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弟子無數，為何一個瘋子排行第一

提到章太炎這個名字，作為小編的我，腦海中便浮現出錢玄同、周樹人、周作人、朱希祖、許壽裳、汪東等國學大師的形象，如果稱章太炎是清末民初國學大師之父，這樣也不足為過。章太炎的弟子眾多，除了以上提到的，還有黃侃、沈兼士、馬裕藻、吳承仕等等。他的學生們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大人物，在國內名校承擔教育、文化等工作。章門子弟術業有專攻，各有造詣，並且在各領域見解獨樹一幟，影響中國近代文化百年。

在他的眾多弟子中，曾有人排名「四大金剛」之說，又有人排位「五大天王」。其中，「四大金剛」為黃侃、錢玄同、汪東和吳承仕，而「五大天王」則加入了朱希祖。這是外人說法，章太炎在自述中認定「弟子成就者，蘄春黃侃季剛，歸安錢夏季中，海鹽朱希祖逖先」，也就是說，在章太炎眼中，他的弟子學有成就的，只有「三巨頭」，即黃侃、錢玄同和朱希祖。

不管是「四大金剛」還是「五大天王」，甚至「三大巨頭」，無論怎麼排，黃侃總是名列榜首，而且在國學界，大家素以章黃並稱。章太炎最喜歡黃侃，其原因可能就是兩個人都是瘋子。世人都管章太炎叫「章瘋子」，黃侃在這方面像極了章太炎，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起兩人的相識，就非常瘋狂。1906年黃侃留學日本，居住在章太炎的樓上，一天黃侃正在讀書，突然尿急，又不捨得放下書本，索性打開窗戶向外面飈起一縷清泉。巧的是，章太炎正好在陽台賞月，這潑有「味道」的清泉正好潑在章太炎頭上，章太炎仰頭便罵，黃侃向來狂妄自大，明知錯了還不忘回罵，對罵中互通姓名，沒想到卻結交了，黃侃仰慕章太炎許久，拜其為師，章太炎看著黃侃也十分喜愛，這瘋脾氣很對他的胃口。

黃侃，字季剛，祖籍湖北蘄春，生於四川。其父親也是一學究，是清末進士，在四川就任鹽茶道時生了黃侃。雖然黃侃系庶出，但是黃雲鵠67歲晚年得子，甚是喜愛，視如掌上明珠，因此，黃侃從小就被嬌生慣養，脾氣是相當不好。不過，脾氣是一方面，小黃侃3歲即發矇，讀書神悟，7歲便能寫信給父親，為父親索要家用。在信末，黃侃還作詩一首：「父作鹽梅令，家存淡泊風；調和天下計，杼軸任其空。」黃雲鵠見了又驚又喜，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將身上銀兩連同回信一併寄回，信中回復：「昔曾司煮海，今歸食無鹽；慚愧七齡子，哦詩奉父廉。」

學業有成的黃侃入駐北大任教，在一次宴會上，胡適與友人淺談墨學，黃侃在一邊突然跳起來大罵：「現在講墨學的人，都是些混帳王八！」胡適有點蒙，還沒反應過來，黃侃接著罵：「便是適之的尊翁，也是混帳王八！」這黃侃點著自己的名字罵自己的老子，胡適再有紳士風度也難免臉面上過不去，剛要對付幾句，黃侃卻大笑起來：「且息怒，我在試試你，墨子兼愛，是無父也。你今有父，何足以談論墨子？我不是罵你，聊試之耳！」胡適當然還是生氣，但是卻沒法往下接話。可見，黃侃的智慧超人，能讓胡適啞口無言的人，也沒幾個，黃侃算一個。

雖然黃侃很狂，但這只是他的個人性格特點，狂人出大師，這點沒錯。黃侃此人優點頗多，最值得一說的便是個「孝」字！黃侃在日本期間，接到生母病危的電報，他馬上趕回國，晝夜侍奉，母親去世時，悲傷欲絕，形如一灘爛泥，甚至火盆將他的衣服燒著了，他竟然不知道。黃侃再次來到日本，想起生母，仍然悲痛，於是他請蘇曼殊繪《夢謁母墳圖》，自作題記，請章太炎作跋，並將此圖一直帶在身邊，直到終老，以求療悸。黃侃13歲的時候失怙，後來由生母周太孺人和慈母田太夫人撫育成人。慈母年紀大，為了能夠照顧慈母，他辭去了待遇比較豐厚的山西大學教授職務，改教武昌中華大學。

章太炎曾經大罵袁世凱，黃侃也玩弄了袁世凱一把。袁世凱想稱帝，首先要名正言順，於是找到黃侃，贈其3000大洋和一枚金質嘉禾章，授意他寫《勸進書》。可笑的是，錢，黃侃收了，事兒，沒辦...... 黃侃將錢都花在遊山玩水和泡妞身上了（黃侃一生結婚9次，單身狗小編不想寫這段，心裡難受）《勸進書》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寫，至於那個枚金質嘉禾章，他順手就掛在了寵物貓的脖子上了。

黃侃是屬於天才少年形的人物，同門師兄弟魯迅的名字可能就連小學生都知道，而黃侃卻少有人知。也有後人評說過：「魯迅的大名，如雷貫耳，路人皆知；唯黃侃行跡，世人寡聞。」究其原由，是其一生未出版過一本留世的書籍。黃侃為人張狂，他讀過的書，看過的文，都記在腦中，在各名校授課時從來不帶筆記，張口就來，學生聽的也是津津有味，受益頗多。黃侃讀書能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他如此苦讀，本意厚積薄發，50歲後再著書。願望是美好的， 可是天不假年，以致一代國學大師沒有專著傳後。

雖然黃侃沒有流芳百世的文學巨作，但在章太炎的很多書中，還是可以尋找到黃侃。章太炎的著作《文始》是吸收黃侃意見寫成的，《新方言》亦曾得到黃侃的襄助，其中《後序》一文便出自黃侃。所以，後世人仍然可以從別人的作品中，窺見黃侃的影子。

1935年，黃侃病逝，章太炎悲痛不勝，竟號啕大哭：「這是老天喪我也！這是老天喪我也！」，可見其師徒感情之深。

參考資料：《章太炎自述》《民國風雲人物》《民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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