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賣蜜桔的小男孩，心裡泛起一股酸酸的味道

最新 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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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桔

文/037號誦/長坤

即便是冬天的夜寒氣逼人，有時飯後他也會一個人出去走走。

今夜，他穿了件厚點的棉衣，走向這座城市的街頭，漫無目的，全然是為了感受一下冬天的夜色。

此時街上已是人車稀疏，三三兩兩的行人步履匆匆，看似一種回家歸心似箭的感覺。

不知不覺走進一條狹窄的巷子里，整條巷子里只有一家水果店還亮著燈，在漆黑的冬夜顯得格外耀眼。店門外支撐的一個攤位上，擺著一些還算鮮亮的桔子。攤位前，一個約有七八歲樣子的小男孩坐在一把小板凳上，身上一件寬大的棉襖幾乎把他整個人都裝進去了。小男孩雙手插進袖筒里，多半時間裡都在抬著頭望著天空，像是期待著什麼。

應該說，這家水果店位於這座城市邊緣最不顯眼的一條小巷裡，其實說是小衚衕也許更準確，若不是晚上閑逛到這裡，他或許從來不會知道這裡多了一家水果店。也說不上自己是出於憐憫或者好奇心，看是小男孩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問小男孩：「小朋友，這麼晚了，怎麼就你自己呢？爸爸媽媽呢？」

男孩傻傻地看了他一眼，沒做回答。他像是討了個沒趣，自言自語道：「這小男孩，是不是看我不像是買水果的，怕是把我當作壞人了吧？」

他改變了一下方式，順手拿起一個蜜桔，問道：「小朋友，這桔子多少錢一斤啊？」小男孩抬起頭看著他，用稚嫩且有些生硬的方言答道：「叔叔，三塊五一斤。」

這不是很容易交流嗎，興許真的是好奇心上來了，閑來無事的他決定要和小男孩聊聊天，當然也是想知道在這樣寒冷的夜晚怎麼會就一個小孩蹲守攤位。

「你多大了？上幾年級了？爸爸媽媽怎麼不在啊？」他接連問了好幾句，但是小男孩一直默不作聲，只是有時抬頭看他幾眼，一副傻得可愛的樣子，看他的時候，眼睛似乎在告訴他：「你是想買蜜桔，還是想幹什麼？」

或許是他的一再嘮叨，這時，從店裡面走出一位年長的老大爺，笑嘻嘻對他說：「他大叔，你就別再問了，他聽不懂的。」

「為什麼，老大爺？」他有些疑惑。

老大爺告訴他：「這孩子家是南方人，不會說普通話，更別說懂這裡的方言了。他們家在南方一個偏僻的地方，為了掙些錢就來這裡開了一個水果店。剛來一個多月，他爸爸媽媽又另外找了份工作，白天賣水果，晚上出去干點計時工，就是為了多掙些錢。這不，大冷天的又把孩子放在店裡看店。都是鄰居，我一個人住，他們一出去，我就過來幫他們看看孩子。這幾天才教會了他幾句咱們這裡的方言，他只能交流幾句多少錢、幾斤幾兩這些賣水果的話。」

幾句簡短的對話，讓他的心情泛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看著板凳上一直獃獃坐著的小男孩，在這樣的冬夜裡，不禁一陣酸楚。能為他做些什麼呢？沒有猶豫，他便把攤位上還算不多的蜜桔全部買下了。也許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幫助小男孩的，因為他希望小男孩能早點收攤，儘快回到店裡去。

快要走出這個巷子時，他不禁回頭看了看夜色中通明的小店裡，那泛著蜜桔一樣顏色的燈光和那個漸漸模糊了身影的小男孩，在心裡默默祝福道：「小男孩的爸爸媽媽早早回來吧，這個冬天裡，你們的懷抱才是小男孩最需要的溫度！」

回到家，在暖暖的客廳里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著買回來的蜜桔：「這蜜桔真的很甜！」

但，吃著吃著，他怎麼覺得這甜裡面摻雜了一種酸酸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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