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走了，但是離別所能留下的，總比帶走的多
文｜萌萌
圖｜5+1
排版｜居居
音樂｜《滄海一聲笑》
滄海一聲笑
香港情懷"90
許冠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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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本日曆
筆者的話
死亡可以帶走很多
但也會留下很多
在理髮的時候
聽到了李敖離去的消息
「啊」我說：「李敖走了。」
年輕的理髮師說：「誰？」
這個時代對於李敖褒貶不一
啊，這個時代已經離去了
那個時代
他仗著自己有才就無所顧忌
但即使是無所顧忌
我們還是不得不讚歎於他的有才
想到他的時候
腦海中都自帶背景音樂《滄海一聲笑》
不知為何
黃霑的歌詞竟然與李敖從整體氛圍上都匹配了
「滄海笑，濤濤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勝誰負天知曉。」
他是個誰都敢罵的痞子
但是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世人為之奮鬥一生的東西恐怕是困不住他的
錢財也是、名利也是、愛情也是
說實話
我不覺得李敖是個完全的好人
他傷害過不少人
連丈夫和父親都做不好
也不會說他是個十分的聰明人
他從不懂得趨利避害、明哲保身
害自己兩度入獄、樹敵無數
圖片來自繪本《獾的禮物》
但我堅信他是個純真的人
擁有一顆世人難得的赤子之心
我們在一路成長的過程中
總會有「過來人」告訴我們
要學會磨平身上的稜角
於是有人真的磨平了
有人學會了隱藏
大多數人都在學會妥協中度過一生
但是又有幾個人此生都不妥協？
用最真實的自己面對最殘忍的評判
李敖就是啊
他曾說：
「五十年來和五百年內，
中國人寫白話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
嘴巴上罵我吹牛的人，
心裡早就立好了我的牌位。」
去年六月李敖留下了一封公開信
面對家人友人仇人
他希望進行一次鄭重的道別
看著信中的每一個字
我都在想
這就是傳說中的《獾的禮物》吧
獾已經活到了充滿智慧的年紀
他預感到自己快死了
他並不怕死
只是不想讓活著的人傷心
於是他一早就告訴大家
自己只是有一天會去到一條長長的隧道
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圖片來自繪本《獾的禮物》
有一天，他看著鼴鼠和青蛙比賽衝下山坡
他雖然也想一起奔跑
但是身體卻不行了
只能久久注視自己的朋友們
他知道
是時候了
這天夜裡他向月亮道了晚安
慢慢朝地下的火爐走去
他吃過晚飯
坐在桌上寫信
寫完信就在火爐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做起了一個特別的夢
在這個夢裡
他的身體靈活
跌跌撞撞卻不會受傷
他覺得
終於自由了......
第二天
夥伴們發現獾死了
留下了一封信：
「我去下面的長隧道了，再見。獾。」
大家陷入了深深的痛苦
接下來的冬天
雪下得很厚
卻掩蓋不了任何的悲傷
從前獾總是在大家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現在說希望大家不要悲傷
真的很難做到
春天到來的時候
夥伴們互相串門
說起了獾從前與他們相處的日子
獾教鼴鼠學會了剪紙
教青蛙學會了滑冰
教會了狐狸打領帶
教會了兔子太太烤薑餅
現在他們都是箇中高手了
大家對於獾都有著自己的一段
「獨家記憶」
獾給每個人都留下了珍貴的禮物
有了這些禮物
他們就可以互相幫助了
圖片來自繪本《獾的禮物》
在春日裡
雪融化了
也帶走了大家的哀傷
因為那些美好的回憶
每次講到獾的時候
大家的臉上都帶著微笑
李敖走後
愛他的人和恨他的人
都有理由（雖然可能不同）
想到他，嘴角就揚起笑意
他就是個玩樂人間、活得肆意的人
悲傷和抑鬱不適合與他相關
楊瀾曾問起他關於生死的事
他說：「哈哈，我從不傷感。
傷感是一種負面情緒，
它剛一出現，我就把它消滅掉了！」
他與人們最後的見面
我相信內容不論是什麼
最後總會像獾告訴朋友的事一樣
表情輕鬆
「我打算去個長長的隧道。」
類似這樣，珍重而簡單
然後把這一生才華橫溢的荒唐事
都丟進每個人深深的記憶里
他瀟洒轉身，留下一個背景
伴著狂妄的笑
剩下我們
無法忘記
李敖欣賞的伏爾泰
死前囑託別人把棺材一半放在教堂里
一般放在教堂外
如果上帝拒絕他上天堂
他還可以走另一條路
如果要面對上帝的審判
李敖恐怕也是如此戲謔
圖片來自繪本《獾的禮物》
有人曾鄭重其事地告訴我：
「千萬不要害怕離別，
任何的相遇和愛，
在存在的一刻就已經永恆了。」
我想最令人動容的不是死亡
而是有人竟然可以活得如此通透勇敢
即使面對死亡時
也可以把目光投射到外面的世界
內心安定、溫柔、陽光
得知李敖走了
我再次想到這件事
人們害怕死亡會帶走一切
其實它只帶走一副驅殼
任何一種美好
在發生的當下就已永恆
你擁有了就是擁有了
豈是離別能帶走的？
再見了，
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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