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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傳奇終落幕。李敖:一個人,對抗一整個時代

據台媒消息,台灣作家李敖因罹患腦瘤於今日(18日)病逝。據悉,李敖於18日上午10點59分離世,享年83 歲。

李敖的一生,「罵過很多人,傷過很多人;仇敵無數,朋友不多」,如今他逝世了,我們懷念他,懷念他的直言不諱,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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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坐書齋、獨步文壇、獨立抗爭;

他狂放不羈、鋒芒畢露、風流多情;

他博聞強識、皓首窮經、縱橫捭闔;

他以玩世來醒世,用罵世而救世;

他用一支筆震撼海峽兩岸,

他用一張嘴影響無數華人。

他是李敖。

今天

他夜乘風歸去

不懼高處寒

老夫聊發少年狂

八十多歲的李敖,又出了一本自傳。他笑稱寫多了大書,厭倦繁劇,這一本《八十自傳》,沒有長篇大論,沒有對人生洋洋洒洒的綜述,而是用一個又一個「微言大義」的小故事串起自己的一生。李敖的這種自傳方式,體例近似明清文人的筆記體或魏晉時期的士人小說。書不在多,貴在言精,從《八十自傳》中,我們再次看見那個嬉笑怒罵、恣意曠達的「狂人」李敖。

李敖是個實在人。別人一出書,往往依著出版商的策略,一遍遍念叨自己著書的不易、出版的艱辛,他卻說這本書是「自慶」之作,只花了四十天就寫完,自吹自擂、目無讀者。僅憑這段話就足夠讓一批自居端正的知識人惱怒——才寫了四十天?不認真!自吹自擂?不要臉!但這就是李敖,心大。他的一生橫貫抗戰到世紀之交,苦難經歷得多了,但他很少兜售苦難,即便出入監獄,他也是笑著進、笑著出。

有人說他自戀到極致。的確,證明李敖自戀的例子不勝枚舉。他在自傳里把自己和魯迅等而論之,又說別人不吹捧自己,他才自賣自誇。李敖最有名的一次豪言,我至今猶記:

「五百年來中國白話文作家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我這一輩子,其他的功德都不算,光憑好文章,就足以使我不朽。」

他還四處放言,稱自己「將成為第一個拿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人」。結果有人向漢學家馬悅然求證此事,馬悅然說:「他(李敖)寄給我那麼多書,但我一本都沒看過。因為要看的太多,顧不過來。另外,我看書習慣自己挑。」

於是有人來批評了。小說家陳村曾公開發文批他:「一個人被單獨囚禁在牢里,必須鼓舞自己自上而下的勇氣。需要點大話和空話是應該的。李敖的『大話癖』想必是那時落下的病根。」無獨有偶,另一位作家余傑批評李敖從一個學者變成了娛樂人物,他認為:李敖「由於性格中過於自戀的弱點,使他一直渴望處於鎂光燈的中心,於是便開始了作秀」。

但李敖也敢於自揭其短。在自傳中,他自曝曾經身患前列腺癌,為此做手術,陰莖長度受了影響。男人的命根子,對男人的意義不言而喻,男人若陰莖短小,他是羞於說出的,因為這有損尊嚴,但李敖卻笑稱:「我生怕死後解剖時,被台大醫學院師生議論,誤以為李大師天生那麼小。」

李敖活躍於台灣,在講究政治正確的年代,他的大嘴巴卻很不「政治正確」。他敢於揭穿冠冕堂皇的說辭,道出人物與事情的本來面貌。比如:國民黨對於解放戰爭時期隨軍赴台的人士,美其名曰「愛國義士」,打著「反共抗俄」的旗號,宣傳赴台愛國者的故事,但李敖借父親的例子戳破了「皇帝的新衣」,原來,他父親隨國民黨去台灣,不是為了愛國大義,只是怕自己不去,國民黨又說他是「漢奸」。

在台灣,李敖是出了名的政治異見者。國民黨一黨獨大時,他沒少說國民黨的貪污腐敗。蔣經國改革後,專制的天下漸漸變色,民進黨等其他黨派開始挑戰國民黨的地位。但李敖不但罵國民黨,對宣傳所謂台灣自決的民進黨也沒好臉色。他內心認同的是「一個中國」,所以,他不只一次發文抨擊台獨的荒謬自大。

這位文壇老頑童不但在文學和政治上指指點點,還毫不掩飾自己的好色之心。李敖一生交過不少女友,有胡茵夢這樣的當紅藝人,也有細膩的日本女人,有虔誠的基督徒,也有英國血統的「咪咪」。他坦白自己擇偶的標準,當《人物周刊》問起時,他說:「瘦、高、白、秀、幼。」

