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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4億年的時光來看你

我一寫完上一篇就開始尋思這一篇和大家扯點什麼,這幾天從網上淘換著了這麼一個小物件,就從它開始吧。

你看,我掏出手機,給他翻看著照片。

這是一枚三葉蟲的化石,三葉蟲從寒武紀開始出現,奧陶紀和志留紀大量的繁盛起來,直至二疊紀末期滅絕。

說特啥呢?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不懂!

我說,我們詩意一點,這枚凝固在頁岩中的小蟲子,可能穿越了4.4億年的時光來到我的面前(你都知道的恐龍大概誕生於2.4億年前),縱使他已經變成了「石頭」,看起來還栩栩如生,4.4億年前的它曾潛泳在水底,貼行在水底的泥沙上遊動,靠著水中的微小生物為食。它的生命周期很短暫,死了之後就將自己的屍體藏在了泥沙中,這可真的是滄海桑田的變化,他變成石頭後,躲過了火山,地震,隕石,冰河,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物種滅絕,當他又一次見到陽光,他躺在我的手裡,你不覺得很奇妙么?他幾乎穿越了整個生物進化的歷程,來到我的手裡,帶著志留紀水底泥土的芬芳與骯髒,這簡直太奇妙了!我的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鼻腔里似乎都要跟著酸起來。

奇妙個屁!他一句話就把我剛才啰哩吧嗦的一大堆推到了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我感到了深深的傷害,但我面部表情很平靜,忍著沒有噴他。

借用我從網上看來的話: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不懂的人,簡直就是自取其辱式的孤獨。

你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和你說說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么?

你儘管說,我聽聽看。

它們這一類生物,可能是地球上最早進化出所謂「眼睛」的神奇生物。

然後呢?

有了眼睛,我們的祖先開始感受光明,開始用眼來接受外界越來越多的信息,接受的信息越多,祖先們的生存壓力變得越來越大,生存開始由得過且過變得血腥和慘烈,他們開始越來越依靠眼睛獲取越來越豐富多彩的信息,進化的速度陡然而升,一發而不可收拾。你要感謝你數億年前祖先們勇敢的邁出這一步。你現在對外界信息的80%都要靠你鼻子上的兩個渾濁的蛋。否者你的手就很容易伸到你前面的炭火爐子里。

他們從單細胞到多細胞,從分類生殖到有性生殖,從無脊椎到有脊椎,從爬行到直立,從茹毛飲血刀耕火種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們就是這麼一步步走到現在。

這麼看起來,我還真得感謝他們咯?那你說說這玩意和你那個寶貝三葉蟲有啥關係?說完他扒了一個蒜蓉小龍蝦扔進了嘴裡。嚼了一嚼,然後呸的一聲,吐出一些小片蝦皮,龍蝦皮飛著落在烤串的炭火里,滋啦一聲。

我接著說,啥關係,就是你吃的是他們想也想不到的今天,他們的孫子混的比他祖先慘成這樣,他們好歹是當時這個地球數量最多的物種。

4億多年,4億多年後得是什麼樣啊?我能變成化石么?

化石啊,像你這麼大物種,難!要是真有這個打算,死了以後,託人把你用火山灰埋起來,埋深點,埋瓷實點,別讓微生物在你身上鑿孔。

呦,那還挺麻煩的,咱祖國境內大好河山中的活火山,離咱最近的?恐怕是長白山了吧?那特么都是雪啊!我怕冷,不行不行!要是變成琥珀呢?有沒有可行性?

你想的有點意思啊?琥珀啊,讓松樹油把你包起來?就你這個尺寸,那你死前前得包片松樹林吧。

要是真這麼一想,蠻有意思的,我準備把這事提上日程。

你先冷靜,先別說化石的事,你咽氣之後,估計你的子孫早就聯繫好了殯儀館,一把火把你化成了三縷青煙,隨風飄散你的模樣了。

也對,這事利國利民,我也趁機「羽化登仙」。

哎,你比說,你面前這個小東西,穿越了4億年的時光來到你面前,圖個啥?這都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么?

你叫我怎麼去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是否自由天意?天意從來高難問,況人情、老易悲如許。冥冥之中的天意,誰也不知道。

我們人類才直立行走了大概320萬年,我們中國人成為炎黃子孫才5000年不到,我們準備成為共產主義接班人才不到200年,你怎麼去揣測4億年前就安排好的一次見面?

這時間比我們想像的長太多,我們拚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看的並不長遠,但又放不下蠅營狗苟,我們常常勸解自己要仰望心空,但忘不了腳下的六便士。我家裡的陽台上擺著一架望遠鏡,老是想著看看遠處不知名的星星,和那些早就發散出的星光。

來,先別扯淡,喝酒喝酒。

我來吃著串,又幹了一杯前邊杯子里的啤酒。

你說這種話的時候,口氣比我的腳氣都大,這些話誰都會說,你要是能先說說三葉蟲能吃么?這麼吃?好吃么?要不讓老闆來一盤?

我的臉開始紅了起來,就是喝了酒的原因,但我覺得就像是孔乙己和別人爭辯偷書時候的麽樣,有兩種東西在我的心裡在掙扎著,我很難去偏袒哪一方而冷落了另一方。

就在我心裡掙扎的時候,坐在我對面的他,高呼老闆,又要了一份碳烤生蚝。

不多時,生蚝上來,他拿起一個遞給我,說多吃點,好,然後自己也拿起一個,吸溜一下就咽了進去。然後說這個生蚝敬4億年的歲月。

我說你也不嫌燙。

我又突然想起那枚三葉蟲的化石,他不遠億萬年的時光來到我的面前,來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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