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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生命最後一程走得有尊嚴

我們先看看一個數據

經濟學人發布的《2015年度死亡質量指數》:

英國位居全球第一,

中國大陸排名第71。

何謂死亡質量?

就是指病患的最後生活質量。

英國為什麼會這麼高呢?

當面對不可逆轉、藥石無效的絕症時,

英國醫生一般建議和採取的是緩和治療。

何謂緩和治療?

「就是當一個人身患絕症,任何治療都無法阻止這一過程時,便採取緩和療法來減緩病痛癥狀,提升病人的心理和精神狀態,讓生命的最後一程走得完滿有尊嚴。」

緩和醫療--Palliative Care,

也翻譯為舒緩醫療、安寧療護、姑息醫學。

緩和醫療有三條核心原則:

承認死亡是一種正常過程;

既不加速也不延後死亡;

緩和醫療既不讓末期病人等死,不建議他們在追求"治癒"和"好轉"的虛假希望中苦苦掙扎,更不容許他們假"安樂"之名自殺,而是要在最小傷害和最大尊重的前提下讓他們的最後時日盡量舒適、寧靜和有尊嚴。

英國建立了不少緩和醫療機構或病房,當患者所罹患的疾病已經無法治癒時,緩和醫療的人性化照顧被視為理所當然的基本人權。這時,醫生除了「提供解除臨終痛苦和不適癥狀的辦法」外,還會向患者家屬提出多項建議和要求:

1.要多抽時間陪病人度過最後時刻;

2.要讓病人說出希望在什麼地方離世;

3.聽病人談人生,記錄他們的音容笑貌;

4.協助病人彌補人生的種種遺憾;

5.幫他們回顧人生,肯定他們過去的成就。

肝癌晚期老太太維多利亞問:

「我可以去旅遊嗎?」

醫生亨利回答:

「當然可以啊!」

於是維多利亞便去了嚮往已久的地方。

中國的死亡質量為什麼這麼低?

一是治療不足。

「生病了缺錢就醫,只有苦苦等死。」

二是過度治療。

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仍在接受創傷性治療。

尤其是後者,最讓人遭罪。

北京軍區總醫院原腫瘤科主任劉端祺,從醫40年至少經手了2000例死亡病例。

「錢不要緊,你一定要把人救回來。」

「哪怕有1%的希望,您也要用100%的努力。」

每天,他都會遭遇這樣的請求。

他點著頭,但心裡卻在感嘆:

「這樣的搶救其實有什麼意義呢!」

在那些癌症病人的最後時刻,劉端祺經常聽到各種抱怨:「我只有初中文化,現在才琢磨過來,原來這說明書上的有效率不是治癒率。為治病賣了房,現在還是住原來的房子,可房主不是我了,每月都給人家交房租……」

還有病人說:「就像電視劇,每一集演完,都告訴我們,不要走開,下一集更精彩。但直到最後一集我們才知道,儘管主角很想活,但還是死了。」病人不但受盡了罪,還花了很多冤枉錢。

有數據顯示,

中國人一生75%的醫療費用,

花在了最後的無效治療上。

有時,劉端祺會直接對癌症晚期病人說:「買張船票去全球旅行吧。」結果病人家屬投訴他。沒多久,病人賣了房來住院了。又沒多久,病床換上新床單,人離世了。

整個醫院,劉端祺最不願去的就是ICU,儘管那裡陳設著最先進的設備。「在那裡,我分不清『那是人,還是實驗動物』。」

花那麼多錢、

受那麼多罪,

難道就是為了插滿管子,

死在ICU病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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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品質遠遠大於生命

穆尤睿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文章會在美國造成如此大的影響。

這篇文章讓許多美國人開始反思:

「我該選擇怎樣的死亡方式?」

美國人約翰遜看完這篇文章後,立即給守在岳母病床前的太太打電話:

「現在才知道,對於臨終者,

最大的人道是避免不適當的過度治療。

不要再搶救了,

讓老人家安靜離開吧!」

太太最終同意了這個建議。

第二天,老人安詳地離開了人間。

這件事,也讓約翰遜自己深受啟發:

「我先把自己對待死亡的態度寫下來。

將來若是神智清楚,

就算這是座右銘;

如果神智不清了,

就把這個算作遺囑。」

於是,約翰遜寫下了三條「生前預囑」:

1.如果遇上絕症,生活品質遠遠高於延長生命。

我更願意用有限的日子,

多陪陪親人,多回憶往事,

把想做但一直沒做的事盡量做一些。

2.遇到天災人禍,而醫生回天乏術時,不要再進行無謂的搶救。

3.沒有生病時,珍惜健康,珍惜親情,多陪陪父母、妻子和孩子。

隨後,約翰遜撥通電話,向穆尤睿徵求意見。

穆尤睿回答:「這是最好的死亡處方。」

當我們無可避免地走向死亡時,

是像約翰遜一樣追求死亡質量,

還是用機器來維持毫無質量的植物狀態?

英國人大多選擇了前者,

中國人大多選擇了後者。

我們的愛,這樣膚淺嗎?

這是上海「麗莎大夫」講述的一件普通事,

之所以說普通,

是因為這樣的事每天都在各大醫院發生——

一個80歲老人,因為腦出血入院。家屬說:「不論如何,一定要讓他活著!」4個鐘頭的全力搶救後,他活了下來。不過氣管被切開,喉部被打了個洞,那裡有一根粗長的管子連向呼吸機。

偶爾,他清醒過來,痛苦地睜開眼。這時候,他的家屬就會格外激動,拉著我的手說:「謝謝你們拯救了他。」家人輪流晝夜陪護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監護儀上的數字,每看到一點變化,就會立即跑來找我。

後來,他腫了起來,頭部像是吹大的氣球,更糟糕的是,他的氣道出血不止,這使他需要更加頻繁地清理氣道。每次抽吸時,護士用一根長管伸進他的鼻腔。只見血塊和血性分泌物被吸出來。這個過程很痛苦,只見他皺著眉,拚命地想躲開伸進去的管子。

每當這時,他孫女總低著頭,不敢去看。可每天反覆地清理,卻還能抽吸出很多。我問家屬:「拖下去還是放棄?」而他們,仍表示要堅持到底。孫女說:「他死了,我就沒有爺爺了。」

治療越來越無奈,他清醒的時間更短了。而僅剩的清醒時間,也被抽吸、扎針無情地佔據。他的死期將至,我心裡如白紙黑字般明晰。便對他孫女說:「你在床頭放點薰衣草吧。」她連聲說:「好。我們不懂,聽你的。」第二天查房,只覺芳香撲鼻。他的枕邊,躺著一大束薰衣草。他靜靜地躺著,神情柔和了許多。

十天後,他死了。他死的時候,膚色變成了半透明,針眼、插管遍布全身。面部水腫,已經不見原來模樣。

我們問自己:

如果他能表達,

他願意要這十天嗎?

這十天里,

他沒有享受任何生命的權力,

生命的意義何在?

讓一個人這樣多活十天,

就證明我們很愛很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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