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溺死在黑色河流

溺死在黑色河流

二零一四年的國慶期間,我趕回到操蛋的東北老家,應邀參加了發小洪綱去世二十周年的紀念活動。大鵬電話里跟我說「往年也就算了,這二十周年怎麼著也該意思一下,也不用大操大辦,就我、你、王蕭亮兩口子加上董超咱們五個發小,大夥在清水河前走個形式,然後再慰問慰問洪綱的爹媽,這死人雖然看不著活人不是能看見么。」

接他電話的時候我正騎著我的寶馬牌電動車送外賣,當他說完後我有點懵逼,險些撞上了馬路邊上的一位老太太。這可著實挺讓我難心的,因為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答應陳妍今年十一要帶她去麗江旅遊,為此她已經在網上看了足足有一個月的攻略,我也攢了將近半年的盤纏,計劃一泡湯,難以想像她會有多失望。

可大鵬話都說到這份兒上我自然不好意思拒絕,於是第二天給陳妍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好說歹說她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不過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要跟我分手。分就分唄嚇唬誰呢,兩年來她跟我提了無數遍分手,買錯了衛生巾分手,紀念日沒準備禮物跟我分手,就連我當她面吃臭豆腐也要跟我分手,她的分手沒有威脅也不值得一提,就像是狼來了故事裡造謠的那個倒霉孩子一樣。我沒慣她毛病,連夜收拾好行李準備前往火車站,臨走時我最後勸她說這次回去最多也就呆兩三天,這幾天她可以自由活動,等回來後可以帶她在北京轉轉,去麗江放年假的時候去也不是不可以,這件事對我特別重要,你怎麼就不理解我呢。她沉默了一會兒後回了我一句,傻逼,別跟我說話。

列車由凌晨兩點從北京出發,次日中午十二點左右到達瀋陽北站,一覺醒來便發現車已經駛過了山海關。記得那天清晨陽光很足,照的我眼睛乾澀又刺痛,我揉了揉糊在眼角的眼屎後望向窗外,沿途是片一望無際的稻田,那稻田一直延伸至地平線,散發著象徵旺盛生命力的油綠色,偶爾遠處也會浮起幾座小山,那山小的不成樣子,就像少女剛發育的胸脯。下一站便是葫蘆島了,我望了一下車廂四周,車內乘客沒有想像的多,坐在我對面的是兩個學生模樣的小夥子在打遊戲,他們激烈的探討著,說的都是些我不懂的辭彙,這場景讓我有些恍惚。

二十歲那年我離開家鄉,開始了漂泊無依的生活,挖掘機和鏟車摧毀了我所居住的房子,我的家庭也被矛盾和拆遷補償金所擊潰。那段時間人們似乎都會那麼干,錢彷彿成了鮮血腐肉,勾惑出了人們被貧窮壓制在內心深處的野獸。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夫妻能在一起吃苦卻不能在一起享福這件事,或許就是人性使然的現實一種吧。

我的父親是一個酒鬼,從小我便深受其害。每次只要他一喝多我媽便帶著我出去「避難」,否則他總能找到借口打我或者我媽。有一天他喝醉後張羅著要唱歌,那個時候家家都流行唱VCD,我也總是屁顛屁顛的幫他放好碟片再調好音響。等到一切準備工作結束後就會上炕和我媽聽他大喊大叫,是的,那也只能稱之為喊叫,他的歌單從來都是從碟片的第一首一直唱到最後一首,那年代都流行什麼《用心良苦》《愛一個人好難》之類的,不過到他嘴裡每一首都是同一個調調。我和我媽一起靠在炕角處,希望這難捱的半個多小時趕快結束。

我爸唱歌聲情並貌,不時的還會故作深情的望著我媽和我,他可能是那種需要觀眾反饋的選手,可不巧的是,我和我媽欣賞不來他的歌聲,全程面如死水一般,最後他也終於唱不下去了,他氣急敗壞的將麥克風向我們撇了過來說「操你媽的,我辛辛苦苦賺錢養你們你們天天拉拉個逼臉。」我媽反應快及時的抱住了我,不過麥克風擊中了她的後背,為此她背疼了一個多禮拜。

