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守誠信 擁抱藝術品市場的春天

來源：杭州日報

記者 陳友望 孫樂怡 鄭成航

2017年，在經歷連續兩年的休整之後，藝術品市場開始在全球復甦。回暖的跡象在杭州收藏品市場表現明顯，每個周末有來自全國各地的五六百家擺著地攤兒，書畫古玩琳琅滿目，市場中的固定店鋪近來也處於滿租狀態。然而，藝術品市場的復甦，也引得許多不法之徒鑽營其中，使本就複雜的藝術品市場更添亂象。藝術品市場迫切需要凈化，營造清明的市場氛圍，讓交易各方重拾市場的誠信與信心。

忽悠了皇帝的書畫贗品

書畫真偽鑒定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千古難題。自古以來，作偽造假者手段層出不窮，日益高明，又有不少「人情世故」的因素糾纏其間，使得書畫鑒定難上加難。只有少數人經過大量的鑒定實踐積累，養成了敏銳的眼力，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才能成為鑒定家。

在古代，由於科學技術的限制，許多鑒定家只能依靠「望氣」之類憑藉個人經驗的手段鑒定真偽。因此，歷代收藏家，無論是大文豪、大學者還是著名書畫家，都不免有走眼的時候，貴為天子的皇帝也常常收了贗品而不自知。比如著錄清代皇宮書畫收藏的《石渠寶笈》，雖然經典薈萃，卻也有不少偽訛之作摻雜其中。長期以來，美術史家和古書畫鑒定專家，對《石渠寶笈》著錄的偽訛書畫進行了不少考訂和辨偽工作。

這幅署名南宋梁楷的《右軍書扇圖卷》，畫的是王羲之為老媼書扇的故事。此圖騙過了清代鑒定家和皇帝的眼睛，乾隆皇帝還美滋滋地在畫上題詩一首。現代鑒定家徐邦達通過畫中的各種細節判斷，它只是清初人製造的偽作。

溜攤兒的熱鬧了，整個藝術品市場才會繁榮

「二百大」在杭州古玩界赫赫有名，尤其是周末兩天，杭州收藏品市場的地攤集市，琳琅滿目，一攤接一攤，淘寶者邊看邊議價，熱鬧非凡。「數年前，這裡擺攤的不過百十來家，而今每個周末，來二百大擺的地攤兒就在500家以上。」杭州收藏品市場總經理李偉忠說，「而且，在這裡的攤主，來自全國各地十多個省市，新老攤主都有。」

溜攤兒，是最常見的一種藝術品交易方式，輕鬆自然，樂趣多多，交交朋友，增長見識。「南腔北調雙休日，收藏交流二百大」，記者上周六便去二百大溜攤，品類繁多的各種物件，確實讓初涉其中的人眼花繚亂。

臨行前，鑒藏家何鴻告知說，「初學者逛地攤，得多看多聽多上手試試。」看到一擺了幾件建盞的攤兒，兔毫在黑色中很吸引人眼球，便和攤主攀談起來。攤主來自福建，周五晚上高鐵過來，要了兩個攤位，一個擺瓷器，一個擺雜件，老書畫也有幾張。聽記者說喜歡山水畫，便邀請到他在附近租的倉庫去看，「東西很多，包老。」這時，又有人過來問他的一小件觀音石雕，從農村收來，要價八百，一來二去，熱烈地討論起材質來。

「地攤上的物品，十年前還有漏可撿，現在很難了，」何鴻說，「近年來玩收藏的人增長太多，許多雙眼睛都盯著真品或珍品，而好的古董總是有限的，差不多都被挑光了。」在地攤上，不是什麼都能買到，當然也不是什麼都是贗品，要注意的是，地攤兒是最低級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千萬不要因為便宜就多買亂買，更不要去買那些品相不好「毛了邊」的「古董」。

「為什麼我一直看好地攤市場？」李偉忠說，「我覺得，地攤是最基礎的藝術品交易市場，只有這裡熱鬧了，整個藝術品市場才會繁榮。近來杭州收藏品市場的地攤預訂爆滿，也和近期高中端拍賣市場活躍的趨勢相一致。」滿租的市場很紅火，而李偉忠卻從反面去思考：攤位有限，是有「天花板」的，而做好服務是取得突破的重要手段。「每個攤主都在管理之下，遇有事情，我們一查電腦，很快就可知曉攤主的姓名和電話，並著手解決問題。」

從源頭上保證作品真實性，銷售時明碼標價

2002年，蘇州伏建光懷揣著兩萬元來到杭州市收藏品市場，租店設立「姑蘇白玉堂」古玩店，開始了玉器翡翠收藏生涯。「摸爬滾打這許多年，我覺得玩收藏，最重要的是自身審美能力的提升。」在店裡，伏建光喜歡引導顧客學會欣賞白玉翡翠，把愛好者培養成玉石專家，然後根據實際情況，推薦適合顧客需要的物件，如同做衣服一樣「量身打造」。

「誠信是最基本的要求。賣真，是我自己最起碼的道德要求。」伏建光的誠信從下面這事上可見一斑：曾有一件價值24萬元、重500多克的白玉擺件，在銷售一周後，買家與他後來達成了無理由退貨。也正是他的守信和專業，伏建光的生意一日比一日興旺，「我也很自豪，帶著兩萬來杭，8年後在杭州有了5套房。」

