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下冰面救人結果落水，被救後為一雙襪子繼續支教，並收穫愛情

配圖來源網路，圖文無關

我、嚴正平和安馨是大學校園裡的「鐵三角」。嫉妒我們的人傳播說我們的關係是「三角戀愛」，這種說法不完全符合事實，但也不能說是無稽之談，因為我和嚴正平都喜歡安馨，而安馨呢，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我和正平之間保持著某種平衡。

說話間就到了畢業的時候，校園裡到處貼滿了「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錘鍊自己」之類的標語。聽說有人報名去了西藏，我呢？還沒確定去哪兒，因為想看看安馨的動向再說，要是她想去西藏，那我也立馬去報名！

我去找安馨的時候，碰到了嚴正平，他用一種帶點挑釁的口氣對我說：「我和安馨已經報名去了邊遠山區洞山縣支教，你敢不敢去？」「洞山縣？」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那可是全省有名的貧困縣啊！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安馨來了，「正平和我報名去洞山支教了，你去不去？」天，他們兩個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連說的話都是一樣的！看著並排站在我面前的安馨和正平，我突然有種絕望的感覺，毫無疑問，她一定在心裡已經選擇了正平，兩個人商量好了，報了名才來告訴我！

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只能說：「我受不了那份兒苦，你們去吧，祝你們順利！」我去了一家公司，工作環境和待遇都不錯，可我幹得不開心，因為我放不下安馨，腦子裡總是她和嚴正平花前月下的情景，這種酸溜溜的思念只有失戀的人才體會得出來。

就在這時，我收到了一封來自洞山縣八里鄉十面坡村的來信，一看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我的心就狂跳起來，信是安馨寫來的！但轉念一想，她該不是告訴我他們要結婚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安馨只是在信里說，希望我買一百二十六雙襪子帶去，要那種厚的棉襪子。山裡冬天很冷。她特別囑咐我，只能由我親自帶去，不能郵寄，因為她們那兒交通不便，寄的東西常常收不到或遲到。

這封信，是她託人走了二十幾里山路到鎮上寄的。

一百二十六雙襪子？她和正平一個人可以分六十三雙了，穿得了這麼多嗎？我覺得很奇怪，但卻沒有多想，因為我的全部身心都被信末那兩個字吸引了，那兩個字是：「等你！」我還猶豫什麼呢？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馬上飛到她身邊！

歷經艱難跋涉，我終於到了洞山縣十面坡村，儘管有心理準備，但這兒的貧窮落後還是讓我吃驚，而且這裡的冬天更是冷得超乎我的想像。

安馨和一大群穿著破舊、臉蛋凍得通紅的孩子迎接了我。我把那一大包襪子交給她，問：「你和正平真準備在這裡安家過一輩子了，要這麼多襪子？」安馨臉紅了：「你說到哪兒去了？也怪我信上沒說清楚。這些襪子，是給學校里的孩子們買的，這兒的冬天太冷了，可孩子們大都沒有襪子穿，光著腳穿著膠鞋，很多人腳上長了凍瘡，被鞋幫磨破了，一冬天都淌著黃水。這裡一百二十六個孩子，正好每人一雙……」

我怔住了，好一會兒才說：「原來是這樣。可是你信里沒說清楚，我買的都是大人穿的襪子，尤其多數是估摸著……估摸著你的腳的大小買的，孩子們能穿嗎？」安馨瞟了我一眼，那目光讓我陶醉。「能穿，這些孩子常年光腳走路，腳板比同齡的孩子都要大，有的腳丫子還大過我呢！」

我問：「正平呢？」安馨說：「人家現在可是大忙人，工作積極出色。老校長都說了，要是他肯留下來，趕明兒要讓他接班呢！」我不由暗自佩服正平這人，能力強，表現積極，在哪兒都能脫穎而出。看來，我已經輸了不止一陣了。

我和安馨捧了襪子去教室里分發。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襪子，孩子們像過年一樣高興。有的小心摺疊好放在書包里，說要帶給家裡人看，有的腳上的泥也不揩就套上了襪子，有的從來沒穿過襪子，套上襪子竟然哭了，說腳從沒這麼暖和過，也有的人穿上了馬上又脫了下來，說凍瘡更癢了，穿不慣……

