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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李敖,他不在,那個江湖也不在了

台灣「聯合報」3月18日報道稱,罹患腦幹腫瘤的作家李敖,今天上午10點59分離世,享年83歲。入圍過諾貝爾文學獎、選舉過台灣總統,也坐過5年監獄,胡適稱他:「比胡適更了解胡適之」;西方媒體稱他為「中國近代最傑出的評論家」,他稱自己是「五十年來和五百年內中國人寫白話文的前三名」。一隻筆震撼海峽兩岸,一張嘴影響無數人。李敖,今乘白馬去,他不在,那個江湖就不在了。

我這一生當中罵過很多人,傷過很多人,仇敵無數,朋友不多。醫生告訴我,你最多還能活三年,有什麼想做,想乾的,抓緊。

我就想,在最後的時間了,除了把《李敖大全集》加編41-85本的目標之外,就想和我的家人、友人、仇人再見一面做個告別,你們可以理解成這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次會面,『再見李敖』及此後再無相見。

那麼牛的李敖啊,即使是離開也要在聚光燈下,但我們知道,《再見李敖》是他選擇和這個世界告別的獨特方式。

"I come to this world only once, what I should do I will do right now, I will not pass them because I come to this world only once."

「到這世界只此一次,該我做的,現在就得做,因為只此一次。」

有人說,100年也再難出一個李敖了。

十幾年前,李敖在北大、清華、復旦三所高校舉辦了「金剛怒目」「菩薩低眉」「尼姑思凡」的演講,轟動一時,但每次演講的結尾提問時,總有關於女人的話題,人聲鼎沸的報告廳內,孤獨感包裹著這位時代狂生。

關係圖的4個人里,三個人是李敖前女友

最後一場復旦演講時,有人問李敖怕不怕死,李敖說,《聖經》中有匹灰馬,馬上之人名為死亡。他已隨時準備上馬,就此別過,永不相見。台下掌聲雷動,觀眾都以為這不過是李敖嬉笑怒罵,展現文思打嘴炮罷了。今天再看,不禁感慨,站在時代潮頭的人,的確對於生死有別樣的認知。

那時的BBS和高校論壇還比較盛行,有人發帖問李敖是誰。不過這也是12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年輕人不知李敖的尚有人在,何況當下? 今日李敖逝去,朋友圈再度刷屏,不知又有幾人是為真實的李敖。

香港作家馬家輝說:「拳王阿里年輕時打出一拳,有三百磅,老去之後,打出一拳,仍然有一百八十磅,比百分之九十的拳手都更有力量。(李敖)他正是『文化阿里』,於老病之際揮拳,仍然足以把你打死。」

李敖高二就已是全台灣徵文第一名,29歲便出任《文星》主筆,使雜誌成為自由主義思想的傳播陣地。出版圖書超過一百本,公之於眾的文字總量超3千萬字,筆耕不輟,著作等身。李敖寫小說不多,《北京法源寺》是傑出的代表,它在2000年前後提名了諾貝爾文學獎,轟動兩岸。

《胡適評傳》《胡適研究》,資料翔實,旁徵博引,考據繁多。胡適曾說「比胡適還了解胡適。」

《蔣介石研究》《蔣介石評傳》兩書系統研究、客觀評價蔣介石,史料翔實,完整豐富的展現蔣介石的一生,罵得很犀利,改變以往對蔣介石刻板的印象。

李敖的大陸編輯付如初說他是新舊時代文人之間的銜接。

「李敖是一個太特殊的人物,他跟五四人物,比如胡適、梁實秋、錢穆那些人都有過直接的接觸。還有嚴復的孫子嚴僑,嚴僑是共產黨,最早在他心裡種下了左傾的種子。所以他是一個銜接,就是舊時代和新時代文人之間的銜接,同時又是大陸和台灣的一代文人間銜接。」

當然,他不僅僅是一個愛「懟人」的文人,仗義執言,孤傲反叛又充滿正義感的李敖對於有些政策也毫不客氣。60年代,他寫的《傳統下的獨白》《老年人與大棒子》《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病》等文章大膽批評台灣保守的文化政策,引起了大範圍的論戰。隨後,他的著作被查封、禁止出版,一度落魄到需要靠變賣家電謀生,這也給他日後兩度入獄埋下了伏筆。

李敖在很長的時間裡一直在批判錢穆,2015年,錢穆去世的時候,李敖曾撰文《我最難忘的一位學者:為錢穆定位》,裡面這樣描述他與錢穆的相識。

我認識錢穆在三十八年前,一九五二年。那時我是高二學生,由於徐復觀的兒子徐武軍的介紹,錢穆和我做了一次談話,他為人謙和,給我很深的印象;我年少多才,大概也給他一些印象。第二年他回香港,收到我質疑他書中錯誤的信,他回信給我,送書給我,對一個十八歲的青年人如此因材施教,真可看出他具有教育家的風度。

李敖這接受記者曹可凡的時候談到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曾經敬重的歷史學家不斷討伐。

「是的,我六親不認的!錢穆特別保守,他那時候是蔣介石捧出來的,蔣介石特別肯定他,說他是大學者。……後來我年紀大了,發現他是個老頑固並且還支持蔣介石。所以,我就不喜歡他了。」

