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住院的日子
Hello，真的闊別太久，老套地以「時間過得飛快」作為開場白。畢業到現在都8個多月啦，「膝蓋中箭」到現在都3個多月了，拄拐都1個月過去了，量化才知道時間在手中溜了多少，可是現在回首腿受傷的那段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會過去的
愛音樂三人行
許志安;車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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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滑稽也很無奈，去年我的運動報告，顯示2017年12月10日是我走了最多路的一天，對，也就是那天，跟朋友、室友去羽毛球館打羽毛球，打了兩個小時，中間有個球沒接到，膝蓋輕輕往地板上一摔，不怎麼疼，站起來繼續打，打完走回去也沒有疼痛感，一路上碎碎念，買了水果，跟朋友嘮嘮叨叨最近工作的煩惱。噢對了，在這之前的一個星期，我一直深受住處的老鼠困擾，因此一直在忙搬家，12月3日才搬進現在住的新家，10日是在新家的第一個周末，終於不用擔心有老鼠爬到房間里的被子上被嚇到不敢進門了，百無聊賴，帶著愉快的心情打羽毛球。摔在地板上的那一刻，我真的沒有想太多，以為跟平常一樣，輕輕一摔，最多淤青，第二天就好了。
但是那次的第二天呢，醒來發現右腿沒有力氣了，看了下膝蓋，沒有看到任何傷口，也沒有淤青，只是有點腫。於是我，一瘸一拐地去上班了。
當天還發著燒，11日，是周一，下了班就去醫院掛了號，一個內科號，一個外科號。鬧烏龍了，外科號叫到我的時候，我暈乎乎走了進去。醫生問我什麼癥狀，我說我發燒37.8，頭疼，咳嗽，流鼻涕。醫生一臉問號，說，這是外科……然後我就說明膝蓋受傷的情況。結果呢，醫生就說可能是發燒引起的關節炎，先回去觀察幾天，等燒退了再看看怎麼樣。我半信半疑回去了，心想應該不嚴重，先把感冒發燒治好了再說吧。到了周四，再次請假去醫院看醫生，這次看的是專科。是一個姓梁的醫生，看到他眉頭一皺，我的心裡涼了一半。診斷意見是髕骨損傷、半月板可能損傷、韌帶可能撕裂，需要做核磁共振才可以檢查出來，先去買支具，不要亂動。然後我馬上就去預約核磁共振的檢查了，最快的也要再過3天等到周一。周五也就是受傷後第五天，我媽媽從家裡過來照顧我，因為不能亂動，行走很不方便。周一檢查，周二出結果，出結果當天又預約了另一位南山醫院的副主任醫生，他看完報告表情凝重，說這是韌帶撕裂，半月板受傷，需要馬上進行手術，立馬發了入院通知書。當場就把我和我媽嚇哭了，一聽到手術，真的很害怕啊。冷靜下來就在考慮要不要回家那邊的醫院治療？要不要去更好的醫院再看？錢怎麼準備到位？要不要再找別的醫生確診。於是星期三（受傷後10天）又找南山醫院的主任醫生看，一是想要確診，二是覺得如果做手術也要找個好點的醫生吧，然而這次醫生又說沒事，只是髕骨損傷不用手術治療，沒事回家休息就好。真的暈頭轉向了，好累，連日來往醫院跑真的疲憊了。最後，多方打聽，在星期四，跑到福田的北大醫院看，醫生看了報告說半月板中段撕裂，韌帶損傷，只能接受手術治療。當天下午辦了入院，第二天安排手術，因為拖了11天了。
