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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石:漢代銅玉枕研究

原標題:洪石:漢代銅玉枕研究


內容提要:漢代銅玉枕包括銅枕、鑲玉銅枕和玉(石)枕。在對銅玉枕進行類型學研究的基礎上,對其年代、形制變化以及製法、造型和裝飾進行分析,並對銅玉枕的功能和墓主身份、出土銅玉枕的墓葬分布及相關問題進行探討,從而對漢代銅玉枕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西漢早期銅玉枕出土數量和類型最多,是其流行時期;西漢中晚期沿用早期的枕形,基本沒什麼創新;東漢時期銅玉枕的類型也較少,流行拱形玉枕。銅枕僅見於雲南,鑲玉銅枕和玉枕以徐州出土數量最多,類型也最為豐富,可能為楚王國製作。銅玉枕均為殮葬用具,其中有部分可以確定專為喪葬而制。出土銅玉枕墓葬的墓主身份較高,為諸侯王及貴族。


目前考古發現的漢代的枕均出自墓葬中,其質料多樣,有漆木枕、竹木枕、銅枕、鑲玉銅枕、玉枕、石枕、以紡織品為囊的枕等,筆者曾對漆木枕、竹木枕進行過研究,在前人相關研究的基礎上,本文對銅玉枕進行探討,這裡所謂的銅玉枕包括了銅枕、鑲玉銅枕、玉(石)枕。


一、銅玉枕的類型


(一)銅枕

所謂銅枕是指用青銅鑄造的枕。其發現數量不多,均出自雲南。形制基本相同,均呈馬鞍形,兩端上翹,頂端各焊鑄一圓雕立牛,側面鑄有紋飾,紋飾有差異。


雲南江川李家山古墓群出土銅枕6件,分別出自6座墓中。這些銅枕均出自人骨頭部,有的銅枕上尚存頭骨殘片。銅枕的一側面鑄有旋紋圖案,另一側面大多浮雕動物紋。紋樣各不相同。M17∶12,枕面平滑,在枕的側面浮雕虎噬牛圖像三組,每組均為一虎撲於一牛背部噬牛頸項,造型生動。翹角側面上飾雲紋,底部浮雕雲紋。枕長50.3、寬10.6、高15.5厘米,重11千克(圖1;圖2)。根據發掘報告中線圖的比例尺推算得知,M17∶12的文字描述與線圖不符。這裡的高度,如果是枕的通高就應是30厘米左右,如果是枕面高,則應是10厘米左右,此處的15.5厘米不知是什麼位置的高度。同樣,其他枕的尺寸不知是否也有問題,有的高達30多厘米,應該是通高,因為沒有線圖,無法進行比對。同樣,寬度也不知是枕面寬還是通寬。其他幾件枕,據發掘報告可知,有的長69.4厘米、79.5厘米,還有2件殘。出土這些銅枕的墓葬其墓坑長4米左右,葬具多為一棺,個別為一槨一棺,在M17內即發現有棺痕。發掘報告稱,出土銅枕等具有滇文化地方特點隨葬品的一類Ⅰ型墓,墓主應是當時統治階級上層人物,墓葬年代應在漢武帝以前,上限或可早至戰國末期。




雲南晉寧石寨山古墓群M14、M15、M16、M17各出土1件銅枕,原報告定名為銅案。這些銅枕的形狀基本相同,與雲南江川李家山古墓群出土銅枕大同小異,也呈馬鞍形,兩端上翹,頂端各焊鑄一圓雕立牛,一側面布滿旋紋。銅枕均出自墓葬的後段中央。其中M16∶6保存比較完好,通長40厘米,高22.5厘米(圖3)。這4座墓葬的年代,發掘報告推定為西漢早期。整個墓地的年代為西漢早期至中晚期。這一墓地僅這4座墓被推定為西漢早期,是墓地中年代最早的。這4座墓相距較近,墓向均為東西向,棺木、人骨無存,墓坑長度多在3米左右。



(二)鑲玉銅枕


所謂鑲玉銅枕是指有銅質框架,或枕端為銅質,枕身等部位鑲嵌玉片的枕。依據枕端與枕身的結合方式不同,可分為聯體式和分體式兩種。


1.聯體式鑲玉銅枕


形制大致相同,為銅質框架,枕身鑲嵌玉片。整體呈長方盒形,中空,枕端有獸頭飾,有的為四龍,有的為二獸,底面有的以獸足為足,有的獸足收在平底上部。

江蘇徐州後樓山漢墓出土聯體式鑲玉銅枕1件(XHM∶136),由木芯、鎏金銅構件、玉片及金箔等組成,結構比較複雜。枕長37、寬16、高11.4厘米。枕中間為抹角長方形木芯,已朽。木芯外包一層絹或布(發現有布、絹痕迹)。玉片及銅構件則貼扣在木芯周圍。頂面主要由2塊龍形玉片組成,空缺部分加補6塊小玉片。龍形玉片上飾陰線渦紋,有的地方鏤空。小玉片皆為素麵,較龍形玉片薄。頂面通長31.2、寬9.75厘米。兩端面結構、大小相同。由玉片及銅鋪首銜環組成。玉片共3塊,一大二小,大玉片形近壁,下部、頂部裁去少許,中心圓孔中嵌入鎏金銅鋪首銜環。玉片正面皆刻渦紋,鋪首背面有鉚釘及墊片作固定用。端面寬8.9、高7.25厘米。內側面由8塊玉片組成。中間一塊較大,可能由玉璜改制而成,多透雕,表面飾陰線,中間頂部有一小孔。其餘玉片較小,呈長方形或不規則形,厚薄不均,皆素麵,一面拋光。內側面通長29.5、高7.75厘米。外側面由銅構件和玉片組成。中間為一長方形銅框,框表鎏金。框內置4塊長方形盝頂玉片,以金箔鑲塊連綴,左右兩塊上部各有一銅鋪首銜環,鋪首背後有鉚釘固定於木芯上。銅框外兩側各有二塊長方形玉片,皆素麵,正面拋光。外側面通長31、高8.1厘米。底面由四龍形銅器足及底座組成。龍形器足分置枕四角,形狀相同,通體鎏金,高10.2厘米。器足底面作三角形角槽,以承底盤一角,邊欄作捲曲紋,其底部有三曲尺形小足。底盤平面呈長方形,通長31.5、寬9.65厘米。底盤四周有邊欄,內、外側面陰刻雲氣紋,兩側距轉角4厘米外各有一小圓孔。底部鎏金,周有邊框,中部作鏤空的四龍軀圖案,每組二龍相互對稱,纏繞盤曲,兩端邊框中部各有一弧形小孔。另外,在玉枕外部還使用了金箔,頂部四邊用寬0.3厘米的金箔鑲邊,外側面中間的4塊長方形玉片的周圍用1.45厘米的金箔鑲邊,頂面及外側面用寬2厘米上鏤雲氣紋等圖案的金箔箍二道(圖4~6)。這類金箔似乎就應是所謂「金鏤帶」的簡單形式,考古發現以這類金、銀鏤帶為裝飾的西漢中晚期漆器,金、銀鏤帶的圖案比較複雜,有山水雲氣紋、羽人、車馬、禽獸等。墓中還出土了1件面罩、3件蟬形琀和2件璜等玉器。該墓依山開鑿,由墓道和東、西墓室組成,西室為棺室,棺木不存。枕出土於棺室一端,玉面罩旁,人骨朽,只存牙齒。該墓為北洞山西漢王陵陪葬墓,墓主為楚王的親屬或近臣。墓葬年代為西漢早期。





