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導論:怎麼看待中、西醫?

導論:怎麼看待中、西醫?

聲明:本專欄僅為自學筆記的分享,並非課程的講授,專欄提到的針灸學知識僅作為內容拓展,與內針要義有偏差的地方,我們一定要辨證理解並高度警惕,切不可昧了法理。治皓對內針理解偏於理論派,暫缺少實踐,有關內針的一切內容,務必要以《黃帝內針:和平的使者》原書為主。專欄僅供參考,學人務必要回到原著中感悟。

上一篇筆記我們闡述了中醫、西醫的定義,從中西方思維、文化的差異中談了對科學的理解。對中醫、西醫到底應採取怎樣的看法,治皓也有一些心得和建議,本節筆記向大家分享一下治皓的感受。

通往山頂的兩條路

2017年4月25日,治皓寫下「你可以說精氣論和陰陽五行學說不科學,但不代表中醫不科學」,裡面是這樣的觀點:「海量的經方/醫案/經驗等孤立的知識點難以理解和記憶,它需要附著在一個框架之上,借框架來輔助理解、記憶和傳承。中醫是藉助中間的學說來探討深層的病證的,而外界對中醫的爭議往往集中在其引用的學說不科學,這種論斷其實不合邏輯。」

那個期間在準備《「中醫學基礎」學習筆記》,治皓引用了廣州中醫藥大學潘毅教授的觀點:「論中醫和西醫就像從兩條路登山,目標都是山頂(解決病患),但路徑不同。登山途中,看到相同的景觀不足為奇,但看到不同的景觀也不奇怪。我們不能用中醫人的視角來否認西醫,也不能用西醫的視角來否認中醫。」

在數學與物理學中獲得的啟示

大一開「醫用高數課」時候,接觸過「貝葉斯定理」,後來讀到《終身學習》這本書,羅振宇老師再次提到該定理。通俗地講,假設一個箱子里僅有黑白兩色球,倘若有50個黑球50個白球,我們知道隨機拿一個球,概率就是二分之一;但如果我們最起初不知道箱子里黑白球的具體數量和比例,那麼我們就只能根據每一次拿出球的顏色來不斷改變自己對箱內情況的猜測。

物理學中有一個「黑箱法」,是指一個系統內部結構不清楚或根本無法弄清楚時,從外部輸入控制信息,使系統內部發生反應後輸出信息,再根據其輸出信息來研究其功能和特性的一種方法。

在這個多元化的社會中,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是處於黑箱之中的,這些事情的答案是漂浮著的,而人心趨向於一元化,趨向於賦予事情理由、意義或答案。面對多元化和不確切的情況下,人們或選擇用讓學說、宗教使內心安定,或選擇相信精神領袖或網路搜索,讓人云亦云。

科學的傲慢和冷漠

在現代用法中,「科學」經常指的是追求知識,不但對知識本身的一種方式,它也經常受限於研究這些分支尋求解釋物質世界的現象。在17世紀和18世紀的科學家越來越多地尋求在自然法則,如牛頓運動定律方面制定知識。而在19世紀的過程中,「科學」一詞變得越來越與科學方法本身相關聯,以研究自然世界有紀律的方法,包括物理、化學、地質學和生物學。它是在19世紀也使科學家一詞是由博物學家區分自然知識和知識創造。

然而,「科學」還繼續使用在廣義上表示可靠,可教的知識的一個話題,反映在現代術語如圖書館學和計算機科學。這也反映在學術研究的某些領域,如「社會科學」或「政治學」的名稱。

人是喜歡活在故事裡的生物,會講故事的人能夠在事業、生活中大展拳腳,而科學是人類目前為止只是生長最靠譜的一個路徑,如果科學不冷漠、不粗暴、不傲慢,那就會影響其推動人類知識的切實的進步的腳步。

公眾對科學的誤解

科學他不是一系列正確的結論或真理,科學是人類無限逼近世界真相的一套思維方法,是到目前為止人類知識成長的最靠譜的路徑,僅此而已。很多科學新聞的研究結果,根本不足以指導我們的生活,而且科學家研究這些,很可能只是出於純粹的學術興趣。也就是說,科學家搞科研的時候,就算他的科研項目聽起來很有用,但他們其實並不關心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美國斯坦福大學預防醫學研究中心主任埃尼迪斯(John P.A. Ioannidis)在2005年發表兩篇非常嚴謹的論文,他把從1990年到2003年這十幾年間發表在國際頂級的臨床醫學雜誌上的論文挑了49篇。都是醫學界引用達一千次以上的。他發現只有34篇被驗證過。

被驗證過的34篇中,有7篇已經被後來的驗證明確證明是錯的,或者說原來得出的那個方法的結果,無法在實驗室重複。還有7篇被證明是誇大的。這說明整個醫學界忙了這麼十幾年,最頂級的,大家公認的醫療成果,49篇裡面只有20篇經歷了時間的考驗,有的要麼就是沒經過考驗,要麼就是被考驗淘汰掉了。