我媽天生就具有做偵探的潛質,她敏銳的偵查能力也算拜我爸所賜,每次發現我爸出軌後她總會據理力爭,儘管我不知道她到底再爭些什麼,然而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我爸的一頓毒打後結束,偶爾也會打兩頓。我爸對我媽下手之狠讓我非常害怕,我怕有一天我媽會被他打死,所以有好幾次我發現我爸出軌的跡象時我都沒敢告訴我媽。

那我記得很清楚,是在一個雨過天晴的下午,陽光明媚的嚇人,全世界彷彿都是新的。我正在寫著作業,我媽突然冒出了一句「我選擇繼續維持現狀完全是因為你。」從那之後,這句話就一直駐留在我心裡,成為了我成長的催化劑,可就是這句話也成為了我罪惡感的源頭,我覺得是我耽誤了我媽,讓我媽這大半輩子都處於抑鬱之中。

「兄弟!兄弟!這呢!這呢!」我還沒走出車站出口就聽見大鵬的大嗓門兒,他和董超在人群中向我招手,我們相視一笑,沖了過去抱在一起。

「小子,沒變啊,還是那麼帥。」大鵬笑嘻嘻的說,他的臉往橫了長,胖了一大圈。

「我說了不用你們來接,我打個車就過去了。」

「拉倒吧,你這北京一回來咋就跟我們生分了呢,趕緊走吧,蕭亮兩口子在家做飯等我們呢,海鮮。」董超把胳膊架在我脖子上,我們三個搖搖晃晃的走向停車場。

大鵬開了一輛吉利自由艦,整個停車場找不到第二輛像他車一樣破的,我和董超嘲笑了他一路,他也總是沒脾氣笑呵呵的回應著。大鵬在我們回遷小區河對岸的一個別墅區內當保安,上12休24,這個工作用他話講安逸的很,一到休息他就會拿起魚竿在清水河岸邊呆上一整天。他說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幹一輩子,年輕的時候當保安,等保不住了就去打更,要終身投入到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事業。

「你在北京幹嘛呢這麼些年。」董超遞給我一支黃鶴樓,我接過去掏出了打火機給他點上。

「app,在一家軟體公司做app。」

「啥app啊,蘋果啊?」

「不是,就是你用的手機軟體,都叫app。」

「大禹出息了。」

「出息啥啊,你幹啥呢?」

「我賣保險呢。」

「你可別把我洗腦了。」我開玩笑說。

董超以前是個混蛋,他總是將他那套「社會」理論強加於我們,上中學的時候他是個有名的好戰分子,連別人多看他一眼他也會大打出手。不過他從小對我很照顧,那時我上的那所中專學校亂的很,開學第一天他特意帶著他的「小弟」前來幫我助威,我記得那個時候他總說的一句口頭禪就是「不服就給我他媽的干他!」那個「干」字誰也沒有他說的兇狠有味道。

董超和大鵬都變了,這讓我印象深刻,就如同這座城市的變化一樣。仔細算算和他們已經有六七年沒見了,可是此景卻恍如昨日。我想起了那年我離開家鄉的時候也是他們倆將我送到了車站,大鵬董超倆人拎著我的兩個行李袋費了好大勁才擠上的公交車,我們在車上談論著未來,憧憬著他們會有怎麼樣新生活,我從北京會闖出什麼些名堂來。如今再想到那些話時自己都會嘲笑自己,我們三個凡夫俗子的命折騰不出什麼名堂來。

爸媽離婚的前一天我媽給我通過電話,在此前我已經對他們的事十分厭煩,恨不得希望趕快結束這糟糕的日子,她問我一些譬如「我和你爸離婚你跟誰」之類的問題,我早有準備卻懶得回答,我說我誰也不跟,我已經成年了,並不需要人監護。不過實際上我還是同我媽住在一起,那時我們也獲得了一筆可觀的拆遷補償金,如果節省一點的話,完全可以滿足在城裡買房結婚的條件。當然,我並沒有這麼干。