河北滿城劉勝墓出土的鑲玉銅枕M1∶5188,銅質枕身呈長方形,兩端飾以高昂的龍頭,四矮足作龍爪形。鎏金,並以淺浮雕式圖案和雕玉為飾。枕面兩側棱上各飾淺浮雕式雙獸,雙獸相背,修身長尾,獸間添飾一獸面。枕的下部邊緣飾淺浮雕式流雲紋。枕的頂面和兩側面鑲玉片,玉片有透雕和陰線花紋,其中枕面為圖案化雲紋,枕側為怪獸紋。枕兩端龍頭亦鑲嵌各式玉飾,多數有透雕花紋。枕底粗糙,有四個長方形孔,孔上嵌玉四塊,玉質較差。枕底另行製成,安裝在枕下。此枕造型精緻,裝飾華麗。枕中實以花椒。枕通長44.1、寬8.1、通高17.6厘米(圖7;圖8)。墓中出土了一套金縷玉衣。枕出自玉衣頭部之下。該墓系開鑿在山岩之中的大型崖墓,分為墓道、甬道、南耳室、北耳室、中室和後室等六部分,棺槨已朽。墓主中山靖王劉勝卒年為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二月。




河北滿城漢墓M2系中山靖王劉勝之妻竇綰的墓葬,墓中出土的鑲玉銅枕M2∶4003,與劉勝墓出土的鑲玉銅枕大致相同。銅質枕身也呈長方形,中空,橫剖面呈梯形。枕兩端作獸頭形,獸昂首,頭部有雙角,前足分置兩側。枕外表鎏金,並鑲嵌玉片。枕頂面鑲嵌兩塊長方形玉片,其上分別刻渦紋和蒲紋;兩側面各鑲嵌一塊長方形玉片,其上刻獸面蒲紋;兩端面各鑲嵌一塊梯形玉片,其上刻渦紋。以上各玉片中心皆有圓孔,從玉片的形狀、花紋觀察,顯然是用玉璧改制而成。枕端獸頭的頸部、腦後和額部也分別鑲嵌有玉片,其中頸部的兩塊為梯形,腦後的兩塊為長方形,額部的一塊為三角形。枕長41、寬11.1~11.8、枕面高11、通高20.2、壁厚0.5厘米(圖9;圖10)。枕內有花椒,情形與劉勝墓出土的鑲玉銅枕相同。出土時,在銅枕上(獸頭除外)殘留著一些織物的腐層。表面是絹地鎖綉殘片,呈灰棕色,絹下有灰綠色絨狀物,應是所襯的絲綿,推測枕體上原有一件絮了絲綿的繡花枕套。墓中出土一套金縷玉衣。枕出自玉衣頭部之下。葬具為鑲玉漆木棺,其中內壁鑲嵌192塊玉板,外壁鑲嵌26塊玉璧。該墓為崖墓,分為墓道、甬道、南耳室、北耳室、中室和後室六部分,墓主為中山靖王劉勝之妻。墓葬年代可能晚於劉勝墓。



2.分體式鑲玉銅枕


目前發現的2例都僅存枕端的銅龍頭,估計枕身是其他質料,以木枕身的可能性為大,其上應鑲嵌玉片。


北京大葆台一號墓出土1件銅龍頭(M1∶40),為枕的一端構件,另一端缺失。龍頭鎏金,作張嘴吐舌蹲坐狀,用圓水晶作眼睛,青玉作牙、舌和雙角。高20.5、寬8.5厘米(圖11;圖12)。大葆台一號墓是規模龐大的土坑木槨墓,全長60多米,最寬21.2米,深4.7米。該墓被盜。墓室由前室(明堂)、後室(後寢)、內迴廊(便房)、黃腸題湊、外迴廊(外藏槨)、甬道、墓道(外藏槨)組成。其墓葬形製為西漢諸侯王「黃腸題湊」制。後室棺床正中放置二重槨三重棺。墓主屍骨被盜墓者拖至棺外,經鑒定,墓主為年齡45~55歲之間的男性。該墓主應為西漢元帝時廣陽頃王劉建。在人骨附近出土有銅龍頭、銅鏡、玉衣殘片、玉璧、玉璜、玉環、鏤孔玉飾片、小玉瓶、瑪瑙飾件,以及大量的五銖錢等。由銅龍頭附近還出土一些玉器推測枕身可能也鑲嵌玉片。




江蘇徐州拖龍山西漢墓M3出土枕兩端的銅龍頭,木質枕身已朽。其形制與北京大葆台一號墓出土銅龍頭極為相似,以青白玉作牙、舌、角並將其鑲嵌於額頭、頸、腿處。龍頭長10.8、寬5、高19厘米(圖13)。該墓為長方形石坑豎穴洞室墓,被盜。洞室東西長4.8、南北寬4.1、高2.9米,面積較大。洞室偏西部有一具人骨,葬具為漆木棺,已朽。墓葬年代為西漢晚期,墓主為列侯或更高身份,可能為楚王家族成員。



(三)玉枕


所謂玉枕是指以玉片拼合而成,個別為整玉雕鑿而成。依據出土玉枕的形狀、結構,可將其分為幾狀玉枕、長方盒形玉枕、拱形玉枕和凹形玉枕四種。


1.幾狀玉枕

整體呈幾狀,有核心木板即木芯,玉片以榫卯方式與之結合,或直接粘於其上,枕兩端有獸頭飾。


根據發掘簡報可知,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墓大概出土了3件玉枕,其中「食官監」陪葬墓出土的玉枕保存較好,可復原,其他2件已散亂。「食官監」玉枕編號為PM∶40,用特製玉片鑲於漆木枕之上,漆木已朽,枕榻落,呈長方形,其上布滿長方形雕花玉片,工藝精湛(圖14)。經復原,玉枕長35.5、寬7.8、高9.5厘米(圖15;圖16)。「食官監」陪葬墓還出有玉璜,從出土位置看,死者應每手握一件。其他2件玉枕存枕端獸頭,分別出自主墓室和陪葬墓E4中。W5∶77,為玉枕端的獸頭,青白玉質料,上寬11.4、下寬5.4、高5.75、厚2厘米,系用整玉採用高浮雕和透雕技法雕琢而成,獸長眉,圓眼,闊鼻,大口,肥耳,長角,神情生動(圖17,右;圖18),應為楚王玉枕獸頭。甬∶169,為玉枕端的虎頭,青玉質料,長7.1、寬5.9、厚2.2厘米,線刻五官,神情獃滯(圖17,左)。此枕獸頭與「食官監」玉枕PM∶40獸頭很相似,但細部不同,如PM∶40的眼睛較圓,甬∶169的眼睛較長,PM∶40眼角上捲雲紋在耳下偏一側,甬∶169眼角上捲雲紋在耳下居中等。據此推測,甬∶169應即發掘簡報所介紹的出自E4的另一件玉枕,形制、質地和紋飾應與「食官監」玉枕PM∶40大致相同。而主墓室出土的楚王玉枕在質地和做工上都明顯優於二者,體現了漢代玉枕在使用上的等級差異。整座墓葬鑿山為藏,由墓道與附屬建築、主體建築兩大部分構成,共有墓室12個、陪葬墓1座。墓葬年代為西漢早期。墓主身份學界有爭議,包括部分發掘者在內的較多學者認為墓主應為卒於公元前154年的第三代楚王劉戊,近年來也有不少學者認為墓主應為卒於公元前175年的第二代楚王劉郢(客)。玉衣出於盜洞中,有玉衣片4000餘片,有的玉片孔中尚存金絲,應為楚王所有。墓主葬具為鑲玉漆棺。墓主人骨附近還有玉璜、玉鼻塞等玉器。





