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也希望自己有選擇的空間
在一定程度上這可以說是矛盾的,所以我特別感興趣。一方面,有人在說詩歌被邊緣化,另一方面,我說中國詩歌有不可思議的活力,當天也沒人否定我。我覺得確實也是有證據的。你看出版物、活動、書店、朗誦會、翻譯工作,還有學院里研究詩歌的學生,研究生、博士後都有,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這個矛盾怎麼解釋可能是個問題。我覺得不能一概而論,不能說所有中國人都如何如何,但我還是「一概而論」吧。作為中國人,對詩歌很重視,文化基因裡面有這個東西。
包括小孩子背詩,有一種感受,詩歌是國粹一樣的東西,跟身份認同有關。在某種程度上,國外的評論研究肯定是跟著國內的話語在走。比如說,先碰上一個很實際的問題,我在荷蘭任何一個書店都看不到中國的詩歌,那麼就有個問題,就是你從哪裡進入。所以,往往還是跟著中國國內的學者和評論家走。我去萬聖書園,那裡書架上擺著哪些詩人的書,那麼這就是一個標準。雖然你不希望完全瞎著眼睛跟著書店走,但它肯定給你提供了一個選擇。所謂經典化的問題,是一個次序的問題。
我常常不愛說我是外國人,而是「外語人」。你當然也希望自己有選擇的空間,但是在經典化的過程中,我覺得還是「外語人」跟著「母語人」走。我覺得說得很好。在我這本拙作中,就已經發現有幾個詩人都在做這種事,比如于堅。但是,「陌生化」有不同的種類和方式,語音、語法、辭彙、形象、比喻、標點符號等方面,很多。韓東那首詩好像讓你感到他故意把關於人類所知道的一切忘掉了,重新看一個叫做「人」的東西。所以,「陌生化」常常離「異化」很近。
從維特根斯坦開始,我們就知道,「語言」跟「現實」之間,或者「語言」和「經驗」、「感受」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又非常複雜。這個問題不能一概而論。比如沈浩波,他的詩歌與中國現實發生的是一種很直接的關係,常常會直截了當地接觸到社會問題。西川可能就不會這樣寫東西,或者說到現在還沒有這樣寫。他當然也接觸到了很多中國問題,但可能是間接的。語言和現實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百分之百直接也不可能,否則就不是詩,而是「記錄」。
今天你學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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