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不再,唏噓感慨
今天驚聞噩耗,83歲不是高齡的李敖大師在台灣與世長辭。
對於李敖的評論長久以來都是毀譽參半的,愛他的人對其讚賞不已,恨他的人對他咬牙切齒,與所有的歷史人物一樣,他不可能是完美的楷模,總有很多足以詬病的地方,但是對於李敖的那些震撼人心的事迹和文章,如果採取充耳不聞、不管不顧的態度,那麼就可以算是愚蠢的行為了。我承認李敖在很多的私德問題方面,表現得很出格,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渣男」,但他在更多的時候展現出的是極有魅力的一面。一生之中兩次入獄,不改初心,他說「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他在立法會上舌戰群儒,憑藉一人之力把對手辯得啞口無言,甚至羞愧難當,他可以當眾大罵蔣家父子,把台灣的醜態面具撕得稀爛,而大家對此卻心服口服;一生著作等身,直到最近幾年仍在忙著出版自己的李敖大全集,他曾經說過自己晚年的願望就是能把李敖大全集出完,現在已經出版80多冊了,即使疾病纏身,他始終保持旺盛的創作動力,每天工作16個小時,看書寫作時心無旁騖,但是可惜的是,大全集還有未竟的書稿,而斯人已去。
對於我來說,李敖最大的意義除了取得的學術成就,更多的是帶給了兩岸三地眾多華人精神上的支持。也許李敖說得對,在他去世之後,世界上就再也沒有能超過電腦的人腦了。在我看來,李敖代表的是五四之後所僅存的最後一點反抗意識。這種反抗意識不單單是是體現在政治上的、社會上的,更多的是體現在命運上的。我們現在習慣了唯命是從,聽慣了權威的話語,已經越來越缺乏思考力了。所謂的同質化,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變得木訥和無趣,對,就是無趣。我們會興高采烈地去給爛片貢獻票房,會一窩蜂地去欣賞千篇一律的人造景點,我們甚至連臉都力求一致和完美,生怕別人認出自己妖艷的軀殼下的乏味的靈魂。審美的一致性,讓多數人高潮,卻讓少數人了無興緻。李敖敢於對這一切發出挑戰,敢於說真話,敢於表達自己,這就是這個時代最缺的東西。巴金晚年有句名言——要說真話。為什麼要說真話,因為假話說多了是要下地獄的,靈魂會受到折磨的。巴老曾經在文革中飽受磨難,看盡了人世的虛偽,在牛棚里的生活給了他莫大的力量,巴老能堅持下來,並且一直認為自己要寫點什麼,就是要給自己那些年的經歷一個交代。讀過巴金晚年的《隨想錄》和《再思錄》,你就能看到這是一個真性情的老人。李敖則再次基礎上更進一步,他不僅要說真話,他還要把它罵出來,並且罵得有理有據。李敖生性狂放不羈,似李白樣的人物,他的心很大,他的行為方式也很張狂,但是他的心是熱的。他罵台獨分子,一貫支持兩岸統一,他從不承認自己是台灣人,只認自己是中國人,而說自己的兒子是台灣人,自己是台灣人的爸爸;他也罵美國,罵那些親日親美的漢奸走狗,除了一本書叫《陽痿美國》;他從不屈服於權貴,視他們為螻蟻,自己只用一支筆走天下,卻寫出了震撼兩岸華人世界的驚天文章。對比下今天很多所謂走狗公知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天壤之別。李敖帶給我們的是向上看的力量,突破禁錮,才能無所不能。
謹以此文,緬懷李敖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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