山東長清縣雙乳山一號漢墓也出土一件幾狀玉枕,與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楚王墓2座陪葬墓出土的幾狀玉枕形制大致相同。該枕由核心木板、玉頂板、玉底板、玉邊板、玉獸頭和玉枕足等18塊玉構件組成(圖19),出土時除木板已朽外,基本保持原位。核心木板為各部件賴以附著組合的中心部件,出土時已全朽,但在玉底板上可見其部分殘留的木質痕迹。根據玉枕玉構件的尺寸,可推算出該木板原來長29.6、寬7.66、厚1.1厘米。玉頂板由7件幾何形薄玉片組成,玉片沁蝕嚴重,斷面皆為灰白色,其中亞腰形玉片上有陰線花紋(圖20)。玉底板1件,呈長方形,正面有線刻紋飾,中間為弧邊菱形網紋,兩側為捲雲紋,周邊飾三角紋,背面無紋(圖21)。玉邊板6件,均為長條形玉片,分長短兩種,厚度不均,玉片正面飾陰線勾連雲紋。玉獸頭2件,規格形制基本相同,為方形玉塊雕琢而成,兼施浮雕和線雕兩種工藝(圖22;圖23)。玉枕足2件,形制規格基本相同,兼施透雕、凹面淺雕和線雕三種工藝,正面上部飾勾連雲紋和凹弦紋,中部兩側為兩個對稱透雕的渦紋,中間有兩道凹弧槽,下部有分開的兩足。頂端分別有一孔和三孔,用於與枕體核心木板組合(圖24;圖25)。玉枕的結合方式為:面板和底板分別粘貼在核心木板的上面和下面;2件玉獸頭分別以內端截面穿孔插榫與核心木板兩端面結合;枕足也用同樣的方式插接在玉底板兩端的核心木板底面;側邊板粘貼於核心木板兩側。復原後枕長43、寬7.6~7.8、高14厘米。玉枕出土時仍放在墓主頭頸下,沒有發生多大錯位。共出的玉器有玉覆面,還有玉握、玉耳塞、玉鼻塞、玉琀、肛塞、陰塞。葬具為二重槨三重棺,槨室分棺室和4個邊箱,還有一外藏槨位於墓道南部靠近墓室處。墓葬年代為西漢武帝末年,墓主是西漢濟北國最後一代王劉寬。






2.長方盒形玉枕


整體呈長方盒形,無底,中空,用金箔或紅色織物包邊或拼接玉片,可能有木質枕芯。


江蘇徐州子房山M3出土長方盒形玉枕1件,由6塊0.4厘米厚的青玉片組成,相接處以金箔包邊。枕長23、寬5、高6厘米(圖26)。與枕共出的玉器還有覆面、琀、瑗、璧、璜等。這些玉器均出自棺內,其中枕出自棺內一端玉覆面下。從2件玉璜的出土位置看,墓主應每手握1件。該墓系在石灰岩山體上開鑿而成,呈長方形,直壁豎井,南北向,墓室底部兩側有用碎石砌成的二層台。墓口長4.2、寬2.98、深3.2米。葬具、人骨已朽。墓葬年代為西漢早期。墓主應為西漢楚王國中的官僚士大夫階層。另外墓中出土的銀釦漆器也表明墓主身份地位較高。



江蘇徐州韓山西漢墓出土長方盒形玉枕1件(M1∶93)。出土時已散亂。該枕由19塊玉片拼合而成(圖27)。玉片皆為青玉質,夾有灰白色雜斑。正面平滑光潔,背面粗糙,多未經打磨,有的有切割痕迹。玉片厚0.2~1厘米不等。玉枕分五面,頂面由4塊玉片拼成,長20.2、寬9.5厘米;前側面由3塊玉片拼成,長18.8、高5.4厘米;後側面由2塊玉片拼成,長20.1、高5.4厘米;左端面由5塊玉片拼成,長14、高5.6厘米;右端面由4塊玉片拼成,長14、高6厘米。每面均有紅色包邊,其上粘有織物痕迹。玉片表面還發現有用繩索作十字形捆紮的痕迹。從玉枕結構看,其中間可能有木質枕芯。該墓開鑿於韓山頂部,為豎穴洞室墓,墓上有封土。該墓被盜。葬具、人骨均無存。玉枕出自墓室南部。墓中出土600多枚玉套(衣)片,孔內未見金屬絲痕迹,僅有一些黑色炭化物,估計原應穿有絲線。墓中還出土大量玉佩飾,以及玉琀、玉豚、玉塞等玉器。韓山M1的年代為西漢早期,從出土印章看,墓主為劉姓女性,可能為楚王近屬。



江蘇徐州火山劉和墓出土長方盒形玉枕1件,長28.7、寬9.5、高8.5厘米。枕頂面與前後兩側面各鑲貼三組玉片,並以長條形金箔貼在玉片上組成菱形及三角形圖案,周邊以金箔包邊。枕頂面中間一塊玉片呈青白色,未用金箔裝飾,剖光極為平滑,一側有圓潤的抹角。枕頂面兩側各用5塊三角形玉片組合而成,拼縫處貼有金箔。枕兩端各以2塊或3塊玉片組成,並鑲有鎏金銅鼻環,環徑5.5厘米(圖28)。發表的資料未介紹枕的底部情況,推測也應是中空,無底。該墓系在石灰岩山體上開鑿而成,由封土、豎穴墓道、陪葬墓、東西槨室和棺槨室等部分組成。西槨室上部北側陪葬一人,洞室位於豎穴西側,為墓主棺室。葬具為一槨一棺,墓主身穿銀縷玉衣,枕玉枕,還有玉豬(應為握具)、七竅塞等玉器共出。墓葬年代為西漢早期文景時期,墓主為劉和,應為楚王近屬、劉氏家族成員。



徐州東甸子西漢墓M1出土了玉枕殘片1組(M1S∶7),共84片,皆為青玉質,部分有灰白斑,表面光滑,背面較粗糙。形狀有長方形、三角形等。厚0.1~0.5厘米(圖29)。玉枕殘片出自槨室內,共出的還有玉衣殘片14片及璧、圭、璋等玉器。該墓為長方形豎穴石坑墓,長3.5、寬2.7、深8.25米。墓葬被盜。棺槨位於墓室中部,從發掘簡報線圖看,應為一槨一棺,棺內有2具人骨,一男一女。墓室的東、北兩側各有一個長方形龕,龕內放置隨葬品。墓葬年代為西漢早期。墓主身份較高,可能是西漢楚國掌管機要文書的官吏。


