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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頭雄性北部白犀牛去世,我們正在目睹一個物種的滅絕

2018年3月19日,地球上最後一頭雄性北部白犀牛——45歲的「蘇丹」由於年邁體衰,且飽受病痛之苦,無法站立,保護區為它實施了安樂死。

至此,北部白犀牛這一亞種僅剩兩頭雌性存世,走到了滅絕的邊緣。

白犀牛是現存五個犀牛亞種中體型最大的,白犀牛並非白色,而是跟黑犀牛的顏色差不多,這個名字來自南非白人語言中的」weit」,原意為「寬」,是指它們寬平的嘴唇,後來錯譯為「white」。

犀牛的兩隻角長在鼻子上,一大一小、一前一後,這兩個角讓犀牛看起來蠢萌可愛。(PS:爪哇犀和印度犀是只有一個角的)

但有些人類對這種長在動物身上,無論是腦袋頂的、還是嘴裡的、還是鼻子上的,但凡是個角,就一定想取下來,要麼削一截掛在脖子,要麼敲成小塊串成鏈子,要麼刻成神像以求平安。

這種盲目無知的儀式感和表徵身份的佔有慾,讓很多動物陷入絕境。

而犀牛角除了裝飾擺闊,還被廣泛地認為有治病抗癌的功效,如此,犀牛的命運可想而知。

然而現代醫學通過實驗分析給出了這樣的結論:犀角屬角質類,為毛髮類物質的衍生物,以滿複合的碳酸鈣鏈為框架形成緊密的分子組合,在生物蛋白中屬不易發生化學反應的惰性有機化合物,幾乎無法為人體吸收,故實際藥用價值不高,藥用範圍狹窄。

但這樣的宣告根本無力改變人類對犀牛角的追捧。

60年代的上海藥材市場上,每千克犀牛角價值9600元,是冬蟲夏草的165倍;

北京同仁堂1993年前生產的含有微量犀角的安宮牛黃丸,在2005年炒至每丸5000元,不含犀角的同類產品只能賣到160元至350元;

2010年,在香港佳士得春拍中,兩件犀角製品均以3986萬港元的高價成交,打破了犀牛角拍賣的世界紀錄。

在黑市中,犀牛角的價錢比可卡因還高,金錢的誘惑使得無數盜獵者扛起長槍加入到尋找犀牛的行列。

犀牛在地球上生存了超過5億年,是最古老的物種之一,也是僅次於大象的第二大陸生動物,一頭成年犀牛體重可超過3噸,牛角可達1.5米。

雖說犀牛角可以在再生,但體型龐大的犀牛怎麼會乖乖地等著人來鋸角,偷獵者也根本不會在意犀牛的種群數量,為了得到犀牛角,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將犀牛殺死。

南非赫烏姆福洛濟保護區,一頭黑犀牛被割除犀牛角後死亡。南非攝影師Brent Stirton記錄下了盜獵者的殘忍行徑。據國際自然保護聯盟的報告,中國正穩步成為值得關注的非法犀牛角走私目的地,香港是世界上舉足輕重的犀牛角走私中轉站,2009至2012年期間,亞洲近80%被截獲的犀牛角走私案例都在中國境內。

犀牛曾在中華大地廣泛分布,據考古學家考證,其分布區甚至跨過黃河,北至太行山東南麓、黃河中游、晉西南及渭河下游等地;向西則抵達鄂西南山地、黔北、青藏高原東部邊緣等處。我們可以在古老的詩歌中尋覓到犀牛的身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操吳戈兮披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在河南安陽殷墟出土的第2507片甲骨文明確記載,殷王曾「焚林而獵」,一次就捕獲了71 頭犀牛,可見,三千多年前在野外遇到犀牛,是很平常的事情。

