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房價是盛世的標配
作者及來源:隔壁的老羅
本文7400字,閱讀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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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問老羅對房產的信心來自何方
我會用手指一指遠處歷史的方向
我的知識源於歷史判斷源於統計
去構建世界觀而不是去記住史料
媒體總是以為降房價是政治正確
老羅總覺得這說法居心太過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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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兩宋晚明康乾房價都非常高
五胡亂華時的房子才是一文不值
還總有專家呼籲趕緊推出房產稅
卻不知唐德宗想到這事心有餘悸
唐人的後悔葯除楊玉環就數這事
要知道房地產的興旺是盛世標配
老羅今天給盛世中華復個房產盤
起
凱歌的妖貓傳再現盛唐氣象
故事不通但場景宏大很迷人
白居易
長安居,大不易
白居易是京漂的典型,辛苦一生也沒能在工作過的長安買上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而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放到現在同樣成立。他們的經歷都似乎是說:在唐朝,居住是個問題。
在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正經歷著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房地產熱」,房價高企,住房短缺,城市同樣經歷著人口限流、限購調控等種種措施。
公元803年,白居易32歲,已經來到首都長安三年了,終於有了第一份工作:在秘書省做校書郎。每月能領到1.6萬錢,這在當時也算可以了。
靠這些薪水,白居易還不能買房,唐朝京城長安的房價可不便宜。白居易跑到長安東城的常樂里,租了已故宰相家的一個亭子,檔次就和群租隔斷間差不多。
公元806年,白居易35歲,校書郎任期已滿,他退掉在常樂里租的亭子,跟同事兼好朋友元稹一塊兒去靖安里東側的永崇里租房,在那兒溫習功課,準備參加公務員晉級考試。後來考試通過,被派到陝西盩厔縣當縣尉。
公元807年,白居易36歲,從盩厔調回長安,做了左拾遺,兼翰林學士。這時候他的月薪是2.5萬錢,這個薪水還是買不起房,在東城根新昌里某小區租房。當時白居易已經很有名氣了,那年結婚,夫人是東川節度使楊汝士的妹妹。很快他又有了女兒,這一家三口,還有他們的僕人,繼續在新昌里租房。
後來他又調任京兆府戶曹參軍,類似財政局局長那種職務,月薪四五萬錢,此外還能領到200石祿米。租了一所大房子,位於長安南城的昭國里,靠近市中心。
與其他幾個詩人相比,白居易官運還是不錯的,公元821年,白居易50歲,在長安買下第一所房子。從他32歲參加工作開始,到50歲買房,總共18年,加上之前京漂的幾年,所以白居易有詩云:「遊宦京都二十春,貧中無處可安貧。」
要說完全沒買房也不對,白居易還是很有買房意識的,做校書郎期間曾在渭南買過套房子把母親和弟弟接過去,自己平日住在長安常樂里,周末回渭南的家。只是當時沒有環長安都市圈一說,否則改善置業也可以提早幾年。
韓愈
辛勤三十載,以有此屋廬
除了白居易,韓愈在朝中最高做到吏部侍郎。晚年,他終於買了一套稱心如意的房子之後,感慨萬千,賦詩一首:「始我來京師,止攜一卷書。辛勤三十載,以有此屋廬……」
吏部侍郎是唐朝「正四品上」級別。按照規定,這一級別的俸祿為 74.1萬錢/年。為了這套房,用盡了三十年的工資和稿費,基本上和按揭30年差不多。
開發商竇乂
人稱「竇半城」,可謂開發商首富
唐朝也有開發商們首富,竇乂,馮夢龍主編的《智囊全集》記載了他的發家故事,十三歲時,他就開始做起了小生意,只要掙錢的生意,他都會去做,賣鞋,種樹,賣法燭(蜂窩煤),這樣積累了原始資本,攢到了第一桶金,賺了80萬錢,為以後進軍房地產行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關於他的這樣一段趣事廣為流傳,在長安西市秤行的南邊有「十餘畝坳下潛污之地」,竇乂花了三萬文錢買了下來,前期開發資金不足怎麼辦?
