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街、放空、喝咖啡、泡吧，才是河內的正確打開方式

如果你要我推薦河內好玩的景點，那我只能很遺憾地說，我哪兒都沒去。

從Sapa坐車到河內，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打了輛Uber到Daniel家，Daniel很熱情地和我擁抱了一下，兩年沒見，他還是一點都沒變。Daniel是我2015年初剛到上海時結交的第一批朋友之一，後來陸陸續續認識很多人，但真是奇怪得很，到現在依舊保持聯繫的，大概只有2015年初認識的那些人，雖然大家現在都在世界各地。老朋友相見，無疑敘舊一番，然後問問各自近況。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再完美不過，和他的另外幾個朋友一起吃午飯、然後坐在西湖邊（沒錯，也叫西湖）喝咖啡、聊天，這種慢節奏的旅行讓我很享受。這個國家很熱愛咖啡，人們或是坐在路邊的低矮塑料椅子上邊喝咖啡邊與好友閑聊，或是在高檔的咖啡館裡消磨時光。越南咖啡很出名，有股濃濃的果香，酸味較淡，香醇中微含點苦。和以往喝過的其他咖啡相比很不一樣，剛開始會覺得不習慣，但是很快就會愛上這種味道。作為一名咖啡愛好者，在越南我幾乎天天喝咖啡。

越南咖啡的喝法不是用咖啡壺煮，而是一種特殊的滴濾咖啡杯，下面用玻璃杯接著，一滴一滴都用來消磨曼妙時光。做的時候下面的玻璃杯杯口架上滴漏杯，在滴漏裡面放咖啡粉，壓上一片有洞孔的金屬片，再用熱水沖泡，讓咖啡滴滴答答地滴到杯子內。這種喝咖啡的方法似乎只有在越南才有，恐怕也只有性格溫良的越南人，才有這樣好的性子耐心地等著一杯咖啡滴完了，再慢慢吞吞地喝下去。即使在路邊的街頭咖啡，也是一樣的製作程序，並不含糊。

傳統的越南咖啡都是咖啡加煉乳的喝法，所謂的奶其實是煉乳，香精很多香味很濃，比較膩且奶香基本蓋住了咖啡原有的香味、酸味和咖啡特有的焦香餘味。菜單上一般會寫coffee (milk)，第一次點的時候我以為是加牛奶的咖啡，但是這不是想像中的那樣。似乎每個國家的咖啡加牛奶都會給我別樣的「驚喜」：西班牙南部會讓顧客選擇所加牛奶的量是1/3還是1/2；摩洛哥的咖啡加牛奶其實是牛奶加咖啡，通常會給一杯espresso和一大杯牛奶……光不同國家的咖啡文化，都這麼有趣。

一般只喝清咖的我，除了coffee（milk），還嘗試了雞蛋咖啡。雞蛋咖啡是河內的特色，一層狀似奶油的雞蛋霜覆蓋在濃郁的越南咖啡上，香氣四溢，聞上去讓人慾罷不能。熱咖啡端上來放在一個裝有熱水的小碟子里，可以保持咖啡的溫度。咖啡濃郁的味道會傳遞至表面的那層雞蛋霜上，口感十分綿密、香甜，但是比較膩，所以同時會配上一杯清茶，用勺子舀一口雞蛋霜，讓它在嘴裡慢慢化開，然後喝一口清茶潤嗓。與其說是咖啡，這更像是一道甜品，但是對我來說口感太膩，喝下半杯就差不多了。

下午的曼妙時光，隨香醇的咖啡一起在唇間慢慢流逝，Daniel決定帶我去老城區逛逛。河內作為越南首都，喧鬧、嘈雜、人口眾多，初到河內最不習慣的是瘋狂的摩托車馬達聲和喇叭聲交織在一起，狹窄的車道上除了摩托車，還有汽車、黃包車以及行人，要不是Daniel帶著我，我都不敢過馬路。一直覺得中國的交通已經夠亂了，來到這才找到自信。

儘管如此，我還是喜歡河內，因為它的街頭充滿生活氣息，三四層高的房子樓上住人樓下做商鋪，還有很多賣水果、三明治、花以及雜七雜八的小推車。我可以花一整天在這種異國情調的街頭漫步，帶上一個50定焦鏡頭，足以拍很多有趣的人文照片。討價還價的小攤主和顧客、拍婚紗照的幸福新人、追逐打鬧的兒童……都是我的拍攝對象。

1945年9月越南脫離法國長達半個多世紀的統治，但如今的首都依舊清晰地保留著殖民時代的印記——街頭隨處可見的越式法棍、西方風格的陳舊建築物……然而，隔不遠就能看到的宣傳海報和標語、到處都飄揚著的紅色國旗和黨旗、賣宣傳畫的紀念品商店都不時提醒你，你身處在一個社會主義國家。

黃昏來臨，精緻的佛教寺廟傳出僧人的誦經聲；中世紀古風的河內大教堂傳出星期日彌撒的聲音。越南信教人數眾多，而且宗教種類繁多，不同宗教信仰的人，都能尋找到自己的精神歸宿和靈魂的寄託。

夜幕降臨，歐美遊客們多選擇在老城區著名的啤酒街揭開夜生活的序幕，而我們卻選擇在遠離喧鬧市中心的朋友家聚餐。邀請我們的是Daniel的愛爾蘭朋友，他家就在西湖邊。在河內生活的外國人大多住在遠離喧囂的西湖附近。我們到時，已經有幾位越南女生在了，他們準備了過春節時吃的年粽。越南的年粽和中國的很像，只不過是方形的，而且大很多，有鹹的豬肉餡和原味的豆餡，吃的時候切成小塊蘸醬油或辣椒醬吃。

我們從啤酒喝到韓國燒酒、再到伏特加，然後我拿出從南寧買的江小白，都聽說中國燒酒很烈，大家都不敢喝，但我逼每人都喝了一口，喝完大家卻都埋怨我怎麼才帶了一瓶。邊喝邊聊到11點左右，大家都醉意微醺，該轉場到club了。Savage似乎是當地比較出名的club，12點以後，略帶醉意的人漸漸多起來，在舞池裡隨techno放肆搖擺身姿。有同伴的跳著火熱的貼身雙人舞，同性戀們則端著酒杯在酒吧里一圈又一圈巡視，搜獵今夜共度良宵的他。

一邊是喧囂嘈雜的摩托車飛馳而過，一邊是靜靜流淌的西湖；一邊是蘊含東方韻味的寺廟，一邊是充滿法國風情的聖約瑟大教堂；一邊是悠然喝著咖啡消磨時光的人，一邊是和遊客討價還價的小商小販——這是一個悠閑與雜亂並存的城市。如果你想要融入當地人的生活，做一個深度旅行者，那麼你必須習慣坐在摩托車亂竄的馬路邊喝咖啡，舒舒服服地揮霍一下午的時光，然後淡定悠然地去街邊小攤吃一碗蓋滿了小蔥的越南粉。當你來到這裡，你才會明白，果真如此，一旦等你習慣了，你會發現這一切是多麼舒適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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