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邋遢的去新開甜品店，看到帥氣店長我愣住：消失10年男神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艾偲怡 | 禁止轉載

1

這一天，我躺在沙發上看漫畫。

我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撓撓腿上的蚊子包，撓撓臉，撓撓油頭，然後翻了一頁書，笑得花枝亂顫。

我媽第N次經過我，勸我說：「你能不能出去放放風？暑假都過去半個多月了，你就這麼打算在家裡耗著？」

「好。」

我媽搖著頭離去。

我笑得拍了一下大腿，蚊子包又癢了。

我眼睛盯著漫畫，手指在蚊子包那裡摳啊摳，一邊喊我媽：「媽，你能不能想點辦法，蚊子都要把我吃了。」

我媽在茶几上坐下來，花褲子往上一提，雙腿45度角，雙臂呈謳歌狀，預備好語重心長，掏心掏肺般勸我：「女兒，你能不能不要宅在家裡？」

我的眼睛沒有離開書。

「礙著你打麻將了？」

「這倒沒有。一般我們在地下室玩。」

對啊，還專門安裝了空調。

「礙著你跳舞了？」

「沒有。」

「那你幹嗎管我？」

我媽一愣，一臉恍然模樣：對啊，我管她幹嗎？

一眨眼功夫，她又繞回來，說道：「媽媽是看你在家裡憋的，別憋出毛病來。樓下那麼大一健身場地，你打打羽毛球，跑跑步，要不然買根冰棍也行。你老不下樓，媽媽擔心你。」

我眼珠子一轉，猛然坐起來，把我媽嚇一跳。

我一臉壞笑，說道：「我知道你為什麼老趕我出去了。」

我媽大喜，認為我終於懂她的良苦用心了。

「礙著你和爸爸恩愛了，對吧！」

話音未落，我媽的巴掌一下「呼」到我的腦袋上，批評我：「怎麼越長大，越沒有規矩。」

我的頭偏在一邊，可惜頭髮油成一縷一縷，無法完美呈現受氣狀。

我方才的壞笑還糊在臉上，我扶著下巴端正了臉，瞬間耷拉下表情，有氣無力地說道：「為什麼要趕我出去？送我上大學的時候，擔心我第一次住校，不是還哭得死去活來。原來是假的。」

我媽有些尷尬，解釋道：「你不是一個學期沒有回來。媽媽覺得你應該交了很多朋友。」

我面無表情道：「娘親，我在本市上大學，咱們幾乎每星期都見面呢。」

世界上簡直沒有比我爸媽更奇葩的父母了，每星期我要回家，各種理由拒絕我，愣是要逼著我夜不歸宿。

我重新癱倒在沙發上，拿起漫畫，說道：「我就想在家宅著，讓我發霉吧。」

我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你不會在學校失戀了吧？」

又來了。

從我上大學第一天起，我媽就一副緊急出售的架勢，告誡我要好好談戀愛。

「媽，你害怕你女兒沒人要，還是將來會剩下，一個勁兒攛掇我談戀愛。有你這樣的媽嗎？」

我媽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忍耐住嫌棄的衝動，說道：「媽媽的寶貝女兒，現在你正是大好青春年華，媽媽是怕你浪費了。」

我知道我媽的心思。

姑姑家的女兒，也就是我表姐，今年博士後畢業，三十大幾，整天待在實驗室，跟男人說句話都彆扭，相親好幾回，都無疾而終。把我姑姑愁得人都抑鬱了。

表姐那是學霸啊，學習成績各種神跡。

我媽從小教育我，要向表姐學習，而我也視表姐為偶像，成績雖不至於稱霸，但也是各種好。

我媽提早為我擔心，防微杜漸。

同時，她也是少女心作祟，幻想有一天分享我的戀愛小秘密，可惜天不遂人願。

我遲遲不戀愛。

我媽經常捧著我美顏過的照片，各種端詳，然後說：「你不醜啊，怎麼沒有人追？」

當然不是沒有人追，而是倫家心裡有人了。

聽說假期出去旅遊去了，我心情鬱悶至極，生無可戀，所以每天宅在家裡，靠漫畫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的手機鈴聲大作，我摸了半天，結果還是我媽把電話掛我耳邊。

老馬的聲音快炸了：「甜甜，你男神回來了。」

2

老馬姓馬，是我閨蜜，從穿開襠褲我們就是認識了，是一個十足的學渣，一個可愛的胖子。

「甜甜，你男神回來了。」

「啊！」

我尖叫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火燒屁股一樣，「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媽嚇了一大跳，滿臉「怎麼辦，怎麼辦，對，該找個跳大神的看看了」。

