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界與文章界
A Walk in the Forest
A Simple Life
Brian C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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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不是用目光在書上一掃,就完事大吉。不是這樣。讀書也有個會不會的問題。周作人說:「讀思想的書如訴訟,要讀者去判分事理的曲直;讀文藝的書如喝酒,要讀者去辨別味道的清濁。」真是行家之言。換句話,就是要有思考,要懂得品味。有思考懂品味,才會有收穫,這也是讀書的樂趣所在。
——侯德雲《寂寞的書》
最近講小說。
畢飛宇的《小說課》,侯德雲的「悅讀課」,大方的講讀課。而我,每天做的功課就是「海綿吸水」。我一邊讀著,一邊思考著:人家是文學界,那我們只能算是文章界吧。和六六們課間時閑聊,也曾分享一二:
文學體裁我們分為:小說、戲劇、詩歌、散文……
文章體裁我們分為:記敘文、說明文和議論文。
作為語文老師,我研究了三大文章體裁,也沒研究精通,更何況是博大精深,文以載道的文學?
讀得越多,越發現自己懂得越少;
懂得越少,越有必要讀得越多,為有源頭活水來嘛,一為課堂不催眠,二為頭腦清醒不痴呆。
我與六六們,在新知與舊識的交接點,不斷地思考升華:
閱讀課:孔乙己與奧楚蔑洛夫的人物形象
(課堂還原,省略上萬字)
我們分析總結出決定人物命運的三個角度:
1、社會制度
2、社會風氣(人際關係)
3、個人性格
舉一反三開來,無論是現實生活中的人物實例,還是文學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從此三個角度入手,人物的命運結局,都可以推算出來。所以,在課堂上,「人物」被我們玩壞了:
1、韓愈
2、方仲永
3、孫少安,孫少平
4、萊拉
5、宋江
6、賈寶玉
7、格列佛
8、祥子
9、擎天柱
……
師生共語(就是你們所說的教學反思):
小說,採用的就是「以小見大」的手法,把社會問題投射在小人物的個人命運中,從而反映社會大問題、大矛盾。由「文學」閱讀想到了「文章」閱讀,我們在研讀一道閱讀題的時候,頭腦里應該清楚的是「作者的創作意圖」,而這文字背後的功夫,一定是要來源於讀者(考生)個人對生活的認知與思考。
嗯,一是生活;
二是讀書與思考:
學而不思而罔,思而不學則殆。
讀書,到底有什麼用呢?
想想,還是用古人的一段話來解答吧。晚明的袁中郎,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說:「學則眼開,眼開則不受瞞,可以應世,可以濟世,可以出世。」
說得好。
「不受瞞」,是讀書的第一大好處。這世上的假象太多,不被假象所迷惑,不把假象當真相,唯一的出路,是多讀書。書讀得多,目光就會深邃,就會把假象一眼洞穿。
「應世」,怎麼理解呢?順應吧。在時代的潮流面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濟世」好理解,不過是「修身齊家平天下」「立德立功立言」的翻版。但不能刻意而為。……「出世」也好理解。遇到一個非理性的時代,比如「史無前例」的什麼什麼時代,出世,才是最好的選擇。問題是,不讀書、沒有見識的人,你讓他出,他還找不到出路呢。
……
我心裡藏著一句話,一直不捨得告訴別人。現在坦白了吧:人世間有一種只賺不賠的「買賣」,就是讀書。
——侯德雲《我和書》
偶遇牟哥同年級的孩子媽媽,她問:以你專業的角度,你幫我分析一下:為什麼我閨女做閱讀(二年級),會找不到答案?