河北定縣(今定州市)八角廊M40可能也出土了長方盒形玉枕(圖30),這是根據《中國通史陳列》中的照片上玉衣旁有長方盒形玉枕所做的推測,但發掘簡報中並沒有提及,《中國通史陳列》中也沒有關於此枕的文字說明。由於不能確認,沒有列入表1中。該墓由墓道、前室、後室三部分構成,墓室結構為黃腸題湊。墓葬被盜,焚毀,具體情況不明。內棺放置男性屍體1具,身穿金縷玉衣。從與玉衣一同展出看,枕可能出自玉衣頭罩下。墓主為中山靖王劉勝之後中山懷王劉修,卒於西漢宣帝五鳳三年(公元前55年)。玉枕面有些下凹,推測可能是枕芯腐朽失去支撐所致,或者是專門設計成這種造型。由於沒有發掘簡報的介紹,具體情形不得而知。



3.拱形玉枕


枕端呈拱形,頂面呈弧形,由枕端、枕條等構成,枕條搭嵌在枕端和枕中間拱形枕板邊緣的凹槽內,枕條之間有較大空隙,枕中空。


安徽亳縣(今亳州市)董園村二號墓出土拱形玉枕1件,原系散片,已復原。枕長35、高14厘米(圖31)。對於枕的具體形制簡報中並未詳細介紹。墓中還出土銅縷玉衣片,是1件或多件已經分不清,復原了1件。該墓為石室墓,由甬道、石門、前室、中室、後室、南北耳室、東西偏室組成。墓葬被盜。該墓建築宏偉,儼然地下小宮殿,墓主葬以玉衣,當為列侯或大官僚,可能即為曹操祖父曹騰。墓葬年代為東漢。



河南洛陽機車工廠M1出土拱形玉枕1件,已殘缺不全,僅存2塊枕端玉板和若干枕條(圖32)。枕端玉板形制、尺寸相同,大致呈拱形,底邊平,有三個小淺孔,上部有五個凹槽缺口,每個缺口內皆有小孔。有的凹槽內有陰刻文字「玉」、「中」等。玉板兩面磨光,並用紅、黑色繪有紋飾,一面為虎頭紋,虎張口瞠目;另一面繪獸面紋。紋飾以黑色雙勾,紅彩填色,局部塗金粉。高11.6、寬12、厚0.9、缺口長3.15、寬0.6~0.7厘米。枕條為長條形,面弧背平,直壁。背部兩端、中間均有小孔。枕條正面繪有紋飾,邊緣繪紅色帶紋,其內用紅、黑、金粉繪出紋飾,惜已不清。殘長16、寬3.15、厚0.9厘米。同時出土近千片鎏金銅縷玉衣片。該墓為磚構雙室墓,因被盜致使出土遺物殘留在淤土中。墓葬年代為東漢晚期,墓主可能為王侯或大貴人級別。



與上述拱形玉枕形制基本相同的還有河北望都M2出土的2件彩繪石枕。這2件石枕形制相同,平面均呈長方形,橫斷面呈六角方形,出土時極為零碎,經整理復原。每件枕由12件長條形石板、3件六角方形石板組成,枕長35.3、寬11.6、高11.2厘米(圖33)。在石板邊端均有榫槽和穿孔,原以何物連接,因遺迹無存,情況不明。石板兩面均繪有彩畫,內容為雲氣、鳥獸、四神,以及神話故事等。其繪法是先以墨筆畫出單線輪廓,然後再加填硃色與貼金,構圖精美。其中3塊六角方形石板位於枕的正中及兩端,每塊石板邊緣均有凸凹狀榫槽和圓形穿孔,石板兩面的邊緣處繪有黑色輪廓線與鋸齒形紋飾。正中的一塊石板,兩面繪畫的上半段均為神話故事,一面繪「東王公」,一面繪「西王母」(圖34,2)。「東王公」、「西王母」居中,均拱手盤膝而坐,兩旁有或站或跪著的侍從;下半段繪三馬拉軒車一輛,車上乘坐一人,御者手持六轡,在雲氣中行駛;一面車前繪一小兔作奔跑狀;另一面於車前繪三個騎士,各騎馬、鹿,身披氅衣,左手執轡,右手揚鞭,在雲氣中開道賓士。兩端的兩塊石板畫面內容相同,外面繪雙鳳含仙草,鳳首相對,展翅翹尾(圖34,1);內面繪「四神」,上為朱雀,下為玄武,左右青龍相對,白虎張口居中,各有不同神情姿態。12件長條形石板位於枕的頂、壁、底各部,每條邊端均繪菱格捲雲圓點紋。頂與壁部的石板共10條(每兩條接連為一),繪畫內容相同,外面均繪群神朝拜圖,上貼金片襯托,其構圖作風與雙鳳含仙草圖相同;內面繪騎士、鳥獸賓士圖。底部的石板共2條,畫面也都相同。一面繪群神朝拜圖,另一面繪蛟龍相鬥雲氣圖。該墓為多室磚墓,系合葬墓,被盜,除甬道和石門外,可分為五部分:前一室及東西耳室、前二室及東西耳室、中室及東西耳室、後一室及東西耳室、後二室及北壁小龕,共13個墓室,室與室之間均有過道相通。從墓道至北壁小龕全長32.18米,是一座工程浩大的磚室墓。2件枕分別出自中室和後一室。墓中出土銅縷玉衣殘片,還出土豚、琀、耳鼻塞、眼壓等玉器。根據墓中出土的磚質買地券內容可知,墓葬的絕對年代為東漢靈帝光和五年(公元182年),墓主姓劉,曾任太原太守,可能是皇族成員。



4.凹形玉枕


凹形玉枕外形與拱形玉枕相似,枕端也呈拱形,枕頂面呈弧形,不同的是枕頂面中部下凹,縱剖面呈凹形。此類枕目前僅河北定縣北庄漢墓出土1件。不同於其他玉枕,該枕系用整塊玉雕鑿而成,是目前漢墓中出土的惟一用整塊玉雕鑿而成的枕。玉質呈灰綠色,表面琢制光潤。枕面及兩側淺刻變形雲紋。枕長34.7、寬11.8、高13厘米,重13.8公斤(圖35)。墓中還出土玉衣片5169片,分玉、石兩種質料,其中玉片較多,在玉(石)片的部分穿孔內還殘存鎏金銅絲。墓中還出土玉璧,以及玉質和石質的豚、蟬(琀)、塞、眼蓋等。該墓用磚砌築,四周加圍石塊作牆,頂蓋石塊。墓室包括封土、墓道、東耳室、甬道、前室、迴廊、主室和石牆等部分。墓葬被盜,棺槨、葬具、人骨無存,枕的出土位置不明。墓葬年代為東漢,在公元56~88年之間,墓主為中山簡王劉焉。



