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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樣一個江湖:李敖絕筆信及「八十」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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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綜合自網路

台灣著名作家李敖罹患腦癌於2018年3月18日在台北不幸過世,享年83歲。消息一出令親友悲痛不已。

據東森新聞雲報道,對於李敖病逝,蔡康永惋惜:「悼李敖——他一個人身上,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他不在,那個江湖就不在了。

李敖,生於1935年。在北京讀小學,1949年隨父母去台灣。台灣著名作家,近代史學者。著有《李敖大全集》80冊,三千萬字。為人特立獨行、行文嬉笑怒罵。他一生做戰士,樹敵無數,毀多於譽;一生勤勉筆耕,著作等身,才情兼備;一生風流倜儻,情深意重。他是一個傳奇,是一本大書。

2017年6月13日,李敖經紀人鄭乃嘉曾對外透露,知道自己最多還有三年生命的李敖將錄製《再見李敖》系列節目,用以和這個世界告別,並在現場讀了一封「來自李敖的信」。信中,李敖表示,「我很痛苦,好像地獄離我不遠了。」製作節目的用意在於是「想通過這個影片,讓大家再一次見到我,再一次認識不一樣的我,見證我人生的謝幕」。按照設想,李敖將以書信誠邀親人、友人和敵人,以對談、拜訪的形式解密李敖朋友圈和生活圈。

絕筆信↓↓

致我的家人、友人、仇人:

你們好,我是李敖,今年83歲。年初,我被查出來罹患腦瘤,現在剛做完放射性治療。現在每天要吃六粒類固醇,所以身體裡面變得像一個戰場,最近又感染二次急性肺炎住院,我很痛苦,好像地獄離我並不遠了。

我這一生當中,罵過很多人,傷過很多人;仇敵無數,朋友不多。醫生告訴我:你最多還能活三年,有什麼想做、想乾的,抓緊!

我就想,在這最後的時間裡,除了把《李敖大全集》加編41-85本的目標之外,就想和我的家人、友人、仇人再見一面做個告別,你們可以理解成這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次會面,「再見李敖」及此之後,再無相見。

因為是最後一面,所以我希望這次會面是真誠,坦白的。不僅有我們如何相識,如何相知,更要有我們如何相愛又相殺。

對於來賓,我會對你說實話;我也想你能對我講真話,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或許我們之前有很多殘酷的鬥爭,但或許我們之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希望通過這次會面,能讓我們都不留遺憾。不留遺憾,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我對你的期盼。

對於來賓,不管你們身在哪裡,我都會給你們手寫一封邀請信。邀請你來台北,來我書房,我們可以一起吃一頓飯,合一張影,我會帶你去看可愛的貓,我會全程記錄我們最後一面的相會,一方面是留作你我紀念,另一方面也滿足我的一點私心:告別大陸媒體近10年了,我想通過這些影片,讓大家再一次見到我,再一次認識不一樣的我,見證我人生的謝幕。

一百歲前的八十感言

因為我立志要活到一百歲,所以在八十歲時寫這本書(自傳),好像太早了一點。但是八十總是一個關卡,要定性、定位,總不失為一定局。八十以後,所作所為無非就此定局,錦上添花而已;所以,一百歲以前的二十年,只是花團照眼,其為錦簇,八十以前早定之矣。

於是,幾經猶豫後,我還是決定寫這本書,給我一生做一前瞻和總結。前瞻一百,總結八十,除非我一百以前討逆、討姨太太,活得不厭煩了;我一生的定性定位,趁八十生日就此打住。我要用我的八十定性、定位,顯靈給人,使人感到,後世的子孫,很難想像「這世界上曾經走過這樣一位血肉之軀」。

我吹牛,因為你沉默

我承認有些人了不起,但他們活在我活的時空里,不會凌我而上。王陽明說他做聖人,他做不到;但聖人做他,也不會超過他。真相在此。我一生的「苦心焦思」、一生的「困學紀聞」、一生的「沒個商量處」、一生的「雖千萬人,吾往矣」都是我「綜合爆發力」的張本。因此在八十前夜,我寫這本書「自大其身」。清朝學者李塨說:「交友以自大其身,求士以求此身之不朽。」我一生朋友不多,也不花時間招朋引類,所以「自大其身」,全靠自己吹捧自己。吃不消我自吹自擂的人應該慚愧,你們本該替我吹的,但你們閃躲,我就只好自己來了。我吹牛,因為你沉默。

吹乎哉?不吹也!

