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與哲學家

哲學與哲學家

文｜之衡

1.

哲學家的使命是追求智慧，但這種智慧並非一般意義上的智慧。誠如亞里士多德所言：「研究最初原因和本原才可稱為智慧。」由此可見，真正的智慧是帶有終極性的，而哲學家正是一群向著終極發問的人。我們所說的終極，概括起來或許就是這四個字，真、善、美、聖。對真的追問，構成了形而上學和認識論，對善的追問，構成了道德哲學和政治哲學，對美的追問，構成了藝術哲學，也即是美學，對聖的追問，則構成了宗教哲學。

2.

亞里士多德曾說：「哲學源於閑暇和詫異。」這話固然有其道理，但我感覺，哲學的產生或許還源於一種內心的不安。這種不安不是基於生存的壓力，而是源於精神上的困惑。它是極為根本性的，極為徹底的，它的產生常有賴於一顆敏感的心靈和一個智性的頭腦。對於常人來說，他們對這個世界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理解，這些理解構成了他們安頓心靈的基礎。但是，這種通常意義上的理解，對於有著哲學潛質的人來說，卻是遠遠不夠的。

3.

一個人是否具備哲學素養，關鍵就在於他是否能夠在其他人都早已習以為常的基本事實上產生出有價值的懷疑和洞見。

笛卡爾就是這樣的人，他懷疑了一切可以懷疑的事實，從而努力去尋找一個他認為無法被懷疑的「阿基米德點」，並以此來作為他哲學的開端。這個起點就是他後來提出的極為著名的命題——「我思故我在」。

康德也是這樣的人，當人們正在為證明了一個數學命題和發現了一個科學定律而歡呼雀躍時，他卻獨自一人，在哥尼斯堡那個極為簡陋的家中沉思，他正在替世人發問：「數學知識和科學知識如何成為可能？」而這一問便問出了他的鴻篇巨作《純粹理性批判》。

4.

哲學是深刻的，更是神聖的。借用亞里士多德的話來說就是：「一切科學都比它更為必要，但卻沒有一種科學比它更為高尚。」學習哲學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但是，這個過程對於人生來說是充滿意義的。當我們真正讀懂一個哲學家的作品，我們的精神便會獲得一次再生。用叔本華的話來說就是：「在這一作用下，人們就經受了一種徹底的幻滅，此後得以從另一眼光來看一切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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