「老馬，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我剛從他家超市裡買完冰激凌。」

我、老馬、男神住在同一片小區。

十年前，他家在小區門口開著一家便利店，男神每天在玻璃櫃檯前寫作業，姿勢端正，表情認真，兩耳不聞窗外事。那時，我最美的時光，就是裝作貪吃櫃檯里擺放的糖果，然後偷偷地看他。

十年間，他家的便利店已經變成一個小超市。不變的是，男神還是安安靜靜做學問，考上本市最好的大學。

他比我高一屆，為了在大學校園裡再見他，我整整等了一年。

「甜甜，他就在他家超市做收銀員。我在門口等你。」

我掛了電話，懵了片刻，問我媽：「媽，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我媽要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肯定會對男神圍追堵截，極盡打聽之能事，後果不堪設想。

一定不能讓她知道。

我媽又問我：「什麼怎麼辦？」

「我一不小心又考了第一。」

我媽嘆了口氣，說道：「女孩子學習不要太好。男生不喜歡學習太好的女孩子。就像你表姐，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

我錯把我媽嘴裡「男生」聽成了「男神」，悸動得我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媽，快給我找裙子。」

我媽顛顛地跑去我房間找裙子。她總算鬆了一口氣，我要出門了。

我鑽進衛生間洗澡。

洗完澡，我穿上裙子，憋著一口氣，我媽才把拉鏈拉上去，警告我：「慢慢吐氣，小心崩壞了。」

這可是我為了見我的男神專門買的。只怪我媽太愛我，家裡伙食太好，我心情太鬱悶，拚命吃飯減壓，才一個星期，就胖得穿不進去。

見我如此積極，我媽起了疑心：「你是去見誰？」

我拿起香水，說道：「老馬。」

「見老馬會這麼隆重打扮？」

我一臉嚴肅：「娘親，女兒出去，萬一碰到個把男同學，蓬頭垢面的，往後怎麼談戀愛呢。」

我媽頻頻點頭。

我往空氣里灑了香水，然後轉了一圈，問我媽：「媽，我好看嗎？」

我媽眼珠子先偏左，然後擺正，心口不一道：「好看。」

我自認美美地走出了門，撐開粉紅色的蕾絲小陽傘，一步優雅似一步地往小區門口走去。

老馬在超市門口放哨，她看到我，遠遠地便向我招手：「快點，快點。」

我慢吞吞地走過去，埋怨道：「急什麼。」

老馬一臉鄙夷：「裝什麼鎮定。你的小心臟肯定爆炸了吧。」

我立馬吐血，抓了老馬地手跳腳：「老馬，老馬，我好緊張。怎麼辦？怎麼辦？」

「去買東西，搭訕啊。」

搭訕的話，我已經想了無數遍了。我另有害怕的原因，「老馬，我要把持不住，把他撲到了，你可要救我。」

老馬推了我一把，我一下貼在超市玻璃門上。

門上的風鈴「滴鈴」一聲響。

我推開門，門口的招財貓「歡迎光臨」，我的男神抬起了頭。

空調的風正對著我，我的長髮在動，裙裾在飄，臉上的微笑正好，我自帶漫天粉紅的音樂效果，全身心陶醉狀。

片刻之後，我感覺異樣，定睛一看，我的男神低著頭繼續給商品打碼，根本沒理會我。

我在貨架前磨磨蹭蹭，偷偷地瞄他。他俊朗依舊，側顏秒殺，一條大長腿快超過了玻璃櫃檯。噢，我的一顆心快要甜炸了。

或許我逛得太久，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時地抬頭看我。我心裡不停地嘀咕：一定會認出我，一定會認出我。最後，我拿了一盒冰冰淇淋去結賬。

