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加索都自嘆不如的女畫家,逝世後卻斬獲奧斯卡
2018年3月5日,第90屆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落下帷幕,李 ? 昂克里奇 / 阿德里安 ? 莫利納的《尋夢環遊記》獲得了最佳動畫長片大獎。
該片的靈感源於墨西哥亡靈節,講述了熱愛音樂的小男孩米格爾和落魄樂手埃克托在五彩斑斕的神秘世界開啟了一段奇妙冒險旅程的故事。
在與小男孩米格爾一起冒險的過程中,您是否注意到,在亡靈世界中,有一位有著一道濃黑一字眉,頭髮上插著鮮花的女子。這名女子的原型是就是藝術家弗里達 ? 卡羅。
▲ 連成一條線的一字眉,正是弗里達本人
▲ 墨西哥五百比索的紙幣上,印著弗里達和她的畫
▲1939年,盧浮宮買下了弗里達創作的《相框》(The Frame)
弗里達 ? 卡羅,墨西哥國寶級的女畫家,她的自畫像《相框》被作為第一幅墨西哥畫家的畫作被盧浮宮收入。
1907年7月6日,弗里達?卡羅出生在她父親建於墨西哥城科瑤坎區的房子里。
6歲的時候,弗里達患上了小兒麻痹症。她在房間里困了9個月,右腿萎縮,她的腿從此瘦弱且畸形。
18歲的弗里達和當時的戀人亞歷杭德羅在墨西哥城坐巴士,和一輛電車相撞了。電車撞爛了木結構的巴士,一根欄杆從弗里達上半身左側一直穿到骨盆。事故發生時,一位乘客攜帶的一袋金粉發生了爆炸,弗里達的衣服在衝撞中脫落了。她渾身是血,躺在地上,閃爍著金光。她的身體被穿透,支離破碎。
這場事故轉變了弗里達。身體的苦難,為藝術的崛起打開了大門。
養病期間為消磨時光,弗里達從父親那裡借來顏料,她的母親做了一個畫架,好讓她能夠躺著畫畫。弗里達藉助掛在床罩上的鏡子,畫了第一幅自畫像。如果我們能穿越時光,那天的陽光究竟是怎樣的迷人,照應出弗里達的面容又是怎樣的嬌柔與閃耀,才使她抬起筆,畫出自己的模樣,當年的她一定不知她的自畫像會被後人追捧,被萬人敬仰。
1929年8月21日,弗里達和迭戈結婚了。她22歲,他42歲。她在又胖又丑的迭戈身邊就像一隻鮮艷美麗的鳥兒。她給他起外號叫「癩蛤蟆」。他們的孽緣由此開始了,她說:
婚後的弗里達渴望當一個母親,但1930年她第一次懷孕便胎位異常,遭受了挫敗。1932年夏天她第二次懷孕,三個半月後,經歷了長達13天的流產,渴望再次破滅。
弗里達把自己的悲痛表現在了畫作《亨利 ? 福特醫院》中——這是一幅發自肺腑的血淋淋的作品,她描繪了赤身裸體的自己,四周環繞著各種情感的意象。
在迭戈肆意偷情,甚至和弗里達最親密的妹妹克麗緹娜有了婚外情後,弗里達有長達一年的時間都沒能拿起畫筆,最後,在讀了一篇男子捅愛人二十刀的新聞報道後,她有了靈感。《稍稍掐了幾下》(1935)就是對這個事件的鮮活描繪。
1940年1月9日,在和迭戈離婚後的她完成了《兩個弗里達》。這幅作品充斥著脆弱和憂傷。
1953年夏天,弗里達右腿截肢,失去自己身體一部分的現實抽空了她的精神。她說:
她開始情緒不穩定,生存的意志開始搖晃。她在最後一幅畫西瓜的靜物寫生,上寫了這樣的字句:「生命萬歲。」
▲ bluehouse
1954年,弗里達在bluehouse離世,這是一個迎接了她的到來也見證了她的離去的地方,迭戈拉陪伴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面對死亡,弗里達看得比誰都透徹,比誰都洒脫,她好像看清了生命,看清了自己。她說:「我希望離世是快樂的,我不願再來。」
當愛情這件事已經不能讓弗里達滿意,弗里達將自己全部的生命醉心於藝術上。
弗里達的一生總共有143幅作品,其中55幅為自畫像,自畫像更是她的標籤:濃密的連心眉,嘴唇上方隱約的短髭。畫中奇異的組合通常以象徵的手法表現出她身心所遭受的撕裂、混亂、糾纏和痛苦。
在巨大的痛苦中,弗里達的藝術以最飽滿的形式,最明亮的色澤呈現在我們的眼前,冷漠的眼神、典型的一字眉,直面生活的痛苦。痛苦成為了弗里達藝術載體最重要的途徑。
▲《受傷的鹿》
弗里達她將自己的面部特徵賦予了小鹿,因為她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脆弱的、受了傷的小動物。但是她的表情祥和,沒有痛苦和淚水。她自己也表示,早已經忘記不疼痛的感覺是什麼了。
弗里達一生至少經歷了32次大小手術。她有整整一年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在此期間,她就穿著由皮革、石膏和鋼絲做成的支撐脊椎的胸衣。生命暗淡到極處時,她從自己的藝術創作中找到了安慰。她寫道:「我的畫是對我自己最坦白的表達。」
一位評論家在《時代》周刊題為「墨西哥式的自傳」的文章中寫道:「要將她的生活與她的藝術分割開來是很困難的。她的畫就是她的自傳。」畢加索看到她的自畫像,也感慨地承認,自嘆不如。
她的自畫像並不僅僅代表她自己,更詮釋了那些同樣在水深火熱中生存的女性的痛苦,被自身的命運、社會的壓力、社會的角色層層包裹著,痛苦地難以喘息,她為她們發聲,她為她們代言。
藝術唯有以極大的坦誠、唯有把自己生命原本的痛苦解剖,唯有用生命書寫藝術,藝術才能呈現它最燦爛的樣貌,才能在陌生人心中紮根。
她是弗里達,女權主義代表人物;她是弗里達,二十世紀拉丁美洲最有影響的畫家。但她窮極一生,只把一個角色演到極致,那是她自己。
▲ 電影《弗里達》中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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