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刷抖音,也不玩快手的90後和00後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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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 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
文/ 石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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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一陣一陣的,保不齊哪一天流行過去了,你剩下了。」
3月13日,刺蝟公社發了一篇叫《喊麥文化沒落後,人間土嗨社會搖開始霸屏》的文章,專門討論社會搖的主要視頻陣地、舞蹈形式、歷史追溯、形成原因、社會評價。
社會搖的主要視頻陣地在快手,當天,不斷有用戶後台留言表示自己並沒有使用快手,連時下很火的抖音也沒有使用。
網友 @亞美 留言說:「唯一用的只有b站,從沒有看過快手的路過,抖音也沒下過,不是老年人,94的。」
這條評論點贊數竟然在評論區高居榜首,這說明,即使這兩款短視頻App加起來有數億下載量和上億日活,但也沒有征服所有90後和00後。
刺蝟公社(ID:ciweigongshe)對此很感興趣,想知道不使用抖音和快手的人的想法是什麼,在這個泛娛樂時代,他們在思考什麼,他們怎麼認識自己與社交媒體的關係。
為此,刺蝟君訪談了6位使用過和未使用過快手或抖音的90後和00後用戶,並摘錄了一位用戶針對抖音和快手的分析留言。
短視頻社交接近於浪費時間
名字:洋仔
出生年:1991年
職業:品牌推廣
常駐地:北京
我叫洋仔,在北京工作,我從沒下過快手和抖音,我舍友超愛抖音,畢竟她當時拿到了抖音的offer,可最終卻選擇了網易。
她平時會時不時發一些有意思的短視頻給我,她發過來我就看看,但自己也不會主動去搜。我是真的不感興趣。
為什麼?因為我覺得視頻社交是一種「嘻嘻哈哈」的過度娛樂化的社交方式,目前的短視頻社交基本上是不存在除了娛樂以外的任何意義。
女孩兒和她「老公」開視頻玩段子
個人而言,短視頻社交是接近於浪費時間的存在。社交應當是有意義的,能在輕鬆融洽的氛圍里進行社交活動就更好了。
我們生活在一個泛娛樂化的時代,我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夠以一種娛樂化的方式講述、呈現、解決。嚴肅的事物被排斥,也漸漸失去被注視和矚目的資格。
抖音和快手正是泛娛樂化的產物,這也是它們的成功之處。就說抖音吧,室友拉著我拍十五秒短視頻,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個作品,一個字:快。這剛好契合當下快餐文化的社會風氣,沒有人再想聽長篇大論,也根本沒有耐心。
與此同時,泛娛樂化時代催生了很多「文化明星」,最典型的一個例子是張召忠,人稱「局座」,歌手、演員反而不是泛娛樂化的產物。
短視頻社交軟體現在很火,但是我並不覺得不使用它們,我就會與世界失去交流。我手機里有9個社交軟體,每一個社交軟體都對接了不同的需求。
如果不使用短視頻社交軟體就失去了和世界的交流,那麼你和世界的關係會不會太塑料啦?
不玩抖音和快手的我平常會看書、看綜藝或影視劇、與朋友聊天。書嘛,主要是一些經典書,最近在看的三本書是《娛樂至死》《一百個人的十年》《And There Were None》(《無人生還》原版英文小說)。
我喜歡獨立思考,我也尊重每一種娛樂和社交方式。人和人是不同的,不能說你不喜歡的就是不應該存在的,存在即合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多元的,希望每個人都能理解每個人的不同。
所以,你們也不要看不起我這個不玩抖音和快手的中年少女了好嗎?