「八塊錢。」

他看著我，表情有些遲疑：「蘇甜甜。」

我樂開了花，說道：「是啊。當初我報志願的時候，我媽帶我找過你。」

我補充一句：「現在我們還是校友。我也在學生會。」

他輕輕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不再說話。我也看著他笑，呆呆傻傻，什麼都忘了。

空調的風，吹啊，吹啊，好涼爽。

直到他看了一眼冰淇淋，我才蘇醒過來，低頭找錢包，才發現，我的手裡只有一把遮陽傘，什麼都沒有。

出門時，太激動，我忘記拿錢包了。

「不好意思……我下次再來。」

「沒關係，我請你。」

我計上心來，把遮陽傘放櫃檯上，說道：「要不我先把傘壓這裡，待會兒我送錢過來。」

「沒關係，我請你。你高中是我的學妹，大學也是我的學妹，我該請你吃盒冰淇淋。」

我一時激動，伸手欲撩一下頭髮，卻聽著後背那裡輕微「嗤——」一聲響，線頭掙落，頓時感覺肥肉掙脫了束縛，自由地從崩裂的縫隙里流出來。

男神把冰淇淋放在我面前，示意我拿上。

我卻不敢再動彈，萬一衣服再一次崩裂呢？

我滿臉通紅，小幅度地擺手，說道：「不用了。謝謝。」一邊說著，一邊倒退著出了門。

我的男神一臉的莫名其妙。

3

老馬被曬得滿臉通紅，興匆匆地問我：「怎麼樣？」

我伸過後背給她看，她狂笑不止，說道：「你怎麼搞的。」

我都後悔死了，要不是因為衣服破了，我就接了他的冰淇淋，還能多聊一會兒，而且還可以借著還錢，還能再見面。

老馬笑出了眼淚，說道：「真有你的。」

我也不管了，伸手打她，忽聽著衣服「嗤、嗤」響了兩聲，那一片肉吹著風，肆意涼爽。

老馬遠遠地跑開，我正準備撒開腿去追她，忽聽著身後有人喊道：「蘇甜甜，你等一下——」

我回過頭，卻是我男神。

我瞬間安靜了。

陽光再亮，照在他身上也黯淡了。我的呼吸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說話也輕聲細語：「有事嗎？」

原來他是還我遮陽傘，順便把冰淇淋給我：「請你吃的。」

我接過冰激凌，笑道：「謝謝你。」

旁邊人來人往，我自動屏蔽，恨不能全世界，就只剩我和他。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著我。他的眼睛晶晶亮，看著我似乎有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會說什麼呢？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著，笑容一朵一朵放肆地在嘴角開放。

他小聲說道：「你的裙子破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笑容還尷尬地掛在臉上，羞得滿臉通紅，想要伸手去遮，可是一手拿著遮陽傘，一手拿著冰淇淋，實在沒有多餘的手。

他替我把遮陽傘打開，將傘柄放在肩頭，傘面正好可以遮住後背。

「這就好了。」

我欲哭無淚：「謝謝你。」

男神走後，老馬跑回來，她不但恬不知恥地嘲笑我，而且還想搶我的冰淇淋吃。

我護住冰淇淋，然後說道：「這是我男神第一次送我的東西。誰也不能吃。我爸媽都不能吃。」

誰知道，這盒冰淇淋就是被我爸媽分著吃了。

我回去之後，就擱冰箱里，一旁貼著便利貼，上書：這是我的，誰都不許動。

這老兩口平常也不喜歡吃冰淇淋，更不會跟我搶東西，誰知道今天竟然同時感覺嘴淡，於是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地分了我的冰淇淋。

等我發現的時候，還招呼我：「來，甜甜，吃一口冰淇淋。」

我滴個親爹親娘啊。

我真的是親生的。

大半夜，我從垃圾桶翻出冰淇淋盒子，洗乾淨，收藏起來。然後，我躺床上，想著今天的遭遇，倍感糟心，翻騰了半天，無論如何睡不著覺。

我爸揮舞著電蚊拍，咋咋呼呼地闖進來，說道：「女兒，爸爸給你逮蚊子。」

我爸自幼愛好武術，還是市武術協會資深會員，但是他打拳的樣子真的很醜，卻自詡「醉拳」。

於是，我看著我爸那一套電蚊拍「醉拳」，深深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竟然還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鐘，我爸媽一起闖進我的房間，喊我到樓下鍛煉。我爸為了不讓我宅在家裡，特意給我買了一輛摺疊自行車，所以今天一定要我出去鍛煉。

我再一次抗議：「你們女兒也是有秘密的人，進我房間之前，拜託先敲門，好不好？」

他們根本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媽扔過來她的一條豹紋花褲子，說道：「你的運動褲我沒有洗，你先穿我的褲子湊合一下。」