史料記載,竇乂先在水窪中立了一根木杆,桿頂掛一面小旗。再圍繞著地沿壘起六七座臨時小房,僱人製作燒餅、糰子等食品。招呼小孩投擲石塊、瓦片擊木杆上面的小旗。擊中的,就獎給燒餅和糰子吃。很快,附近的小孩爭相前來投擲。不到一個月,居然有上萬人次來投擲石頭、瓦礫,不久垃圾坑填滿了。
改造後的土地,商業價值增加,竇乂在填平的這塊地皮上,建造了20間門面房。再把房間租給波斯胡人做生意,每天坐地收銀,日進房租幾千錢。這個地方也逐漸發展成為當地著名的「購物中心」,這個地方後來得名「竇家店」,成了繁華地塊。
竇乂聽說當朝太尉李晟喜歡打馬球,於是斥資70萬錢買下一塊地,又花30萬錢把這塊地建成一片馬球場,送給了李晟。李晟很高興,從此跟竇乂結成死黨,有求必應。有這種靠山保駕護航,竇乂發得更快了,不到40歲就成了長安首富,人稱「竇半城」。
唐朝的限購限售與房產稅!
京城的住宅=政治資源
擁有唐朝長安城的住宅,不僅是一件消費品,更是一項政治資源的象徵,長安城的房地產,無論是供應還是購買,都處在嚴格的政府管控之下。
唐朝規定普通人家每3口人給一畝宅基地,「賤民」之家每5口人一畝,如果多佔,「一畝笞十」。
同時還規定,一處房產或地產要出售,買賣雙方談妥還不行,還要徵求所在地的鄰居以及賣方族人的意見,「先已親鄰買賣」。這種限購方式,一直到民國時期,報紙上還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啟事:「某房某地已談妥買賣,該業主的族人和鄰居們如有異議,請速與購房人聯繫。」
唐朝收取的房產稅叫間架稅,以「間架」為標準。按照《資治通鑒》的解釋,「間架」是指「每屋兩架為間」,也就是並列的兩個屋架之間的空間稱為一間房。
「上屋」每年每間收2000錢,一般的「中屋」每年每間收1000錢,差一些的房子也就是所謂下屋每年每間收500錢。這可是一間的稅!對照下前面白居易韓愈的薪水可是不低啊。
收這個稅有個背景,唐德宗在位時有4家藩鎮造反,唐德宗決定用兵,但需要大量軍費,國庫拿不出這麼多錢,於是有人出主意收這個稅。
當時的百姓覺悟絕對沒有現在高,此令一出群情嘩然,拿不出錢交稅的自然覺得沒活路;有些人雖然有錢,但房子也多,一交就是一大筆。朝廷不管,規定強力收繳,對隱瞞房產逃稅的,一經查實就打60板。還鼓勵鄰居、親朋揭發,查實後獎勵5萬錢。
房產稅剛施行幾個月,別說剿滅藩鎮了,長安城外就發生了一次軍隊嘩變。叛軍為贏取民心,打出了「不稅汝間架除陌矣」的口號,說他們要是取得了政權,馬上就取消房產稅和其他的亂收費,老百姓紛紛支持叛軍。唐德宗在長安呆不住,逃到了乾縣。
這場叛亂雖然最終還是平息了,不過讓唐德宗嚇尿了。平息叛亂後,他立刻下詔廢除「房產稅」。
寫這段的目的是說當時老百姓的覺悟低,沒別的意思。
承
整個宋代是商業立國
所以會定都開封臨安
這倆城市自然很發達
住房供應也就很緊張
這樣的朝代一般都會有清晰的產權制度,而且當時的房地產換手率極高:「貧富無定勢,田宅無定主。」財富、人口、房產的流動性成就了發達的兩宋經濟。
為滿足頻繁的房地產交易,宋朝城市滿大街都是房地產中介,叫做「庄宅牙人」。為什麼宋朝的房地產市場這麼活躍?不必奇怪,宋代商品經濟發達,城市化方興未艾,人口流動頻繁,跟今天的趨勢一樣,宋人發跡後也喜歡往大城市擠。
北宋後期,汴京市區的人口密度約為12000-13000人/平方公里;南宋淳祐年間,臨安府市區內的人口密度約為21000,咸淳年間,甚至可能達到35000。
