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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老頭兒看世界:李敖與魯迅——為何臨終前對待仇敵的態度迥異

據島內媒體東森新聞雲報道,台灣著名作家李敖罹患腦癌於2018年3月18日在台北不幸過世,享年83歲。一代「聖鬥士」,終於卸甲歸西了。

李敖(1935年4月25日—2018年3月18日),思想家,自由主義大師,國學大師,中國近代史學者,時事批評家,台灣作家,歷史學家,詩人,無黨派人士。「以玩世來醒世,用罵世而救世」,李先生一向以好鬥著稱。可以這麼說,沒有他不敢罵的人。他敢罵蔣介石,敢挑戰胡適,甚至大鬧「立院」,痛罵陳水扁。

前不久去世的著名作家、詩人、學者、翻譯家余光中(1928年10月21日—2017年12月14日)也在被罵之列。李敖恨國民黨,罵余光中是「馬屁詩人」,因為蔣經國死了,余為他寫了一首詩:《送別》。

我們都知道,那句話非常經典。針對李敖的貶損,余光中說「我不回答,表示我的人生可以沒有他;他不停止,表示他的人生不能沒有我。」

李敖回應說:「什麼鬼邏輯啊!你罵一個人無恥,他不回答就能證明他有恥嗎?不回答只能代表他無恥屬實,和人生誰沒有誰毫無相干。他的厚顏,益證其無恥耳!」

筆鋒之犀利、語言之尖刻可見一斑。

中國歷史還有一位也是論敵無數,仇家眾多,那就是赫赫有名的魯迅先生。周先生罵過的人都是些響噹噹的人物。

如梁實秋,看到這個名字,人們馬上就想到了魯迅先生的《「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一文。他也是與魯迅先生筆戰時間最長的一位現代文化名人。二人的筆戰,起初系由對文學的階級性的不同看法引起,後又延伸到諸多方面。如留學美國,師從白璧德的梁實秋主張文學的人性論,而魯迅卻持相反的意見。

陳西瀅,即陳源。女師大風潮及「三.一八慘案」發生時,他在《現代評論》的「閑話」專欄發表文章,貌似公正而實偏袒校方,甚至暗示此次風潮系由魯迅先生等人「挑剔」而致,暗指他們是此次風潮的主使,引起魯迅先生的極度反感,遂撰文反擊,並在《記念劉和珍君》等文中譏之為「正人君子」。因女師大風潮受魯迅炮轟的還有後來成毛澤東摯友的章士釗。

看到林語堂這個名字,除了能讓人想起《蘇東坡傳》《京華煙雲》外,還會想起《論「費厄潑賴」應當緩行》,「痛打落水狗」是此文最為經典的名句。

徐志摩、茅盾、周揚、胡適、郭沫若、成仿吾、邵洵美等也受傷不輕,與他打過一點筆墨官司的人里甚至還有夏衍、朱光潛、李四光、施蜇存等······

有意思的是這兩位罵界高手在臨近生命終點時對待仇敵的態度卻迥乎不同。

魯迅以《死》這篇文章表達了他對待仇敵的最終態度:

「又曾想到歐洲人臨死時,往往有一種儀式,是請別人寬恕,自己也寬恕了別人。我的怨敵可謂多矣,倘有新式的人問起我來,怎麼回答呢?我想了一想,決定的是:讓他們怨恨去,我也一個都不寬恕。」

而李敖這位現代鬥士卻掛出了免戰牌,準備開始和談:

而據東森新聞雲報道披露,李敖在得知自己罹癌後,曾透露將與大陸媒體合作,推出訪談節目《再見李敖》,邀請家人、朋友和仇人上節目,向對方逐一做最後的道別,並為此寫了一封親筆信表示,想透過這些影片,「見證我人生的謝幕」。

「我這一生當中,罵過很多人,傷過很多人;仇敵無數,朋友不多。」

「因為是最後一面,所以我希望這次會面是真誠,坦白的。不僅有我們如何相識,如何相知,更要有我們如何相愛又相殺。」

「對於來賓,我會對你說實話;我也想你能對我講真話,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或許我們之前有很多殘酷的鬥爭,但或許我們之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憶;我希望通過次會面,能讓我們都不留遺憾。不留遺憾,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我對你的期盼。」

邀請的嘉賓除了好友陳文茜、宋楚瑜外,甚至還有前妻胡茵夢女士。

這還是那個桀驁不馴、狂放不羈、渾身長刺的鬥士李?怎麼感覺有點像西方社會的臨終懺悔呢?

這二人為何有如此大的反差呢?

是魯迅太執拗,還是李敖開始就不堅定呢?

只不知,李敖先生會不會快馬加鞭追上剛走不久的余光中先生再挑「事端」?更不知余先生是否還是那麼「目中無人」?

魯迅根本不知有李敖這號物的存在,李敖卻對魯迅有諸多挑刺、扎針,試想一下:如果他們能穿越時空面對面對決,戰鬥將何其慘烈?鹿死誰手?將由他們對待仇敵的最終態度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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