這種花褲子，網上9塊9一條，她買了一打。

我找不到我的運動鞋，喊我媽。她一拍腦袋，說道：「昨晚才全刷了，現在一定沒幹。」

「那我幹嗎去運動？」

我爸已經扛著自行車往下走。

我媽踢給我一雙拖鞋，說道：「你別當鍛煉，就當騎自行車給媽媽買瓶醬油，」她還不忘鼓勵我，「不要有壓力。」

我趿拉著拖鞋，隨著我爸下了樓。

我爸忽然感慨起來：「寶貝，你的自行車還是爸爸教會你的。那時候，爸爸就在這裡站著，看著你騎著自行車，開心地喊『爸爸，爸爸』，甭提多開心了。」

對了，我爸還是市詩歌協會的資深會員。

我雙手鄭重地按在車把上，用朗誦的腔調，說道：「爸爸，我去運動了。」

我騎著車走了之後，我爸在身後動情地說道：「女兒，爸爸就在這裡等你。」

晨風迎面撲來，吹落了我的疲憊。曦陽落在我的睫毛上，一眨眼睛，光芒彷彿碎了一般，灑落眼底點點金金。

我的心底，澄凈無埃。

我的可親可愛的爸爸媽媽，有你們在，我什麼都不怕。

4

在東方，似晨曦初露，乍回身，已經是大地明亮。

我穿越陽光而去，奮力地蹬著自行車，喜悅如同種子，灑落光明一路。

晨練如此美好，老馬卻還在沉睡。我要跑去她家，把她給鬧起來，方不辜負此大好時光。

我哼著小曲兒，想像著老馬被我鬧醒後，懵逼、不爽、發狂的情形，不禁得意忘形起來。

忽然，在拐彎處，一條金毛衝過來，我立即剎車減速，還好躲了過去。冷不丁的，我的拖鞋卻掉到地上，而我已經滑行了幾米之外。

我立即停了車子，光著一隻腳，毫不在意，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去撿我的拖鞋。

那條金毛還在拐彎處，拖著一條狗繩，想必是主人溜它的時候被掙脫了。

我招著拖鞋，對金毛喊：「過來，過來。」

金毛猶豫了一秒，渾身的肉顫顫巍巍，跑了過來。

我開始教育它：「你作為一隻金毛，以溫馴著稱，怎麼如此冒冒失失，」我拍拍腳底板的灰，準備穿上拖鞋，「萬一你撞了人，就給你的主人造成了麻煩。你說，你還是一隻好狗嗎？」

金毛一直吐著舌頭大喘氣，無動於衷。忽然的，它抬起頭，咧著嘴，貌似在笑。我頗感欣慰，以為它聽懂了，正準備摸它的頭以示獎勵，可它卻……

它卻，獸性大發，抱著我的大腿……

如此不雅，不忍猝看。

我花容失色，忙要把它推開，卻被抱著更緊，只得拿著拖鞋揍它，又怕它急了，反咬我一口。

忽聽著身後一聲厲呵：「土豆！」

金毛乖乖地跳下來，面無表情地蹲在一邊，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驚魂甫定，抱著我的拖鞋轉過身，卻更加無地自容。

原來，是我男神。

當時的情形是這樣的：我穿著豹紋花褲子，一隻褲管還卷在膝蓋處，小腿露著紅紅點點蚊子包瘢痕。我一隻腳穿著我媽的拖鞋，上面還有一朵雪絨花，另一腳點在地上，大拇哥不安地蠕動。

我有種立馬撞牆的衝動。

男神招呼土豆過去，拽住狗繩，一臉抱歉：「甜甜，真是太巧了，又碰到你。」

我低著頭：「好巧。」心裡一個勁大喊：你趕快走，趕快走。

男神沒話找話：「你也喜歡晨練？」

「嗯。」

「早上空氣好。」

「是。」

「我剛剛就看著你一路騎著自行車，感覺很好。」

我冷汗狂冒。

我方才在陽光中陶醉的模樣，一定像那一頭粉紅色的豬，迎著風玩風車。

他試圖打破尷尬，但是氣氛卻越來越冰，最後只好無奈地拉著那條色狗走了。

我去騎車才發覺，雙手還抱著拖鞋。我淚流滿面，懊喪地穿上拖鞋，氣呼呼地騎著車，一路狂奔，直接殺進老馬家裡。

老馬的爸爸，老老馬給我開的門：「甜甜，今天太陽西邊出來了，這麼早起床。」

「叔叔好。」

「老馬還睡著呢。這個點會不會太早？」

老馬就是被她的老老馬給寵壞了，我決不能縱容我的好朋友，如此墮落下去。

我進了老馬房間，叫醒她：「我不想活了。」

老馬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著眼屎，一臉的睡不醒，問道：「為什麼？」

待我把剛剛的遭遇講給她之後，她終於從夢裡邊笑醒了，捂著肚子「哎呦，哎喲」地叫。引得老老馬探進他那顆地中海腦袋來，說道：「仔細點笑，別笑壞了身子。」

「爸，我告訴你……」

老馬一邊笑岔氣，一邊把剛才的事情講給她爸聽。

老老馬的雷達迅速接受到別的訊息：「甜甜，你有喜歡的人啦？老蘇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

老老馬是一家狗狗培訓學校的校長，但是和老蘇是老戰友，老牌友，如今還是一對熱衷文藝的老老頭。

看來，是瞞不過家裡那兩位了。

事已至此，只能寄情於周公。

我鑽進老馬的被窩裡，我們倆又睡了個回籠覺。老馬媽媽也不喊我們，直到日晒三竿，我和老馬自然醒。

我們都渴了，但是誰都懶得下床，於是猜丁殼。三局兩勝，結果我輸了。

怎麼一整天都在倒霉？

我慢騰騰地挪進廚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涼白開。老馬在房間喊我：「蘇甜甜，你能不能快點，我都渴死了。」

