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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在談論瓜穆,差點忘了英超還有這位拿過歐冠的體育老師

記者徐丹雷報道

談到這賽季的英超名帥時,我們總是盯著積分榜前列的瓜迪奧拉、穆里尼奧和克洛普,有時還把波切蒂諾也劃入這個話題。卻忘記積分榜下半部分,還有一位曾執教過利物浦、切爾西、皇馬、瓦倫西亞,奪取過西甲和歐冠冠軍的,當之無愧的名帥。

他標誌性的光滑禿頂依然引入注目,但如今歲月在上面刻下了更多痕迹。他的笑容依然和藹可親,可你不時也會從中感受到他對球隊能否保級的疑慮。這位西班牙人的肩上,承載著重振英格蘭東北足球重鎮的任務。但從走上喜鵲主帥之位第一天開始,貝尼特斯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串在了一具烤肉架上。

從一開始,紐卡老闆阿什利就對他虛與委蛇,推三阻四,就是不給他充足資金提升球隊。另一方面,球迷的希望煽動著篝火,兩個多賽季以來,貝尼特斯不止一次感到自己已被烤到油盡燈枯,只能以走人相威脅。

但足球之火,依然在貝尼特斯內心熊熊燃燒。

前紐卡斯爾主帥博比·羅伯森曾將執教比喻為吸毒。貝尼特斯這位「癮君子」,絲毫沒有去康復中心的打算。只有在談到足球時,這位昔日在英超和歐冠不斷被人念叨的名帥,眼中才重新發射出灼灼光芒。只要談到球員哪裡還能提高、球隊哪裡還能進步,拉法的好想法依然如泉涌。

談到紐卡,貝尼特斯依然有把球隊帶回英超上游的信心。這是一名純正的足球教練,基於自身執教能力、球隊實力、俱樂部規模和球迷支持力度,所做出的預判——如果球隊得到資金支持的力度也如其所願的話。

從13歲開始,貝尼特斯便和足球廝混在一起。40多年來,他已經被足球完全侵蝕。但如今58歲的他依然樂此不疲,痛並快樂著。近日在西班牙帶隊拉練時,貝尼特斯在溫暖的訓練營中接受了英國《每日電訊》報的專訪。其中,他又一次談到了他對足球的執著,對數據的溺愛,教育球員的樂趣。

「我不會說我總是在工作,因為又會有人說『哦,拉法的生活唯有足球』,我還有我的家庭。我當然要睡覺,但與此同時,我也感受到了我的責任。」拉法不僅要關注比賽以及一線隊的表現,還要審視自己為球隊作過的每一個決定,「我每天會很早去到訓練場,大概在7:30-8:30之間。然後,有時我會在晚上六點或八點離開。」

他說:「我在辦公室有一個非常大的電視屏幕可以看球。如果回家的話,我只能在電腦上看比賽,電腦屏幕小。我不只看足球,也喜歡看電影。另一方面,我也會在電腦上看球,這時你會注意到一些背景之外的東西,比如誰打了誰一下,或者誰跳過了什麼東西,你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兩方面。」

電影和足球,生活和足球,貝尼特斯似乎習慣了這種分心二用,「現在條件更好了。我剛開始執教時,手上只有一台錄像機。我想的是要同時擁有兩個屏幕,手上攥著兩個遙控器,就可以同時看了。」所以聲稱自己喜歡看電影的貝尼特斯,只是在看球的間歇看電影。

即便進入過皇馬青訓營,也被提拔到皇馬預備隊卡斯蒂利亞,貝尼特斯的整個運動員生涯也可謂是平平無奇。好在踢球之餘,他對功課很上心。因為取得了馬德里理工大學的體育運動學學士學位,貝尼特斯因傷病不得不提早告別踢球生涯後,能順利開始執教里程。

接受英國媒體訪問之前,紐卡斯爾剛在聯賽3比0擊敗南安普頓,排名和降級區拉開了一定距離,保級形勢大好。

從歐冠冠軍得主、皇馬掌舵人,到英格蘭風光不再的東北足球重鎮里、球迷翹首期盼的拉法大帥,貝尼特斯早就習慣了身份的轉變。這是他必須經歷的轉變,也是他兩個賽季前半途接受準備從英超墜落的喜鵲時,就做好的心理預判。

當真正在乎的是足球時,虛名就變得如浮雲。反過來,定下心的貝尼特斯開始慢慢喜歡上執教紐卡的工作,對於俱樂部和俱樂部所在的這座同名城市,他不斷增加著認同感。他對工作的投入,得到了喜鵲球迷的讚美,這是自羅伯森爵士之後,這家球隊的主教練很難得到的待遇。

然而,一心想把球隊變賣的老闆阿什利,和一心想把球隊帶好的貝尼特斯之間,存在著難以縫合的巨大鴻溝。這樣的分歧決定了關係球隊最重要的兩個人物之間,即便有溝通,也是言不由衷。

