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群老矣，尚能飯否？

最近在看《與魯迅面對面》，並不是全部講魯迅的，但卻講出了魯迅的精髓，以至讀完還意猶未竟。也藉此機會，稍稍走近了些錢理群老先生，然後又做了些思考，以至昨夜在夢中夢見錢老。

錢理群這個名字，聽說倒還是挺早的，他的那句「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更是被紛紛引用。我對他是很不感冒的，當時的我以為，一個學者就該專專心心的做學術，而不該熱衷於指點江山，而且當年錢先生的出鏡率極高，活躍在各個版本的素材書里，新聞太多，熱度太高，總讓人感覺失了學人本色。

除此，他的弟子孔慶東同志各種推崇，稱其為「大俠」云云。孔慶東早年的《47樓207》我看過，覺得還是挺不錯的，可是後來的一些言論卻讓人跌掉了眼鏡，像是被下了降頭。由於對孔的失望，對錢先生也減了許多好感。

後來，看到同學寫的《哈姆雷特多一些，還是堂吉訶德多一些》一文，我竟有許多共鳴，於是決定重新去了解錢先生。我了解到，錢先生是一級文科教授，一級教授，我是很知道它的分量的，這不是他僅僅作為北大最受歡迎教師所能獲得的，可笑我曾懷疑其輕視學術。之後就又看了錢先生的自傳以及一些其它作品，愈發感到自己先入為主的膚淺和無知。

我不是想跟大家介紹錢老，只是隨意寫寫這些天的所想，還有我的夢境。就在昨夜，我夢見錢老，垂垂老矣的錢老，還是平常大家所見的那個樣子，不過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遲鈍，確實是老了。很短的一個夢，然後我就醒了。

錢先生年輕時是被耽擱了的，其創作生涯大概是40餘年，但卻出版了多達70、80本的著作，可謂一直都是高產期。

15年錢先生賣掉房子搬進了養老院，引發熱議，錢老自己說是為了創作。可縱觀這幾年，錢先生貌似還沒有新作品問世，也可能是我沒注意到。我所看的這本《與魯迅面對面》是他的告別之作，出版距今快三年，裡面的內容則更久遠。這不禁讓我懷疑：理群老矣，尚能飯否？

其實我一直覺得，搬進養老院並非一個很好的選擇。畢竟面對的都是些老人，暮氣蓋過朝氣，也許今天還在跟老王頭打招呼，明天他就離開了，傷感慢慢積累，人就老的快，而在青年中間，或許鬧一些、累一些，但心態卻是年輕的。當然，如果最主要的問題是為瑣事所累，非得逃離，也不一定要去養老院，可以去個小城，生活問題嘛，養老院能解決的基本等於錢能解決的。不過這只是一個理想化的隱居狀況罷了，以錢老的名氣，怕仍是逃不過瑣事。還可以再設想一種情形：出去，比如阿城。但錢老是要關注中國問題的，以我們一個很正確、正確無比的邏輯來看，你都出去了，還敢對中國的事情指指點點，是不是拿了某基金會的錢.....而且在國外批評國內問題，似乎一開始就落在了道德的低點。所以出去的話，那就基本得純學術了，而錢老絕不是一個只安心研究純學術問題的人，他所一直傾心關注的中國問題也無法脫離中國的土壤。因此，即使錢老有條件，他的聲望、他的學術，或者極粗鄙的想，他在北京的那套房子，但他絕不會走那條路。

這終究是錢老的事情，由不得我去替他決定，我想了一條又一條路徑，卻又一一否定，或許現在的出路真的是越來越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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