教室里亂成了一鍋粥，正在這時，正平回來了，帶著一褲腿的泥巴，說是去家訪了。看到這場面，他沖安馨笑了：「我早說你這想法幼稚，你還和我爭。現在看到了吧，孩子們從小到大光腳習慣了，穿不慣你這洋玩意兒的……」

我說：「孩子們穿不穿得慣是一回事，這總是安馨的一份心意！」正平彷彿這才看見我，過來和我握手，用調侃的口氣說：「安馨對孩子們有愛心我知道。不過，送襪子這件事，她多少是有私心的噢，她呀，是想找個借口讓你來……」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安馨白了正平一眼，「我就是想讓他來，怎麼樣？他不在的時候，你老欺負我！阿華，你願意留下來保護我嗎？」

望著安馨那懇求的眼神，我還能說什麼呢？

就這樣，我留了下來。正平以領導的身份給我安排了很多課，課餘還要做些雜務。我明白他這是想把我趕走，可是我咬牙堅持了下來——能和安馨在一塊兒工作，這些都不算什麼。

再說，正平自己也忙得夠嗆啊！就這樣，我們的「鐵三角」又在這小山村裡恢復了。像在學校時一樣，安馨依然有意無意的在我和正平之間保持著某種平衡。看得出，她還沒有作出最後的選擇。

快到寒假的時候，老校長把我們三個人叫到了學校外的小河邊。沉默了好一陣，他才說：「我也不繞彎子了。對你們三個我都挺滿意，咱這窮地方缺老師，我就問一下，你們要不要回家過年？回去了，下學期還來不來？」

老校長話音未落，正平就懇切地說：「老校長您請放心，我來了，就是來安心工作的。我早就決定了，寒假不回城裡過年。在這裡搞搞家訪，幫孩子們補補課什麼的……」

接著就如數家珍似的說起，哪個孩子語文差，哪個孩子的數學基礎不好，哪家的家庭條件特困難，不去家訪的話，孩子可能會輟學……，老校長滿意地點點頭，我和安馨也不由暗暗佩服。

輪到我表態了，我有點遲疑，因為我想先聽聽安馨的想法。老校長見我遲疑，就讓安馨先說。安馨說：「我想回家過年。我想我媽了，不過請老校長放心，我下學期一定還來的……」話還沒說完，眼淚就掉下來了。

老校長嘆了口氣，說：「你們也不容易啊！」我正要說話，河面上突然傳來了驚恐的呼救聲：「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到冰窟窿里啦！」

我們忙跑到出事的河邊，原來河裡結了冰，幾個孩子在冰上玩，結果冰裂了，有三個孩子掉了下去，正在冰水裡掙扎。

最先衝下河去的是正平，他踏著冰面，小心翼翼地迂迴著向落水的孩子們接近（後來我才發現，這樣做是對的），接著是安馨，我當然緊隨在她身後。

看見孩子們在冰水裡掙扎，安馨一路在滑溜溜的冰面上奔跑，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腳下，突然，我聽見了冰層裂開的聲音，安馨消失在我面前突然出現的冰窟窿中！，我一秒鐘也沒有遲疑，跟著跳了進去，那時我完全忘記了，我是個旱鴨子！

冰涼的河水像千萬根鋼針扎著我的骨頭，我抓住了安馨的胳膊，想要爬上冰面，可我一用力，冰層就像玻璃一樣碎了，我們又重新掉了下去。沒辦法，我只好深吸一口氣，潛下水去，抓住她的雙腿把她舉出水面，希望她能堅持到救援的人到來。

也不知過多久，我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消失，突然間我的手裡輕鬆了，我浮出了水面，看見老校長和正平用一根竹竿把安馨拖上了冰面。