我們家散夥的第二年父親突發心梗離世,我的母親在同年也組成了新的家庭,那個男人是我媽上班時的同事,比她小几歲,離異,帶了一個剛上小學六年級的男孩。那時的回遷安置房還沒下來,我一個人租房子住,我的工作是在一個高端商場做導購,加上自己手裡還算寬裕,所以出租屋的床上總會有一些陌生女人光顧。

不知是什麼原因導致讓我萌生出去北京的想法,也許是我過夠了那時混混沌沌的生活,也許是從影視中了解到北京是座讓人著迷的城市,那裡有機遇,有抱負,有夢想,或許也會有愛情,我應該為我自己的人生負責,我要決定我的命運。

我在北京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期貨交易公司做投資顧問,從網站上了解到這是一份逼格很高的工作,我每天都被什麼月薪十萬,時間自由財務自由,巴菲特,資本家等等辭彙渲染著,當然,這些前提條件是你需要實際操作,實際操作就是拿錢。

我記得剛開始我是拿兩萬塊錢試的水,整日眼睛也不眨的守在電腦跟前分析k線圖上的趨勢。你不知道在這大盤裡究竟有什麼人在操作,也許是碩士,工人,老闆,白領,但無論是誰,在這裡都是公平的,大家聚到一起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博弈。遇見機會你必須要牢牢抓住,如果挫敗了你要及時斷臂止損,有的時候一天會賺它幾千塊,有的時候也會虧幾千塊。這雖然不是什麼賭博,卻也講究個輸贏,這可是比賭博更加令人著迷的遊戲。

可誰也沒想到短短半年時間我便輸光了所有的積蓄,回到家裡跟我媽大吵一架後,沒過多久又輸掉了自己的房子。直到後來我才得知,原來在那所謂的大盤裡,根本就毫無公平可言,一些資本較大的「主力「控制著大盤的走向,而我們這些傻逼散戶,早晚會成為了資本市場里的犧牲品,就像這個操蛋的社會一樣。

按響門鈴,給我們開門的是王蕭亮,他叫了我一聲名字後跟我抱在了一起,我能感覺到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結了婚的男人應該有的幸福,「快進來吧。」他憨笑著說。

王蕭亮的家裡溫馨舒適,雖然裝修俗氣了一些,不過也算乾淨整潔,剛一進門的客廳牆面上掛著一幅嬰兒照片,那孩子可愛極了,長的跟王蕭亮沒什麼兩樣。再往裡走窗檯邊擺放了一張嬰兒床,床上是五顏六色的玩具和衣服。這兩口子此時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整個屋子裡飄滿了海洋的味道。仔細想想,我有多久沒有來到這麼像「家」的地方了。

「大禹,你們先裡面坐,我還有幾個菜,忙完咱們再嘮。」董玉將手再圍裙上蹭了蹭說。

我應了一聲然後望向了廚房裡的董玉,我注意到她臉上這幾年來沒什麼變化,就是身材好像有點發福,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剛生完孩子。想起孩子我又問到「孩子哪去了?」「送她奶奶那裡了,我怕她鬧。」王蕭亮說。

董玉算不上我們的發小,她是我們的初中同學,高中畢業沒幾年就嫁給了王蕭亮。記得初中的時候她總是把肥大的校服系在腰間,露出緊身T恤,將她曼妙的身姿展示出來。她算得上是女同學中比較好看的,因為她曾經是我手淫的想像對象之一。

沒過一會兒,這不算大的餐桌上就堆滿了十多道菜。「桌子有些小了。」董玉用抱歉語氣說到。

「沒事,不用那麼客氣嫂子,趕緊跟亮哥過來吃吧。」我說。

隨後大鵬和董超問了我一些關於北京和女朋友陳妍的一些事,等王蕭亮兩口子忙完後大鵬提了一杯酒,我們開始商量著明天祭奠洪綱的流程和計劃。

「我們先去洪綱家裡,買點東西,一人再給他爸媽五百塊錢,大夥說行不?」大鵬問到。

「我沒問題。」「沒問題。」

「然後咱們去大隊那買點燒紙什麼的,這錢要大家分著出,因為這代表心意。」

我們商量好明天的安排後,痛痛快快的一直喝到了凌晨。好久都沒有喝過這麼多酒,這讓我有些昏聵,我覺得這時我剛好達到狀態,再多喝一點兒的話就會不醒人事。這時董超又敬了我一杯說,「大禹,你手頭寬裕不,今年我準備結婚,合計跟你借點。」

