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十里不如旅：願你能從容如樹
我和我的思想，站在大樹下｜第468期
組圖為法國知名插畫師 Tom Haugomat 繪畫作品
平凡之路
獵戶星座（實體專輯版）
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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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聽過一棵樹的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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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肖寧
從小對樹就有一份獨有的感覺：高大、堅韌、冷靜、芬芳、靈氣……愛樹之情也油然而生。倚樹留影、栽樹寓美、大樹乘涼、樹樁盆景等，都成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情節。而真正讀樹，緣於大熊山的攀登之行。
漫步山間，登臨山頭，嘆為觀止的古樹叢叢，在大自然的懷抱里，用腳的丈量，目的審視，心的感悟。對樹，於是就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大熊山植被豐富，不同的海拔呈現出不同的樹種，樹木更是奇秀多姿，尤其是原始次森林，成了最搶眼的原始綠色，滋養著蠻山大地。於斯地讀樹，當是佳境。我曾想，這裡的樹是幸運的，他們在大熊山厚大的懷抱里，快樂而優雅地生長著，那大片的南方紅豆杉、金錢松、漫山遍野的紫杜鵑……令人大飽眼福。和著大熊山山風的呼嘯、溪水的潺潺以及精靈們發出的各種自然的聲音，樹的靈氣更是一覽無餘，盡收眼底。
進入大熊山半山腰，熊山古寺周圍，到處古木森森，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碩大的銀杏樹。其中有一棵雌性銀杏樹，肉眼望去，高約達30米，枝葉覆蓋面積至少達160平方米，俗有「中華銀杏王」之稱。1600餘年的歷史風雲，它淡然地見證著歷史的風起雲湧。與他一同見證的是相隔不足500米的另一棵陽剛的古銀杏樹，一雄一雌，吞吐著日月精華，相互間相生相伴，千百年來痴情守望，如一對經典絕唱的愛情樹，輝映著大熊山的蔥蘢。秋冬之際，仰頭一望，幹上苔蘚斑駁，枝繁葉茂，葉片的形狀栩栩如生，宛如年邁的老者資深的手掌，經紋里透露出濃郁的滄桑，飽滿而堅定。「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雄渾有力，脈力張揚。」大家攜手丈量周長，齊聲感嘆它的偉岸。細細品讀它們，就如同閱讀一本「樹書」，觀覽一行行歷史，拜謁一位久經風霜的哲人，待他娓娓道來人生的真諦。它摒棄了世俗的喧囂，經歷過暴風雨的洗禮，超越了鳥雀的聒噪，將堅定、勇敢、守望，矢志不移地寫在了大山的深閨里，靜候千年、萬年。
告別了銀杏樹，越往上行，植被更是明顯。成片的杉樹，宛如孿生兄弟姐妹們，巨大的樹枝巍峨屹立在群山之上，別是一番景緻：空中，疊翠百丈，遮天蔽日；地上，巨樹密排，落葉盈尺。可以說，這裡是新化保持最完整的植被群了，多、挺、密、大是最好的鐵證。薄薄的土質，細細的沙土，偶爾可見的巨石，在彎曲的台階旁，在佇立的石獅邊，它們都能落根立身，而且向不同方向伸展枝翼，塑造各種形象，擺出不同的pose狀：有英俊挺拔、剛直堅強的，有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有遒勁有力、蜿蜒曲折的，有相連相依、難分難解的，有直聳雲霄、問鼎大地的，一切形狀千奇百態。讀這一群樹，如同漫步在一排排蒼茫的長河中，頓感自己的渺小和卑微，一切的榮辱、得失、是非都會在頃刻間消失殆盡，全然沒有世俗的心態，真實、樸實、踏實，觸手可得。
沿著狹窄的小路爬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灌木叢了。滿山青藤時刻陪伴著大熊山，分享著山頭的孤寂，進而更是熱鬧和有趣。五加皮隨處可見，此物大熊山頗豐,常年野生有25噸左右,是不可多得之補益品，還有絞股藍，形似苦瓜藤,本地人稱野苦瓜藤，外地人去了必不可少要嘗的食物。這裡的灌木，既不是閑言的藤，碎語的蔓，糾葛的須，也不是絆腳的枝葉，困手的荊棘，麻心的棉絮，你輕輕地走過，他們會翹望你的容姿，拉拉你的衣角，那是請您駐足的留念。所有的顛顛倒倒，錯錯雜雜，纏纏繞繞，都不復存在。一路看去，是那麼和諧，那麼自然，那麼親密。在這裡，你看不到「攀龍附鳳」，也看不到「弱不禁風」，你會發現，扶藤直立的高風亮節，寬人厚友的寬廣胸懷，還有相濡以沫，患難與共，彷彿一個偉人的高尚、一位孩童的純樸、山裡漢子的寬厚，我想，我讀懂了樹的內涵，不做作、不虛偽、不姦猾、不勢利，最明顯的答案也不夠如此。
再往上，就是有名的「十里杜鵑」。很遺憾，十月的天氣里看不到美輪美奐的十里杜鵑花開的奇景，感受那片花的海洋。樹兒們不高大，也沒有其他特色，成群的樹杈，低矮的交錯在一起，有的「交頭接耳」，猶如情人在山盟海誓；有的獨立懸崖峭壁，好像要捨身躍下。每棵都高達三四米以上，開出的花朵呈不同形狀，大的如碗口，小的像紐扣。走進杜鵑坡，閉目思索，如同墜入花的海洋，鼻孔里充盈著芳香，賞心悅目，如痴如醉。我彷彿看到了兄弟同根、生命之根、枯樹逢春的真正內涵，「待到明年的春天，大家再來齊聚欣賞杜鵑的美姿吧！」同伴的提議讓我們與十里杜鵑有了約定。
天色已晚，雖然沒有時間走進原始次森林，但這份深藏的希望，我想一定會實現，其間的絕壁深澗、茂密森林、秀麗溪流，還有優美傳說、古林怪樹、奇花異草、珍禽異獸等必將讓我再一次深深地閱讀。
我想做一棵樹。大熊山的樹讓我讀懂了深邃的道理，的確，無論是誰，只要他認識了樹的品質和風格，也就悟出了生活的意蘊和生命的價值。我想，無論多麼小的樹，也都具有樹的品質和風格。人，也應該一樣吧。
在一棵樹下，讀我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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