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往事:正史沒有秦瓊子孫的記載,秦瓊是否斷子絕孫成為迷案
今日拜讀史學大家蔡老先生大作,讀到「叔寶揚名,未及兒女」一句。想起了大唐朝歷史上的一樁迷案,得讀書心得體會雜文一篇,現傳上網路與列位看官分享。
秦叔寶
在國家級正史《舊唐書》里,秦瓊去世之後,沒有關於他兒子襲爵翼國公的記載。另一部國家級正史《新唐書》里,秦瓊去世之後,也沒有秦瓊兒子繼承國公爵位的記載。唐朝的功臣,生前沒有犯罪的人,死後的爵位,肯定會有兒子繼承。兒子繼承了功臣的爵位,正史肯定會記載。比如《舊唐書》里與秦瓊同一篇列傳的尉遲敬德,他薨歿之後,就記載了「子寶琳嗣,官至衛尉卿」。另一位與秦瓊同一篇列傳的程咬金,在薨歿之後也記載了「子處默,襲爵盧國公」。
尉遲敬德
秦瓊是大唐翼國公,他生前沒有犯錯誤。這從他去世之後,李世民追贈他為都督,讓他陪葬昭陵,還加封他為胡(護)國公就可以看出來。秦瓊生前沒有犯錯,死後享受哀榮。按道理,他的兒子應該繼承他的翼國公爵位。在追封胡國公爵位之後,他的兒子應該繼承胡國公爵位和七百戶食邑。兩部正史都沒有記載秦瓊的兒子繼承國公爵位和七百戶食邑,這似乎就能證明秦瓊沒有兒子。
李世民
寫到這裡,大家也許要問了:「秦瓊不是有個兒子叫秦懷玉,他的兒子不是娶了李世民的女兒銀瓶公主,他的兒子不是大唐駙馬,子承父業成為大唐勇將嗎?」
秦懷玉
秦瓊的兒子秦懷玉和孫子秦英,只是隋唐演義類小說人物,這只是小說家言,於史無據。在古代中國,兒子娶了公主殿下為妻,那叫「尚」,那是光宗耀祖與有榮焉的事情。一個正史上有列傳的名將,如果有兒子娶了公主殿下為妻。正史為這個名將列傳之時,肯定會寫「子某某尚公主。」比如程咬金的兒子程處亮娶了李世民的女兒清河公主。《新舊兩唐書》在為程咬金立傳時,就記載了:「子處亮,以功臣子尚太宗女清河長公主,授駙馬都尉、左衛中郎將。」
程咬金
《新舊兩唐書》沒有任何關於秦瓊兒子娶李世民女兒的記載。《唐會要》也沒有任何秦瓊兒子娶李世民女兒的記載。李世民有21個女兒,《新唐書.諸帝公主》沒有記載李世民有一個封號為「銀瓶公主」的女兒,《唐會要》也沒有記載李世民有一個封號為「銀瓶公主」的女兒。綜合《新舊兩唐書》和《唐會要》的記載來看,秦瓊兒子娶李世民女兒之事純屬子虛烏有。秦瓊如果有一個兒子叫秦懷玉子承父業成為大唐勇將,《新舊兩唐書》肯定記載秦懷玉的事迹。《新舊兩唐書》沒有任何關於秦瓊兒子秦懷玉的記載,由此可以斷定秦懷玉是小說虛構人物。既然秦懷玉是子虛烏有的,他和銀瓶公主的兒子秦英也就可以肯定是杜撰的了。
公主
正史沒有秦瓊兒子的記載,秦瓊是不是就絕後了呢?筆者用搜索引擎搜索了一下,發現秦瓊有一個名叫秦懷道的兒子。根據某百科「秦懷道」的詞條顯示,秦懷道是秦瓊的兒子,他的資料是在1995年出土一個墓志銘上發現的。根據墓志銘的記載,秦懷道是秦瓊的兒子。墓志銘記載了秦瓊有個兒子秦懷道,《新舊兩唐書》卻沒有秦懷道的任何記載。
秦瓊祠
在筆者看來,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由於資料的缺失,導致秦瓊兒子的記載在歷史進程中湮滅了。另一種可能是秦懷道不是秦瓊的親兒子,而是秦瓊去世之後,族人過繼給秦瓊的兒子。功臣死後過繼子孫繼承香火,卻沒有得到朝廷的承認,過繼的子孫得不到爵位繼承權的事情,在歷史上多有發生。
秦叔寶
比如《漢書》記載,大名鼎鼎的霍去病薨歿之後,他的兒子霍嬗繼承冠軍侯爵位後早夭,冠軍侯國除。霍光不忍看兄長絕後,就從家族中挑選了兩個孩子過繼給霍去病繼承香火。霍去病過繼而來的兩個孩子,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可,因此沒有繼承冠軍侯國的資格。同樣的道理,秦懷道可能是秦瓊過繼的兒子,因此沒有得到李世民的認可,因此沒有繼承翼國公或者胡國公爵位的記載。
霍去病
在1995年關於秦懷道記載的墓志銘出土之前,史學界普遍認為秦瓊沒有兒子,所以史學大家蔡老前輩才會有「叔寶揚名,未及兒女」之嘆。現在有了關於秦懷道的墓志銘,關於秦瓊是否斷子絕孫的迷案又更加撲朔迷離了。
參考書目:《新舊兩唐書》《唐會要》百科詞條「秦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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