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朴守真 渾然天成——強博的畫語
抱朴守真渾然天成——強博的畫語
文·段宏剛
敘事文學上,有「上帝視角」一說,是指作者站在思想高地,對世間萬物具備深度透視能力,做到了如上帝般的全知全能,可以無拘無束地隨意組合語言形式,駕馭文字全面地組織出故事裡的所有情節和細節,不必考慮這些是否會被劇中人觀察到,進而講述出令人心悅誠服的故事,以饗讀者。
若把「上帝視角」移植在繪畫上,既做到自然地表達自我個性,又做到忠實地彰顯民族根性與時代共性,談何容易?首先,如何把握好它們變得尤為重要。用時代精神解讀民族根性,構建中國畫形態,是維繫和豐富中國畫生命力的有效方式,也是創新中國畫的不二法門。
近現代美術史上,齊白石和趙望雲都這樣做過,他們都以直面生活為根基,以樸拙、樸厚、朴茂作為繪畫語言的本色,從而構建出了自然天成、生動活潑的畫面情趣,成為後來者學習的典範。
回到當代陝西畫壇,可以發現,強博同樣是這樣摸索著走過來的。跟兩位前輩大師一樣,伸向生活和時代深處,深入農耕文化的內殼,展現農耕文明原生態的情趣和精神,是他拉升自身繪畫格調最強有力的武器。
強博在繪畫中表現出的這些與眾不同,是建立在對孔子「繪事後素」的深刻理解上,即,在藝術創作中,以彰顯物象的本色之美為根本,以堅守返璞歸真的創作心態為圭臬。
若把強博的名字拆開來解析,似乎完全可以窺探到他的繪畫中兩個顯而易見的特點,以及在作品中所表現出的詩人氣質。
一曰雄強、渾厚。在大寫意中呈現作者的筆情墨趣,是大寫意的重要看點。筆情墨趣關乎作者的綜合修養,如何讓筆墨上升到獨立的審美高度,以變化豐富的筆墨精神來建構中國畫的審美內涵,是所有大寫意畫家的終極目標。沒有筆墨的大寫意作品如同沒有呼吸的人,呆板孱弱、了無生趣,何來審美價值。
強博擅畫花卉,兼工山水,正是以大寫意的筆觸謳歌著生機蓬勃的自然物象。他筆下的果實花卉,墨色濃淡相宜,以中鋒用筆的書寫和側鋒用筆的皴擦,相互交織使用,追求畫面整體的濃淡過渡和節奏的自然變化,從而為觀者呈現出一種抑揚頓挫的韻律感和層次分明的空間感,讓作品的整體氣韻呼之欲出。某些作品裡,他的用筆一氣呵成,肆意淋漓,畫面透露著火熱的激情和厚土般的雄渾。
二曰博練,清逸。這一特徵似乎跟第一個特徵具有某種程度上的悖論性和矛盾性。然而,正因為繪畫有難度,把畫面和諧地構成,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才引誘著酷愛藝術的人孜孜不倦。
塑造這一特徵,強博沒有人云亦云,而是以「熔」的姿態,把前人經驗消化和吸收,重新注入自己的新認識和新感覺,跟王國維所說的「以物觀物,抵達無我之境」的立意高度是一致的。他讓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的觸角對接到提純後的詩性,加重擬人化和人格化在物象中的修飾作用,使物象回歸到本色狀態,以作者的口吻自圓其說,達到了出其不意的造境效果。同時,他又沒有忽視大眾的審美趣味和藝術化處理手段,在作品設色和運筆上,忠實自然的前提下,又做了適度的裝飾性,色墨相融,呈現出令人賞心悅目的視覺衝擊力。
因此,他的所有探索終於結晶成豐碩果實,創造出了一種筆墨語言格調清新脫俗,風格凝練而雅緻,明快而高曠的繪畫景觀。他的名字——強博,有如他的藝術追求的有力證據。
然而,這些還不夠,他的作品裡還呈現出另一個重要精神,即在「上帝視角」下的抱朴守真,以及持之以恆地把這種繪畫精神和筆墨格調堅守下來,並最終形成的樸實無華的個人風格。
如果能為「相由心生」這個成語找到一個具象化的例證,那麼,強博完全算得上一個。他操著一口標準關中西府口音,說話慢條斯理,不溫不火,甚至連笑容中都帶有那麼幾分憨厚,性情溫和得如一位樸實老農。所有這些外部特徵完全是他骨子裡的自然流露。
由於骨子裡天生具有樸實和厚道的基因,在每次繪畫創作中,強博會在無意識中把這種「樸厚」特性釋放在作品裡,給畫如其人做了一次次完美闡釋。他的畫品上接中華民族幾千年傳統的「樸實無華」的審美特質,以畫載道,畫面耐看耐品,如同在向觀者講述一個個關於農耕文明和鄉土情結的故事。
強博在作品中錘鍊出「朴」的特質,源於他長達幾十年的農村生活體驗,以及用這種生活體驗所蓄養起來的心源高度。
關乎農耕文明的一切物象他都熟記於心,農村那些司空見慣的蔬果花卉,飛禽走獸,山川溝壑,在他心裡已不是自然物象,而是一個個具有喜怒哀樂的、獨立的生命個體,它們的形貌、特徵、習性、精神等,早已在他心裡凝結成根深蒂固的視覺形象和精神圖騰。在筆下,他無需刻意設計與刻畫,只需沿著心源的認知,駕馭筆墨把它們抒寫在宣紙上,即可成為自己心性的代言,成為觀者的精神盛宴。
寫於丁酉年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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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藝術·民俗·時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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