第一天住進病房的時候，心情很壓抑，黑壓壓的房間，一個房住四個人，一個病號還有幾個家屬照顧著，很窄，很難受。12月22日，是冬至，打開社交軟體，好多人都在討論吃湯圓吃餃子，這是我第一個沒有吃湯圓的冬至，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手術的日子。術前不能吃東西，我滴水未進餓了20個小時，下午6點，終於被推進手術室。術前那個夜晚，我很緊張，雖然是小手術，也會打麻痹，但還是害怕，害怕意外，害怕以後不能正常走路，害怕疼痛……麻痹針刺向脊椎的時候，忍不住「啊」了一聲，醫生安慰我說：我已經是很溫柔的啦，拿了小一號的針。然後因為對麻醉劑比較敏感，沒吃東西血糖低，所以打完麻醉抖得太厲害，只能吸氧輸葡萄糖。——電視劇看到的誇張情節，居然也只能遇上了。手術過程我一直在想別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著我好了以後，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對未來充滿美好期待。兩個多小時其實很快過去。其實，術後康復更難熬，麻醉藥效退去後開始全身疼，一晚上都在吸氧和輸液。護士真的很辛苦，輸液需要隔一兩個小時更換一瓶葯，病人一按鈴就要馬上響應。
現在還是能記得術後第二天，想下床去廁所但是暈過去了，也記得每次抽積液都疼哭了。每天醒來都差點以為自己能夠行走自如。才發現，身體健康，多麼可貴。
後來直到1月29日，也就是術後5周，因為康復得太差了，不能伸直也不能彎曲，只能住院接受康復治療。這次心態好點了，沒有剛住院時那麼難受。不過，康復治療其實更痛，手法治療（也就是醫生幫病人掰腿）疼得要命，每天康復室的病友們彎腿的時候都是「鬼哭狼嚎」「聲嘶力竭」。
現在我還在積極地復健當中，希望活蹦亂跳的我早點回來。
這段經歷，是人生中很特別的經歷，懂得平安的珍貴，也懂得無論遇到什麼，無論能不能改變，都要以積極樂觀的心態去面對，未來還會有很多很多的可能在等待著發生。在醫院也遇到了很多傷勢比我嚴重的人，每個人的態度都不一樣。
一位是隔壁病床的老奶奶，腦中風之後除了能聽聲音之外，身體其他的功能都有障礙。中風後1個多月明顯好轉，但還需要插胃管進食，多了就吐，少了影響恢復。她的兒子很孝順，每天都在開導她，逗她開心，回憶往昔，講到動情處，老奶奶傷感地哭泣。我出院那天已經臨近過年，整個病房只剩下老奶奶一個，我跟她說：我回去了，祝您早日康復，要保持好心情才好得快。她拉著我哭了起來……
還有就是我的同事浩哥，打籃球摔倒韌帶斷了，半月板也碎了，比我早受的傷，比我嚴重，但是感覺他很樂觀，在醫院幾乎認識了所有醫生，跟一同康復資料的病友組建了一個小團體，開對方玩笑也給彼此加油打氣。
在那裡才發現，人真的很脆弱很容易受傷：一位長得很帥的高中生，15歲已經長到1米8，在食堂走路滑到了所以後交叉韌帶撕裂了；還有一位高三的女生，彎腿的時候一直哭得很大聲，不肯住院；還有踢足球摔倒韌帶斷了，能走路之後，上午去上班，下午到醫院治療；還有一位是深圳衛視的知名主持人，也是韌帶斷了，跟我們說為了以後一定要忍著痛彎腿；還有一些因為打針多了臀攣縮需要做手術治療的……因為各種原因而受傷的人，聚在康復室交流自己的受傷經歷和康復心得，讓原本壓抑冰冷的住院樓多了一點溫暖。
「每個劫數 時間會善後 以往那轟烈/
漸漸會變溫柔 長年累月/
就算你多念舊 明天一滴也不留/
愛與痛 如昨夜喝的酒」
最後特別感謝：第一時間飛奔到我身邊照顧我的媽媽；術前一直照顧我的如；出院後上班時每天幫我買飯的偉斌哥；帶好吃的來看我的魚唇；期間包容我和媽媽的室友們，還有給我帶了一束花的米餅……
希望一世平安。
沒圖 | 蔡泳
文 | 蔡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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