抖音內容同質化有些讓人冒火
名字:二佬
出生年:1994年
職業:品牌推廣
常駐地:貴州
「社會搖中萬人迷,唯有男神牌牌琦!」
「老公老公mua,左邊一個mua,右邊一個mua,嘴巴一個mua……」
明白這兩個段子的出處吧?我就是那個快手和抖音都用過,但最後都沒用了的人。
說來呢,我比較從眾,看什麼流行就想去玩玩。我家在南方農村,過年回家,發現家裡很多人都在用快手,不過也有人在用火山小視頻。為了和他們有共同話題,我也下載了快手來玩,只是,我接受不了那種格調。
我有幾個妹妹很喜歡一個叫牌牌琦的快手達人,文首第一句話就是她們教我的,她們覺得牌牌琦的身材挺好,很仗義,有「大哥風範」。
在家的時候,我問妹妹和弟弟玩不玩抖音,他們說很少玩,「喜歡那種視頻,只是覺得離自己太遙遠了。」
我在二線城市工作,回到城裡面,我就把快手卸載了,玩起了抖音,文首第二句話在抖音挺火。
你知道我剛開始玩抖音那會兒嗎?沉迷得無法自拔,上班路上刷,下班路上刷,晚上睡前刷,推薦朋友刷,裡面的小姐姐是真的好看,小哥哥的美色也是令人嫉妒。
最近覺得抖音挺無聊的,刷來刷去都是那些視頻,內容同質化有些讓人冒火,一個套路被人玩得都不好玩了。
我也做互聯網產品,總體來說,覺得抖音的調調真不錯,強運營也做得好。聽說有人在上面做廣告還賺了錢。我後來忙於工作,就沒玩兒了。
其實吧,抖音這會兒的火爆程度和前幾年小咖秀挺像的,火得一塌糊塗,不過,最後小咖秀就沒氣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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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音要做強大,得想著怎麼把它做成人們的「基礎工具類」軟體,就像微信一樣,替代品極少,且能提供的資源強大。
這個要求挺高的,要麼是後台有一個原有的內容生態支撐,要麼是自己構建一個豐富的內容生態,得讓運營和內容發都光發熱啊。
難得有這麼一款好玩兒的App,打心裡不希望死掉,如果大浪真的想把它捲走,我也沒辦法,是吧?
我產生了審美疲勞
名字:狍子
出生年:2000年
職業:學生(高三)
常駐地:山東
我是一個不用抖音的非常標準的00後寶寶。首先抱歉,不是針對抖音,因為我也不用快手,準確來講,視頻社交類軟體我平時基本不太用,少有接觸。
我是藝考生,前陣子從學校出來參加校考,大家會聚在一起聊天,每次都會聊到抖音上——
女生:哇!你看這個小哥哥,啊啊啊!
男生:woc,這個小姐姐真的可以誒,可以可以……
當然也會有這種情況:哈哈哈,你快看這個,哎呀我去,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個時候我就很尷尬了,小鮮肉我沒興趣,我喜歡老臘肉,身邊儘是天然美女姐姐,獃獃的我有些格格不入。
其實呢,我這個人愛玩得很,不是個固守舊道的怪咖,而是典型人格分裂「雙子女」。我相信有人要開始點頭了,沒錯,喜歡新鮮也喜歡陳舊,喜歡簡單也喜歡繁瑣;沉默到冰點,也可張狂到滾燙;喜歡矛盾,永遠轟轟烈烈的矛盾與碰撞。
看似矛盾,其實我卻很正常,會與朋友隔著手機屏幕長談,感嘆人生,吹噓理想,現實中同樣如此。看得出來了吧,我有很強烈的表達欲,我想要融入他們,於是我就下載了抖音。
在抖音,我刷到很多帥哥美女,確實,美好的顏值讓人賞心悅目,人只要帥或美起來做什麼都好像都很有道理,但接連看到幾個同類型的帥哥美女後,我產生了審美疲勞。而且有些視頻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一些人要在鏡頭前做矯揉造作的動作?(那些動作都是我起床照鏡子和自拍臭美時才會有的。)
抖音還會給我推薦一些視頻,只是,那些視頻並不都會令我感到開心。那天,刷了一個下午,頭暈目眩飄飄欲仙,有一種悵然若失的不真實感。我一個下午時光的流逝後,究竟收穫了什麼?