在戀愛里,李敖的確是標準的風流,用如今的網路流行語,也可謂「渣男」。1980年5月6日,他與胡茵夢結婚,二人卻只做了「百日夫妻」。李敖也沒少做一牛吃二草的事,不安分的他曾透露,自己交往過一位姓黃的漂亮女子,跟他在一起時卻是已婚。李敖的好色也成了論敵譏諷他的談資,按說在世俗倫理上,這些可謂污點了,但李敖看得開,八十歲了仍開誠布公。

舊時王謝堂前燕

李敖譽謗一生,但活得瀟洒。古來聖賢皆死盡,唯他李敖喋喋不休。做人猖狂,難免付出代價。李敖蹲過兩次牢房,原因撲朔迷離,有人說是他得罪了當權者,也有人說第一次是他資助台獨,第二次是他侵佔他人財產,但李敖反台獨的立場其實十分鮮明,讀過他作品的都知道,李敖這輩子貫徹三件事——反台獨、罵國民黨、談戀愛。

他的一生值得書寫,跌宕起伏的經歷與學貫古今的思想積澱出厚實的生命厚度。李敖寫過很多書,字數加起來比梁啟超還多,但他的人生比這些書還要精彩。

著述甚豐也給評議者留下難題,他的作品太多了,窮盡多少時間才能看完?如何從中選出重點,如何對這位大作家總而論之,這是個難題。其實,這也可以視作李敖對傳統人物評議體例的反詰。你要提煉關鍵詞?那我偏來個泥沙俱下,讓你摸不著頭腦。你要給我蓋棺定論?我就把人生所有複雜性拋給你看,你能否接住其中的分量?李敖是反詮釋和概括的。所以,不要試圖用一兩個詞概括李敖,也不必神話他。

這部《八十自傳》里可以管窺李敖如今的心態。對於身前生後事,他看開了,但他的看開並非不計較,他反對對污濁之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怒斥集體的沉默。即便頭髮花白,他的文字仍充滿力量,不是「和誰都不爭」,而是「一個也不寬恕」。

《八十自傳》也是讀者回望現當代中國的一個良機。人物傳記作為記錄歷史的一種方式,對後人回顧歷史發生的真實面貌有很大的輔助作用,李敖豐富的一生恰恰是我們走入中國現當代歷史的一個楔子。

在李敖的自傳里,那個被浪漫文人描述地自由熱烈的三十年代,其實是「中國人最倒霉的年代」,餓殍遍地、民不聊生;臭名昭著的軍閥,卻比國民黨更加禮待知識分子,張作霖在孔子誕辰時還特地脫下軍裝,換上長袍馬褂,跑到各個學校,給老師們打躬作揖;而出賣了外蒙古的《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原來並不是單純的美國授意,還出自蔣介石的決策錯誤。

與宏大歷史相對的是細枝末節,後者看似漫不經心,卻更能鉤沉大歷史中小人物的生活面貌。局內人在回憶重大時刻時,多少會受個人立場左右,反而是談生活的細枝末節更真切。李敖對老北京、太原生活的回憶,對爐子與煤球、衚衕小學、基隆碼頭、日本顧問、台中一中等人、事、地的描述,一點一點地拼貼出那個時代的日常生活。初讀饒有趣味,細細品味,卻心生悲涼,這都是動蕩歷史裡的一點苦中作樂,苦日子過多了,活著的人更懂得自嘲。所以俗話說:「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橫眉冷對千夫指

其實,李敖這惶惶幾百頁的文字,最終不過是要提倡六個字——說真話,明是非。很多人都說要認真、求真,但真正做到的人不多,別說追求真理,說真話都成了我們時代的稀缺本質,大部分人只是在說「體面的真話」、「不得罪人的真話」。但一個真正認真的人,他容不得半分矯揉造作,他首先對真理負責,對自己心中的是非公義負責,而不是朋友的臉面、自己的名譽。李敖這輩子說了很多真話,得罪了很多人,他說的對不對另說,但他的確在踐行自己提倡的準則,從這一點而言,他是一位知行合一的知識分子。

說李敖是知識分子,絕非隨大流的品評。我對知識分子有嚴格的標準,知識分子不是知道分子,也不是簡單的學者、作家、批評家、媒體人。我們身處於一個阿貓阿狗都能被稱作知識分子的時代,卻也是有識之士羞於自稱知識分子的時代。有時候,你說一個人是知識分子,人家還覺得你在罵他,被污名化最嚴重的,就是公共知識分子了,所以有「臭公知」的說法。知識分子其實是很難當的,最基本的兩點,要有思想的洞見和行動的力量,這兩點,李敖都具備,他當得起知識分子的身份。