然而,在公元前500年左右,黃河以北的氣候變得寒冷,中原地區的犀牛慢慢消失。加上皇室以及軍隊對犀牛角和犀牛皮的巨大需求,使得殘存於滇南一隅的犀牛也漸漸沒了蹤跡。

令人吃驚的是,這個古老的物種在中國境內一直負隅頑抗到上個世紀60年代才宣告滅亡。

據中科院昆明動物研究所王應祥教授調查,滇南最後3頭犀牛應是分別於1948-1949年在騰衝、1950年在勐海和1957年在江城被捕殺。

國外也不樂觀。

在整個八十年代,95%的坦尚尼亞黑犀牛倒在了盜獵者的槍下,數量從3000多隻銳減到100隻左右。

1973-1977年,黑、白犀牛和亞洲犀牛都被列入《華盛頓公約》附錄Ⅰ中(若再進行國際貿易會導致滅絕的動植物)。犀牛製品的合法交易被取締,但黑市交易依舊猖獗。

南白犀曾在十九世紀幾乎走到滅絕的邊緣,但好在搶救保護及時,南白犀現在有2萬多頭,大部分生活在南非。

南部白犀牛

南白犀數量的回升讓人們鬆了一口氣,但是它們的另一個家族,北部白犀牛的境遇卻非常令人心酸。

當一個物種的野外數量降低到一定數值的時候,剩下少量的個體也難以再興繁子裔。

在六十年代,剛果和蘇丹部分地區還分布著近2000隻北白犀,結果呢,這兩個國家都在忙著打內戰。戰爭開始後人們根本無暇顧及犀牛,更糟的是當戰火越燃越烈,無恥的軍閥為了換取軍火索性加入了獵殺北白犀的行列。

到1984年,剛果加蘭巴河國家公園只有15頭北白犀了。十年的搶救性恢復下,好不容易有了31隻,結果又不幸被人為偷盜,北白犀宣告野外滅絕。

北部白犀牛

北白犀在家鄉沒有受到保護,不過一個遠在中歐的小國家卻為北白犀的生存做了最後的努力。

捷克王宮鎮動物園曾在1974年前後從蘇丹帶走了六頭北白犀,又從英國引進了一隻,並用這七頭北白犀生育了三頭小北白犀。

但遺憾的是,從此以後,這些北白犀們就怎麼都不生了。

2009年,倖存在捷克動物園的四頭北白犀,被送往肯亞奧爾佩亞塔野生動物自然保護區。這裡才是它們自己的家鄉。人們天真地以為,回到故鄉就能生了吧?

這四頭北白犀,2雄2雌,在人們的理想構思里至少是兩對夫妻,實際上它們之間還存在著複雜的近親關係,但如果可能,它們每4-5年後就能生下一隻小北白犀,子子孫孫也許可以在保護下無窮盡起來。

然而,2014年的時候,一頭名叫「蘇尼」的雄犀卻去世了。

北白犀里的最後一個「男人」——蘇丹,看起來很孤獨。

北部白犀牛「蘇丹」,為防止被偷獵,它頭上的犀角已被割去。

如今,還有兩個「姑娘」——15歲的法圖和25歲的納金,它們是兩頭還算年輕的雌性北白犀。

雖然在過去的日子裡,肯亞派兵守衛著這幾隻珍貴的大傢伙,保護區的各種努力也以失敗告終,它們和年邁的蘇丹沒能順利地孕育出後代。

為防止偷盜者覬覦,保護區的40名持槍守衛和18名飼養員不分晝夜輪流看護。這近似誇張的守護方式,只能留給人類一聲嘆息。

這和北白犀對自己的野生環境的需求有關。雄性北白犀有佔領領地的強烈意識,雄犀牛之間需要鬥爭,鬥爭讓雌犀牛對它們心生愛慕,才會有愛的荷爾蒙分泌,反之,人工圈養環境會讓雌犀牛慢慢失去繁育的能力。

沒有了雄性北白犀,剩下的兩隻雌性白犀也只能在這個熱鬧又寂寞的星球上,默默地過完一生。

所以,從此刻開始,北白犀正在和人類說著再見。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受。

也許還有一個方法,就是通過體外受精培育胚胎。科學家已設法保存了「蘇丹」的部分遺傳物質,希望對餘下兩隻雌性之一成功實現人工授精。但這個技術在北白犀身上還沒能取得進展。而依靠著最後兩隻北白犀,真的能重新啟動一個亞種的繁榮生機嗎?

地球旅客原創編輯

圖片來源

昵圖網 | 攝圖網 |視覺中國

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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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經授權轉載自公眾號:地球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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