二、銅玉枕的年代


上文對銅玉枕進行類型的劃分,根據出土銅玉枕的墓葬年代,可大體推斷銅玉枕各類型的出現、流行和消亡時間(表1)。



銅枕的使用時間集中於西漢早期。根據目前搜集到的材料,戰國中期已有銅枕,如雲南昆明羊甫頭M30∶26,呈馬鞍形,兩端上翹,通體鑄有蛇紋、弦紋、鋸齒紋等組合圖案。枕長29.2、寬9.8、高14.4厘米(圖36;圖37)。筆者根據發掘報告中線圖的比例尺推算枕面高約8.5厘米。該墓遭施工破壞,現存墓口長4.7、寬3、殘深1.54米,墓底有一不規則形腰坑。根據朽木痕迹推測,葬具應為單槨單棺,枕出土於墓坑內一端,因棺槨、人骨均朽,出土的具體位置不詳。墓葬年代為戰國中期左右。墓主可能為女性貴族。該墓在發掘報告中的分類為滇文化中型墓葬。從發掘報告中的墓葬登記表看,其他墓葬未出土銅枕。而江川李家山第二次發掘發現的墓葬,年代為西漢中期以前和東漢前期,墓中均未見銅枕。同樣,晉寧石寨山古墓群西漢中期和西漢晚期墓葬中也均不見銅枕,包括出土「滇王之印」金印的西漢中期「滇王」墓M6也未見銅枕。由此推測,銅枕可能流行於戰國至西漢早期,隨著統一性的加強和漢文化的影響,這種地域和民族特色的殮葬用具逐漸消亡。



鑲玉銅枕中聯體式的使用時間是西漢早、中期,分體式的使用時間是西漢晚期。玉枕中幾狀玉枕使用的時間是西漢早、中期,長方盒形玉枕使用的時間是西漢早期,拱形玉枕使用的時間是東漢時期,凹形玉枕使用的時間也是東漢時期。根據文獻記載,玉枕的使用時代可能很早。據東晉王嘉《拾遺記》卷七:「漢誅梁冀,得一玉虎頭枕,雲單池國所獻。檢其頷下,有篆書字,雲是帝辛之枕,嘗與妲己同枕之。是殷時遺寶也。」可見,商代或有玉枕,為日常實用器。從殷墟婦好墓出土大量玉器也可看出,商代製作玉枕在技術和原料方面應不成問題,但檢視婦好墓所出玉器,其中並無玉枕。考古至今也未發現漢代以前的玉枕,是當時沒有使用,還是沒有用於墓葬,是沒有發現,還是發現了卻未確認出,這些都需要做更多的工作來論證。


從表1可以看出,西漢早期銅玉枕類型最多,銅枕、鑲玉銅枕、玉枕均有;西漢中期有西漢早期的兩類枕即聯體式鑲玉銅枕和幾狀玉枕在沿用,沒有新的枕形出現;西漢晚期僅有一類新的枕形,即分體式鑲玉銅枕,應與西漢早中期的聯體式鑲玉銅枕有密切關係,或是聯體式的發展;東漢時期不見前期各類枕,新出現拱形、凹形兩類玉枕。可見,西漢早期是銅玉枕出土數量和類型最多的時期,是銅玉枕流行時期;西漢中晚期沿用了西漢早期的枕形,基本沒什麼創新;東漢時期銅玉枕的類型也較少,流行拱形玉枕。


據上文分析可知,東漢時期墓葬中,銅枕和鑲玉銅枕已不見,僅有兩類玉枕。根據目前的考古資料看,還未發現東漢以後的銅玉枕。但從文獻記載看,東漢以後玉枕在日常生活中仍有使用。唐代李善為《文選?洛神賦》作注說:魏文帝黃初年間,曹植入朝覲見,「帝示植甄后玉鏤金帶枕,植見之不覺泣下。時(甄后)已為郭后讒死,帝意亦尋悟,因令太子留宴飲,仍以枕賚植」。曹植離京返回封國,途經洛水,夢中與甄后相見。甄后說:「我本托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時從嫁,前與五官中郎將(魏文帝曹丕),今與君王。遂用薦枕席。歡情交集,豈常辭能具?」《晉書?王戎傳》載:「敦益忿怒,請澄入宿,陰欲殺之。而澄左右有二十人,持鐵馬鞭為衛,澄手嘗捉玉枕以自防,故敦未之得發。後敦賜澄左右酒,皆醉,借玉枕觀之。」《舊五代史?史弘肇傳》載:「有燕人何福殷者,以商販為業,嘗以十四萬市得玉枕,遣家僮和商人李進賣於淮南,易茗而回。」從這些文獻記載看,當時玉枕亦是珍貴、罕見之物,墓葬中不見可能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在考古工作中,迄今也未發現東漢以後的玉衣,這可能與魏文帝的政策有關。《三國志?魏書?文帝紀》載,黃初三年(公元222年),魏文帝作《終制》曰:「飯含無以珠玉,無施珠襦玉匣。」出土鑲玉銅枕和玉枕的墓葬,除了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楚王墓2座陪葬墓外,鑲玉銅枕和玉枕均與玉衣(包括玉覆面、玉套)同出(表2),這表明東漢以後鑲玉銅枕和玉枕與玉衣一同退出了喪葬歷史。



三、銅玉枕的形制變化


從考古發掘資料看,有的銅玉枕因保存不好而尺寸不全,還有的是發掘簡報或報告中沒有介紹。根據對現有資料進行的統計(見表2)可知,銅枕長約40~79.5厘米,寬10.6厘米,通高15.5~30厘米左右;鑲玉銅枕長37~44.1厘米,枕面寬8.1~11.8厘米,通高11.4~20.5厘米,枕面高9.5~11.4厘米;幾狀玉枕長35.5~43厘米,寬7.1~11.4厘米,通高(枕面高)9.5~14厘米;長方盒形玉枕長20.2~28.7厘米,寬5~9.5厘米,通高(枕面高)6~8.5厘米;拱形玉枕長35厘米左右,寬11.6~12厘米,通高(枕面高)11.2~14厘米;凹形玉枕長34.7厘米,寬11.8厘米,通高13厘米。


從枕形來看,除了長方盒形玉枕較短、較矮(長度在30厘米以下、枕面高6~8.5厘米)外,其他銅玉枕較長、較高(長度多為35~50厘米、枕面高9.5~14厘米),其中銅枕有更長者,據發掘報告稱長達79.5厘米。從時代來看,西漢早中期枕的類型多,其形制也不統一,而東漢時期出現的拱形和凹形兩類玉枕長、寬、高趨向一致,長約35厘米,寬約12厘米,通高(枕面高)11~14厘米,而且出自不同地域即河南、河北、安徽,似乎說明西漢中期以後政治上的一統反映在文化上一同性的增強。