無論是眉眼還是言談,知識分子李敖都透著股狂傲勁,像一位魏晉名士穿越到現當代中國。當社會體制固化,環境愈發溫吞,李敖的狂傲就顯得刺眼。別人說他特立獨行,不是他選擇特立獨行,只是太多人自覺選擇平庸。

李敖把自己對「真」的追求覆蓋於交友與做事中。交友,他認為真正的朋友是「我疏遠了他們、他們仍挺身為真理而公然站在我身邊的人」。所以他一生朋友不多,但個個交情深厚。這方面,他倒是有儒家的風範,《論語》里有一句話,叫「無友不如己者」,朱熹解釋道「友所以輔仁,不如己,則無益而有損」,君子求在於「我」,而不在於「他」,所以儒家交友很講究,不僅僅是求一時的歡愉,還要看彼此是否有一個向善的追求,在李敖這裡,是是否講是非公道,有沒有對真理的追求。如果沒有,就算不得真正的朋友。

做事,他不會輕易與陳規陋俗妥協,他看到什麼,便說什麼。在台灣的幾十年,李敖可謂「知識界的恐怖分子」,動不動就攪和了官僚和文化人士的和諧清夢,他素以直言、巧言聞名,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能戳痛論敵的脊梁骨,頗有二三十年代魯迅的風範。他也是一個行動家,不但在政論節目中回應敏感話題,還曾積极參与一些抗議當局不公的活動當中,力圖啟蒙台灣民眾、刺激知識界參評的熱情。外界很少知道的是,李敖還是中國最早一批錄製個人電視網路社論節目的人,他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開設的《李敖笑傲江湖》、《李敖秘密書房》可謂先行者,比《羅輯思維》《曉說》《文茜大姐大》等同類型節目都要早。

今天,李敖已經是馳名中外的作家、思想家,著作等身、軼事流傳,但他在現當代中國思想界、文化界的分量仍被低估。李敖的文字不僅具有洞察力,而且徜徉著率性的幽默,在這一點上,他與錢鍾書一脈相承。幽默是一種難得的境地,容不得半點油滑,說一個段子、編一個笑話算不上幽默,沒有充分的涵養和氣度,一個人只能裝幽默。但在李敖的雜文和回憶錄中,幽默如同清水裡的金魚,在讀者眼中閃閃發光。

將來,李敖的價值會水漲船高,因為現實總是缺什麼便頌揚什麼,說真話、明是非的人少了,李敖這樣的人就會化身為經典的符號,被後世反覆念叨。這也是康梁重提王安石、「新青年」驚嘆《狂人日記》的原因,東西罕見,人就會珍惜。

香港作家馬家輝說:「拳王阿里年輕時打出一拳,有三百磅,老去之後,打出一拳,仍然有一百八十磅,比百分之九十的拳手都更有力量。(李敖)他正是」文化阿里」,於老病之際揮拳,仍然足以把你打死。」如今,這位「文化阿里」卧病在床,插著鼻胃管,一生狂傲的他,半個世紀風風風雨雨,也終於到了畫上句號的時刻。作為中國的知識分子,李敖絕不完美,甚至自大自戀,但身處歷史巨變的時期,他為中國知識分子做了一個表率,他的一生對得起知識分子的良心。

(以下內容摘選自《李敖自傳》)

一百歲前的八十感言

因為我立志要活到一百歲,所以在八十歲時寫這本書,好像太早了一點。但是八十總是一個關卡,要定性、定位,總不失為一定局。八十以後,所作所為無非就此定局,錦上添花而已;所以,一百歲以前的二十年,只是花團照眼,其為錦簇,八十以前早定之矣。

於是,幾經猶豫後,我還是決定寫這本書,給我一生做一前瞻和總結。前瞻一百,總結八十,除非我一百以前討逆、討姨太太,活得不厭煩了;我一生的定性定位,趁八十生日就此打住。我要用我的八十定性、定位,顯靈給人,使人感到,後世的子孫,很難想像「這世界上曾經走過這樣一位血肉之軀」。——這是我一百歲前的八十感言。

在我文章和講話中間,我有個習慣,你可以說是惡習,就是要隨時插播吹噓自己。插播以後,又回入正題,講話與常人無異。全世界最習慣我這種習慣的人是賴岳忠,開玩笑說,賴岳忠是我的「御用攝影家」。

他隨我的便,發現我一插播,他就喝口咖啡,見怪不怪,面露笑容,靜待歪風掃過。陳文茜說能夠以欣賞態度看李敖自我吹噓的人,是「有道之士」。她有時候是有道之士,有時候不是。

我吹牛,因為你沉默

我承認有些人了不起,但他們活在我活的時空里,不會凌我而上。王陽明說他做聖人,他做不到;但聖人做他,也不會超過他。真相在此。我一生的「苦心焦思」、一生的「困學紀聞」、一生的「沒個商量處」、一生的「雖千萬人,吾往矣」都是我「綜合爆發力」的張本。

因此在八十前夜,我寫下這本書「自大其身」。清朝學者李塨說:「交友以自大其身,求士以求此身之不朽。」我一生朋友不多,也不花時間招朋引類,所以「自大其身」,全靠自己吹捧自己。

吃不消我自吹自擂的人應該慚愧,你們本該替我吹的,但你們閃躲,我就只好自己來了。我吹牛,因為你沉默。

吹乎哉?不吹也!