「誠信是立生之本。無論是市場管理者還是經營者，都應注重誠信。」李偉忠說，「早在2008年杭州收藏品市場推出過『玉石天地』專營區，從翡翠玉石類切入，試點7天或15天的無理由退貨，專營區所有的商品上櫃前必須在市場指定檢測中心檢測。市場給商戶提供信譽卡，管理員定期檢查一物一證。」

今年初，杭州收藏品市場再次全場推出誠信經營店鋪標識，從實體市場開始，選擇以保質銷售和無理由退貨作為切入點，本著「誰受益，誰負責」的原則，扎紮實實的推廣誠信經營行為。

在藝術品投資市場中，畫廊是一級市場，肩負著初級發行的任務。藝術品及藝術家的誕生、成長和成熟，都離不開畫廊的培育舉薦。2002年初，恆廬畫廊在南山路上落地生根，第二年就與杭州十幾位畫家簽約誠信銷售。畫廊負責人席挺軍介紹說，「無論是學術工作還是銷售運營部分，都是圍繞著以學術培育品牌影響力、以誠信鑄造品牌公信力、以服務打造品牌競爭力、以愛心提升品牌親和力，關注當代藝術和國際文化交流，思考的就是打造一個杭州文化的金字招牌。」

恆廬一直把品牌建設作為根本，把誠信作為最重要的環節。「具體來說，主要是在進畫渠道和銷售渠道兩方面。進畫渠道方面，注重在源頭上保證作品的真實性，一是不從個體經營者處進畫，二是不從不可靠的拍賣公司進畫，三是選擇從當代藝術家本人手中進畫。」席挺軍說，「銷售渠道方面，一是在藝術品運營時，通過與藝術家共同運作來保證可靠性，定期推出青年藝術家，近期舉辦的景德鎮陶瓷作品展，這樣的作品真實性是100%；二是在銷售時合規合矩，按照文化部要求明碼標價。」

此外，恆廬還為買家出具收藏證書，做到流傳有序。「消費者會存在一些疑慮，提出與藝術家見面的特殊要求，我們就會在活動策劃中加入與畫家面對面的環節，在展覽期間舉辦活動。讓藝術家與買家、收藏家面對面交流，其實也是提升公信力、可信度的一種方式。」

凈化市場環境，營造清明的藝術品市場

全球藝術品拍賣新紀錄頻出無疑是市場活躍的風向標，在過去一年裡，藝術品市場上的中美兩大強國各自創下了全新的拍賣紀錄。齊白石的《山水十二條屏》以1.4億美元的新紀錄，成為首件拍賣價格過億的亞洲藝術品。而達·芬奇《救世主》更是震撼全球，4.5億美元的成交額，超過拍賣史上以往的任何一件作品。

藝術品市場的繁榮，也引得許多不法之徒鑽營其中，影響著市場的健康發展。在十三屆政協會議召開期間，全國政協委員、雅昌文化（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萬捷提出建議說，「惡意大量制售假冒名人書畫等藝術品現象長期存在並成嚴峻發展態勢，必須引起高度重視，建議對書畫等藝術品實行嚴格的版權保護，針對嚴重的惡意制假販假犯罪行為，根據《著作權法》和《刑法》，提高懲罰賠償標準乃至追以刑責，讓制假者付出沉重代價。」

根據萬捷的研究觀察，目前如啟功等市場認可度更高的藝術家作品，偽作比例高於70%。近期的特大制販假冒齊白石、啟功等名家書畫作品案，「顯露了大肆制販假冒名家作品現象的冰山一角」。萬捷說，這些犯罪團伙以仿冒書畫冒充名家真跡，造假者模擬程度高、造假販假專業化，並且形成了比較完整的地下灰色產業鏈：擅長模仿名家書畫作品的制假人員、個別書畫鑒定專家、假書畫買賣中間商、少數拍賣公司工作人員參與其中，甚至一些書畫作品專業鑒定人員主動參與造假販假。

文藝本來是高雅純潔的，虛假的東西當然是對藝術的傷害，困擾著畫家、鑒賞家、收藏家與投資人。前段時間，有人委託著名畫家曾宓看一張仿造他的畫，一開始都以為是真的，可見偽作水平之高。曾宓說，「現在一部分畫家向『錢』看，畫得很好，天分也不錯，他卻『高仿』，我替他可惜。有這麼好的本事，為什麼自己不畫不寫？」

書畫造假針對名家居多，因而萬捷提出應由政府扶持當代著名藝術家建立作品資料庫，引導專業機構、充分運用技術手段建立藝術品真跡資料庫和鑒證體系；建立完善拍賣行內部規則體系，完善市場標準，並建立「知假拍假」黑名單；充分發揮協會、行業組織和民間組織在凈化國內藝術品交易市場中的作用等。

「要採取嚴厲措施、多管齊下，加大對書畫等藝術品的版權保護、凈化國內藝術品交易市場環境，營造清明、傳承有序的藝術品市場。」萬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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