「哥你跟我開玩笑,我哪有錢,我他媽混的還不如你們呢。」的確如此,我的錢基本都用在了交房租還有和陳妍生活的費用上,何況我也需要有些積蓄以防萬一。

「你他媽的不厚道。」董超拍了拍我的肩膀。

「董哥行了啊,人家剛回來你就管人家借錢,你缺多少跟弟妹說。」董玉也喝了不少的酒,臉上通紅紅的。

「算了,你們掙錢也不容易,這樣,大禹董哥再跟你喝一個,就當董哥沒張過這嘴。」

「我實在喝不下了。」我覺得天昏地轉。

「行,這點面子都不給我。你行啊小子。」

我剛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挺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當我醒來後發現我躺在沙發上,我頭頂處的檯燈散發出了讓人眩暈的白色光亮,我試圖找到手機,我想給陳妍打個電話,手卻怎麼也不聽使喚。

這時董玉從房間走出來,她走近我問我想找什麼,我說手機,她從我兜里掏出了手機遞給我,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了一股哺乳期間女性身上的味道。當我正準備撥通陳妍的電話,我突然感覺到下體在膨脹充血,我看到了董玉的手伸進了我的襠部,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她濕潤溫暖的嘴唇制止住了。我記不清那晚的細節,以至於直到現在還認為那是場夢。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王蕭亮一巴掌打醒的,我起身看到了董玉獃獃的站在那裡,她頭髮亂糟糟的,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我想一會兒我也會變成她那樣。她脖子上的印跡讓我大概了解到了昨天晚上的細節,我想不到自己還有那麼的生猛的一面。

「操你媽的!你還是不是人了!操你媽的!」王蕭亮每罵一句就會在我頭上打一拳,他剛開始打的確實很痛,可是後面越來越沒力氣,我感覺酒醒了不少,但我並不想還手。

直到大鵬和董超趕來,董超揮起啤酒瓶向我腦袋重重的砸了一下,酒瓶打到我時我正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裝著一隻野獸,隨時準備將我撕碎。

「我特么早就感覺你小子不是個東西,我操你媽的!」隨後他又拿起了一個空啤酒瓶準備砸向我的頭。

我感覺頭髮濕乎乎的,沒過一會那液體便流到了我的眼裡,這讓我無法忍受,表演頭碎瓶子的馬戲已經有三四次了,我有點暈,我想著如果再有一個瓶子招呼我腦袋的話我就會還手,不過大鵬終於攔住了瘋狗一樣的董超。

「行了董超,再打出人命了!你他媽的快走!從這趕緊給我滾!」大鵬抱著董超說。

我滾出了這裡,用滾字形容確實很貼切,我幾乎四肢著地爬出的這間屋子,這的確有些狼狽。不過接下來我便面臨一個難題,我應該先去醫院包紮一下還是怎麼著,因為那黏糊糊的東西讓我眼睛看這個世界都是雞巴紅色的,可是我不知道醫院在哪,這地方怎麼會有醫院呢,不過我應該不能流血過多而死,因為我覺得自己充滿了活力,我一路向北行進,我要看一眼清水河,那是我此次來的目的,我所有的朋友都已經離我而去,只有洪綱,那個死人朋友洪綱,那個完犢子的倒霉蛋兒。

當我穿過一片楊樹林時,映入眼前的是一條堪比江面的寬闊水道,我逆光而望,蔚藍的河面上被日光浸染了一層金色,河對面是一棟又一棟依山而立的別墅洋房,這場景如同置身於某個歐洲小鎮上一般。不過我並沒有沉醉於這美麗的景色,緊接著恐懼佔領了我的感知,我望著這條大河,它的高深莫測讓我不安,一陣咸腥的風吹過時一種窒息的感覺也隨之而來。從小我就怕水,至今仍然沒有改善。