他又找了一個特定的醫學領域,在這個領域裡面找出近些年發表的主流的論文432個。但是發現被驗證,重複驗證兩次證明有效的只有一個。1/432。那剩下來的要麼就沒有被驗證,要麼只被驗證了一次,沒有被重複驗證。

埃尼迪斯由此指責現在科學研究絕大多數結論不靠譜。這個事實是對的,這就是科學的常態。

科學就是這樣,絕大多數研究結論不靠譜,這株樹上到處在發芽,但是只有極少數的芽最後能開花,能結果,剩下的因為不被驗證或是驗證錯誤就死掉了,科學從來都是這樣,牛頓一生髮表的所有成果不一定都是對的,愛因斯坦說的每句話不都是正確的,科學從來不保證學說的真理性。

基於此,發生者和接收信息者都需要警惕:知識這東西就得及時更新、訂正和升級,尤其是從互聯網或別人那聽到的信息。從真假優劣混雜的信息中選擇出知識進行學習,進而掌握知識,內化為能力,就是我們學習的本質。

任何一個科學家實驗室發表一個成果,科學界不意味著它是真理,如果媒體不管,覺得科學就是正確,進而敲鑼打鼓,捷報頻傳,向老百姓宣傳科學家又發明什麼了,這樣藉助民間商業力量,尤其在醫學上讓大家都知道,如果他們馬上聽風是雨,把它轉化為商業利潤,向老百姓收錢去,發聲者得到了利益,但確加深了公眾對科學的誤解。

而當科學把它證偽之後,由於發出來的信息混雜在真假優劣的信息中,公眾往往難以辨別(至於如何辨別後文中會提到),比如維生素E是不是治療冠心病,在醫學界早就已經證偽了,但是你現在去搜,到處還是這個說法,而且很多正規的醫療網站也是這個說法,所以科學原來是一個非常安靜的閉塞的,你也可以稱之為傲慢的,不講人情的一個安靜的小樂園,現在是媒體打擾了科學的安靜,而不是科學本身出了問題。

公眾對科學的誤解主要是不理解科學的氣質,一個是上面說到的,科學具有傲慢和冷漠的性質,還有一個是科學的封閉性。

科學的封閉性

科學的封閉性,在於它的排外和閉塞。科學界的道理是別無分店,只此一家,如果不是在科學的邏輯脈絡上長出來的,那就什麼都不是,我也不批判你,但是你肯定不是科學,比如試問是否存在上帝,科學是不跟你抬杠的,科學覺得這不在我的研究範圍之內,因為這句話不可證偽,你在地球上找不到上帝,太陽系有沒有,太陽系找不到,銀河系有沒有呢,宇宙之外有沒有上帝呢,也就是說,我們永遠沒有辦法證明世界上沒有上帝,這叫不具備可證偽性。

這不意味著科學和宗教是對立的,科學和宗教都是對因果的探求,科學家可能會拱拱手,說你這叫非科學,我沒說你不科學,非科學,我不關心。這就是科學的封閉性。

前提假設與解釋框架

中醫和西醫都是對於人體的某種解釋框架。任何框架都得依賴於一些前提假設,以便把無窮的要素和變數給化約為可理解的有限變數,前提假設就是用來確認何為相關變數何為無關變數的。這不是誰科學誰不科學的事,科學本身也並不能解釋世界的本質,只能是對現象給出個解釋力更強的解釋框架而已。(施展)

科學家的選擇

任何一個科學家,如果發表贏實驗成果,其實意味著什麼,就是你向所有同行昭告,來,我說了一個觀點,請來攻擊我,或者說善意的青睞驗證我,所以一個科學家他必須做很多事情,他不能說我發布了一個真理,而是要老老實實告訴所有人,我是在什麼樣的參數,什麼樣的實驗條件下發現了這個結論,然後我要把這些寫在論文里。

有些科學發現是牽扯到商業機密的,那怎麼辦,如果你想獲得科學界的認可,只有一個辦法,向同行公布,哪怕你跟同行說,對不起,我這兒有商業秘密,能不能簽個保密協議,你不要對外說呢,這個允許,但是不公布,科學就不認你,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很多科學界在這個時代,他是面臨著名和利之間的痛苦選擇的。

美國有一個頂級的醫學院,叫霍普金斯醫學院,這裡面有兩個科學界,就發現了一種叫內切酶的技術,簡單來說,就是一把分子機別水平上的剪刀,可以用於前剪輯基因,那他發明出來之後,其實就面對兩個選擇,要麼我申請專利,有人測算過,如果這兩個人申請專利之後,他們可能是今天的世界首富,因為全人類研究什麼基因,生物工程,都需要這個技術,賣給你就是了,馬上就富可敵國,可是這兩個人沒有這麼辦,而是把研究結果給公布了,為啥,要得諾貝爾獎嘛。