四、銅玉枕的製法、造型和裝飾


(一)製法

各類型銅玉枕各部件之間的結合方式略有不同,有焊接、鑲嵌、榫卯、金箔包邊、紅色織物包邊、粘貼,以及用鉚釘、竹釘固定等。


銅玉枕中的銅枕應為鑄造而成,枕兩端的頂端各焊鑄一圓雕立牛。鑲玉銅枕中有的有木芯,銅框架系鑄造而成,鎏金,再鑲嵌玉片,有的鑲玉銅枕還用金箔包邊。如江蘇徐州後樓山漢墓出土的聯體式鑲玉銅枕,由木芯、鎏金銅構件、玉片及金箔等組成,結構比較複雜。枕中間為長方形木芯,抹角。木芯外包一層絹或布(發現有布、絹痕迹),玉片及銅構件則貼扣在木芯周圍。頂部四邊用寬0.3厘米的金箔包邊,外側面中間的4塊長方形玉片的周圍用1.45厘米的金箔包邊。該鑲玉銅枕兩端面玉片孔中嵌入鎏金銅鋪首銜環,鋪首背面有鉚釘及墊片,作固定用;外側面中間長方形銅框內左右兩塊玉片上部各有一銅鋪首銜環,鋪首背後有鉚釘固定於木芯上;內側面玉璜中間頂部有一小孔、底盤兩側距轉角4厘米外各有一小圓孔、底部兩端邊框中部各有一弧形小孔,這些小孔應起固定作用,將玉片和銅構件與木質枕芯固定在一起。由於沒有發現金屬鉚釘,再據竹木枕上使用竹釘連接、固定枕面竹片與枕端推測,鑲玉銅枕和玉枕上或許也使用竹釘之類連接、固定枕的各部構件。


幾狀玉枕有核心木板即木芯,玉片以榫卯方式與之結合,或直接粘於其上。如山東長清縣雙乳山一號漢墓出土幾狀玉枕的結合方式為:面板和底板分別粘貼在核心木板的上面和下面;2件玉獸頭分別以內端截面穿孔插榫與核心木板兩端面結合;枕足也用同樣的方式插接在玉底板兩端的核心木板底面;側邊板粘貼於核心木板兩側。


長方盒形玉枕可能也有木質枕芯,用金箔或紅色織物包邊或拼接玉片,有的玉枕表面還發現有用繩索作十字形捆紮的痕迹。如江蘇徐州韓山西漢墓出土長方盒形玉枕每面均有紅色包邊,其上粘有織物痕迹。玉片表面還發現有用繩索作十字形捆紮的痕迹。該墓中還出土絲縷玉衣片,西漢南越王墓也出土絲縷玉衣,且玉衣的製法與韓山西漢墓出土長方盒形玉枕相似,玉片的表面用窄的硃紅色絲帶作對角粘貼,組成菱形網格狀的地紋,四邊再以寬頻粘貼成縱橫方格。而江蘇徐州火山劉和墓出土的長方盒形玉枕頂面與前後兩側面各鑲貼有三組玉片,並以長條形金箔貼在玉片上組成菱形及三角形圖案,周邊以金箔包邊。枕頂面兩側各用5塊三角形玉片組合而成,拼縫處貼有金箔。


拱形玉枕的枕條搭嵌在枕端和枕中間拱形枕板邊緣的凹槽內,凹槽和枕條兩端都有小孔,可相互連接。如安徽亳縣董園村二號墓出土的拱形玉枕與河北望都M2出土的拱形彩繪石枕的枕端下部都帶有凸榫,應以榫卯方式與底面枕條相結合,而河南洛陽機車工廠M1出土的玉枕端下部是平的,有三個小淺孔,應是用竹釘之類與底面相連接、固定。


凹形玉枕系用整塊玉雕鑿而成。其他鑲玉銅枕、玉枕上的玉片運用了剖光、陰線刻、浮雕、透雕等治玉方式。如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墓出土楚王玉枕端的獸頭,為青白玉質料,系用整玉採用高浮雕和透雕技法雕琢而成,構圖複雜而嚴謹,線條流暢而生動(見圖17,右;圖18)。


(二)造型


漢代銅玉枕的造型豐富,依據前文的分類,玉枕就可分為幾狀、長方盒形、拱形、凹形四類。銅玉枕總的特點是枕面呈長條形,或凹、或平,或略呈拱形,儘管用於墓葬中,但基本均出自墓主頭頸下,還是從實用角度考慮設計,具有使用功能。


雲南出土的漢代銅枕造型大體相似,銅枕兩端有立牛。昆明羊甫頭戰國中期墓葬M30出土的銅枕與漢代銅枕稍有不同,枕端無立牛,也無底座,二者之間是否有一個發展演變過程,還需更多的考古材料來證明。另外,雲南出土漢代銅枕造型上使用牛及虎噬牛圖像,與同時期墓葬所出銅貯貝器、案等上的造型相似,如江川李家山出土有立牛和虎噬牛圖像銅枕的墓葬M17中出土的銅貯貝器、銅壺等上有立牛造型,M24中出土的銅案、銅壺、銅戈、銅鉞等上有立牛造型,在銅啄上有一虎噬一牛造型,應為當地滇文化傳統。


鑲玉銅枕和幾狀玉枕造型上的共同點是,枕端均為獸頭造型,獸頭相背,頭朝外。其中江蘇徐州後樓山漢墓出土聯體式鑲玉銅枕的兩端各有一組(兩個)龍頭,軀體在枕底部纏繞盤曲。其餘枕端均為一個獸頭,如河北滿城劉勝墓出土的鑲玉銅枕兩端飾以高昂的龍頭,四矮足作龍爪形;河北滿城竇綰墓中出土的鑲玉銅枕兩端作獸頭形,獸昂首,頭部有雙角,前足分置兩側;北京大葆台一號墓和江蘇徐州拖龍山西漢墓M3出土鑲玉銅枕的枕端銅龍頭作張嘴吐舌蹲坐狀;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楚王墓的2座陪葬墓出土的2件幾狀玉枕的枕端獸頭,與山東長清縣雙乳山一號漢墓出土幾狀玉枕的枕端獸頭極為相似。這種造型的枕在木枕中也有,或有辟邪等寓意。如《舊唐書?五行志》載:「韋庶人妹七姨,嫁將軍馮太和,權傾人主,嘗為豹頭枕以辟邪,白澤枕以辟魅,伏熊枕以宜男」,說明不同造型的枕有不同的功能。而前文所引東晉王嘉《拾遺記》雲帝辛之枕也為玉虎頭枕,不管記載是否確實,至少可以說明玉虎頭造型的枕淵源較早,可以為生人所用。


拱形玉枕出現於東漢時期,其造型與西漢時期竹木枕的A型Ⅱ式(圖38)相似,與廣東廣州象崗南越王墓西耳室出土的拱形石枕也相似。不同的是,南越王墓出土的枕為整塊滑石雕琢而成,而不是用玉石片拼合而成。其表面光滑,有琢磨痕迹。枕面隆起,磨出四道脊,分成五個平面,兩端齊平,底面微凹。長24、寬12.5~13、高6~6.2厘米(圖39)。發掘報告認為,從器形看,似為夏天所用的涼枕,明器。墓主是西漢南越國第二代王趙眜,大約卒於公元前122年左右。





凹形玉枕目前僅發現1件,為整玉琢制而成,彌足珍貴,年代為東漢時期。其造型與安徽天長三角圩西漢中晚期墓葬M1出土的木枕相似,該枕面下凹部分還嵌5塊青玉片(圖40),足見當時玉的珍貴和人們對玉的追求。


