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過年的味道
文/魯京
【作者簡介】魯京,本名李永軍,文學愛好者,在北京從事金融工作,有長篇鄉村小說《風雨獅子廟》《鄰村的雙楊樹》等作品,小說、雜文、散文也零散發表於《金融文壇》《濟南日報》《作家薈》等報刊雜誌。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每逢春節過後,許多人都在感嘆,年味變淡,這節日越來越沒意思了。變淡意味著過去很濃,現在沒意思說明過去很有趣,八零後出生的人很難有比較,年紀長一些的都有這種親身體驗,過年的感覺確實大不如前。然而,細細想來,即使用原來同樣的方式過年,就會有原來的感覺嗎?我想,或許年味會濃一些,但是那時的感覺未必回得來。
在一個連吃飽飯都要奢求的年代,兩塊水果糖,一尺紅頭繩都會讓孩子們快樂好幾天,去親戚家吃頓餃子,吃一大碗白菜燉豬頭肉,喝半斤高粱酒,一年都會心滿意足。而如今,倘若給你這些,你還會興奮嗎?在物質匱乏的時代,人們的滿足感很容易獲得。舊時候,即使全家一整年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過年的時節也要竭力讓孩子吃好一些,穿好一些,富人家張燈結綵,窮人家沒錢也要像楊白勞一樣,集上扯上二尺紅頭繩,回家給喜兒紮起來。因為過年的時候,老天爺在看,逝去的先人祖宗,親戚朋友左鄰右舍都在看,連廚房裡的灶王爺都要到天上去彙報,若是不認真過年,明年的日子也一定不好過。若是實在沒有錢,就要像山東呂劇《借年》里的王漢喜一樣,硬著頭皮到岳父家裡去借,也要把年過好。用借來的錢去燃香、燒紙錢、擺貢品,按照老規矩去三拜九叩,真心的祈願上天和祖宗的保佑,四季平安,風調雨順,來年有個好收成。而如今,你還會去做嗎?還如此虔誠嗎?在物質匱乏的時代,精神信仰卻依然在堅守。
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上演了三十幾年,即使導演們絞盡腦汁,也越來越沒有意思,舞台、燈光、演技不知比過去強多少倍,卻無法如過年一般找到舊時的感覺。現如今,我們的生活如天天在過年,我們天天在電視里看春晚,導演再好的水平,也不會帶給我更多的驚喜。而遠觀西方的聖誕節,卻有了越來越濃郁的味道,聖誕節不就是外國人的春節嗎?它和中國的過年一樣,也流傳了千年以上,放假,聚會狂歡,吃火雞,給孩子送禮物,何其相似,儀式簡單重複數年,卻依然經久不衰,又何其差異。
西方的聖誕節是耶穌誕生的節日,西方人多數人信基督,他們相信死後會去天堂,對主的虔誠和敬畏卻從沒有消失過。中國的年,包容了太多的思想內容,儒釋道的文化都有,而過去的幾十年里,內外部都有過對傳統文化的衝擊或者否定,尤屬破四舊,「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都對過年有深深的影響,傳統的都是舊的,破舊就是破傳統,無論好壞。如今,所有的行為都以追求物質為中心,有利可圖的事情就去做,沒有利益的事情放在一邊,我們過年的廟會就成了商家的舞台,走親訪友成了炫富的機會,過度追求物質的需求,再一次滅掉了過年的傳統,而年的味道也是因傳統被一點點的吞噬而變得越來越淡了。
十九大開啟了新時代,信息的發達與物質的富有,讓我們看清了發展的主要矛盾。人民日報也發表了《物質幸福時代已經結束,新時代來臨》評論文章,內容指出「在一個萬物俱備、什麼都不缺的年代,佔有物質很難再刺激我們的感官,讓我們獲得長久的滿足。在新的時代,比起金錢和物質,更重要的是精神層面的充實感。」既然提到了精神文化,不妨從我們「過年」傳統文化回歸做起。
歷經磨難的過年,依然傳承並遺留下了優秀的文化傳統。「再忙,都要回家過年」,無論火車如何一票難求,無論道路上是否擁擠,過年依然是遊子最大的心愿。拜年,過年好的祝福,是孝的傳承,一家人圍在一起包餃子就是天倫之樂,過年圍在老人身邊,這就是最大的孝道。走親戚訪朋友,緊密親情,讓血與水越來親越來越濃,樹高千尺也不忘根。在人擠人的廟會裡,開心的用嘴去咬冰糖葫蘆,看「踩高蹺」扭「鼓子秧歌」,鞭炮聲聲,春聯紅紅,張燈結綵,歡聲笑語這才是過年的感覺。
如今,我們驚喜的看到,為了將傳統文化的回歸,研究年文化,傳承好傳統的規劃在做,政府引導,群眾參與的模式逐年開展,並取得的了一定成效。從我們縣來看,過年的大鼓重新抬到了村頭,踩高蹺的隊伍在擴大,跳廣場舞爺爺奶奶們也統一了節日盛裝,那著名的「仁風鼓子秧歌」早已登上了春晚的舞台,儀式感是文化傳承的表,認同感是文化傳承的根。堅持不懈,才能把傳統迎回來。
年味漸濃,也不再是奢求。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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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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