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與刀》及其啟示
【聞書聲】《菊與刀》及其啟示
2005年5月西安桃李學院
三月初的一天，筆者到西飲集團公司開宣傳會。公司領導和項小羽部長都提到了現代的大工業時代以及後工業社會信息時代公司管理制度。項部長還從《菊與刀》入手，豐富生動的給大家探討了美國管理專家在對日本成功的企業與社會研究中獲得重要的啟示，號召大家學習先進的管理觀念。4月1日下午，他又來到學院給全體給做講座。而不早不晚，筆者在過年回家一段時間剛剛看完了這本小冊子，有些微不足道的體會想和師長同學們探討一下。
菊花，是日本國皇室的家徽；刀，是日本國武士之道之精神的體現。《菊花與刀》是美國人類學家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的一本介紹日本民族性格及生活的英文名著。本書於1946年在美國出版。三年後這本書即被譯為日本出版。從1941年到1963年間重印了36次。善於學習的日本人之學習時效和緊迫感可見一斑。這本書譯為中文的時間是1974年，台灣黃道琳先生將書翻譯中文繁體字本發行。而本書譯為中文簡體字本的時間是1986年，離原書出版已經四十年了，商務印書館作為學術名著及日本叢書才把它推上了「地平線」。以一代萬，桃李不言，號稱為學習大國、知識大國的我們之速度之慢令人慚愧。
這本書共分了十三個章節，分別介紹了著書之緣由。當第二次世界大戰進入後期時，作為盟國集團之首的美國，急待收復戰敗國的日本。但是美國對日本的民族缺少了解。對日軍會不會投降及戰後日本應否保留天皇及其制度。為此美國政府就此問題展開研究，而本書見分曉正是在此情境下導致的探索著作之一。卻一下成了現代「日本學」的鼻祖及精典著作之一。作者通過對日本社會等級制度、生活習俗、日本幼兒教育和成人教育的逆差，以及日本日常生活的精緻儉約的研究，以「花」和「刀」來形容了日本民族的矛盾性格凸顯了日本民族文化和民族性格的雙重性格：愛美又贖武，尚禮又好鬥，喜新而好古，恭敬服從卻又桀驁不馴。
這讓我想起了兩個身邊的例子。記得2003年，筆者參加大雁塔北廣場的設計及曲江新區總體規劃新聞發布會。第一位發言的當然是我們的官方代表，而第二位設計師（日方）發言的讓作為記者的我久久不能平靜。他說的不是日語，而是精確流利的中國普通話：「一千三百年前的今天，我們日本的留學生成群結隊到貴國的大唐。就在這個地方——西安，學習漢學學習唐朝建築，而一千三百年後的今天，你們把我們邀請來作為師傅，為唐長安城的舊地做總體規劃和設計，我很高興站在這裡……」
本圖來源於百度圖片
同年秋天，我又有幸作為一員，隨同上級到西安新區一家著名的日資IT企業。參觀團進入編程工作間，每一位工和人員的精神面貌和工作區之清潔有素，秩序井然。沒有哪一位工作者轉過頭來，看看正在參觀的高官隊伍，更沒有一個人象我們自己的企業那樣滿臉陪著笑容受寵若驚之狀。身材不高，一身休閑裝束的社長先生，面帶微笑，謙虛恭敬而又暗含一股傲氣，當人員提出進入「內間」時，他婉言謝絕，並繼續陪同參觀人員直到離開公司。
身為八十年代出生的一代青年人，我們伴著《小兵張嘎》和《鐵道游擊隊》的勝利號角、自信精神哺育成長的，而90年出生的是伴隨著《聖鬥士星矢》之類日本漫畫書長大的。很多人對日本的理解，就是歷史教課書「是「一衣帶水」的稱呼。就是「漢倭奴國王」金印的歷史優越感。就是一張嘴輕蔑的那句簡單的「小日本」稱呼……
日本國土狹小，但是經濟可是了不得，它人口是中國的十分之一，經濟總量卻是中國的三倍，名列世界第二。這還不算在某些核心技術領域（比如節能）我們只能望著小鄰居的後背。藝術畢竟是藝術，電影畢竟是電影，現實生活卻是現實生活，而歷史的優越感和自大只能永遠塵封在大漢天子的時代和萬幫來朝的盛唐。抗戰之中，我們為了維護民族獨立的戰鬥及精神史照汗青無庸置疑。但作為「歷史敵人」之日本根本在現實中根本不是電影中的一副「小日本」的醜態及洋像。我們中國人尤其是年青人，在對日問題上更多的不能只是情緒。卻事實上不去了解和學習那個謙虛卻不馴的鄰居。部分人的最大特點就是鬧的情緒多，脾氣大，卻乾的實實在在的事情少。更多的我們是一邊罵著對方，一邊用著它精美耐用的電器、坐著他的汽車。認真研究學習鄰居日本人的科技、性格、生活的卻更少之又少。而反過來看對方，對中國了解深入細緻的日本專家數不勝數。
日本對中國的了解，可就非同一般了。在中國制度文化上，這個謙虛的小學生，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自己。她學習了所有的中華文化和先進位度。宗教、哲學、科學技術，選拔的人才的科舉制度，禮樂文化和教育制度。在國際學術界，更讓我們汗顏的是，在國際漢學領域裡，一批一批的日本專家和學者及其著作在各個領域內開花，而在對日研究上，卻乏人可數，無著作可陳。如果對於鄰居，我們只有某種情緒，而沒有深入的學習對方了解對方，這是多麼可怕又可悲的。
近日由於參拜「神社」問題，導致中日關係的陷入僵局。中日（官方）關係進入不諧之秋。日本由政府提供的代款項目停止。但是在民間仍然在有序進行。但反觀我們自身，很多人尤其是年青人很少分清中日關係（官方與日本民眾）的雙重性。
希望那些真正愛國的年青人，放下「漢倭奴國」的歷史優越感吧，放下地大物博的優越感吧，更放下動不動發泄「抗日」情緒——在沒有歷清是對抗的是日本民眾還是對日本政府的友動右翼勢力。我們不能停留在對鄰居單純的鄙夷和咒罵水平上。毛主席說：「要團結真正的朋友，打擊真正的敵人」。團結也罷，打擊也罷，首先應該了解對方，學習對方。放下曾經是師傅的大架子，不能再自欺欺人的擺譜了。（見2005年8月25日《南方周末》文章《建設一個比日本更節約的社會》，以及2005-12-22《中國與日本的差距：不得不正視的事實》。）
在教育、醫學、科學技術、管理領域，謙虛地向鄰居小師傅學習吧。超不過無所謂，趕不上也不怕，最怕地是咱們中國的學問、知識上的專家都成了日本人。不要落得《本草綱目》的版本也要在日本複印，《大藏經》也要去日本摘編。十七世界的科技百科全書《天工開物》我們自己不把它當回事，當手紙用了廢紙燒了，別再干反過來找人家鄰居借閱的傻事。別忘了，這鄰居在核心技術上是尤其小氣和謹慎的。
以上《菊與刀》書影及本圖來源於百度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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