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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的溫柔一刀

You Raise Me Up

 The Lovesongs

West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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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年的血光之災已然應驗,不過是我自己預約好的而已,但願此關一過,再無痛癢。

3月12日十點左右,從醫院的大樓里出來,站到陽光下,風和日暖,於我而言,真真叫做:痛並快樂著!終於徹底結束了:快要可以退休了的護士特意戴了老花鏡,搬了張凳子,坐下來給我拆線,臍上兩公分往下二十公分長,中間她笑場說:對不起,連體毛都被我一起拽出來了,快結束前告訴我,已經地毯式搜查兩邊了,應該不會有遺漏,萬一還有,你再來找我吧。我松卸掉僵直的身子,擦了擦被使勁閉著的眼睛擠出眼角的淚滴,精疲力盡道;謝謝,謝謝。

二十六年前,剖腹產,留下的疤痕也奇癢難忍過,大概重心全在孩子身上,當時也不覺得有什麼,只記得有一次在公共浴室碰到一個多嘴的大媽,打量無衣遮蔽的我,說:可惜了,這身材要是沒那條疤還像個小姑娘。四年前,又挨了一刀,這次更長,足足二十公分,可怕的是,傷口癒合以後形成的疤痕常年紅腫,瘙癢,並且漸漸隆出表面,色紅質硬,還向四周擴散,我知道自己屬於疤痕體質,初中時候摔破的膝蓋形成的疙瘩在很多年裡要是我跪著擦地板啊,夏天擦涼席啊,都會磕得生疼,不過,慢慢也消磨平了。這回沒那麼簡單,還只能自己默默忍受——癢,有時候還能忍,但常常會突然間的一陣「針跳疼」,讓人本來正常的表情毫無徵兆地一陣扭曲,還得掩飾起來不讓人察覺,這種痛,痛而不可言的境地,試想一下你常年揣著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這秘密是一種不可言說的痛,可以想像我是怎麼過來的了吧。跟我媽說起,給她看,希望能跟我共情一下也是好的么,她老人家倒好,瞟了一眼趕緊說,哎呀,我不要看不要看,氣得我在心裡狠狠白了她一眼,你這像親媽嗎!還不如我兒子,曾主動要求說,讓我看看呢:怎麼長這麼大啊,關鍵這顏色也太嚇人了,老媽,你必須得去醫院。哎,還是兒子好,這大概也可算作子不嫌母醜了,不過,我想起來兒子小時候掛水,護士在他的肉手上戳第二針的時候,我也是扭過頭去不敢再看,這麼一想還得原諒我老媽。

這幾年裡,一邊指望它能減輕,一邊也去醫院諮詢過好幾回,去年底,我決定手術治療,決意不再跟這個日夜折磨我的妖孽苟活下去,為了對付它,除了手術切除還必須抑制它的再生,有兩個方案:一,打針,手術後持續一到兩年的時間裡每個月一次;還有個狠招:進行電子線放射治療,就是俗稱的 放療,醫生跟我解釋的時候,我也抖了一個激靈。跟殺死癌細胞一樣,放射治療才能抑制這種細胞增生,如若不然,手術後還是會長,即便放療,複發率還有20%,秋水知道了,說我應該選擇打針,畢竟放療,從理論上說,未來有潛在的皮膚癌風險。我沒有聽她的,不能再給它機會在我的身體上興風作浪,哪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算上前面兩次,這是第三刀了,不同的是這一回只是局部麻醉,醫生說了一聲,開始打麻藥了啊,長長的鋼針在切口周圍遊走上了一圈,沒有記住一共戳了多少針,不忍回想,反正聽著手術剪咯吱咯吱的聲響,我想起了在肉鋪買了副豬腰,仔細盯著店家切開取盡那些白色芥蒂的場面。完了以後,只聽護士在旁邊說了聲, 這種組織還真硬。阿彌陀佛,終於得以擺脫這妖孽幾年來的撕扯糾纏。縫合的時候,有幾處拉扯得特別疼,醫生問我怎麼樣,我說,能忍。實際於我而言,這一刀除卻了心頭大患,我長舒一口氣,痛得值!

接下來的五天,每天八點去放射科,接受為期一分鐘的放療,我被排在第一個,因為其他病友大都是接受的癌症手術後的放療吧,有些人是坐著輪椅,由家人推著來的,有的只一個人默然地坐著等候,有天下雨,我去晚了一步,一個六七十歲的婦人正好結束治療,從儀器上起身,我避之不及地目睹了她被手術切除了雙乳的胸脯,觸目驚心。活著,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我覺得現在的我應該算是走過所有的苦難了,因為內心再也無所畏懼,有個男同學聽說我這腹上三刀後,打趣地說,啊呀,要是能裝個拉鏈就好了,哈哈,我聽著怎麼那麼耳順啊。有句話說,窮、病、死是最好的人生導師,生性愚笨的我,就是在這一次次的病痛面前才開始慢慢開竅,才懂得珍惜自己,才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條道。

希望這個故事沒有嚇著你,我把它寫在這裡,因為我覺得這一刀是我的又一次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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