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八卦面相學分析：初識寶玉

新開欄目《樓外客》，講述關於《紅樓夢》里的點點滴滴，皆是愚見，歡迎指正與交流。如果關於《紅樓夢》你有感興趣的話題、主題，歡迎在後台留言。

這次講的是第二回《賈夫人先逝揚州城，冷子興演說榮國府》和第三回《托內兄如海薦西賓，接外孫賈母惜孤女》里的賈寶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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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藏乾隆甲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後簡稱「甲本」）的第二回回前批註說：「本旨只在冷子興一人……故借用冷字一人，略出其大半……」

賈雨村在見到冷子興之前，遇見的是一個寺廟——「智通寺」。甲側：誰為智者，又誰能通，一嘆！

寺里有一聾腫老僧，賈雨村不奈其齒落舌鈍，便離開了。甲眉：畢竟雨村還是俗眼，只能識得阿鳳、寶玉、黛玉等未覺之先，卻不識得既證之後。

未 覺 之 先

《紅樓夢》的得道僧道都是跛、瘸、癩，或多或少有著相貌的缺陷，反而賈府這溫柔富貴鄉之中的公子、小姐，個個是清秀、美貌。雖然寶玉自己認為他的姐姐、妹妹們都是仙人一樣的人物，自己也不願意走世俗、追功名那一路，但如此也還只是「未覺」的狀態。

寶玉「未覺」得是什麼呢？大概正是「通達」。

（此處可觀「智通寺」之隱喻）

寶玉聰明，也有情調，但人情世故，他懂得，但不屑。在當時的環境之中便顯得格格不入。

這種不屑，並非洒脫地不在意，而是一種刻意的迴避。

所謂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寶玉自然伶俐，此時的他仍執於「山非山，水非水」，此時的他仍是排斥人世的。

這種懵懂地堅持與固執，便是他的「未覺」。這種「未覺」疏離人世，刻意與浮華保持距離，因此也正應了「冷子興」之「冷」字。

冷子興的演說讓我們第一次窺見榮國府之影。其對於榮國府的整體評價是：「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但「一代不如一代」。而談及寶玉，他冷笑著回答：色鬼、無大志。但賈雨村對寶玉的評價則為：聰明靈秀、乖僻邪謬，並以陶潛、阮籍、劉伶、紅拂女等人類比。這種種評語，也註定此並非一部追求功名的治世書。

另一方面，賈雨村特意提到了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的甄寶玉。周汝昌先生注曰：「欽差體仁院總裁，隱語，即指織造監督。凡總裁，皆臨時差遣職任，異於常設祿位。體仁閣，在宮中，專貯織造署所進諸品。」甄寶玉是賈寶玉的另一面，亦有稱實際上為曹雪芹本人，或者說是曹的側影。

冷、賈二人的對話，可以看作對於賈寶玉最直觀的兩種界定。而甄寶玉的出現，也隱下了賈寶玉乖僻亦有對照的伏筆。

這一回里，賈寶玉並未出場，但藉由旁人之口已給眾人第一印象。一語結之：

暴 虐 浮 躁 頑 劣 憨 痴

溫 厚 和 平 聰 敏 文 雅

這些看似格格不入的形容，彙集於一人身上。也正因為此，寶玉的形象也足夠豐滿。

有情原比無情苦

生死相關總在心

第二回借外人之語描寫寶玉，第三回一開始則借賈府中與寶玉至親之人的評價，進一步完善寶玉的性格。

王夫人對寶玉的評價：孽根禍胎，混世魔王

賈敏對寶玉的評價：頑劣異常，極惡讀書

相比外人的冷眼旁觀之語，王夫人與賈敏的評價則飽含著憐愛與無奈。正如甲本側批：（孽根禍胎）四字是血淚盈面，不得已，無奈何而下，四字是作者痛哭。

作者自陳之語並非只此而已，後面《西江月》中「富貴不知業，貧窮那耐凄涼」亦是自嘆之詞。

外人語、親人評之後，寶玉登場。曹公在此更是著力描寫寶玉的面相。面相，總隱喻著人生的經歷與未經歷。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

甲眉：「中秋之月」，此非套滿月，蓋人生有面扁而青白色者，則皆可謂之秋月也。用滿月者不知此意。「春曉之花」，少年色嫩不堅勞，以及非天即貧之語，余猶在心，今閱至此，放聲一哭。

雖怒時而若笑，即嗔視而有情。

爛漫天真，不知真疾苦。然愁苦總歸於無，少年風采依舊翩翩。說盡少年神態，他天生情種情痴也。

再一首《西江月》，將寶玉其人寫得淋漓盡致。雖未知其日後諸多事務，然讀罷已覺相識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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