改寫《論語》一句:「吹乎哉?不吹也!」

我生也野狐,死也野狼。「自大其身」的不朽,全靠自己野牛的牛X。

不過牛X只是我鬧劇式的宣傳,實際上,我是貨真價實的。我有真功夫、有硬里子,我的程度,迥非世俗所能測其淺深。

我留下這本書,正說明了這一點。我不全是寫給世俗看的,我是寫給自己看的,所以「秘密」,不無自藏自珍之意。宋人的詩說「半是濃妝半淡妝」,是濃是淡,隨我高興,不化妝素麵朝天照鏡子,也是自得其樂。雖然事實上,我很少照鏡子,因為我怕看到鏡中人,他是文化恐怖分子。

綜合一下我的「偉大」

我以自得其樂的心境寫這本書。我笑對李戡說:「媽媽認識我三十年,她的最大本領就是知道我偉大,但不知道我多偉大。」如今,我要綜合一下我的偉大。

八十年了,我要用這本書,綜合一下我的偉大,無懼於讀者又喊饒命了。有個陳文茜,她看來是最能欣賞李敖自吹自擂而不以為苦的人。

文茜說能欣賞李敖的自我吹噓而不以為他在吹牛的,是具有智慧的讀者。陳文茜自結識連戰、郭台銘,說了很多錯話,但這次說對了。

跟自己聊天

這本書,用語活潑,上天下地,隨意為之,主軸是我八十年來的一些雜感。這些雜感有些該是高朋滿座時聊天的,但我息交絕遊已久,每天都是一個人在大書房裡盤踞,雖沒神經到喃喃自語,但萬念俱灰的局面倒匆匆來去。

有些念頭被我鉤住,就跟自己聊起來了。實際都是自說自話、自問自答,有時也會「自訟」、跟自己抬杠,當然贏的還是自己。

老子說「自勝者強」,他「自勝」的意思跟我不太一樣。我看他的「自勝」,是跟自己過不去;我的「自勝」,是說一個我好、另一個我不好。最後好的我贏了,自圓其說後,我理直氣壯,全身統一。

「三不朽」中的我

古人講「三不朽」,有三方面:立德、立功、立言。

先說立功,台灣太小了,無功可立。

再說立言,在立言上,我一直被奉為大寫手,不分敵友,對我的健筆如飛,皆無間言。在寫的字數上,從梁啟超到胡適、魯迅,都不能跟我相比。我的《李敖大全集》,早在一九九九年就出到四十巨冊,早都壓倒群雄。一九九九年後十六年來寫的還沒計入。

雖然在立言數量上我如此拉風,但奇怪的,我每自吹自擂、排起順序來,卻總把「立德」排在「立言」前面。換句話說,我一生自憙我人格的偉大,乃在文章的偉大之前。

一些淺人(包括所謂正人君子)聽了,有的會奇怪,會發笑,為什麼你李敖不以文章蓋世,卻以人格號召?答案是,眼觀天下,我在人格上,的確雄踞第一,因為我有「大人格」。

「大人格」

早在一九八一年,我就提出「人格的兩層面」的說法。

什麼是「人格的兩層面」?

第一層面是「管仲的層面」;第二層面是「匹夫匹婦的層面」。

「匹夫匹婦的層面」是小市民的層面,是隨波逐流的層面,是依附權威的層面,是「庸德之行,庸言之謹」的層面。

「管仲的層面」是大人物的層面、是特立獨行的層面、是大無畏的層面、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層面。這種層面所表現的人格,叫「大人格」;

「匹夫匹婦」所表現的,叫「小人格」。胸懷「大人格」標準的英雄豪傑,都會長期遭到輿論、謠言、群眾、世俗的打擊。

所以,「父子責善」的賢人匡章,全國說他不孝;「弟死不葬」的志士張良,社會說他不仁;周公旦被誣不利孺子;直不疑被誣與嫂通姦;馬援被誣貪污;袁崇煥被誣反叛;張自忠被罵漢奸,蒙羞六七載;岳飛不得昭雪,沉冤二十年……

多少大丈夫,在「小人格」標準下,都變成了「人格有問題」的下三濫。

雖然這樣,以「大人格」期許的志士仁人,也不會懷憂喪志,因為他們把握了大規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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