哼。

我舒展我的身體，做完了一整套廣播體操，渾身的關節「咔噠，咔噠」，那響得一個舒服。我方才端起水杯，轉過身子，往老馬房間走去。

我一抬眼，就看著陽台玻璃門後面，男神一臉錯愕的表情。

我揉揉眼睛，看到了男神一旁的老老馬，他的標誌性地中海，光澤度在陽光里異常錚亮。

老馬家今天怎麼滿地是雷。

5

我差一點叫出聲來，立即裝鎮定，飄進老馬的房間，關上門之後，問道：「為什麼男神會出現在你家裡？」

老馬興奮起來：「你家男神來我家了？」

我立馬讓她小聲，然後耳朵貼在門邊，想聽清楚他們在聊什麼。老馬也貼過來，她耳朵靈敏，說道：「原來是向我爸請教，怎麼讓狗減肥。」

老老馬是個侃神，從狗狗的毛髮護理，到從大便看病症，從對流浪狗的保護，到對生命之人文關懷，一綠皮火車的話，「咣嗤，咣嗤」地說個不停。

老馬想起一件事情：「他的狗就是在我家買的，而且還是我爸給培訓的。」

我坐在地上耍賴：「首先，你出賣了我，你爸知道我有心儀對象之後，不出半天，我家裡那一對活寶就立馬知道了。這將會對我的身心，造成很嚴重的損害。第二，我在你家睡覺，卻遇到我男神，再次出糗。你得對我負責。」

「怎麼負責？」

「第一，把你最瘦、最漂亮的衣服給我貢獻出來。第二，把你家老老馬想辦法弄出去。」

老馬思忖了片刻，說道：「第二件事情好辦，唯獨第一件事情……」她撓著肚子上的游泳圈，很是為難，「我最瘦的時候，也就是我小學三年級的時候。那時候的校服還在，你要不要穿？」

「我不管。」

老馬其實有辦法，她媽媽可是個很苗條的美人。

不多時，她把她媽媽的化妝品和一堆衣服，神不知鬼不覺地交給我，然後去陽台裝作聊天，幾分鐘之後，把老老馬騙了出去。

我以最快的速度打扮好自己，然後以自認為聘婷的方式，出現在陽台上。

男神就是男神，果然有風度。遇到老老馬這樣的侃爺，居然能做到不擦汗，不打斷，不走神的「三不政策」，依舊一副虛心請教的好學生模樣。

陽台上有我和老馬一起種的豆芽。

這個笨蛋，大學進了一個什麼園藝技術工程學系。她的暑期實踐作業是種蔬菜。她全然不管，都交給我處理。

生菜最好種啊，可是人家偏要挑戰高難度。

她在班級群里揚言，要種最難種的豆芽。而且用大寫加粗描紅的字體寫道：不是用豆芽機培育的，而是像農民伯伯那樣，親手種植出來的豆芽呦。

於是，我就成了她的農民伯伯，「粒粒皆辛苦」地為她培育豆芽。

我揭掉培育盒上保濕的氈布，裝作查看豆芽的生長狀況。

男神好奇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這是我培育的豆芽，你看，都快長成了。」

培育盒上方，上下錯落地排列了三個扎了孔的水管，自上而下，孔由大到小，由疏到密，有規律地往下滴水。

他盯著那一排水管，說道：「剛才我就注意到這些水管，好像在哪裡見過。」

「高中時，有一年『實踐月』成果展示。有一個人交的作業就是豆芽，還將整個過程拍了照片，做成一個展示板。那個人就是你嗎？」

我興奮地點點頭。

「看似稀鬆平常，實際上大有學問。展示板上有兩張照片，拍的就是演算的草稿紙。水管往下滴水，經過嚴密的計算，將豆芽所需水量，控制在最佳適合生長的程度。」

我順便也誇誇他：「你做的太陽能無人機也不錯。」

他很是驚訝，說道：「你知道我製作的是無人機？」

「不是獲獎了嗎？全校誰不知道。」

男神在高中時代，有顏有才有個兒，哪個姑娘不知道他。

那時候，我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貼有學生會成員照片的玻璃布告欄前。男神的一寸照就貼在上面，下面寫著，學生會主席成凌東。

