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鋒：穆帥12分鐘獨白為了啥？矮化曼聯＋抬高自己
文/體壇周報記者林良鋒
曼聯主場被塞維利亞淘汰出歐冠，穆里尼奧賽後將失利歸咎於曼聯的底子太差，聲稱自己曾兩次帶隊在老特拉福德將紅魔摒出歐冠8強，「曼聯歐冠16強出局不新鮮」。曼聯的發揮和穆里尼奧的態度，遭到各方猛烈批評。上周四，穆里尼奧和俱樂部實權人物——執行副主席伍德沃德和商務部總管阿諾德——會晤，得到兩人的全力支持。上周五，在足總杯迎戰布萊頓的新聞發布會上，穆里尼奧開始反擊輿論的批評，滔滔不絕說了12分半鐘，為自己執教曼聯近2年的業績辯護。這番宏論咄咄逼人，讓在場媒體重溫了當年貝尼特斯在新聞發布會上高喊「這是事實！」的一幕。
英超史上最長獨白
十年前，利物浦和曼聯爭冠至中盤，作客斯托克城前夕，貝尼特斯賽前措辭強硬地批評弗格森，指責弗格森「雙標」，抱怨曼聯的賽程不公平，而利物浦頻頻在周六早場比賽，卻只能啞忍這個安排；指責弗格森屢屢向裁判施壓卻未受到應有的處分，而利物浦的比賽，對手沒人吃紅牌。「這是事實！」的經典場面，已是英超傳奇的一部分。
穆里尼奧本人之前也有類似言論。2015年10月初，切爾西負於南安普敦後，他也在新聞發布會上進行冗長的自辯，耗時7分鐘，內容和這一次非常相似。他警告切爾西如果炒掉他，「就是炒掉了隊史最成功的主教練」。2個半月後，切爾西炒掉了穆里尼奧。
英超俱樂部賽前和媒體通氣，一半是走程序，主教練的言論可以見報；一半是和媒體座談，此時的內容很多屬「不公開」的範疇。走程序的過程相對簡短，20分鐘到半小時，媒體最多問七八個問題，無非是近期成績、球員狀態以及翌日比賽的傷情。極少有主教練藉此機會長篇大論，為本隊近期的萎靡洗地。穆里尼奧這一次的長篇，時長几乎翻倍，為英超歷史之最。弗格森任內曾創下新聞發布會持續74秒的最短紀錄，該紀錄也被穆里尼奧刷新——上賽季主場擊敗水晶宮後，他在會場停留了10秒鐘。
演講是政治人物的專長，好的演講長短皆宜，流芳百世，因為內容鼓舞士氣，激動人心，抒發真情。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講2分多鐘，馬丁·路德·金的夢想演講持續了17分鐘，丘吉爾號召全國戰鬥到底，時長34分鐘。穆里尼奧的長篇言論，通篇充滿開脫諉過、勒索要挾、自吹自擂和捏造事實，而這些要素的主題只有一個：矮化曼聯，抬高自己——別問我能為曼聯做什麼，要問曼聯能為我做什麼。
變著花樣矮化曼聯
為了貶低曼聯，穆里尼奧將自己執教皇馬時的陣容與當前的曼聯對比，聲稱皇馬只有寥寥幾人有比歐冠8強更好的經歷。但這個「事實」漏掉了卡卡、阿爾比奧爾、阿韋洛亞和迪亞拉等人，哪怕他們未必是穆里尼奧的愛將和主力，這麼曲史以自適，令人瞠目結舌。這12分鐘充斥著自戀的陳詞濫調，對慘敗出局的詭辯，以及「我尊重球迷」的彌天大謊。穆里尼奧並不尊重球迷，執教切爾西時的一條金句「我只向東家負責，不是為了讓球迷滿意」，早已暴露了他對球迷的蔑視。