(三)裝飾


漢代銅玉枕的裝飾技法有鎏金、雕刻、鑲嵌、貼金箔、塗金粉、彩繪等。


鑲玉銅枕的銅構件鎏金,不僅枕身鑲嵌玉片,枕端銅獸頭也多鑲嵌玉片、水晶等。如河北滿城劉勝墓出土的鑲玉銅枕兩端龍頭鑲嵌各式玉飾,多數有透雕花紋。河北滿城漢墓M2出土鑲玉銅枕的枕端銅獸頭的頸部、腦後和額部也分別鑲嵌有玉片。北京大葆台一號墓出土枕端銅龍頭,用圓水晶作眼睛,青玉作牙、舌和雙角。江蘇徐州拖龍山西漢墓M3出土的枕端銅龍頭,以青白玉作牙、舌、角並將其鑲嵌於額頭、頸、腿處。鑲玉銅枕和玉枕的玉片上多有透雕、浮雕、陰線刻的紋飾。如河北定縣北庄漢墓出土凹形玉枕的枕面及兩側淺刻變形雲紋。江蘇徐州後樓山漢墓出土的聯體式鑲玉銅枕頂面及外側面還用寬2厘米、鏤有雲氣紋等圖案的金箔箍二道。


河南洛陽機車工廠M1出土的拱形玉枕和河北望都M2出土的拱形石枕均有彩繪紋飾,繪畫風格大體一致,均用黑色勾勒輪廓,紅彩填色,其中機車工廠M1出土拱形玉枕上還塗金粉,而望都M22出土拱形石枕上貼金,裝飾精美。望都M2出土拱形石枕的石板兩面均繪有彩畫,內容為雲氣、鳥獸、「四神」,以及神話故事等。「四神」圖案的使用似乎說明這類枕是墓葬專用。因為現在考古發掘出土的「四神」瓦當均出土於漢長安城南郊西漢晚期的「宗廟」遺址,在漢哀帝義陵陵區也曾出土。這種情況或許表明「四神」圖案是給死者使用,用於有關的建築和器物等,而不用於生者。當然筆者對四神圖案沒有進行過專門研究,這一論點的確認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有的銅玉枕還使用了鋪首銜環等作裝飾,前文已述它也起固定作用。如江蘇徐州後樓山漢墓出土聯體式鑲玉銅枕的兩枕端玉片的孔中嵌入鎏金銅鋪首銜環,一側面中部左右對稱位置的玉片上各有一銅鋪首銜環。江蘇徐州火山劉和墓出土長方盒形玉枕的兩端各以2塊或3塊玉片組成,其上鑲有鎏金銅鼻環。其中枕兩端的環可作提環使用,而枕側面的鋪首銜環可能象徵此部位為門扉。


五、銅玉枕的功能和墓主身份


(一)銅玉枕的功能


根據筆者的統計,除了被盜墓葬銅玉枕的出土位置不明外,其餘均出自墓主頭頸下;單人葬墓每墓出土銅玉枕1件,有陪葬墓的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墓出土玉枕3件,分別屬於墓主楚王、陪葬墓的墓主「食官監」、陪葬墓的墓主楚王侍女,合葬墓的河北望都M2出土2件彩繪石枕,分別出自中室和後一室,推測應屬於不同墓主。可見墓中出土的銅玉枕是作為殮葬用具使用的,具有使用功能。有的還有枕套,如河北滿城M2的鑲玉銅枕出土時,在枕上(獸頭除外)有一件絮了絲綿的繡花枕套殘跡。


除了江蘇徐州獅子山楚王墓的2座陪葬墓外,所有出土鑲玉銅枕和玉枕的墓葬均出土玉衣(或玉覆面、玉套),有的還同時出土玉塞、玉琀和玉握等「葬玉」(見圖30;圖41~43)。其中河北滿城M2竇綰墓和江蘇徐州獅子山楚王墓還出土鑲玉漆棺。鑲玉銅枕除以枕端為主的銅框架外,其餘部位如枕面、枕側面和多數底面均用玉片,可以說是與玉枕具有同樣的功能。它們是否也屬於「葬玉」?夏鼐先生指出,「所謂『葬玉』,是指那些專門為保存屍體而製造的隨葬玉器,而不是泛稱一切埋在墓中的玉器。後者是隨葬物,但不算做葬玉。葬玉一名『保存(屍體)玉』,在漢墓中頗普遍,主要是四種:玉衣、玉塞、玉含(多作蟬形)和玉握(作璜形或豚形)。」盧兆蔭先生認為:「漢代的葬玉主要有玉衣、玉九竅塞、玉琀、玉握、玉覆面以及鑲玉漆棺等。」「漢代皇室貴族使用玉棺或鑲玉漆棺的目的,首先是表示死者身份的高貴,其次是漢代人迷信玉能保護屍體長期不朽,可能還與迷信葬以玉棺能使死者靈魂升天的想法有關。」石榮傳先生認為,「兩漢墓中出土的葬玉包括以下五類:玉衣(玉面罩、玉衣套)、玉枕、玉握、玉九竅塞、玉璧」。這裡主要需要討論的是玉枕是否是專門為保存屍體而製造的隨葬玉器即「葬玉」?玉枕枕於頭頸下,屬親身之玉,以漢代人對玉的信念,其應具有保存屍體防腐的功能。而是否是專門製造?這個問題很複雜。從前引文獻《拾遺記》卷七、《文選?洛神賦》李善注、《晉書?王戎傳》記載看,玉枕可作為實用的日常卧具,年代早至商代,晚至晉代。因此,漢墓中出土的這些玉枕和鑲玉銅枕,是否是專門為保存屍體而製造還需要具體分析。





北京大葆台一號墓和江蘇徐州拖龍山西漢墓M3出土的分體式鑲玉銅枕與山西陽高古城堡西漢宣帝時期墓葬M12出土嵌玉木枕(圖44)形制基本相同,而古城堡M12出土嵌玉木枕專為喪葬而制,據此推測北京大葆台一號墓和江蘇徐州拖龍山西漢墓M3出土的分體式鑲玉銅枕也專為喪葬而制。同類的鑲玉銅枕也可能專為喪葬而制。



出土幾狀玉枕的山東長清縣雙乳山M1還出土一件玉覆面,長20、寬23、厚2.9厘米,由額、頤、腮、頜、耳17塊玉片和鼻罩組合成臉形,各玉片內側下棱和鼻罩邊緣處斜穿小孔;鼻罩雕雲雷紋(圖45)。從玉的質地、顏色看,雙乳山M1出土的幾狀玉枕和玉覆面是基本相同的,可以初步推測它們是一套玉殮具,屬於「葬玉」。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楚王墓的2座陪葬墓出土的幾狀玉枕與雙乳山M1出土的幾狀玉枕形制基本相同,也可歸為「葬玉」一類。依此類推,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墓出土楚王玉枕可能也屬「葬玉」。河北定縣八角廊M40出土的金縷玉衣和長方盒形玉枕,從照片上看,玉片的質地和顏色也是相同的,估計也是一套「葬玉」。



前文已述,由枕上所繪的「四神」圖案推測河北望都M2出土拱形石枕可能也是專門為喪葬而制,同類的拱形玉枕也有這個可能性。而長方盒形玉枕是各類枕中最短、最矮者,其屬「葬玉」的可能性較大。至於其他類型的枕目前還未找到相關證據證明是專為喪葬而制。