既然說到高中時代，我們有了很多話題。他驚訝地發現，我們有過很多交集。

我們有同一個英語老師，因為她跨年級代課，正好就是我和他的班。我早就知道，所以英語成績必須第一，課堂上必須出彩，就是渴望英語老師能在他的課堂上提起我。

「哦，原來武老師經常提到的那個很棒的學妹，就是你啊。」

奸笑飄過。

努力學習，還是有用滴。

我們同時上台領過「十佳高中生」獎。

當時每個年級有十個「十佳高中生」，我是我們年級的「十佳」，他是他們年級的「十佳」，最後我們所有「十佳」還和校領導拍了一張合影。

那張合影被我表框，一直掛在我房間的牆上。

我爸媽一直以為，我很珍惜那次榮譽，殊不知，我只珍惜與他同框而已。

我們正聊得開心，老馬和老老馬進門了。

我的美夢才剛剛開始，就被這兩匹馬給踩碎了。

6

老老馬一進門，只看到我的後腦勺，立馬就問：「翠芬，你不是跳舞去了嗎？怎麼會在家裡？」

翠芬是老老馬的妻子，老馬的老媽。

我不好意思地轉過頭，說道：「叔叔是我。」

老老馬摸摸腦袋，說道：「你穿的你阿姨的衣服，我還以為是她呢。」

忽然，他眼前一亮，彷彿聽到金幣「豁朗」一聲響。

他揚起眉毛，質詢地看向老馬，老馬閉上眼睛，以示猜得沒錯。老老馬迷之微笑，然後沖我點點頭，表示：這是個好小伙，沒有看錯人。

老老馬當即表示：「凌東，今天中午就在馬叔家裡吃飯吧。我給你阿姨打電話，多買點菜。你認不認識蘇叔叔，就那個經常在樓下公園裡，朗誦詩歌的那位。他是馬叔的好朋友，把他叫過來，咱爺三好好喝一杯。」

我和老馬同時吃驚地望著老老馬，這是鬧哪樣？

老老馬熱心地一再確認：「凌東，留下來吃飯吧。」說著就拿起了手機，要給我爸打電話。

男神很是為難，眼看著他的嘴型就要落下一個「好」字，我焦急地向前一步，大聲說道：「不行。」

「為什麼？」

老老馬還不忘向我擠眼睛。

「我們……我們約好一起吃麻辣燙。」

我向老馬使眼色，她立即會意，走到男神另一邊，說道：「對啊。學長說好要請我們吃麻辣燙的。還說了，要請五頓。」

五頓。

嗯？

老馬得意地向我邀功。

說少了。

至少也得十頓啊。

就這樣，男神被我和老馬救出了老老馬的魔爪。出了門之後，老馬故意說：「學長，剛剛真是不好意思，蹭你的麻辣燙。」

男神看看手錶，說道：「現在時間還早。」

「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等到中午。」

「我還有事……」

「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做。」

「我約了人游泳……」

我和老馬睜大眼睛對視，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紅彤彤的桃心。

「我們也要去游泳館。」

老馬步步逼近。

我在一旁頻頻點頭，甚是欣慰。

男神無路可退，只得讓我們跟著他去了游泳館。

我從來沒去過社區游泳館，因為小時候跟我爸游泳被水嗆過，所以一直害怕水。

我想像中的游泳館，應該是碧水清波，到處是馬甲線和巧克力腹肌，鑽進水裡，就像一條魚一樣暢遊。如果沒有身材，沒有好的游泳技術，誰沒事兒去游泳啊。

沒想到，去了之後，我的眼睛就吃了辣椒，辣得我睜不開。

到處都是白白胖胖身軀的大叔，帶著花色泳帽，像顆炮彈一樣，「撲通」炸進水裡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我和老馬坐在水邊上，吃著冰棍裝美少女，不期然地被某大叔濺了一身的水。

我摸了一把臉，生無可戀，對老馬說：「要不是為了我男神，我才不想看到這些人的肉呢。」

老馬兩眼放直，胳膊肘兌我，說道：「你家男神來了……」

我放眼望去，我的男神從更衣室走出來，就像撕開漫畫，光芒萬丈地從書頁上走下來，「嗖」一聲鑽進水裡面，粼粼水光浮動。

我好像看到了會飛的魚。

我的冰棍掉到腿上，冷不丁冰了我一下，我說道：「老馬，怎麼辦？我看到我夢裡看到的場景。」

老馬幫我把冰棍撿起來，塞進我嘴裡。

「你相信夢想成真嗎？」

「我不敢相信，因為我的夢太美好，如果在現實里突然實現了，我說不定會嚇到逃走。」

我表情真摯，語氣斬釘截鐵。

「可是我相信。如果實現了，我也敢接受。」

話音剛落，某大叔又「撲通」一聲，把我們又濺了一身水。

老馬撇撇嘴，替我擦擦臉上的水珠，安慰我：「沒關係，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我握緊冰棍，狠狠地說：「我一定要得到他。」