穆里尼奧多次用到「傳承」一詞，強調曼聯被塞維利亞淘汰，是多年自作孽的惡果。他提到曼聯本季的歐冠分組，和6年前小組出局的分組幾乎一致（也有巴塞爾和本菲卡），提到范加爾在更弱的歐冠小組仍難逃降格歐聯杯的命運。他只差說出這句：「看看你們都給我留下什麼樣的爛攤子！」這番矮化曼聯的言論，目的只有一個：如果不繼續砸錢，曼聯還是二流。
駁斥這番無恥讕言之前，先把事實梳理一遍：曼聯是英格蘭第一家歐冠得主，也是英超史上第一家歐冠得主，在1997年至2011年之間，15個賽季中12次至少打進歐冠8強，捧杯2次，這才是傳承。曼聯在這15年里比穆里尼奧的個人成績好得多，皇馬3年，他無法帶領陣容一流的球隊打進歐冠決賽；切爾西近6年，他無法帶領陣容一流的球隊打進歐冠決賽。吹噓自己兩次帶隊在老特拉福德淘汰曼聯，穆里尼奧忘了曼聯也在歐冠16強淘汰了他的國際米蘭。穆里尼奧還忘了，輿論批評的是曼聯未能擊敗實力遠遜的塞維利亞，而不是在和「薩其馬」或曼城的較量中敗北。上賽季同樣是歐冠16強，實力遠遜曼聯的萊斯特城淘汰了塞維利亞。
穆里尼奧提醒大家：歐聯杯是我拿的。人們也該提醒他：是你自己口口聲聲不要打歐聯杯的。發現通過英超排名進軍歐冠絕望，穆里尼奧突然對這個「輸家」的賽事產生了強烈的興趣。英超前六中，在弗格森收山後的這幾年裡（恰好也是穆里尼奧重返英超的日子），還沒有哪傢俱樂部砸了一大票銀子，卻收穫各項賽事11個主場不勝（其中10次英超）。
哪能如此甩鍋？
穆里尼奧的言論，無一不是矮化曼聯，要大家接受曼聯是個江湖小混混的事實。他的師傅范加爾也是這個調調。穆里尼奧要讓大家知道：聘請他執教，是曼聯的唯一選擇。是他俯就曼聯而不是相反。曼聯的確在實力上不再鼎盛，但絕不是足壇跑龍套的角色，也絕不該如此自我定位。
曼聯現在的陣容，有8人是穆里尼奧一手簽下，他用不好姆希塔良、博格巴、林德勒夫和桑切斯，怎麼好意思賴到曼聯頭上？穆里尼奧是不是要在另一個場合，澄清博格巴和姆希塔良不是自己的選擇？他著急將切爾西和皇馬奪得歐冠的功勞攬到懷裡，言必稱「我的切爾西」，同樣，這個邏輯也該適用於國際米蘭，是曼奇尼的「遺產」讓他有了奪得歐冠的基礎。
弗格森可以提醒他：你現在的英超第二，有5人（德赫亞、斯莫林、巴倫西亞、阿什利·揚和菲爾·瓊斯）是我留給你的。沒有德赫亞，你的曼聯會被阿森納打成篩子；莫耶斯也會伸手：馬塔和費萊尼是我簽的。拉什福德和林加德又是誰提拔的？
曼聯的主力陣容中，也許馬蒂奇和盧卡庫（冬窗之後還要桑切斯）是穆里尼奧欽點，以前任的班底拿到第二，是自己的功勞，被塞維利亞淘汰就是俱樂部的地位二流，這也太拿來主義了吧？他託詞曼城現在的成績是多年不懈投資的結果，卻不提萊斯特城是怎麼奪冠的，同樣不敢提，被他羞辱的拉涅利，一戰讓他下課，然後在「我的切爾西」，享受全隊列陣歡迎。孔蒂上季奪冠，主力陣容僅3名新援，其餘都是「我的切爾西」，既然孔蒂能做到，穆里尼奧為什麼做不到？如果「我的切爾西」是留給孔蒂一筆寶貴的財富，穆里尼奧又是怎麼將這筆財富帶到要保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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