我們，看著你真切的改變了我們的生活，而我們無力抗拒，坦然接受了這種改變，割捨了一些過去的生活方式，放棄了一些自由肆意的時光。曾經我以為我是一個生活在詩書里的人，遇到我老公，給我拽到了地面上，遇上大鵝紙，我徹底淪為一個低到塵埃里的俗世女人。
尤其是在你生病的時候，我的恐懼和焦慮，不由自主的蔓延。要知道，我曾經是一個毫無畏懼的人，以自由無牽絆的人生為第一追求，自己生病完全不以為然。驚訝於自己這樣的改變。是的，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曾經非常鄙視在票圈不停曬娃的人，有什麼好曬的呢。大鵝紙出生之後，我也經常壓抑不住，明搓搓的曬一把，徹底喪失了理智，覺得你天下第一帥；我還經常上班勞累了，打開手機相冊偷偷看看你，看一眼心都化了，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小人兒是我的娃；曾經因為你過敏，我一度成為了拍翔看翔專家，是的，每天下班回家，我的首要工作是檢查洗手間排成一排你今天拉過的粑粑，拍照，檢查，有問題的標註，導致我的相冊里除了你就是粑粑……好在，現在沒有粑粑了，全是你。
或許這世界上，只有出生和死亡兩件事，能夠讓人體會到人的生的壯麗感。沒有比這兩個字更貼切的了，是一種驚心動魄的體驗，有著攝人心魂的壯麗美感。齊豫有首歌叫《女人與小孩》，裡面唱，因為一個小孩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跟星星一樣奇異一樣發著光。在你出生不久之後，我的老外婆也變成了天上的一顆星星，那是你的太姥姥，一個壯麗的人，善良、堅韌，並且充滿人生的智慧。我愈加相信這是命運壯麗的安排。對未來，我充滿期待，你呢？
壯麗的你呀，與君相逢，何其有幸。
愛你的Elain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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