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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一場去往天堂的告別儀式

昨兒下午,老邁雅先生Babi問我,對整個的告別儀式滿意嗎?

從這個話題我們一直討論到到剛才。

葬禮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非常的神聖而又重要的。

對比不同的國家,這兒的人們用著另一套的方式進行著。當然也受到宗教的影響,所以大部分宗教徒的出生,受洗,結婚,死亡等七大聖事(七大聖事(拉丁文:septum sacramenta)俗稱基督教七禮或七聖禮,是7種被賦予特殊神聖意涵的儀式,是基督教會一切宗教活動的基礎。 天主教、東正教等傳統基督教派認為聖事僅此7項,《天主教法典》將其定名為:洗禮聖事、堅振聖事、聖體聖事、懺悔聖事、病人傅油聖事、聖秩聖事、婚姻聖事)都是在教堂里操辦的。

見證過小侄女的第一次的領聖體,而葬禮則是我在瑞士生活以來遇到的第一樁大事!

這是一個來自自己身邊的故事……

我先生的母親Mutti近期去世了。

彌留的那些天,我們與神父溝通,是否他能來為我們的Mutti誦玫瑰經,以及為她傅油。神父總是如約而至,親切的,溫暖的為Mutti做著他力所能及的事情。然而,死亡終究是到來了。

第九天深夜一點多,Mutti在短暫的喘息後就安祥的離開了。

生前我為她剪了最後一次頭髮,塗了最後一次指甲油,修整了最後一次眉毛和死後為她抹了最後一次的口紅。總想著老太太喜歡乾淨整潔,我隨她心愿。

在國內葬禮也俗稱白事,吹啰打鼓,哭天搶地,披麻戴孝,燒紙錢,賓客們隨單數金額的白包,孝子們的通宵守夜,長孫們端著遺像,扶棺等等,當然大家可能比我了解的更多,我一生中到此之前沒見證過從生到死的一場死亡,關於死亡這一課,我除了害怕,還是害怕。我和邁雅先生總是討論,死亡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如果我們有孩子,我們會讓他從小就上這一課。

在瑞士,人們到底如何辦葬禮的呢?這是完全的另一種風格……

我是很好奇的。

Mutti也許是怕我們太傷感,所以將自己燃盡般的耗了9天,是為了給足我們時間道別吧。

她的彌留之際,我先生他們家人紛紛給親朋好友打電話,他們陸續而至,Mutti兄弟姐妹都是學音樂的,於是有叔叔帶著樂器,演奏著和她道別,有些她的姐妹,朋友長時間的守護她旁邊。

我和邁雅先生父子倆聊到,人死後,有科研人員用電腦和死後一兩天甚至三天的大腦做溝通,他的腦電波還能發出訊息做對話。當我們去到操辦葬禮的辦公室和專員敲定各項事宜時,我們決定三天後再火化。

我們都敲定了什麼呢?

選定了墓地地址,選定了棺材款式以及骨灰龕的樣式和鮮花的裝扮。

Mutti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我們甄選了最簡單形狀的十字架,和墓碑石如她的性格溫和善良而簡約。

而且將葬禮日期定在了第二個星期六。

有專門運輸遺體的車輛在第三天清晨接了她去墓地,燃盡所有凡塵。

接下來的許多日子,全家人分配工作:

教堂和墓地的鮮花布置。

通知各親朋好友這一不幸的消息以及葬禮時間。

設計出郵寄給各請朋友好友的道別卡片以及文字以及墓地地址和到達的路線。

和神父約好告別儀式時間。

將Mutti去世的消息告知人口登記部門,以及去各個機構進行報備,例如銀行,保險等。

之後會有訃文刊登在報紙上,讓整個地區的人知道。邁雅先生的家人們善良的留下了一個柬埔寨關於資助貧困人士的慈善機構地銀行賬號,告訴大家,如果想送白包地,不如做捐贈,幫助有需要的人們。大力點贊。