改寫《論語》一句:「吹乎哉?不吹也!」我生也野狐,死也野狼。「自大其身」的不朽,全靠自己野牛的牛X。不過。牛,只是我鬧劇式的宣傳,實際上,我是貨真價實的。我有真功夫、有硬里子,我的程度,迥非世俗所能測其淺深。我留下這本書,正說明了這一點。我不全是寫給世俗看的,我是寫給自己看的,所以「秘密」,不無自藏自珍之意。宋人的詩說「半是濃妝半淡妝」,是濃是淡,隨我高興,不化妝素麵朝天照鏡子,也是自得其樂。雖然事實上,我很少照鏡子,因為我怕看到鏡中人,他是文化恐怖分子。

綜合一下我的「偉大」

我以自得其樂的心境寫這本書。我笑對李戡(李敖之子;作家)說:「媽媽認識我三十年,她的最大本領就是知道我偉大,但不知道我多偉大。」 如今,我要綜合一下我的偉大。八十年了,我要用這本書,綜合一下我的偉大,無懼於讀者又喊饒命了。有個陳文茜,她看來是最能欣賞李敖自吹自擂而不以為苦的人。文茜說能欣賞李敖的自我吹噓而不以為他在吹牛的,是具有智慧的讀者。陳文茜自結識連戰、郭台銘,說了很多錯話,但這次說對了。

「三不朽」中的我

古人講「三不朽」,有三方面:立德、立功、立言。先說立功,台灣太小了,無功可立。再說立言,在立言上,我一直被奉為大寫手,不分敵友,對我的健筆如飛,皆無間言。在寫的字數上,從梁啟超到胡適、魯迅,都不能跟我相比。我的《李敖大全集》,早在1999年就出到40巨冊,早都壓倒群雄。1999年後16年來寫的還沒計入。雖然在立言數量上我如此拉風,但奇怪的,我每自吹自擂、排起順序來,卻總把「立德」排在「立言」前面。換句話說,我一生自憙我人格的偉大,乃在文章的偉大之前。

一些淺人(包括所謂正人君子)聽了,有的會奇怪,會發笑,為什麼你李敖不以文章蓋世,卻以人格號召?答案是,眼觀天下,我在人格上,的確雄踞第一,因為我有「大人格」。

和這麼多人為敵

1987年4月1日,鄧維楨寫信給我說:「和這麼多人為敵,我真佩服你的勇氣!這不只是敵人多而已,而是許多朋友會因你樹敵太多而不敢和你做朋友。」不過,從謔畫的角度看,我這種四處樹敵的作風,豈不也正是檢驗「朋友」、驗明「朋友」的好法子?如果「朋友」是這樣偽善、膽怯、騎牆、閃躲,這種朋友,也真可有可無了。我常笑我自己說,別人整天做公共關係討好人,我卻整天破壞公共關係批評人;我的敵人不是一個個出現,而是一窩窩出現,我幾乎每半個月就要多出一窩敵人,我真「闊」得很呢!我為什麼這樣與人為敵?因為我爭是非,不講俗情,不肯做鄉愿。

我的敵人十九都是小人,如果我的朋友不勇於做君子(戰鬥性的君子),不敢和我做朋友,我覺得我該就此人我兩棄,也不錯啊!王爾德(O.Wilde)說世人都疏遠了我,而仍在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年紀越大,越覺得他這種嚴格的擇友標準其實還不夠。我覺得該改為:我疏遠了他們、他們仍挺身為真理而公然站在我身邊的人,就是我真正的朋友。看來我懸格太高了。

最後,用李敖的一句話與朋友們共勉:

「前進的理由只要一個,後退的理由卻要一百個。許多人整天找一百個理由證明他不是懦夫,卻從不用一個理由證明他是勇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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