對比今天紐約、倫敦、巴黎、香港的人口密度大致在8500以下,東京與廣州市區的人口密度為13000,北京約為14000。換言之,宋代特大城市的人口密度居然超過了今天的國際大都市。
如此之高的城市人口密度,勢必導致大城市的商品房供不應求,房屋的銷售價與租賃價越推越高,北宋前期,汴京的一套豪宅少說也要上萬貫,一戶普通人家的住房,叫價1300貫;而到了北宋末年,京師豪宅的價格更是狂漲至數十萬貫,以購買力折算成人民幣,少說也得5000萬元以上。
由於首都房價太高,宋政府又沒有為所有京官提供官邸,所以許多宋朝官員都買不起京師的房子,只好當了「租房一族」,有北宋名臣韓琦的話為證:「自來政府臣僚,在京僦官私舍宇居者,比比皆是。」
歐陽修
鄰注涌溝竇,街流溢庭除。
出門愁浩渺,閉戶恐為瀦。
歐陽修25歲從政,歷任翰林學士、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等要職,當過好幾任知州,相當於現在正市級,至「知諫院兼判登聞鼓院」,還是只能在開封租房子住,而且房子非常簡陋。
他曾寫詩發牢騷:「鄰注涌溝竇,街流溢庭除。出門愁浩渺,閉戶恐為瀦。」這套破舊的古屋,每逢下大雨就浸水。
這種窘迫的居住狀態,一直持續到他42歲那年在阜陽買房置地才告結束,算了算,從江西老家進入開封府工作,也算是「開漂」,但始終沒買上房子。
蘇轍
平生未有三間屋,今歲初成百步廊。
欲趁閑年就新宅,不辭暑月卧斜陽。
蘇轍,為官幾十年,當過御史中丞,大半輩子都買不起房子,曾作詩說「我生髮半白,四海無尺椽」。他的朋友李廌喬遷新宅,蘇轍寫詩相賀,同時也表達了他的「羨慕嫉妒恨」:「我年七十無住宅,斤斧登登亂朝夕。兒孫期我八十年,宅成可作十年客。人壽八十知已難,從今未死且磐桓。不如君家得眾力,咄嗟便了三十間。」
直到晚年,蘇轍才在二線城市許州蓋了三間新房,喜難自禁,又寫了一首詩:「平生未有三間屋,今歲初成百步廊。欲趁閑年就新宅,不辭暑月卧斜陽。」和現在去環上海周邊城市買房差不多了。
蘇軾
步至其第,嗟憫久之
再說蘇軾,26歲正式成為一名公務員,月俸4500錢,大約大相當於今天的4000多元吧,他後來當上了水部員外郎,在京師開封為官多年,級別也不低,相當於副市級吧。愣是買不起房子,兒子要結婚,卻只能借一位好友的房子辦喜事。
直到50歲那年從弟弟蘇轍那裡借了三千貫才在江蘇常州買了首套房,前後花了二十多年時間,比歐陽修還慘。
在那個時代,連宰相都要租房子。朱熹考證說:「且如祖宗朝,百官都無屋住,雖宰執亦是賃屋。」宋真宗時的樞密副使(相當於副宰相)楊礪,租住在陋巷,「僦舍委巷中」,他去世時,宋真宗冒雨前往祭拜,發現巷子狹窄,連馬車都進不了,「步至其第,嗟憫久之」。
直到宋神宗時,朝廷才撥款在皇城右掖門之前修建了一批官邸。這批官邸,只有副國級以上的宰相、參知政事、樞密使等官員才有資格入住。部長以下的官員,還是「僦舍而居」。
不過不是每個官員都這麼苦逼,文官們太迂腐,有這點功夫寫詩發牢騷,還不如著手投資。
岳飛
兩千畝地五百間房
兩宋懂得房產經營的大有人在,就如大名鼎鼎的大英雄岳飛:兩千畝地五百間房。
岳飛的一生很短暫,就是不停地打仗。岳飛不光打仗,他還買房。現有文獻顯示,為了安置家屬,岳飛在九江置辦了2300多畝田地,還買了498間房,以及5所水磨。
