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樣子就是現在——給大齡未婚女青年的一封信
這是周小敏的生活方式的第91篇原創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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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路上我們彼此遇見。
今天整理微博，無意中看到了自己四年前趕公交而生出的感悟，四年後讀來依舊很是觸動。於是，有了寫這封信的念頭。
2014.7.15，是我分手的第11個月。儘管已經快一年了，但其實我並沒有完全走出來，還是時不時地會擔心，會害怕——如果我再也遇不到那個人了，我該怎麼辦？
那天坐公交的經歷是我的一個頓悟。好像也就是從那一天起，我不再害怕。
我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這和價值觀有關係——我覺得人活著是一個過程，從出生到死亡，把生而為人可以體驗的都體驗了，就可以了。所以，遇到需要做決定的時候，我就會問問自己最壞的結果是什麼，如果能接受，我就會立馬行動。因為不管事情做成還是沒做成，有一樣是確定的，那就是——我的生命會因此而又豐富一點點，我會因此而又成長一點點。
後來，這將近四年的時間裡，我始終在做自己的事，認真地學習、生活、工作和成長。我也會註冊相親網站，偶然進去看看消息，家裡、朋友介紹的相親我也不排斥，但我始終沒有把這件事當成頭等大事。因為，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所有的事都可以努力，唯獨這一件事不可以。
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我記得有一次我的一位來訪者問我：「難道你不害怕會孤獨終老嗎？」我說：「怕啊!不過再壞也就是現在這樣啊！」是的，現在就是最壞的樣子。因為我始終在認真地生活，我的心智會越來越成熟，我的事業會越來越好。我把每一天都用心地過成我喜歡的樣子——自由、簡單、健康、智性、美好。我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最壞的樣子就是現在。
「都是生活，只是希望生命可以完整一點，該體驗的都體驗一遍。但如果註定只能享有一種生活，只要活活過，總不會太差。也是人生，也是一輩子。」
我想好了，如果一直遇不到那個可以走一輩子的人，我就一個人過。我不要湊合的婚姻，那樣的婚姻會比一個人過不快樂。可是如果不結婚，我就沒辦法為人母。是到精子庫買精子還是領養一個孩子？最後我決定領養一個孩子。因為我不確定我的孩子在一個沒有爸爸的家庭里，他是否真的覺得好。前者，我是主動要帶他來這個世界的。而後者他本來是一個遺棄的孩子，我會好好愛他，他和我在一起肯定會比他在孤兒院的生活更好。
就這樣，當我把一切都想得很透，想得很明白的時候，我的心就徹底「平」了。
「是焦急地等待，還是從容地過好本來的生活？我選擇從容。」
我選擇了從容。後來的四年里，我一直就這樣從容地生活著。心懷希望，認真地做好手上的事，把每一天都過得美美的。
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人生觀屬於斯多葛派。
世界上有兩種事情，一種是在我們力量範圍之內的，一種是不在我們力量範圍之內的。許多事情，如個人的失意、痛苦、疾病、死亡，社會上的醜惡現象等等，這些往往並不在我的力量範圍之內，但是，由於所有對我發生的事都是符合宇宙理性的 ，我必須欣然接納它們。我也可以做在我力量範圍之內的事情，這就是按照本性生活，做一個正直、高尚、有道德的人，這是什麼力量也不能阻止我的。
——《沉思錄》
在我們的生活中，很多人不喜歡自己的工作，但因為各種原因還在繼續。我本科是學會計的，是後來辭職考了心理學研究生才走上心理學這條路。知道我故事的人總是會讚歎我當初的勇氣。最近幾年，我的成長變化很大，完全換了一個人，認識我的同學、朋友驚訝我的變化。其實，我想說的是，之所以有勇氣，只所以變化大，只是因為太「痛」了。
做會計的七個月，我每天都要接受來自自己靈魂深處的拷打——你為什麼工作？你為什麼活著？抑鬱到每天睡十幾個小時來逃避。而分手後的日子，更是每天問自己——為什麼你錯過了這麼好的一個人？我脾氣不好，總是否定他，打擊他，不願為他做任何事，異地的時候吵架會連續打十幾個電話打到他接為止，在一起的時候吵架有時候還會用腳踢他。
這就是曾經的我，一個如此不堪的我。現在想來是如此的誇張——當時的我怎麼會那樣？
我知道，他也有問題，他的問題是不夠自信，總是太顧及別人的意見，所以沒有自己的主見。遇到問題，總是無條件地退讓，於是我的脾氣越來越差，而他也越來越憋屈，直到有一天選擇放棄。
但我知道，如果他遇見的是現在的我，我們一定也會很幸福。他不自信，我會多多鼓勵他。給他自由，接受他做決定會比我慢一點，耐心地給他時間。