老馬很是激動，握著我的手，說道：「我一定支持你。」

忽然，耳邊飛過一聲厲哨，管理員直奔我們這邊：「沒看到這邊規定，不準在泳池邊吃東西。你們不認識字嗎？」

我和老馬被拎到了辦公室，被嚴肅說教了一番，被罰款兩百元。

我和老馬兜里只有剛才買冰棍剩下的五塊錢，還好被抓時引起了男神的注意，他來認領我們，替我們交了罰款。

7

應該是邪神附體，每一次都搞砸，我總結出來，最近都不宜見我的男神。

我打電話向老馬錶達了這個意願。

她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說道：「你可是暗戀他很多年，這麼避而不見，你會不會很難受？」

「我現在就很難受。」

我們上同一所高中，雖然只同校兩年時光。

他每天起很早去上學，有時騎自行車，有時坐公交。我每天比他早起半個小時，推著自行車等在他家樓下的拐角處。

如果他推自行車出來，我就跟在他後面，一路吹著風，穿過各路紅燈，越過梧桐樹與人海，和他一起去學校。

如果他走著出門，我趕忙鎖了自行車，繞路趕到公交車站。

因為時間很早，車上只有為數不多的學生。我坐在最後一排，他總是站著，帶著耳機聽英語。

有很多次，我們眼神交匯，我的心「砰砰」亂跳。我覺得，他就要認出我來了，可是所有的激動，總在他眼尾的陌生中，漸漸消失。

在學校里，我每天都要去他的班級外轉悠一次。

他的位置靠窗，我站在樓道的窗口前，從玻璃窗上就可以看到他的倒影，我裝作欣賞風景，欣賞他。

幾乎從未失手，每一次他都在，好像故意等我一樣。

中午在食堂吃飯，我端著餐盤，在上演餓狼出洞的食堂里，找尋他的身影。只要看到他，我才能安安心心的吃飯。

周末他上圍棋輔導班，假期參加各種夏令營，很少閑著。小區里幾乎見不到他的人。

我吵著我媽去報圍棋班，因為段位太低，無法跟他同班。而我必須得費勁腦汁學習圍棋，因為學費太貴，浪費了可惜，而且，如果考核不過關，就會被放到更低段位的班級，除了太丟臉之外，離男神會越來越遠。

我削減腦袋，打聽到他參加哪個夏令營，卻往往因為錯過了報名時間，而不能成行。好容易有一次，臨近出發前有人臨時退出，空出來一個名額，我興匆匆去了，才知道退出的那個人就是他。

我考上了他的大學，不幸的是，我們在不同的校區。我要到大三的時候，才能回到主校區，可惜那個時候，他就要畢業了。

他是校學生會主席成員，我想要接近他，必須進校學生會。

要想進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不知道有多難。

那一幫號稱「精英」的學長和學姐們，為了保持「高貴」的血統，秉承著「寧缺毋濫」的原則，最愛經過層層選拔之後，再把人淘汰掉。

我先從我們院學生會小幹事做起。

大大小小各種活動，「知識競賽」「合唱比賽」「校園之星比賽」「社團茶話會」「籃球比賽」「青年志願者下鄉」，我就像一個便利貼女孩，只要有人招呼一聲，我就顛顛地跑過去，整理資料，會議記錄，傳送文件，大太陽底下跑腿。

有時候快熄燈了，突然一個電話過來，讓我準備發言稿。為了不打擾舍友，我只好拿著電腦在樓道里打字。常常的，一做就是凌晨。

學習成績還不能落下，校學生會那幫人最重視成績。

我經常是啃著麵包在圖書館學習。跑腿的時候，見縫插針的背單詞。活動間隙，躲在角落裡看筆記。

就這樣，忙忙碌碌了一個學期，我們院學生會主席開恩，把我帶進了校學生會。

學生會有任何工作，我都是不怕苦不怕累，跑在第一線，因為第一線在主校區，那裡有我的男神，即使每回與他見面，不過驚鴻一瞥而已。

學期快結束時，有一次他們開會，我給每一個人面前擺好了飲料，然後坐在角落裡，等著做會議記錄。有一個學長好奇地問：「那個小姑娘是誰？」無人回答，男神看了我一眼，說道：「她是我高中學妹，叫蘇甜甜。」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是認識我的。

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像高中時無數次那樣，你離我那麼遠，而我離他那麼近。

有一種欲淚的衝動。

努力那麼久，終於讓你看到我了。

我那麼想給你看，我最好的一面，可是為什麼，每一次讓你看到的，卻是最不好的一面。

想著這兩天的遭遇，我忍不住哭出來。

我爸媽老早就在我門外探頭探腦，見我哭了，忙推門進來。

「寶貝，你怎麼了？」

「爸，媽，我喜歡一個人，我很怕他不喜歡我。」

我爸媽面面相覷，忽而「哈哈」大笑，像我說了一句特別幼稚卻特別可愛的話。

「他一定會喜歡你的。」

「可是，我總是表現不好。」

爸爸坐在我身邊，抱著我，說道：「孩子，人活一輩子總會跌倒，可是如果害怕跌倒，就不走路的話，人生就沒有了意義。你要勇敢地去愛一個人，不要計較得失。在你的身後還有人疼你、愛你，如果你沒有得到你想要的，那只是失去一小部分，而不是人生的全部。」