去某個餐廳預約好就餐時間和大約人數(起初我們通知了80人,估計約50人會一起就餐,最後當天到場人數差不多200人,就餐的就有約一百人)。

寫Mutti的生平。哥哥寫的特別的好,不是催人熱淚,而是溫馨溫暖的回顧。

整理Mutti的遺物。

姐姐還約上了她的一個歌唱家朋友,她將在葬禮當日教堂里頌唱。

至於我,我做了些什麼?對於他們來說,我是個外國人,我自己主動的承擔起照顧Babi的工作。

時間永遠的那麼準時,如期而至。

我們仨(Babi,邁雅先生和我)都早早地起身了。只有我穿了全黑,而他們都是灰色系的,說是Mutti 不喜歡那樣。

教堂離我們雖然很近,可是我們採納了神父的建議開車前往,因為怕多人的隊伍在路上阻礙了交通。教堂前早已守候著許多的親戚朋友,我95%都不認識,只好隨著邁雅先生和每一位握手,打招呼。然後進入教堂。

姐姐按照Mutti家中花園的大致意境布置了教堂里的鮮花裝扮。而Mutti的照片豎立在花園桌的桌上。這張照片也是去年我特意為Mutti拍的。

9:30教堂音樂奏響,神父緩緩走到了台前,我們也全部起立畫十字聖號。

隨後,瑪麗亞(姐姐的歌唱家朋友)哀而不悲,柔中帶勁的用美聲委婉唱來。不得不大讚,她唱的太好了(她曾經做過世界巡演,在瑞士還是挺有名氣的)。

她的歌聲加上頌歌的莊嚴,讓我頓覺渾身被沐浴了聖潔。

在基本的彌撒程序中,中途哥哥上台悼念了Mutti的生平,以:在孩子來說你是奶奶,對我們來說,你是我們的媽媽,而其他所有人都親切地稱呼你凱蒂或者是凱蒂阿姨。大家都喜歡你,總愛拜訪你……為文章的開頭。當中許多人被提及,以及我。這樣的文章讓我們都覺得,我們曾與她共度過美好的人生。最後以:上帝與你同在,做了結尾。整整三頁篇章。

我們坐在第一排,我看了看坐在我身邊的Babi,他時不時露出回憶的笑容。

在神父說著「 Lass sie ruhen in Frieden……」中結束了彌撒。

隨後我們各自開車前往墓地Friedhof。

(僅此圖截自google地圖,我拍的一不小心被我刪了)

神父已經早早的到達了墓地,還有其他四個人。

等人齊了後,他做了剪短的誦經,隨後邁雅先生和姐姐走過去,將骨灰龕下的網兜合力提起並緩緩放入已挖好的洞穴里,再由神父誦經,一個人過來點燃了乳香Weihrauch,神聖而充滿精神的芬芳隨即瀰漫開來。

之後有一個人會晃響搖鈴。神父再誦經,灑聖水,並澆上土壤,再灑聖水,告訴大家都前來做最後的道別,灑聖水,而聖水也意味著希望。

Babi先,隨後大家都一一灑聖水,送上鮮花和Mutti做最後的道別。

隨後大家前往餐廳就餐。超過了預計人數,實到就餐人數約100人(整個葬禮費用以及就餐費用都是Babi一人獨自承擔,雖然他的孩子們幾次問到需不需要分擔下,可是Babi都未告知孩子們金額,我的理解是:他盡最好的可能送她一程,在瑞士,所有價格都是不菲的。)。

所有的親友將哀悼通過郵寄卡片,或者現場親手將卡片遞交給Babi的方式表達了。

我和邁雅先生也說過國內隨禮白包,邁雅先生說大家都知道葬禮費用昂貴,所以以前在瑞士,也是有這個習俗的,但是現在基本上比較少了。

事後,我們還繼續討論了整個葬禮。沒有哀怨,沒有痛哭,有的只是彼此之間親切的問候,有分寸的安慰。

睡前的邁雅先生又和我說了一遍:許多人都誇讚這場葬禮準備的非常的好,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我說就是漂亮這二字。真的操辦的很好,Babi也多次向孩子們說謝謝他們用心的安排。

這於我來說,絕對地給我上了堂很好的關於「死」的一課。在國內,還是很多人都很忌諱談論到相關這個字眼的話題。所以一直以來,我對死這個字有著極大的恐懼。然而每次關於死的話題都是Babi或者邁雅先生他們先說起的,慢慢的我學習到了,如何把死作為人生的一部分正視它,它也應該歸為每一個人以及我的生命里。

感謝如此生動的一課。既然是向死而生,那麼我們就應該燦爛地生,因為死是個會延續的話題。

感謝邁雅先生的授權,我可以把這一刻我的感受用文字和圖片記錄下來。

ps:請原諒我將人物都打上馬賽克,為了維護家人的隱私。

德語里:Babi=爸爸,Mutti=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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