二十年前的夏天,清水河那時水面不像現在這麼寬,不時的還會有村民游到對岸種莊稼,等到盛夏,還會有村民們在河裡洗澡,那時的秩序是男的在河東頭,女的在河西頭,離老遠看只能看見一個個赤身裸體的輪廓,就是他媽的看不清臉和細節。那時的人好像都比較淳樸,偷窺事件鮮有發生。

我們一行五人準備在一處淺灘游泳,那是我們的根據地,我們經常這麼干。我通常負責在岸邊看守東西,因為我從小就恐水,剛過膝蓋的水位就能把我淹死的那種。

我眼看著四個小腦袋一同往河中央游去,可是回來的時候變成了三個腦袋,洪綱一定在潛泳,我想。

大鵬第一個游上岸,他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洪綱死了,沒,沒一會就沒影了。」隨後董超和王蕭亮也陸續上岸,我們商量這事如何處理,並且分為了兩派,一派是人死不能復生派,死人別把活人拉下水,就當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事,省的回去挨打挨罵。一派屬於善良天使派,主張把事情告訴其父母,不然他爸媽得多擔心啊。最後討論結果我們選擇了後者。臨走的時候董超還不忘把洪綱衣服兜里的錢揣進了自己兜里。

我迎著風費力的點上了三根煙,插在了堤壩的石頭縫隙上,就當是來看望也當作是道別。我想像著洪綱現在看到我是什麼反應,他會嘲笑我么?或者也是想拿酒瓶砸我的頭?想著想著我還是被自己逗笑了,那場景實在讓我忍俊不禁。我看到洪綱正光著屁股向我走來,身體雖然是個孩子可是表情和聲音卻是個成年人,他走到我面前說「你不是饑渴么?」隨後他拿起那隻沒長毛的小雞雞尿在了我臉上。

河邊真是涼爽啊,我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掏出手機撥通了我媽的電話,我已經好幾年沒看到她了,看完我媽後回到北京,結束這該死的歸鄉旅程。電話里得知我媽正在北戴河度假,沒說幾句就給我掛了,看來她過的不錯。

回到北京家裡我發現什麼都他媽的沒了,陳妍只給我留下了幾箱我的衣服,我苦笑著,因為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家我的所有東西加在一塊連個廁所都裝不滿。我懶得給她打電話,因為我知道我們徹底玩完了。我感覺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趴在床上不到一分鐘就昏睡了過去。

在這期間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了清水河,夢見了大鵬,董超,王蕭亮,洪綱。可是唯獨沒有我,我也不是我,因為那天就他媽的四個人,我應該是上帝,我的夢算是上帝視角。他們叫嚷嬉笑的跑下河,遊了好久,游過了滾水壩,游過了甘河子船閘,他們的旁邊還有巨大的游輪經過,甚至還有海鷗在欄杆上停靠。他們一直游,游過了黃昏,游到夜幕降臨,夜裡景色實在美的很,繁星璀璨,北面還能看見藍色的北極光。可是洪綱確沒有雅緻欣賞這美景,他此刻覺得四肢僵硬,正逐漸的不聽使喚。這種感覺另我感同身受,我突然間發現自己變成了洪綱,隨後那種恐懼感馬上將我撕裂。我覺得自己在下墜,因為我眼前全都是那種讓人窒息的黑色,周圍靜的可怕,我低下頭試圖找到落腳點,才發現下面是萬丈深淵,我會不斷沉下去,沉十多天都不會見底。過了一會,我感覺自己想要呼吸,可是每次呼吸都他媽的會嗆一大口水,我的肚子好漲,我當然知道這是徒勞,因為我喝不掉一整條河的河水,最後,我的意識逐漸的模糊,我什麼也想不起,也想不到,我的眼前只有越來越黑的黑色,最後將我溺死,溺死在這,溺死在這黑色的河流。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小樂侃八卦 的精彩文章:

TAG:小樂侃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