(大方想:二年級的閱讀題,答案都在原文里,會找不到,原因有二:一是沒想讀;二是沒讀明白。這不用專業,人人都分析得出來。二年級的閱讀題,用不到「簡要概括」「提煉信息」「信息整合」。我不懂生理心理學,現在有個新奇的詞語叫「閱讀障礙」,意思就是說天生的,外國是可以辦證;還有一種就是語言感知——傾聽、交流。在生活中,語言是以交流的方式體現的,而良好的親子關係,正是活的「語文課堂」,但是據我所知此女孩,與父母交流機會很少,父母「忙」呀……)
大方答:我也不清楚,三言兩語講不明白。但是語言是要實踐的,比如「話嘮」,沒幾個語文學不好的,因為生活實踐多嘛……
一句笑談,兩個媽媽樂呵呵地完成了彼此的交流,可是語言背後的內容,會後好好琢磨吧。
寫作課:仿寫與感悟
我提出了尊重個人原創,然後六六們學「鬼」了,凡是我點贊的,都不許我公開了,唉,孩子大了,主意正著呢,所以,七月一日解禁之後再分享吧。今天來講講三班的「文藝小生」超級武器——眼淚。
我也不知道,孩子是從什麼時候、哪篇文章、哪個老師那裡學到的一招:眼淚。
作文里,高興的時候,會激動得「熱淚盈眶」;傷心的時候,會難受得「淚流滿面」。更厲害的是鈴鈴把母親的眼淚,從早上延續到了晚上回家清晰可見「哭後的紅眼眶」……我的一口老血呀。。。。。。
蘇東坡有言:「大凡為文,當使氣象崢嶸。漸老漸熟,乃造平淡。」
汪曾祺曾經感慨:「言到平淡處最難也。」是掏心窩子的話。
《西方正典》的作者,在《影子的焦慮:一種詩歌理論》中強調:「只有審美的力量才能設入經典,而這力量又主要是一種混合力:嫻熟的形象語言、原創性、認知能力、知識以及豐富的辭彙。」也就是把語言放在首位的。對此說法,我大致贊同。但不贊同最後幾個字,「豐富的辭彙」。西方評論家常有的習慣,也可以說是惡習,喜歡統計作家使用的辭彙量,似乎辭彙量越大,這個作家也越大。語言的美德,是準確和生動,跟辭彙量的大小無關。
……
寫文章跟過日子有點相似,還是踏踏實實的好。在寫作這件事上,我願意走汪曾祺的路線:「真誠地寫出自己感受到的那點生活,不耍花招,不欺騙讀者。」
——侯德雲《作家的表達方式》
家長問:我家孩子的作文,怎麼才能提高?
(大方想:首先寫作素材來源於生活,可是時間都去哪兒了?業餘時間用來生活了么?不論是孩子,還是大人。其次語言表達,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但是還是真實最重要,努力做到準確,然後再生動吧。)
大方說:跟老師學,讀寫結合,堅持努力……
十二字方針,說的比做的要簡單多了,對吧?
最近汪老的文字藝術,出鏡率真高,一會兒是研討課,我們學會了一個說詞:語言造型。一會兒是《寂寞的書》在說話,我們記住了一個理念:「力求使自己的語言接近生活語言,少事雕琢,不尚辭藻」。
PS:
我,是文學界里文章寫得最不好的人;是文章界里文學閱讀和寫作得分最不高的老師。這樣看,我也是跨界之女王了。妞妞問我:「阿姨,什麼叫『顏如玉』?」我今天可以告訴妞妞:就是像我這樣的厚臉皮。
早安,我們的106,此刻是2018年的3月15日,早上4點50分。誠信做人,誠信為文。
我要在手心裡長出月亮。我要在眉目間長出清風。我要在唇齒上長出桃園。我要在心底下長出小徑。
——白音格力《小屋背後的節氣》
當你早晨放牧一群詞語,裊娜情深,款款地走,細草微風的信箋上,便儘是花朵開。夜裡花朵便提前燈籠,照見往事,瘦墨幾筆,卻是深宅闊步的走筆。可嘆這以往多少時光,像深夜走進的空蕩蕩的街,一個人就那麼清晰地明白,此前人生,繁重有因,不過是缺失這疏朗有致的一份自性,一份清明,一份清美。
——白音格力《清明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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