我身邊也有一些人不玩抖音和快手,現在大家熬夜準備高考,都掉頭髮了,畢竟是要高考的人 ,喝最貴的枸杞,熬最晚的夜,刷最厚的題。
人只會迷失在信息流里找不到自我
名字:小小
出生年:1995年
職業:學生(碩士在讀)
常駐地:北京
我叫小小,我身邊刷抖音和快手的不多,我不刷抖音和快手是因為短視頻承載的有價值的信息太少,沒必要專門花大量時間精力去刷。
另外,平時學習和研究很忙,有時間娛樂的話,除了戶外,更願意看劇看書看電影放鬆身心。
拿視覺舉例子,周五晚上有時間的話,奢侈一點去大劇院,簡單一點打開b站,一場圖蘭朵或者紅樓夢或者芭蕾舞看下來,整個人會沉浸在舞台藝術的餘韻當中不斷回味。
《圖蘭朵》是義大利著名作曲家賈科莫·普契尼根據童話劇改編的三幕歌劇
我從小就對故事或者比較難的藝術更感興趣。豐富的情感或者思考,創作者的心血經驗和想要傳達的心情,經得住觀賞的美,以及可以從中學到的歷史文化科學知識,都非常令人幸福感動,並且能夠獲得一種充實的平靜。
對於碎片化的點滴時間,刷一下微博或者b站,關注一下時事熱點和專業動態……都比看所謂社會搖小視頻要更有趣味和價值。
社會中存在一種幻覺,抖音和快手彷彿成為某個階層或者年輕人群體的特徵標籤,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每個人都是多面而獨立的,隨意概括或者貼標籤都很片面。
舉例子,我是clamp的漫畫粉,那麼應當是二次元宅;我也喜歡歌劇舞劇戲劇,那麼應該也屬於廣義戲迷;愛逛博物館,就是古董愛好者;平時購買lo裙,因此也屬於lo娘.etc。世上大坑何其多,抖音和快手只不過是其中兩個罷了。
那刷抖音和快手的人會被類似的社交軟體控制嗎?不會的,人只會迷失在信息流里找不到自我。從這個角度來說,我也不會被社交軟體控制。
總結一下,抖音快手等信息量少的短視頻浪費時間,看它不如睡覺;沒有形成規模的網路泡沫信息不需要關注,因為與自己無關;需要關注的熱點信息自然有媒體或者某些片段能夠傳達到自己身邊,略微搜索即可補充。
信息時代,信息無限人有限,需要選擇自己的精力如何投放。
抖音快手的內容和宣傳都get不到我的痛點
名字:@バカバカキヤロル
出生年:1995年
不支持把社會搖與年輕群體聯繫起來,95,抖音快手的內容和宣傳都get不到我的痛點,同學與同齡朋友在用的也是很少。
個人感覺,這種通過降低門檻來擴大受眾的熱銷產品,主要受眾反而是中青年新網路用戶群體,他們對於電子產品的接受度和學習能力都略遜於年輕群體(無貶義),簡單便捷的操作是他們進駐網路社群的很好選擇。
而年輕群體從小就接觸網路,操作比較熟練,小學生打農藥成為了普遍現象,我們也更傾向於使用電腦直播。
此外,接觸的網路資源多了,就會去自我篩選,使信息的獲取更有效率,追求優質信息,看直播、視頻不再是看個新鮮、熱鬧,轉向專註於喜愛的某個領域,看精湛的技藝、高超的後期,或者是喜歡的up。
受眾不同,自是不願被其中一部分代表的,年輕群體有喊麥社會搖的,早期網民老玩家也是有的,多元化才是發展的趨勢。
網路世界裡的「表演」太多
名字:阿隱
出生年:1994年
職業:新傳學生(研狗)
常駐地:廣東
第一次在微博上看見快手,以為是雜技app,第二次看見快手,感覺應該是東北人交友軟體,現在看多了,搞不清到底是什麼了。而我第一次看抖音,是朋友圈裡有個化學系的研究生髮出來的,我以為這是個新的跳舞軟體。
我對有機化學敬而遠之,因為他英語課上說他是個「researcher」。但是我前幾天才知道他報名參加過湖南衛視一年級,還進了複試。是有一顆表演的小心心在燃燒,還是工科實驗室太枯燥需要電音和鏡頭鎖定?(如果他有幸成為著名抖音表演藝術家,那我立即發函祝賀。)
雖然我是新傳狗,但是新出的app太多,對我有用的app太少。我手機里只有微信、QQ、微博、新聞app和幾個拍照軟體。新聞基本從新聞app和微博攝取,拍照軟體只在出遊時用,自拍頻率低於一年一次。
我這個年齡段還去玩抖音快手的話,多半想成為MC天佑吧,否則要麼職場新人被催著加班,要麼瘋狂做作業,要麼天天跑新聞,一閑下來連微信都懶得打開。我雖然不玩抖音快手,但我總能在微博里刷到這些小視頻,底下最多的評論應該是「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感覺就像看完劉老根大舞台。
我受不了成天看劉老根大舞台。
我平時不上課的時間大多在圖書館做作業看書,最近瘋狂「雲跑兩會」,生怕錯過哪一個新聞。在宿舍里泡B站的紀錄片區時間最長,幾乎把NHK《紀實72小時》看過兩輪了,喜歡埋在屏幕前看日本人苦中作樂,聊家長里短,然後回家繼續苦中作樂。
抖音快手上的用戶像個十足的「表演者」,或許我還停留在生吞燈泡,配電音跳舞的記憶。他們在網路舞台上表演,看著粉絲「噌噌噌」往上漲,是不是相當於獲得掌聲後倍感欣慰的演員呢?