而相對而言，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
我確定地相信如果我不做出成長的選擇，這輩子就算我還能遇見一個像他一樣的好的人，我依舊會錯過。
所以，我一定、必須，要成長。
我一直覺得溫柔是一個女人最好看的樣子。可我一點也不溫柔。我的性格里「燥」的成分太多，我需要讓自己慢下來，靜下來。冥冥中，我覺得瑜伽也許可以幫助我。2015年我開始學習瑜伽，隨著呼吸越來越慢，我的性格也越來越慢，不容易著急了，語速也變慢了。不會有不經過大腦的無意識地話脫口而出了，於是難聽的話也不會從我嘴巴里說出來了。現在老公誇我「溫柔」的時候，不再覺得這個詞用在我身上是那麼地違和了。
我一直在學習，有一天我在《少有人走的人》中明白了曾經的我為什麼會那麼糟糕。
「消極性依賴人格失調」總是苦思如何獲得他人的愛，卻沒有精力去愛別人，就如同飢腸轆轆的人，只想著向別人討要食物，卻拿不出食物幫助別人一樣。他們孤獨寂寞，永遠無法體驗到滿足感。他們只關心自己的滋養，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只想自己過得豐富而充實。他們只要有人可以依賴，就會心滿意足。過分依賴對方，就像爬藤一樣把對方越纏越緊。
——《少有人走的路》
曾經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很依賴他，連夜裡上廁所也會把他叫醒讓他陪著。這樣的我，毫無愛他人的能力，只會一味地索取愛。他經常半開玩笑地叫苦：我怎麼感覺我好像養了一個女兒？
雖是玩笑話，卻道明了我們的關係。我們之間的愛是單方面。我不愛他，也不會愛他。
愛是修習。
現在的我知道愛是需要兩個人共同經營的，它就像是一個情感賬戶，我們需要多多地往裡面存錢，少取錢，兩個人的感情才會好。而且在關係里，兩個人要對等。總是一個人付出的關係，那個人遲早會累，而那個總不付出的人永遠也不會學會愛。
我還知道每個人說著不同的愛語，當他說「幫我撓撓背吧」，他的愛語是服務的行為。即使那會兒我不想撓，但我知道如果我這樣做，他會感受到我愛他，那我就去做。每當我誇他的時候，他就滿面紅光，然後說一句：「什麼？」其實他聽到了，只是他喜歡你誇他，想再聽一遍。那就大聲地再誇他一次。現在的我，每天都會誇老公，看到任何他好的地方或進步，都會「狠狠地」認真地誇他。
我還知道愛的主要形式是關注。當我想到人如果腳暖和就會全身都不冷，我就早上用電火桶幫他把鞋墊烤一下，順便把要今天要穿的衣服也放上去熱一下。早上他穿得暖和和的，心情也會很好。看到他有時候會連著兩天都穿一雙鞋，我會再去給他買鞋墊，換著墊。家裡亂的時候，他會心情不舒暢。我會一定再他回來之前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把碗都洗乾淨。儘管我不喜歡洗碗，但我洗碗是愛他的表現。所以我會集中起來，每天只洗一次碗，在他下班回來之前全都洗乾淨。
現在的我，依舊敏感，這是天性。之前老公累的時候或著急的時候，就會說話語氣很難聽，我就會生氣。然後，他就會更生氣。他會覺得怎麼動不動就生氣，都不能說話了。於是，我就提醒自己，如果下次他語氣不好的時候，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狀態本身不太好，所以不經大腦地本能反應，我就不生氣。於是，我們吵架的頻率直線下降。
再後來，我知道「真正的愛，不是單純的給予，還包括適當的拒絕、及時的讚美、得體的批評、恰當的爭論、必要的鼓勵、溫柔的安慰和有效的敦促。」春節回來的那天，他有點累，跟他說了一句話，他語氣不好，我讓這件事過去了。晚上，看完電影，他又那樣說話了。我說：「我真的不喜歡你這樣。一累就說話亂說。我是可以不生氣，但我沒有義務接受你的負能量。今天已經有過一次了！」然後我扭頭就走了。於是，從那天以後，老公說話再也不難聽了。於是，我又狠狠地誇了他。他說這有我的功勞。我說那也是因為你內省啊，這是我最欣賞你的兩個品質之一。
「憑幸運得到的機會、快樂和幸福，終究是不屬於我的，隨時可能被拿走。只有腳踏實在的努力和用心經營，才能讓幸福真正屬於自己，享受這樣的幸福也更加安心。」是我現在的生活感悟。
說了這麼多，也許你懂得了我想表達的含義。
關係是相互的，之前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個非常好的比喻。他說兩個人的對話，就像是一種舞蹈。一支非常不和諧的舞蹈，兩個人都有問題。但如果有一個是人跳得好，那麼他可以引導另一個人，兩個人一起就會越跳越好。
所以，此刻正在讀文章的朋友，如果你和曾經的我一樣，在世俗認為應該結婚的年齡的年紀里，卻還始終沒能走進婚姻。試問一下自己：我們真的只是因為運氣不好？一直沒有遇見那個Mr.right嗎？還是——我們需要成長。
所以努力生長吧！讓現在就是最壞的樣子！
作者 | 周小敏
溫暖，簡單，善良，真誠
心理學人/瑜伽修習者/一個快樂的孕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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