戶部的報告里寫得分明:岳飛家向外出租的不動產,共有151間房、1400多畝地以及兩所水磨。可以想見,當岳飛及其義子岳雲在外殺敵立功、馳騁戰場的時候,是無須擔心家人的生活的。
岳飛勝仗打得多,朝廷賞賜多,這些賞賜都換成了田宅,有恆產者有恆心,這些不動產在,朝廷對他也放心一些。
租房需求旺盛
租賃市場火爆
十口之家,歲收百石,足供口食;
月掠房錢十五貫,足供日用。
由於租房需求旺盛,宋朝城市的租賃市場一直很火爆,要是在宋朝大城市擁有一套像樣的房產出租,基本上就衣食無憂了,司馬光做過一個估算:「十口之家,歲收百石,足供口食;月掠房錢十五貫,足供日用。」
每個月15貫的租金收入還算是少的。南宋時,建康府(今南京)的「有房廊之家,少者日掠錢三二十千」,每天收到的房租至少有二三十貫。因此,宋朝的有錢人家,幾乎都熱衷於投資房地產。
宋朝並不禁止官員經營房產,如徽宗朝的宰相何執中,「廣殖貲產,邸店之多,甲於京師」,「日掠百二十貫房錢」,每日租金收入有120貫,月入3600貫,是宰相月俸的8倍。
真宗朝的宰相丁謂。他在汴京冰櫃街購置了一塊地皮,冰櫃街地勢低洼,經常積水,同僚都笑他傻。其實丁謂很聰明,他在宅基地附近開鑿了一個大水池,既可將積水蓄於一處,挖出來的泥土又可以用來墊高地基。然後又修建了一座橋,再向朝廷奏請開闢保康門為通衢,很快冰櫃街便成了汴京的繁華地段。
宋朝朝廷眼看著房地產市場如此有利可圖,也積極投身進去,在都城與各州設立「店宅務」,專門經營官地與公屋的租賃。天禧元年汴京店宅務轄下有23300間公租屋;天聖三年京師公租屋的數目又增加到26100間。
宋政府設「店宅務」經營公租屋,目的有三:一是分割房屋租賃市場的利潤,以增加財政收入;二是將公租屋的租金設為專項基金,用於維持當地的公益事業;三是為城市的中低收入者提供基本住房。
相對於私人放租的高檔房屋,「店宅務」的房租比較低廉,天禧元年開封府一間公租屋,每月租金約為 500文;到了天聖三年,在物價略有上漲的情況下,租金反而降為每間每月430文。當時一名擺攤做小買賣的城市底層人,月收入約有3000文,每月四五百文錢的房租,還是負擔得起的。
宋政府的房市調控
詔現任近臣除所居外,無得於京師置屋。
同樣,房產不是單純的消費品,宋政府也不敢放任房價一再飆升。宋真宗咸平年間,朝廷申明一條禁約:「禁內外臣市官田宅。」即不準中央及地方官員購買政府出讓的公屋。宋仁宗天聖七年,宋政府又出台「第二套房限購」政策:「詔現任近臣除所居外,無得於京師置屋。」現任高官除了正在居住的房產之外,禁止在京師購置第二套房。
由於「租房族」數目龐大,宋政府將房市調控的重點放在房屋租賃價格上,時常發布法令蠲免或減免房租,如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正月,「詔:以雪寒,店宅務賃屋者,免僦錢三日」,不過減的是官方的住房租金,對民間私產,兩宋政府還是尊重其產權完整性。
宋政府也會要求私人出租的房屋與公屋一起減免租金,但大臣反而有不同意見,南宋有一位叫做胡太初的官員,就對政府頻繁放免房租的做法提出非議:「不知僦金既已折閱,誰肯以屋予人?積至塌壞傾摧,不復整葺,而民益無屋可居矣。是蓋不知貧富相資之義者也。」
意思是說,官府老是要求業主將租金打折,那今後誰還願意將房屋租給別人居住?就算租出去,房屋壞了,業主也必不願意掏錢修葺,最後租戶將「無屋可居」。官府的做法看似是恤民,其實是不知道「貧富相資」的道理。
轉
研究古代房產
不需要急著看史料