表演的人太多了,有時候分不清真實和虛幻的界限在哪。就好比一個人成天看武打片,結果有一天在超市裡,對少找一塊錢的收銀員使了一招「黑虎掏心」。
但我不排除有些人的娛樂就是看這些表演,然後哈哈大笑。或者為了表演努力凹造型,也許不同的人對每一樣新事物有不同的理解吧。
現在的新科技新文化層出不窮,流行一陣一陣的,保不齊哪一天流行過去了,你剩下了。
有時候我故意不去適應這些新東西,因為新東西本該適應我的習慣,為了吸引更多買家而更「新」的,結果變成把我裹挾著走了,這感覺像是被電腦操控的機器人。
沒準過一年,抖音快手這些不火了,新的表演又出來了,到那時還是會有很多粉絲蜂擁而上。現在的我還是先等它飛一飛吧?
短視頻社交是快文化的慰藉品
名字:柳毅
出生年:1998年
職業:學生
所在地點:上海
我叫柳毅,現在在上海讀書。說到快手和抖音,我身邊喜歡這兩款軟體的大有人在。也有同學曾足足刷了將近一天的抖音,可以說是痴迷上了。
實話說,我對這兩款軟體都不怎麼感冒,平時經常出現的畫面就是他們笑得樂不可支,我在這裡一臉懵圈。
有時他們會分享給我一些內容,我倒是會瞧一瞧,但是自己沒有下這兩款軟體。其實倒不是說它們做得多不好,主要還是個人不太喜歡這種東西。
對於像我這個年紀的人去玩這些軟體,我覺得是無可厚非的。現在壓力其實很大,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歡愉和慰藉,而且生活節奏快,一些需要細嚼慢咽的快樂生產肯定是要攔在門外的,快手和抖音可以說是應時而生,而且就流量本身而言也做得很是不錯,商業上是成功的。
我個人主要還是會用到常規的一些社交軟體,如微信、QQ、微博等等,大部分還是處於信息溝通和交流的需要,偶爾也會從裡面找一些有趣的資訊。找資訊方面,我用「即刻」用得比較多,還蠻喜歡「即刻」這種信息流式的產品,五花八門的東西,能在偶爾的間隙之中學習到一些小技巧之類的,還是很受益的。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娛樂的權利,也有方式選擇的權利。是快手還是抖音,不可否認的是它們自身仍然存在很多的市場發展空間,但是我覺得快樂持續一小會,並不能真正給人帶來多大的感受,用宋丹丹的話說,就是「不能帶來美的感受」,平時小小消遣一下無傷大雅,沉迷其中就有些過頭了。
另外,這一類的產品層出不窮,它們給人們提供了瞬時的歡愉,但卻會容易讓人們在笑聲中忘記了思考,忘記了為什麼笑。這一類產品的發展其實很容易墮入低俗的怪圈,這還是值得警惕的,不僅僅是用戶而言,產品生產者同樣需要格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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