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老學到老
多年前記得女兒去城市綠洲學校讀初中後不久，一位和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向我打聽了這所學校的情況後對我說，「你會後悔將你女兒送入這所學校，你女兒將來會成為一個外國人的」。我聽了他的話後笑了笑心想，就算我女兒成了外國人又有什麼問題嗎？後來，這位清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同事請我將女兒在城市綠洲學校初中的科學課課本借回家研究了一下，居然就決定將他兒子從著名的荔園小學轉到城市綠洲學校。讀了好幾年後順利進入深國交，先考入了美國威斯康星大學，再轉學進入著名的卡耐基梅隆大學學習數學。我想他一定不再擔心自己的兒子成為外國人了，說不定還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成為一個美國人呢！
當時城市綠洲學校剛開始向國際學校轉型，採用的是英國的課程和課本，除中文課外，授課的老師都是外教用英文講課。送孩子來這所學校上學的家長都希望孩子將來去英美國家留學。我的同事擔心的是我女兒在這樣的環境里會接受西方人的思維觀念，將來去英美國家留學後可能就不想回中國了。也許他還擔心我女兒將來英文越來越好，中文會不好了，加上接受了西方文化，與我溝通交流會有障礙，或者不願意與我溝通交流。後來，我遇到很多家長在與我討論是否送孩子進入國際學校或者是否送孩子去英美國家留學這個話題時，普遍都有這樣的擔心。
關於中文學習的問題，我覺得中國家長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如果孩子是在中國長大的，即使孩子入讀國際學校或者出國留學，中文作為孩子的母語是終身難忘的，這就是母語的力量。家長真正應該擔心的是孩子在中國的土地上如何才能學好英語的問題。學好任何一門語言最重要的條件就是語言環境。孩子生活在中文環境里，要學好英語並不容易。這也是送孩子去國際學校上學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中國的孩子在英美國家長大，孩子生活在英文的環境中，家長才需要擔心孩子的中文問題。當然也會有極少數中國孩子進入國際學校後發現英文比中文學起來容易，會更喜歡學習英文。
我曾經遇到過一位與我在交流孩子的英語學習方面最有共鳴的家長。這是一位在培養女兒成長上非常用心和投入的媽媽。她的女兒小學三年級進入城市綠洲學校後就喜歡上了英文。這位媽媽懂得孩子學習英語的關鍵方法是要用耳朵和眼睛，所以從小就為孩子購買大量的適合孩子聽和閱讀的英語故事書。最讓我佩服的是這位媽媽總是能夠想方設法在互聯網上找到英文故事書的朗讀音頻文件。每當市場上出現一款新的小音箱就會買給女兒享用。她告訴我，她們家裡有幾十個各種各樣的有線和無線音箱。她女兒看了很多英語故事書，而且喜歡看英語書到了入迷的程度。
在城市綠洲學校讀了三年小學後，我這位朋友的女兒轉到了蛇口一所美國人新辦的國際學校BASIS又讀了三年。有了堅實的英語基礎後，她女兒在BASIS其他科目的成績也非常優秀，而且還喜歡上學校的戲劇活動，課外還在學習演奏大提琴。每當這位媽媽遇到一位有經驗和心得的家長在某個方面能夠對她幫助女兒的成長有指導作用的時候，她就會非常真誠地向這位家長請教和交流。這樣的學習精神和態度自然會讓別的家長樂於分享自己的經驗和心得。所以，當我最近聽說她女兒以托福115分和SSAT成績2350分的優異成績考上了美國排名第一的私立寄宿高中即將去上九年級的時候，我對她說的祝賀詞是，成功不是偶然的。
我知道很多中國家長，特別是媽媽們，特別不捨得孩子離開自己。也許孩子是從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媽媽們有這樣的心情還可以理解。所以很多中國的媽媽會去英美國家陪孩子讀中學。我有一個同事的老婆甚至還去加拿大陪兒子讀大學。其實這樣的陪讀也是一種對英美文化的體驗式學習。當然這樣做的前提是要具備一定的經濟基礎，以及可能面臨夫妻長期不在一起生活的代價。一旦中國家長陪孩子出國留學，他們很快就會明白中國的孩子與國外當地的孩子交朋友並不容易。孩子和家長馬上就會明白與相同文化背景的人交流起來要容易得多。通常只有少數中國孩子才能夠真正融入英美文化。
女兒上小學那年我和二十名同事一起去四川外語學院進修了三個月英語。在學校的英語角認識了一位在那所大學學習英語專業的一位二年級女生。她高中的時候就立志要去英國留學，為了學好英語特地選擇了四川外語學院的英語專業。大學畢業後就去英國一所大學攻讀經濟學碩士學位。由於英語和其他科目的成績都很優秀，遇到那所學校碰巧要招收碩士畢業生留校任教，她就幸運地留校當老師了。她繼續攻讀在職的經濟學博士學位。期間認識了一位在該校讀博士的蘇格蘭小夥子就談戀愛結婚了。現在我這位朋友是英國諾丁漢大學經濟學副教授，不但成了英國人，還生了兩個混血兒子，在英國過著幸福的生活。
很多中國家長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希望孩子將來在自己老了以後能夠在身邊照顧自己，所以不希望孩子遠離自己。其實根本的原因是這樣的家長精神上不夠獨立，心理上的依賴性太強。還有很多中國家長覺得自己養育孩子付出巨大，希望孩子長大後留在自己身邊以便回報自己的養育之恩。如果中國的爸爸們有這樣的心理，我覺得就很不應該了。這些家長沒有明白一個道理，孩子只有遠離父母才能在心理上和人格上真正長大成人。孩子的翅膀長硬了自然就會想遠走高飛，他們會想去更好的地方走自己的人生道路。所以家長應該做的是從小培養孩子的獨立精神，為孩子長大後遠離自己做好準備。
這些中國家長其實可以換一種想法，退休以後跟隨孩子的步伐，前往孩子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這不是一種很好的解決方案嗎？就像深圳這個中國的移民城市，最初都是年輕人來發展，後來年輕人站穩腳跟成家立業後就陸續有老人來深圳定居。當然老人這樣遷移會離開原來熟悉的生活環境，失去原來的熟人和朋友，需要在新的地方結交新的朋友，適應新的生活環境。特別是如果去英美國家生活的話，就意味著要離開原來的舒適區，面臨很多新的挑戰。其中最大的挑戰就是語言不通和文化差異的問題。這就要求中國的家長必須具備活到老學到老的精神。我知道這對於很多中國家長來說是不容易的。
我女兒在城市綠洲學校讀完初中後，去加拿大溫哥華附近的Burnaby讀了三年高中，然後又在多倫多大學讀完本科。這期間她媽媽一直在加拿大陪伴女兒學習生活。女兒不但能夠獲得母親在情感上的支持，還能與母親有良好的溝通和交流。她媽媽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就想換一個新的生活環境。同時她也是一個喜歡不斷學習的人，希望用這種新的生活體驗去豐富自己的人生。女兒大學畢業後在美國波士頓大學繼續讀醫學院。如果將來女兒留在美國工作和生活，她媽媽願意跟隨女兒的步伐前往她工作和生活的地方活到老學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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