從當時文人的抱怨詩中
可先了解個大概
徐文長
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書齋嘯晚風。
筆底明珠無處賣,閑拋閑擲野藤中。
徐文長是晚明大才子畫家文人,一生可謂是窮困潦倒,從20歲成家,到40多歲寫《鎮海樓記》,當中20多年的時光,他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屬於他自己的住所。紹興的衚衕,杭州的寺院,都曾有他租房的記錄。
公元1561年,胡宗憲在杭州建成大型景觀建築鎮海樓,讓徐文長寫文章紀念此事。他寫了一篇《鎮海樓記》,胡宗憲讀了大喜,從賬上拿出220兩銀子,送給徐主任買房子用。
於是徐文長拿著這些銀子,在紹興城區東南郊買了一個宅子,佔地10畝,建房22間,有一個超大的院子,外面用籬笆圍著,裡面種了幾十棵果樹,大門口栽了一大片竹子,還挖了兩口池塘,用來養魚、種荷花。
什麼時候來了客人,徐文長就會站池塘邊撒網捕些魚,然後再下廚烹制,就著果樹上結的果子下酒。喝醉了,就在院子里唱歌,非常瀟洒,非常瀟洒。
因為是用稿費買的,所以徐文長為這所別墅取名叫「酬字堂」,這個「酬」字,既有稿酬的意思,也有酬謝胡宗憲的意思。
明朝的廉租房制度
明朝北京城的住房基本上都是政府包辦,有龐大的廉租房供應。
整個明代,除了前面所說的徐文長時期的晚明的江南,房產比較貴之外,其他時期和城市房價都不貴。原因就是朱明一朝嚴格的戶籍制度,限制人口流動,京城北京,除了來做官的和承接政府工程的工匠,哪裡可以隨便進的來。
明朝北京城的住房基本上都是政府包辦,有龐大的廉租房供應。永樂年間建的這些廉租房被稱為「廊房」, 分成三類,一類叫「大房」,蓋在今天北京宣武門、 鐘鼓樓附近;一類叫「中房」,蓋在西直門內;還有一類叫「小房」,蓋在安定門、德勝門、西直門、阜成門附近。
居民每三個月交一回房租。租金標準也分為三個等級,第一等是「大房」,每間交租金45貫寶鈔,外加90文銅錢;第二等是「中房」,每間交租金31貫寶鈔,外加62文銅錢;「小房」租金最便宜,每間30貫寶鈔,外加60文銅錢,當時轎夫的月薪都能住得起。
所以明朝北京的房產交易一直不活躍,價格也不高,到晚明以銀為本位時候,1640年(崇禎十三年),北京市正陽門大街居民傅尚志賣房,一座小型四合院賣價只有33兩,就是到魯迅那陣也沒漲太多。萬曆年間北京勞務市場上 普通民工忙活一天 能掙紋銀0.05兩 ,兩年工錢就能買一套四合院。
合
滿漢分居的格局
從北京開始
成了滿清一朝
最基本的城市格局
明怎麼亡的,這裡就不多說了,清兵入關對社會財富進行了重新分配,佔領了明朝故宮,以及各級官員留下的豪宅,圈佔了普通人家的宅子,把原住民全部趕到外城,城內只允許旗人居住。
這種滿漢分居的格局,從北京開始,成了滿清一朝最基本的城市格局。滿漢分居,也在事實上形成了兩種房屋產權制度。
在體制內的,是滿人,他們住在內城。享有朝廷分配的內城住房。在體制外的,是其它民族主要是漢族的居民,他們無權居住在內城,也無權享受政府分配的住房,只有靠市場機制調節。因此,滿清的房產制度就形成了計劃和市場兩種制度並存的格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滿清建政之初,分配給旗人的宅子都是國家所有,旗人只有居住權沒有所有權。但只要沒有因犯罪而被收回,子孫均可居住,這就事實上改變了房屋的所有權。到了康熙朝,政府開始允許內城旗人之間進行房屋的買賣。這說明政府默認了房屋所有權的改變。
