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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村事|又見七干村(澤州縣大東溝)

七乾的砂鍋七乾的缸,七乾的秧歌響噹噹。

——題記

距上一次走訪七干村(2016年),已經一年多時間了,「南院」在哪裡?砂鍋牆在哪裡?這些個疑問,一直困在頭腦中。在一個春日的午後,毫不猶豫地走進了七干村。這一次,雖說不上一頭霧水,倒可以說是按圖索驥輕鬆多了!

七干村,作為大東溝鎮「六村聯動」新型城鎮建設的主戰場之一,這兩年來,村鎮建設取得了長足的進展,特別是隨著常庄小區的落戶,以及七干小區的興建,還有煤層氣和暖氣的接入,已非昨日可比。這般說來,城鎮化也不失鄉村振興的出路之一。七干村,相較於東西兩山來說,有著天然的融入東溝城鎮化建設的地理優勢,又有著較為豐富的土地資源,當年小高爐的舊址,就是城鎮建設的最佳資源。七乾糧站、東溝川底集中供熱站,就緊靠七干村,又有「晉城-周村」城鄉班車,這是長河西岸沒有的優勢。

認識,是隨著時間的增長而漸次增長的。這才發現,那一次對七干村的認識,遠遠低於其歷史的面貌。七干,在古碑和文獻中常寫作漆擀、漆干、紇干、七城,最早見於後唐天成三年乾明寺碑,「大唐澤州晉城縣建興鄉砂城裡漆擀……」。在歷史上,一度是長河流域的「七干管」,其常駐地位於長河中游的河底湯帝廟西廂房,由宋宣和二年《澤州晉城縣建興鄉七干管重修湯王廟記》和清乾隆年間《重修七干管記》「鳳邑之七干管」碑記為證。

究其村名之來歷,年遠不記,無外乎有三。一則因樹。傳言村中有一棵大漆樹,村南溝內有股泉水,初名漆樹泉村(《續鳳台縣誌.里甲圖》)。因著這棵大漆樹,七干、與北村和川底南村都叫樹泉村,北村為北樹泉,南村為南樹泉。後來漆樹枯老乾死,更名漆干,串叫為七干、北村和南村。二則因業。又雲溝內矸土豐富,古來以燒缸窯砂鍋窯為業,七月多陰雨天氣,濕度大,缸坯晾曬不幹,進窯就開裂,盼望七月乾燥,而名七干。三則與建興郡(郡治川底建興村)的設立有關。公元386年,慕容永長子稱帝,置建興郡,為拱衛建興,建辛壁、宋壁、洸壁等要塞,此外,還有專飼軍馬的馬村,而漆干則為油漆兵器的地方。

七干之名,無論來自何由,總之,千百年來這裡是「干戈」不斷,經歷過炎黃蚩尤大戰、戰國秦趙爭鋒、三國兩晉北朝、五代十國,也經歷過明末農民軍侵擾澤州,還有近代以來日據東溝等。一次次一場場戰亂,留給這片土地上無數次金戈鐵馬。七干像晉城五代以來的九頭十八匠那樣,成為軍工行業在長河的見證,軍工轉民用的最大成果就是「七干砂鍋」。七乾的砂鍋,有著「金鍋」的美譽,其色澤光滑聲音響亮,用其做飯煮粥熬米湯「十里」飄香。軍工品質,值得信賴的緣故!

依地理考之,七干村脈起於伊侯山支脈孤松嶺,村東南七干水由東北而來,於西南七乾溝注入長河。在《鳳台縣誌.水圖》中有「紇干水」的記載,又稱「紇乾溝澗水」。百度紇干,百度出一個「紇干承基」的初唐勇士,其故事「紇干承基(604年-656年),唐朝人,武德末年在北邊打突厥,唐太宗太子李承乾的衛士。太子暗中豢養刺客紇干承基等人及一百多名壯士,想要殺掉魏王李泰。因為于志寧上書直言進諫太子,太子派張思政、紇干承基二人去殺于志寧。他們到于志寧的宅第,看見於志寧躺在苫席上,頭枕著土,不忍心殺他。太子聽說齊王李祐在齊州(今山東濟南)謀反,對紇干承基說:『東宮西牆,距大內正好二十步左右,謀劃大事,豈是齊王所能比的!』而李祐謀反的事,牽連到紇干承基,紇干承基因此被關押在大理寺的獄中,按罪當處死。貞觀十七年(643年)四月初一,紇干承基上書告發太子謀反。唐太宗任命紇干承基為祐川府折衝都尉,封爵平棘縣公。永徽之初,改授廣州番禺府折衝都尉,顯慶元年(656年)終於廣州,年53歲。」據《通志.氏族五》記載,北魏時有紇干氏,孝文帝改革時,改為干氏。若如此說來,紇干二字是北方少數民族融入漢族的歷史見證。

明清時,七干村與小馬村、北村村同屬建興鄉永義都七城裡。那時,縣誌中還是樹泉村。從漆擀到紇干到樹泉再到七干,這大概就是其村名演變的軌跡。樹泉之名,時間遠沒有七干久遠,難怪乎民國乃至解放時期,村上人對「樹泉小學」的印象記憶猶新!