一方面,是在英超再次證明自己的雄心;另一方面,是紐卡球迷的殷殷期盼。這讓貝尼特斯決定不管能得到多大支持、手下有什麼球員,他都要把球隊帶到最好。在三心二意的老闆旗下,貝尼特斯依然能把本季的喜鵲帶到給球迷帶來希望。這是本季的貝尼特斯被人低估的成就之一。

只要走上訓練場,貝尼特斯就能感覺到快樂。「那些勝利之師有時會有一個突出球員,給球隊帶來改變。有些好球隊,全隊渾然一體。我們隊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我們沒有像梅西,或其他一些球星那樣,可以靠個人表現為球隊連贏三場的人物。但我們有一支對彼此都相互了解的球隊,他們熟悉彼此分工,並且盡最大可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貝尼特斯為球隊在他打造下的團隊精神感到驕傲,「當看到拉塞爾斯或杜梅特這些球員時,你能看到他們的進步,這是因為他們一直在學習。」

一說到培養球員,曾經做過體育老師的拉法,話匣子就打得更開了,「你需要讓球員去思考、去理解足球,如果他們做不到,那麼你就得告訴他們『你需要這樣做』。但最好的方法是告訴他們『如果他那樣做的話,你也許也應該這樣做』。」

拉法說:「當和球員們看完一場比賽錄像時,我有時會問他們,『你看到了什麼?』此刻是他們學習提高的機會,這需要花一些時間,不是過了一個月就會見成效的東西。」

「我是一名體育老師,當教學時我可以說,『你得這樣做』,這是一個命令,這是一種教育方式。或者你可以說,『我們有些問題,你們給我找個法子』,他們會為此思考。或者,你還可以說『這裡有三種方法,哪種最好?』然後球員會做出選擇。」喜鵲主帥分享著自己的教學經驗。

他也將這種經驗帶到了訓練場上:「訓練的效果也取決於球員。如果他非常聰明,會主動思考,就能找到方法;有時,你可以有意讓他們犯錯,然後他們會意識到原來不該怎麼怎麼做,重要的是讓球員思考,當他們思考時,他們就在進步。我是百分百相信這點的。要讓球員通過思考得到提高,而不僅是服從命令。」

貝尼特斯有戰術大師之稱,他曾給瓦倫西亞的4231賦予新生,也曾把庫珀演練到極致的陣容重新組合,提煉出更大能量。曾在發布會上用A4紙曆數弗格森「事實(罪狀)」的拉法,有重視數據的執教偏好。其執教利物浦時,紅軍曾近百場首發不重樣,他那句「要張沙發卻給買了個檯燈」的名言,骨子裡透出來的還是價值計算的精明。

所有現代教練都在重視和使用數據。但是,貝尼特斯認為,正如可以通過球員擊球的聲音來判斷其技術高低那樣,要想決定這個球員該不該買進,只通過屏幕上顯示的數字可不成。

他談到自己使用數據的歷史,「13歲時我去了皇馬,我用筆記紀錄隊友們的表現,那本子現在還在。每場比賽後,我給隊友們打分,記錄下最佳射手。16歲,我成了一名球員兼教練,17、18歲時我念大學,我是球員、教練和球隊經理。」

拉法回憶,「我曾嘗試把所有訓練課程都存在我那台Commodore 64電腦上,我不用電腦打遊戲,只在上面記資料。那只是最基本的數據運用,但我用電腦處理比賽數據時,還沒人那樣做。」

然而電腦數據越來越多,年輕的拉法開始警惕:哪些才是有意義的?因為他感覺到執教這一行,一定不能丟掉對足球的原始觀感。只有在場邊,教練才能觀察到球員犯錯後的感受,才能感覺到球員有沒有把這腳球踢好。「我喜歡看到球員,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手資料。」

貝尼特斯剛執教紐卡時,要了英冠所有球員的數據。這是最強大的英冠資料庫。但另一面,他按圖索驥,對照每名球員數據,去看其表現,或者去詢問,「你了解這位球員嗎?」

「你可以先去看球員踢球,得到一種感覺,然後,你再用數據作參考。而不是只用數據來考量一名球員。你必須去看他們踢球。」目前,貝尼特斯計算機里有多達500名的潛在引進目標,他計劃在未來幾周甚至幾個月時間裡去看他們的表現。

針對阿什利賣不掉俱樂部又不願投錢的做法,合約只剩一年的拉法也發出了最後通牒:「俱樂部要改變了。我剛來的時候,目標是建立一支強隊和強大的俱樂部。現在我們有希望保級,是時候拿出行動了。我願意繼續留下的前提,是我能感到俱樂部能在英超前十或更好的位置競爭!」

編輯 | 把球給我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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