儘管李敖為人離經叛道,但在台灣回歸的大是大非上,他始終頭腦清醒,反日,反美,反台獨,反分裂。參選台灣總統。參選口號就是一國兩制。他說「根本就沒有『中華民國』,我們是中國人,我們住在中國。」

他還說,中國早應該解決台灣的統一問題,卻一拖再拖,耽誤了最佳時期。台灣的緩兵之計至今讓大陸人看不懂。大陸和台灣都有正直愛國的知識分子,要創造一種環境,多與包容,讓這些人有報國有路,充分釋放能量,施展拳腳的空間。

「我認為對邪惡、對黑暗,你表示沉默、表現出閃躲、與世無爭,你就是共犯,是罪惡和黑暗的共犯。壞人做壞事,你看著他做(而不阻攔),你就是共犯。所以我才力竭聲嘶,要出來講話。」

大半生困守於小島之中,不喜於藍,不容於綠,只能遠遠眺望大好河山。家國天下是一生愁思,最終只化笑罵悵然。

打開李敖的微博,永遠的停留在《再見李敖》的這條上。

他不會打字,就用iPad手寫發文,這個與時俱進的老人自然不願缺席網路時代。在社交媒體中,李敖稱自己是誤入後花園額老虎,因為看不慣「阿貓阿狗都可以舞文弄墨」,這才提刀上陣。如果你在Facebook、Twitter和新浪微博上搜索到「哈啰李敖」,沒錯就是李敖本尊的賬號了。

2011年5月17日,李敖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微博賬號,當天晚上8點多,他一口氣發布了8條微博。

自由與反專制是李敖也是微博常提到的內容,譬如第二條他就這樣說:

「言論自由本來就是我們最原始的堅持,本來就是一種優先的自由(Preferred liberty)、一種第一自由(The First Freedom),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就開宗明義國會不得制定任何剝奪它的法律,內行人知道第一自由的重要。至於出版自由跟不上,不必泄氣,人民的花樣多得很,有網路和電子書呢。」

他在微博上說送兒子去北大上學是因為「北京是大國的視野」;也在最近評價美國總統特朗普「靠許多謊言上台的領導者,正當性太薄弱」。

除去2011年到2013的一段空白時期意外,他基本能保證每日一條的更新節奏。如今,李敖的微博粉絲已經超過了1000萬。

娛樂節目自不必說,從在台灣和小S的口水官司,到大陸的選秀節目,他都參與、評價,他說「《中國好聲音》響徹雲霄,從大同小異的實時催情比賽中,中國人目擊了也耳聞了催情歌聲,台上台下,聲淚俱下。」微博上的美女網紅,李敖更是看不上,他說「那些天氣真好、衣服真漂亮、什麼最好吃的內容都是垃圾」。

血氣方剛愛懟人,使用新媒體傳遞聲音,我行我素,放浪恣意,這個老男孩著實活的轟轟烈烈。

李敖晚年,找他需要打電話到台灣陽明山他一個的書房,時間一定要選在非周日下午3點左右,此時的他已經連續寫作了8個小時。一周中有6天時間待在書房,不煙不酒不電視不養貓不見客,整日只圍繞一件大事:寫書。

「不是拚命,是玩命,玩著拚命、高興著拚命。我每天寫作16個小時,只睡5個小時。坐著累了趴著寫,趴著累了躺著寫。吃不消時,就隨時隨地眯一會,聽聽貝多芬,緩緩精神再繼續。」即便病魔纏身,他依然可以在一年之內,筆耕不輟地寫1682頁。

人生死相眾多,終究是無法奏雅。李敖用才思和智慧征服世人,最後被腦癌奪走生命,算不算是造化弄人。縱橫於文藝界的李敖辭世,自然少不了文藝界人士的評論。

我最喜歡的,不是他的政論集子,而是那本93年在大陸出版的雜文集《我將歸來開放》。書前附了一首他57年寫的一首小詩,意氣揚揚,可以作為先生自悼之詞吧:「當百花凋謝的日子,我將歸來開放」。

——作家 馬伯庸

李敖曾改汪精衛的青春就義詩,各添兩字:「不許慷慨歌燕市,不許從容作楚囚。不許引刀成一快,不許不負少年頭。」……至於李敖自己,我想他一生皆青春,未必無咎,肯定無悔。

——編劇 鸚鵡史航

李敖走了。感謝人間,容忍一個說真話說實話說人話的李敖整整83年。

——文化人士 梁宏達

以罵世而救世,以玩世來醒世,李敖的悍氣與鬥志又夾雜著頑皮和幽默,緋聞纏身的他又自帶著才子與生俱來的風流。李敖曾這樣評價殷海光先生:「公道死在活人心中,公道活在死人心裡。」如今,輪到我們悼念他了,一代知識分子李敖,我們該如何給他一個評價和認知?

參考文獻:

《看!這才是李敖的真面目!》

《那個笑傲時代的大哥,正騎白馬而去》

《他是舊時代和新時代文人之間的銜接》

END

美 編 | 徐妤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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