到了雍正的時候,政府財政吃緊,改革已經勢在必行。由於原有分配房屋所有者都是開國功臣的官二代,是強大的既得利益集團,指望他們掏銀子買房子是不現實的。
但是新建房屋是可以的。從雍正起,政府新建房屋由官兵購買或者租住,從獲得房屋的旗人薪水中「扣奉」用於後續的「蓋房之資」。這是典型的公積金制度。
「雍正改革」使得政府分配房屋,變成了政府經營房屋,同時也促進了房地產的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型。
從雍正九年到乾隆七年,僅北京一地,陸續賣出官房「七檁至三檁房共一萬一千三百七間半,作價銀十四萬四千七百二十九兩四錢,業經滿限交足。」 不過這樣的住房,只有體制內的人才能購買,體制內房產價格保持了相對的穩定。
然而在完全實施市場經濟的外城房地產市場,房地產價格卻呈現出不斷上漲的趨勢。先是在順治初年,原來住在內城的居民被遷出,導致外城居住需求量猛增,市場供不應求,一漲就是幾倍。
工科右給事中魏象樞在給皇帝的奏章中大聲疾呼,「罄家所有不足以卜數椽之棲。」並建議「祈天語申飭,令該管地方等官,概平一價,凡買者賣者典者賃者,各勿增減,共相保恤,庶比屋可封,國本永固矣。」寄希望於最高統治者下達行政命令,把價格降下來,並把這事上升到了事關國本的地位。
順治五年時外城房價為每間房6.5兩,之後房價上漲一倍,達到15.91兩。到了康熙年間,已經漲到40.11兩,是順治年間的5倍。在雍正、乾隆稍作停頓,雍正改革提高了供應量,但到了嘉慶時期,又漲到了41.29兩。
到了道光之後,上海開埠,城市發展的重點就到了南方租界,北京房子想漲價也漲不了了。這一段歷史可以見老羅其他文章,寫過很多關於當時上海房價的事。
說到這裡可以下一個結論了吧
房價和盛世正相關
與這個命題相比其他都是小命題
房價再高的唐宋還是唐宋
兩百年後也不會因為房價高否定本朝
高房價代表了經濟發達信用度高
也代表私權保護流動性好
即使在這盛世還有很多要抱怨的地方
但房價高肯定要排到比較後面了
再說呢
白居易歐陽修蘇東坡都這麼苦逼
你我還能有什麼不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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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對世界有更加深刻的認知;
更何況這是一個越來越動蕩的世界;
沒有一種商業模式是長存的;
沒有一種競爭力是永恆的;
沒有一種資產是穩固的;
這是一股從未有過的革命浪潮,為了讓大家徹底認清時代究竟在發生什麼,水木然寫了下面幾本書:《工業4.0》探討的是科技進步,《跨界戰爭》討論的是商業重組,《時代之巔》討論的是經濟變革,這三本書關係層層遞進,合稱為變革三部曲,《天才創造世界》探討的是自我管理和提升,《新零售時代》探討的零售業態的改變;這五本將幫你認清社會的發展動向和未來商業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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