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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孤王是逃不掉了。可,孤王不後悔

此篇為美少女Sure的下鋪阿蘭若所寫

履癸與妹喜

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妝霓綵衣,裊娜飛兮。晶瑩雨露,人之憐兮。

一襲紅色的拖地長紗,一頭烏黑的長髮在侍女精心梳理後更襯託了那張美艷的臉龐。

模糊的銅鏡里,我看著自己化好的妝被淚水一次次沖花。我知道,我不能這樣,哥哥需要我,有施的子民需要我,我要美美地去見履殳,我記得哥哥的話,記得自己的責任,記得伊尹哥哥那日顫抖的唇和緊握的拳頭。

履癸真的很寵我,他甚至把我放在他的膝蓋上。我說我喜歡看人在大酒池中酩酊大醉的憨態,他就為我建了一個足以划船的大酒池,讓三千飲酒高手在擊鼓聲中暢飲,醉酒淹死。

我說我喜歡錦帛撕裂的聲音,他就命令宮人織許許多多的錦鍛,一匹匹地撕給我聽。我說我喜歡穿戴男人的官帽,他便允許我穿戴男子的衣帽侍奉…

在別人眼中,他是「酒池肉林」的太陽王,可在我面前,他卻單純的像孩子。

他怒氣沖沖地衝進我的寢宮:「那個關龍逢的時刻,我不過就建個酒池,他就千推萬阻的,以為自己可以功高蓋主了嗎?他還說你是紅顏禍水,遲早會讓夏生靈塗炭!荒唐!真是荒唐!」

「那大王打算如何處置他呢?」我一臉嬌媚地問,那模樣連我自己都討厭。

「殺!孤王一定要殺了他!」他一臉殺氣,但還是寵溺地揉著我的頭髮,我的心裡突然酸酸的。

後來,他征戰岷山,帶回了琬和琰,即使她們不能為他生兒育女,他還是對她們恩寵無限,他用苕玉刻「琬」,用華玉刻「琰」。

他們日日笙歌,終於像很多次我所期望的那樣——很少相見,只是此刻,我也不知是悲是喜。

再後來,也許是他真的厭倦了我,他將我安置到了洛水,一個很偏僻又很安靜的地方,我的心裡瞬間輕鬆了許多,我再也不用在他的面前演戲了。

洛水的日子平淡若水,讓我十分恬淡自足,唯一的遺憾是明月不知離別苦,化作相思,無以解憂愁,我以為我可以永遠這樣,永遠……

那天,伊尹哥哥突然來見我,見到許久未見的故人,我伏在伊尹哥哥的背上哭了好久,久到自己也記不清那到底有多久,我只是哽咽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平靜下來的,伊尹哥哥耐心地等我平靜下來。

他告訴我,不能任由「琬」「琰」控制履癸,我要幫助伊尹哥哥接近履癸。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我的臉色變得煞白,我看到伊尹哥哥的臉越來越模糊,我所有的親人都離我越來越遠,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兩眼發黑……

我醒來時,履癸在我身邊,我又看到了那堅毅的劍眉下那一雙柔情的眼,他的發已有白絲,刺得我眼睛痛,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眼淚簌簌地往下掉,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痛的緣故。

後來,我借著打獵的機會將伊尹引薦給了他。從此,妺喜約莫已經死了吧!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伊尹帶著商湯的軍隊殺進了夏宮,皇宮的人四處逃竄,場面混亂不堪,我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只想找到他。

我以為從小在有施長大的我早已見慣了殺戮和血腥,可當我看到橫屍遍野的場面,聞到那股血腥的味道時,我還是止不住吐了起來。

我看到伊尹的劍對著已經重傷的他,我只是想抱住他,好想緊緊地抱住他,他用那雙有力的手臂抱住我,他伏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原來,你心裡是有孤王的。」

後來,我聽到了他淺淺的笑聲,夾雜著急促的喘息聲。

伊尹說:「小妹,夏亡了,你可以在我身邊,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自由自在的。」

「妺喜已經死在了洛水,何況,在世人眼中,妺喜早已是禍國殃民的妖姬,只求伊尹哥哥可以放過他。」我像死灰一樣看著他。

「小妹,『一臣不事二主』,我不能留下他。」伊尹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會是毫不猶豫。

我也無奈地苦笑,不舍地看了履癸一眼,準備將伊尹哥哥的劍插進心臟,履癸卻突然握住了我抓劍的手,他輕輕地告訴我:「妺喜,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著,為了我們的孩子,你要告訴他,爹爹很愛他,還要告訴他,他的爹爹曾經是號令千軍萬馬的大英雄,商湯得到天下之後,所有形容我的都將是暴虐、無道,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親口告訴他,他的父親……不是……不是像別人講得那樣……不是……」

終於,我連那微弱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幾年前,妺喜的人死了,現在,妺喜的心也死了。

履癸:我多想告訴你,我第一次見你是一次狩獵,我誤入了一片桃林,一個女子在桃樹下翩翩起舞,和著一樹驚落的花瓣,驚擾了一世繁華。

後來,我四處打聽,他們說那是有施最美的女子——妺喜。從此,我就認定,她是孤王的女人。

我多想告訴你,我從未喜歡過「琬」和「琰」,我也知道你是卧底,我恨,恨你為什麼是妺喜?

我努力地把你趕出我的視線,可當我得知你病了的時候,孤王才知道,這輩子,孤王是逃不掉了。

可,孤王不後悔。

妺喜: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他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想著把情報再隱瞞一點,讓我們的愛情可以守得再久一點。

只是後來,我只能對著月亮問蒼天明月:「誰知佳人等了幾個秋? 只恨年少輕狂與天竟自由,多少淚痕滑落,輕撫寂寞,功名欲追求,唯有嘆息落花追夢追自由 。」

後來,人們只知道夏桀和妺喜,卻很少有人知道,有一段愛情叫履癸和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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