我心裡一喜，一放鬆就連嗆了幾口水，這時，正平把竹竿伸到了我面前，可是我的手已經不聽使喚了，竟然無法抓住竹竿，竹竿幾次在我的手裡滑落，我的身體漸漸沒了感覺，像石頭一樣的沉了下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我問在我床邊忙碌的醫生：「這是在哪裡？」醫生說：「這是在鎮醫院。」我向他說了聲「謝謝」，他笑了笑說：「你要謝，就謝那雙羊毛襪吧！你的腳凍傷嚴重，山路不通，又在十面坡村耽誤了三天才送到這裡來，要不是那雙羊毛襪子護著，你的腳只怕沒用了。」羊毛襪？我啥時候有羊毛襪了？

正在這時，安馨進來了。她見我醒了，開心地笑了。她告訴我，孩子們都被正平救起來了，我問她羊毛襪是怎麼回事，她掀開被子讓我看，真的，我的腳上穿著一雙羊毛襪，顏色斑雜，做工粗糙，但非常厚實，難怪我腳上暖烘烘的！

安馨說：「這些羊毛襪來得不容量，孩子們有心啊！自從上次我們送了他們襪子，他們就想也要送我們襪子。這兒每家都有羊，孩子們就約好了，放羊的時候，薅點羊毛，一小撮一小撮的湊起來，讓會織襪子的家長織了三雙羊毛襪，準備過年的時候送給我們，一人一雙，沒想到，這次派上了大用場……」

安馨的眼裡泛著淚光，我的鼻子也酸酸的。安馨怕我難過，就挽起褲腿讓我看，「瞧，我有兩雙羊毛襪！」我有點納悶：「不是說一人一雙嗎？正平呢？」安馨笑了：「這都不明白，他怕我凍著，他的那雙給我了啊！」

看著安馨一臉幸福的樣子，我明白了，在這場愛情角逐中，我是徹底失敗了！這一次，正平是個真正的英雄，他沉著冷靜，不僅救起了三個落水的孩子，還和老校長一起，救了安馨和我，而我呢？

苯手笨腳的，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頭，不僅沒有救到人，還添了亂，連自個兒也是讓人救起的。我要是個女孩，我也會做出安馨那樣的選擇的。

果然，安馨說：「正平這次可風光了，上了報紙，還上了電視，成了英雄呢！」我誠懇地說：「我也應該感謝正平，是他救了我。我正式宣布退出競爭了，我輸得心服口服，正平呢？我要當面祝你們幸福！」

安馨的臉紅了，她突然問我：「如果我和正平走了，你會留下來嗎？」這話要是在幾天前問，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說我會走人，可是現在的我回答卻是：「我會留下來。」安馨問：「為什麼？」

我說：「因為那又羊毛襪。我以前來這裡，完全是因為你。你一走，我肯定也呆不下去，可現在不同了，孩子們的羊毛襪救了我，也感動了我，我會為他們留下來。直到有人接替我。我祝福你和正平。」

「你祝福啥呀？」安馨嗔怪的說，「說實話，我一直在你們之間舉棋不定。正平一直都表現得很優異，尤其是這一次救人，我的理智一直在告訴我應該選擇他。

但因為這次救人，他得到了一個去省黨校學習的名額——也許從此前途不可限量。他毫不猶豫地去了，就像以前他毫不猶豫來洞山縣支教，毫不猶豫地跳到河裡救人。他走的時候，讓我等著他，說有一天他會回來接我。

可就在他脫下那雙羊毛襪給我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這雙凝聚著一百二十六個孩子的敬意和期待的羊毛襪在他眼裡竟然無足輕重，他來洞山支教，不是為那些孩子，也不是為我，一切在他眼裡都不過是一個機會！

而那個本來怕吃苦，但卻因為我的一封信就背著一百二十六雙襪子來這大山裡陪我，那個不會游泳，卻笨手笨腳地跳進冰窟窿，用身體把我托出水面的，那個會和我一起為孩子們的一雙羊毛襪而留下來的的男孩，才是值得我託付終身的人……」

我呆住了，安馨卻把她的頭偎在了我的胸前，她幸福地嘆了口氣，低聲說：「孩子們送的羊毛襪好暖和，讓我好感動……

直到現在，每年我和安馨都會收到孩子們送來的特殊禮物——一雙粗糙的羊毛襪。作者廖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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