「謝謝爸爸。」

「你要記得，你不是需要別人愛你，而是值得別人愛你。」

8

這天晚上，老馬約我在小區門口吃燒烤。

老馬一邊剝著毛豆，一邊說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一大扎啤入肚，又叫了一杯，滿滿喝了一口，沁味入肺，說道：「繼續喜歡他啊，然後想辦法有一天睡了他。」

老馬「吼吼」笑道：「小妞，你知道怎麼睡男人嗎？」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不就是睡個男人嗎？姐分分鐘睡了他，你信不信？」

老馬神色悄悄一變，不尋常地抖著眉毛，要在平常，這種暗號我一秒即懂，可是這時候我已經喝大了，什麼都看不懂。

我站起來，對著老馬誇海口：「你別不信。我要是現在見了他，給我一秒鐘時間，我立馬向他表白。」

老馬無語，拿頭點了一下我身後。

我脖子一縮，慢慢地轉過身去，只見男神表情略嚴肅地站在我身後。

我冷不丁打了個飽嗝，滿鼻子的酒氣。

老天爺，這是要我一衰致死嗎？

我心灰意冷，很想大哭一場，但是周圍人太多，我不想太丟臉，於是默默地轉身離開。

我路過公交車站。

下雪的日子裡，那個女孩子一路小跑，終於在站台站定，然後盯著路口，等著他出現。天色熹微，雪花撲落，他終於出現了，嘴裡呼著白氣，朝她走過來。

下雨的日子裡，兩人並排站著等公車，雨滴「滴滴答答」地落在傘面上。那個女孩子看著一旁的傘下面，他的球鞋，落著斑斑點點的泥漿。

那時的我，那麼孤獨。

我路過男神家的小超市，門口擺著一圈西瓜，一個冰櫃，他爺爺坐在搖椅上，搖著蒲扇。

我不小心回頭，卻看著男神走在我身後。

我心裡一喜，轉眼卻看到他家的超市，不要自作多情了，人家只是回家而已。

我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塊錢，遞過去說道：「還你錢。」

他遲疑了一下，接過錢，說道：「我今天就是專門找你的……」

「跟我要錢嗎？」

他怔了怔，笑道：「不是。」

「那是做什麼？」

「不是說請你五頓麻辣燙嗎？」

他這是幹什麼？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他的眼神里有一種溫度，柔柔的，像陽光里的雲朵。

我想起爸爸的話，「你要勇敢地去愛一個人，不要計較得失。」

我悄悄握緊了拳頭，說道：「麻辣燙還是要吃的。但是，我現在想吃冰淇淋。」

他馬上走到他家冰櫃那裡，從裡面拿了一盒冰淇淋。他爺爺有些眼花，沒有認出他來，沖著他嚷：「小夥子給錢。」

他證明：「爺爺，是我。」

「是你也不行，拿人東西，怎麼能不給錢呢？」

「爺爺，您好好看看，是我，您孫子。」

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所有的不快，煙消雲散。

待他們爺倆相認完畢之後，他跑過來，把冰淇淋給我，說道：「其實……我認識你很久了。」

我抱著冰淇淋，盒子外面有化了的水珠，沾在手心裡，涼涼的。

「有多久？」

「三年前，或者更久以前。我們一直做過很多事情，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什麼事情？」

他盯著不遠處的車站，說道：「一起坐公交……」

我抬起眼睛，望著他，呼吸變得小心翼翼，全身的毛孔都在打顫，一顆心卻在發燙。

「一起領獎，一起走在同一條路上，一起欣賞窗外的風景。」

所有的春夏秋冬，我以為是我一個人走過，沒想到，一直有你陪著我。

「我以為你不知道我是誰。或者說，你知道我是誰，對我卻根本不關心。」

「我關心，超級關心你的。」

我急急地說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這句話一出，立即罵自己是笨蛋，應該讓他先說出口的。可是，怎麼辦，我就是喜歡他啊，像大夏天裡，喜歡冰淇淋一樣喜歡他。

誰先說出口，都沒有關係。

因為，愛情是甜的。

因為，好歹有一天你會死去，不妨勇敢一點，丟一次臉，愛一個人。（原題：《你是冰淇淋，我是甜》，作者：艾偲怡。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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