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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林舊說 你有一根舌頭

你有一根舌頭

是的,我有一根血紅色長著白苔的舌頭,一根和說話有關無關的舌頭。

星期日的早晨終於成為一個預言。昨天,我和另外三個男人一起打麻雀,一共打了三圈半,贏了二十幾張撲克牌,我說:

「沒有意思,不玩了,不他媽的玩了,還不成?」

「祖哥,怎麼不玩了?」

「不玩就是不玩了,還要個理由?明天還要下雪呢!」

結果,我因為有一根舌頭而被說中。第二天早晨一睜眼,天就亮了,天空總是可以從窗帘的縫隙里漏進來一點。有些冷,隨便穿了件衣服,就下意識的打開窗帘,之後,「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瞧瞧,多美,我這樣想。

我不知道怎麼想的要拿起手機,打給一個和我的舌頭有關無關的女人,三遍,像以往一樣,三遍仍沒有人接聽,但我知道她定是醒著,等待一個男人的舌頭說出「快起來,丫頭,外面下雪了,好美!」我已經習慣了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一根舌頭,然後撒手不管了。有時候也捨不得。因為這大雪來的突然,對於整個小鎮來說,這還是第一次,從來沒有過,像我從來沒有過。以後不知道還會有沒有這樣的大雪了,可以讓人想起一個詩人的句子「雪內虛空,雪外空虛,有的樹總是要被壓折,有的雪總也可以被吹飛。」那就是一個星期日早晨,大雪還掩埋著我的舌頭時候,我如饑似渴的冰冷,想愛,想哭,想像一個男人那樣的說出我的靈魂在花瓣碎裂之際枯萎,哦,這些都是假象。

起身,洗臉還有刮掉鬍子,不知道在打水回來的路上我都是思慮了些什麼,只是一直朝寢室走著,那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歸宿。我在這間屋子裡有五個兄弟,他們還不知道大雪的事情,也沒有注意到我的舌頭僵硬的可以舔破一堵厚厚的牆壁。

當我照例把藥液塗滿手掌的時候,發現對於這個冬天那麼的思念,像是對一個冰冷的寂寞的女人的思念,像是對一份工作、孝敬父母、組織家庭,接著讓我的手掌可以繼續流血的思念,哦,關於思念,我的舌頭一點也沒有能力使它停下來歇息一小會兒。

轉身,用割草機一樣的聲響,將所有的荒蕪趕出我的鏡子,讓這一片水域寧靜無波。那些銹死在剃鬚刀里的鬍子,一根一根的像剛從肉里長出來的。想到這時,又開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像是摸到另一個人的臉,像一個教父,像一個巫師,像是一個捏麵人的,他們各取所需,這些都是我的舌頭所允許的。

昨天打麻雀之前,我布置人,召集人,說是要去參加一個詩會。應該是個很重要的老年詩會,也許一點用都沒有,猶如一首詩歌那樣,是一種多餘。可我還是強調一定早起,都要去,不去者開除在外。

刮完鬍子,還照著鏡子看了一會兒,心想丫頭也許會喜歡。之後發信息告訴她:「外面的路很濘,雪很大,在家多喝水,要是出門一定要捂嚴實了,要讓男友好好照顧你,出門的話,要他開車送。」然後,這條簡訊發送成功,並保存在我的手機里。那是一個會唱《我們都是好孩子》的手機。那一瞬,其實我很悲傷,喜歡一個女孩,要另外的男生去照顧。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有一根舌頭,一根毫無用處卻讓人不安的舌頭。

想起昨天,大雪來臨之前,我發給丫頭的信息:

「想我後半生:工作,買房子買車。孝敬父母,養老送終。娶你,生個女兒,送女兒去上學。老來時,得場大病,曬太陽,回爐,當花肥去。最後,得文學終身成就獎,獲諾貝爾,僅此。」

「要是你嫁給別人了,我就去西藏......」其實人要想愛的時候都習慣胡思亂想,更何況我有一根舌頭。

「小祖哥,你想什麼呢?」小龍半夜突然問我。

「還不睡,我在做夢」我說:「我......在做夢,夢見大片的芍藥燒著了,然後我在花叢里飛灰煙滅」說完,我拿著手機打出一堆字:「丫頭:)我要是娶到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等到老了,我的腿一定要癱瘓,那樣你就必須每天推我出門曬太陽了,最好還要雙目失明,你就可以不停的把外面的事講給我聽。你先死,我怕你哭壞了。」查尋,發送,確定,等待發送成功,這永遠是一個和舌頭有關無關的過程。我說:「睡吧,龍哥」。

一大清早,我出門在爛雪的泥路上去食堂門口,因為所有的人都在那裡等我,帶她們去開詩會,一共35個人,全部是女流,心想,我都快成娘子軍總司令了。

我打電話給詩會的主辦人,結果他說詩會改下午。我就只好,對著這群女孩說一些無故的理由。那一群精靈般的女孩開始抱怨,我說抱怨也沒有用。「散了吧,散了吧」。就像一朵芍藥花一樣凋謝,所有的花瓣紛紛的散了。

我倒像花蕊一樣,還停留在那,呆了一陣。結果我離開小鎮,去了永佑寺。

這時太陽還埋在雪裡,我站在永佑寺的塔門,想著一些和舌頭有關無關的事。

從小鎮到永佑這段路,你得泥濘留痕,匆忙趕到九路站點,和眾生芸芸擁上車,拐彎抹角的進了園子,再往北走,靠近城牆的地方,就算抵達了。其實最重要的是你得經過一個芍藥園。其實經過也一樣無趣,花兒並不是為你而開,況且花兒都散了。

在寺里的這段,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陽光瞬間就舔乾淨所有的潔白。

我帶著女孩們往詩會現場趕,就像一隻老蝴蝶帶著一群小蝴蝶往芍藥園趕,一模一樣。在九路站點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和那麼多的面孔交錯,終於一個不落的被推進車裡。終於抵達會場,提前20分鐘完成任務。女孩們就像落在花瓣上一樣安穩,並不時的煽動著美麗的翅膀。

詩會這一段也可以忽略不計的,因為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了。那麼多的老作家、老詩人都擠著在詩會的主題條幅下合影,久久不願離場。我帶著女孩們等了半個小時,足足的,等著和幾個年輕的詩人合影。女孩們並不感到興奮,而只感覺時間再快一點,人們再擠一點,任務提前20分鐘完成才好呢!有時候我覺得這就像是一隻蝴蝶希望春天過早的夭折一樣可愛。

合影總是使時間窘迫。人們散了,女孩們也散了。像一朵芍藥花的最初。

回來的時候,我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晚煙花影都吹碎。」喝多就感覺到天地玄黃,就想給丫頭打電話,說一些和舌頭有關無關的事。結果沒有結果。我還是抑制不住製造一些酒糟,裡面還帶著些許咳血。

這一夜雪來的迅猛,比以往時候來的還要快。我很快就睡著了或者從來就沒有睡過,其間沒有夢。好像我還一直在罵人,我說:

「沒有意思,不玩了,不他媽的玩了,還不成?」

「祖哥,怎麼不玩了?」

「不玩就不玩了,還要個理由?明天還要帶著一群女孩去開詩會。要是下雪的話,也許可以不去了,那我就可以去永佑寺看看佛母菩薩,這幾天她好像換了個新潮髮型,我也是聽別人BB的。」

「你在想什麼呢?」小龍問我。又好像自言自語。

「我在做夢,夢見她了,她開出大瓣的芍藥,使我不停的燃燒,為什麼要這樣子?」

「因為你有一根舌頭。」大雪準時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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