樹泉小學,是湯帝廟東邊的附屬建築。而湯帝廟的歷史,想必也不算長,不然不會只有少的可憐的幾塊碑記,儘管多有破壞,有點價值的首推大清順治之三載丙戌《重修湯王廟記》。據碑記言,「考澤郡西兩舍,有肫岳,蓋絕巔也,下數里東有高廟,其兩神自古相傳為昆仲,禱祀歷有年矣。先輩以為三社公之,雖歲祀弗輟,未便也。復於盧東構攝湯王神廟,蓋以執中庇澤,六事自毀。……乃擇日鳩工……涉崇禎庚午至庚辰,歲大飢,米珠物玉,未嘗稍停。即甲申,會有鼎革大變,師命繁興……起自大明崇禎之二載己巳,成於大順永昌元年甲申孟秋,時大清順治之三載丙戌」。一塊碑中,三朝年號,實不多見,足見明末亂世對對方之影響。從碑中約略得知,原來三村共祀北村媧皇廟(猜想),後來修建的湯王廟。再後來,在湯王廟內祀關帝殿,與村東南的「魁星點斗,獨佔鰲頭」的魁星樓和村西南乾隆年間的慈雲閣一起成為鄉民的精神寄託之所。

七乾的砂鍋七乾的缸,七乾的秧歌響噹噹。與七乾的砂鍋齊名的是七乾的秧歌。七干秧歌劇團,早在清光緒年間,就響譽晉城西鄉和陽城東鄉,解放前稱為公議會、議合會,解放後曾改名為農民劇團、曙光劇團,主要演齣劇目有澤州秧歌《訪山東》《河中難》《路遇恩》《斷橋》等。

七干秧歌作為澤州秧歌的代表,其興起與唐玄宗李隆基有關。李隆基曾任潞州別駕,在上黨長期居住過四年時間,其本人酷愛音律看,對澤州所在的上黨地區的樂事活動有著積極的推動作用。唐玄宗視上黨為其發跡之地,開元年間3次巡幸上黨,百姓夾道歌舞鼓樂相迎,「宮裡府外燈連彩,街頭巷尾笙與歌」。因唐玄宗與上黨的特殊因緣,上黨戲曲藝人奉其為梨園鼻祖,全國唯一的開元宮就在離七干不遠處的李寨望頭村,經北村黑泉溝寨子嶺便可抵達,七干村也得風氣之先,近水樓台先得月,形成了小有名氣的七干秧歌,與光緒年間成為遠近有名的戲曲中心。

王自重故居

這一次,不僅尋到了南院,也尋到了王上的王院——英雄王自重的故居。臨崖而建的一進兩院的南院,位於村之西南七干河北岸,儘管時過境遷人去樓空,今天看上去依舊讓人羨慕,只有大戶人家才能夠修建如此的莊園。庭院深深,殘垣斷壁,門戶緊閉,與昔日有主家有管家有孩童的熱鬧場景不可同日而語。英雄王自重的故居,也是此行的收穫。在老村轉來轉去,轉到一處沒有到過的地方,對著那老宅子按了幾下快門,這是上一次遺漏的地方。不得要領之際,路遇一老大爺款步而來,想必可以打聽到一些什麼事情吧!?果不其然,頗有收穫。我問大爺,村後這地方叫什麼名字,「王上」。那王自重的故居呢?大爺指了指,說「王院的東屋就是」。我沒想到的是,大爺竟然是英雄王自重的小舅子!

七干村,現存的老房子,多在街北面。穿越七干門樓和古村舊閣,依次是獅谷洞棋盤院、舊院、首家圪略兒趙院、後谷洞,此外,還有塄底的砂鍋爐上院、溝底院、陳院。原來街南面的大片四合院建築,在新農村建設中改建為獨立的現代獨院,街道比街北面寬敞多了,四通八達的。

可是,我更嚮往那些個依山就勢的溫馨的四合院,更嚮往有小橋有流水有人家的田園山村!如今,魚蝦淺游的七干河早已乾涸,曾經在這裡挑水洗衣的場景不再,空留下「來續」小橋和上河井的遺存。不過,人民舞台「頌國運昌盛,煥村風崢嶸」的時代號召,彷彿再一次吹響,在鄉村振興的戰略中!

與七干有關的碑記

1後唐天成三年乾明寺碑,「大唐澤州晉城縣建興鄉砂城裡漆擀……」

2在明正統二年《重修乾明寺碑記》中,有「七干施主劉敏、劉本、劉浩施布一十五匹」

3明嘉靖十六年《重修北村社媧皇聖主廟記》中有「建興鄉永義都七城裡」

4明崇禎元年《建興鄉永義都七城裡維修神廟記》「大明國山西澤州建興鄉永義都七城裡北村初分古廟一座」

5宋宣和二年《澤州晉城縣建興鄉七干管重修湯王廟記》

6清乾隆年間《重修七干管記》「鳳邑之七干管」

七干村現存碑石

1大清順治之三載丙戌《重修湯王廟記》,維首「劉邦政、車孟祿、趙孟貴」

2大清乾隆三十六年《公施地畝碑記》「乾隆三十六年四月初七日趙甫宗、劉君佑、趙明宗三家情願將質到車永福後窊坡地三畝五分施於大廟(內有平地二畝)車姓闔戶公產水圪坨平地三分本四月二十三日闔族公議,始於大廟。」

3清嘉慶三年《大社公議禁止賭博碑記》

4清咸豐五年《八甲分攤兵差糧銀合同碑》

5清咸豐六年《彩畫神龕碑記》

6一九五八年《烈士王自重同志紀念碑》「烈士王自重同志,山西省晉城縣東溝五星人民公社七干村人」

主要參考書目:《澤州百科》《澤州碑刻大全》《晉城地名志》《鳳台縣誌》《晉城史話》和百度百科。

附:再訪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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