(二)墓主身份


據表2的統計可知,出土銅枕的墓葬墓主身份應是當時統治階級上層人物。除了江蘇徐州獅子山楚王墓的2座陪葬墓外,出土鑲玉銅枕和玉枕的墓葬多出土玉衣,還有3例出土玉覆面,身份等級要較出土玉衣者低。《後漢書?禮儀志(下)》中記載:「諸侯王、列侯始封、貴人、公主薨,皆令贈印璽、玉柙銀縷;大貴人、長公主銅縷。諸侯王、貴人、公主、公、將軍、特進皆賜器,官中二十四物。」可見,使用玉衣的墓主身份地位之高,同樣與玉衣一同使用的殮葬用具玉枕也表明墓主身份之高,而發掘簡報推定的墓主身份也與此吻合。


由玉枕的質地和做工也可看出墓主之間身份地位的差別。如江蘇徐州獅子山西漢墓主墓室出土的楚王玉枕的玉質和製作工藝明顯優於2座陪葬墓出土的玉枕。而山東長清雙乳山一號墓年代已至西漢中期,但沒有出土王級墓葬中應該使用的玉衣,其殮葬玉器組合為玉覆面、玉枕等,而使用玉覆面較之使用玉衣,在等級上要低得多,這應與劉寬是因謀反自殺而亡有關,其葬制有別於正常死亡的諸侯王。因此雙乳山一號漢墓出土的幾狀玉枕在質地、形制和製作工藝等方面與獅子山西漢楚王墓2座陪葬墓出土的幾狀玉枕類似,而與獅子山西漢墓楚王玉枕(僅存獸頭)無法相比,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六、出土銅玉枕的墓葬分布


根據目前搜集到的資料,單純的銅枕僅見於雲南地區,共出土10件,其中江川李家山古墓群出土6件,晉寧石寨山古墓群出土4件。鑲玉銅枕和玉枕均出自淮河以北,包括江蘇徐州、安徽亳州、河南洛陽、山東長清、河北定州、河北望都、河北滿城、北京,基本上在徐州的西部和北部,最北至北京,最西至洛陽(圖46)。其中鑲玉銅枕共5件,包括江蘇徐州出土2件、河北滿城出土2件、北京大葆台出土1件。玉枕中有幾狀玉枕4件,包括江蘇徐州出土3件、山東長清出土1件;長方盒形玉枕4件,均出自江蘇徐州;拱形玉枕4件,包括安徽亳州出土1件、河南洛陽出土1件、河北望都出土2件(石質);凹形玉枕1件,出自河北定州。可見鑲玉銅枕和玉枕以江蘇徐州出土數量最多,達9件;枕的類型也最為豐富,包括了鑲玉銅枕的聯體式和分體式、幾狀玉枕、盒形玉枕;年代主要為西漢早期,有1例西漢晚期的分體式鑲玉銅枕。



銅玉枕和玉枕以江蘇徐州出土數量最多,類型最為豐富,這與西漢時期徐州的政治地位密切相關。西漢時劉邦封其異母弟劉交為楚元王,「王薛郡、東海、彭城三十六縣」。楚都彭城(今徐州),是漢初九大同姓諸侯王國之一。漢宣帝地節元年(公元前69年),第八代楚王延壽因謀反被誅,國除,入漢為彭城郡。劉交及其後裔的楚王共8個,前後歷時130餘年。當時的大藩國往往是「宮室百官,同制京師」,所以在楚王國內,應該也有與中央朝廷類似的官營玉器手工業作坊,這些作坊專為楚王及其親屬琢制各種玉器。由此推測,徐州出土的玉枕可能為楚王國製作。


七、餘論


需要說明的是,玉衣不必一定配鑲玉銅枕或玉枕使用。如前文所述,出土拱形滑石枕的西漢南越王趙眜墓主棺絲縷玉衣的頭罩下面出土一件絲囊珍珠枕,絲囊已朽,從遺痕來看,枕長約30、寬約10厘米,高度不詳。作枕芯用的珍珠均是直徑1~3毫米的小珠,極個別達4毫米,尚未完全散亂。徐州土山東漢墓中出土銀縷玉衣,墓主兩手握有玉豬,未出土玉枕,而出土了漆枕。在人體頭部附近有漆枕殘跡,系枕的木構件,呈馬蹄狀,底寬10、高12、厚約1厘米,其旁有一些赭色漆皮。墓葬為磚石結構,包括甬道、前室、後室三部分。墓葬被擾亂,從簡報文字描述看,或被盜。墓葬年代約為公元2世紀中葉。墓主有可能是彭城王家屬,或許就是彭城王。


漢代王侯等高規格墓葬中除了銅玉枕外,還有其他質料的枕,如漆木枕、以紡織品為囊的枕等。前文已述,廣東廣州象崗西漢南越王趙眜墓出土絲囊珍珠枕、江蘇徐州土山東漢墓出土漆枕。湖南長沙咸家湖曹□墓也出土了漆枕,墓主應是西漢前期吳氏某代長沙王后曹□。西漢時期的湖南長沙馬王堆M1出土的絹地信期綉枕,呈長方形,內填塞佩蘭葉。長45、寬10.5、高12厘米(圖47)。墓葬年代為公元前168年稍後,墓主是西漢長沙國丞相軑侯利倉之妻。



前文已述,除了被盜墓葬銅玉枕的出土位置不明外,其餘均出自墓主頭頸下。而長沙馬王堆M1的絹地信期綉枕出自邊箱,沒有枕在墓主頭頸下,或與絞衾殮葬的葬俗有關,因為墓主從頭到腳用18層衣衾包裹,然後橫扎絲帶九道,枕不便放於墓主頭頸下。同樣的例子還有江陵馬山一號楚墓,該墓的竹木枕出自頭箱,墓葬年代為戰國中期偏晚、戰國晚期偏早(約公元前340年至公元前278年),墓主屍骨被13層衣衾包裹。筆者在研究竹木枕、木枕時提出這些放在棺外的枕為墓主生前實用器,但實用器並非不能放於死者頭頸下,這應與當時當地的葬俗有關。出土於棺外的竹木枕、木枕的墓葬年代均為戰國和西漢早期,出土地域基本上是湖北地區,為戰國楚地,反映了楚墓應有此葬俗,而玉衣的使用,顯然打破了舊有的絞衾葬俗,而枕也同玉衣(或玉覆面、玉套)一起使用。


戰國秦漢時期枕的質料多樣,但考古發掘所見墓葬中有枕出土的僅占很小一部分,筆者推測這一時期墓葬中一般都應有枕,應是未保存下來。其多應枕於頭頸下,「事死如事生」,有些則因葬俗如使用絞衾而不便放於墓主頭頸下而作為隨葬品出於墓中其他位置。而不同質地的枕可能在使用的季節上有所差異,銅玉枕或是在天熱的時候使用,或是在天涼時加枕套等織物使用。


附記:本文在寫作過程中承蒙盧兆蔭先生指教,特此致謝!


(本文電子版由作者提供 作者:洪石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 原文發表在《考古學集刊》第18輯 此處省略注釋,完整版請點擊左下方「閱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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