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花:夢幻.童年
八二年的春天,杏花開了滿樹。(我這俗氣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腦補一下我老了以後用這個名字的心理陰影吧!曾經喜歡某個帥哥,因為這個名字哭暈在廁所,現在已無所謂了。)
媽媽是夜裡發作的,我是很神奇地在家裡出生的,出生時半夜12點,媽媽常念叨:「你是半夜子時生的。」
接生婆是我同學艷玲的奶奶,也是我的大恩人。帶著寒氣的夜晚,我靜靜地呆在媽媽腳邊。老爸極其希望我是個兒子,聽說又是個丫頭,一臉不悅,看都懶得看我,蹲在火壠邊抽悶煙。(當然,這是我媽後來講給我聽的,還不止講了一遍。)
我「哇哇」地哭了一陣,便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為我接生的奶奶掀開包被,看到我小臉發紫,吃驚地伸出食指靠近我的鼻孔,尚有一絲氣息。迅速將我抱進母親懷裡,溫暖的懷抱,把我從鬼門關扯回來。
這樣講來,我的出生還是頗富傳奇色彩的。
那一年,我五歲。
我們家還是三世同堂的,家中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姐姐。爸爸媽媽去給離我們家百米之隔的姨爹蓋房子去了。
我和姐姐找到了樂子,站在屋子旁邊的堰塘堤上扔石子,看誰扔的遠。
「叮、咚、叮、咚……」平靜的水面被砸出一個個漩渦,波紋一圈圈蕩漾開去。
「我扔得遠!」我扯著嗓子叫。
「賴皮,明明我扔得遠些!」姐姐也不甘示弱。
「哼,最後一盤決勝負,看我的。」幼時犟牛一樣的我可不會輕易認輸,撿了個不大不小的石頭。
「呀——」記不清使出了多少力氣,話音還在空中迴旋,我掉到塘里去了。
仰面朝天的我,穿著花夾襖、棉褲、棉鞋,我能感受到天上的雲在慢慢移動,身上的衣服在快速喝水,我慌了,小手不斷撲騰,想抓住能救命的東西,哪怕一根水草也行。
「妹妹掉到水裡去了!」姐姐嚇得大驚失色。此時,爺爺去了山上捆柴,奶奶燒了一壺水,在洗她那虯結的已經梳不開的頭髮,而且奶奶耳背,打雷都聽不見。
我媽正納悶兒,一會兒還遠遠望見兩個孩子,一會兒只見一個大孩子瘋了似的跑來跑去。
「趙二掉水裡了!」我媽大概和我是有心靈感應的吧。爸爸幾個箭步沖回來,後面跟著砌房子的,浩浩蕩蕩的隊伍。
姐姐終於找到了爺爺,爺爺用扒柴的釘耙一下子勾住了我的衣服,幸好還沒有飄遠。上了岸,鄉親們手忙腳亂地出主意,爸爸把我倒扛著,我「哇哇」地吐出幾口水,後面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就是這個堰塘,真實取景^_^)
七歲,我生了場重病。
毫無來由的,全身發抖,一吃就吐,無法站立。村裡人說我是中了邪,讓媽去算一卦,(話說我們村的婦女們對算命先生,是無比膜拜的。)我媽也不知在哪路「神運算元」那算了算,反正回來就舀了幾瓢潲水,朝四面八方潑了去,嘴裡還念念有詞:「各路神仙、老祖宗、親人們,莫再嚇我的娃兒,讓她恢復健康。」
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徒勞,個把星期過去了,我的病症未見任何好轉,看來迷信還是不靠譜啊!
得,爸爸背著我打針去。給我打針的,是我同學的爸爸,就是小時候常被我欺負到懷疑人生的楊同學。針打上了,楊同學的爸爸與我爸閑聊,竟然做出個重大決定:楊父想學騎摩托車。讓我爸教他,然後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一個竹製的躺椅上打吊針。
好吧,男人做事從來都不靠譜,這句話絕對是真理,針打到一半,我全身發冷,牙齒上下打架,咯咯作響,最重要的是我無——人——看——管,顫抖了一陣後陷入昏迷。
等我爸記起我的存在,我的嘴唇已成了紫黑色,臉色異於常人。楊父也慌了,拔下針頭,催促老爸趕快把我送到猇亭醫院。還嘀咕了句:「莫不是藥水打錯了?」
童年時代的我,終究是歷完了這些個劫數,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都有了三次不死的經歷,但願我的「福」,不要讓我等太久。
(後記:我的爺爺奶奶,艷玲奶奶,楊父都已去世,深深緬懷,願他們在天堂安好!)
作者:趙春花,奔跑中的80後美少女。作文老師一枚,麥田守望者一個,愛花,愛書,愛寫作,歡迎你常來我的公號溜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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