如果你申請專利,把這個技術保密,那沒準世界上還有其他的科學家,在其他的實驗室里就業發現了這個東西,人家率先公布,那諾貝爾獎可就認人家,所以這兩個科學家說算了,錢不掙了,我要當諾貝爾獎獲得者,你看,這就是在名和利之間必須要做選擇,而背後的機理是什麼,科學是一個非常閉塞和排外的系統,你要不對接到我認可的這個支脈上,你什麼都不是,所以科學不是真理的草原,到處盛開鮮艷的花朵,不是,科學是一個老枝攀藤的樹木,你必須從這個跟上開始長,開枝散葉,每一步都是在這個支脈上。

參考資料:羅輯思維第182期——我們到底該信誰

如何辨別真假優劣的信息?

首先,專註核心知識。

你要知道,真正核心的知識其實只有三類,第一類是數學,第二類是邏輯,第三類哲學。幾乎所有的知識都是建立在這三類基礎上,這三類知識的特點就是精確,比如說數學上的1+1等於2,在哪裡都是等於2。

第二,正確的看待知識。

你要知道,除了數學、邏輯和哲學這三門學科之外,其餘的所有學科都只是個假說,沒法確定它是不是正確。所謂的科學,就是不斷證偽,讓它錯誤的含量降低一點。比如說西醫並不一直都正確,在現代醫學出現前的2000多年,西醫一給人治病就是放血,因為當時的醫學理論認為,人之所以生病,是因為血液太多。所以不管你感冒發燒還是腿斷骨折,進醫院先拉你一刀、放放血。上節筆記我們也提到了,(古)西醫甚至會用水蛭給人吸血。

第三,要學會用數學或邏輯工具,構建自己的知識體系,這樣才能把惰性知識轉為活性知識。

比如,你可以改變你的網路搜索習慣,從單純的搜尋一個結論改為體系性搜索。像前面提到的「維生素E治療冠心病」,這個知識點也許價值不高,但如果你在網上搜索到科學家的證明工作,從最初的觀察開始,分析、預判、行動、再到最後的結果被你獲知,那記憶這一切就變得有價值了,你對這個過程熟悉了,大腦就會潛移默化,形成了體系化的認知能力。

所以,運用網路構建體系,把惰性知識變成能活用的活性知識,才是互聯網長知識的正確姿勢。否則,網上的惰性知識會讓你變蠢。

參考資料:哪些知識會讓人變蠢(霧滿攔江)

同類信息不同說法,該相信誰?

第一可信的是權威科學家,當然最主要的是諾貝爾獎的得主和權威的核心雜誌,比如說自然雜誌發布的權威論文。

第二條,就是相信主流科學家的主流意見,優先相信學術期刊而不是百度谷歌。

第三條,在所有這些意見當中,相信那些最新的意見。

第四條,但凡事牽扯到醫學,尤其是營養學,你最好選擇忽略。

如果牽扯到醫學和營養學,不僅是報刊雜誌上的你不要信,即使他是權威的科學家,甚至是權威期刊發表的論文,你也最好忽略它,咱們不說信還是不信,就是忽略它。這句話,是上文提到的美國斯坦福大學預防醫學研究中心主任埃尼迪斯(John P.A. Ioannidis)說的。

試談「廢醫存葯」

這個時候,是時候談回「對中醫、西醫的看法」了。

羅振宇老師的觀點是:

你黃帝內經,歷史非常悠久,然後什麼各種各樣的療法非常輝煌燦爛,那是你,你不是科學,想進入科學怎麼辦,證明給我看,對吧,你講的經脈,講的氣,可不可以用實驗把它呈現出來,你講的診脈,可不可以電子化,機械化,你講的陰陽可不可以用數字公式來表達,你所用的中藥,可不可以用大樣本隨機對照雙盲實驗來檢驗,如果可以驗證,好,那你對接到我的主脈絡上,我就承認你,你是科學,否則你跟我是兩回事,你可以在文明,文化,博物館所有地方存在,但是你不是科學。

——羅輯思維第182期:我們到底該信誰

進而一派人引申出廢醫存葯的說法:既然中醫不是科學,但是有些中藥仍然管用啊,要不就廢醫留葯吧。

否定中醫是科學,並不是在全盤否定中醫。中醫理論沒有科學價值,但是可以有人文價值,中醫的某些經驗療法(特別是偏方、驗方)也可能有其實用價值,值得現代醫學去挖掘。所以對中醫的正確態度應該是「廢醫驗葯」,拋棄不科學的中醫理論,在現代醫學的指導下檢驗中醫療法的有效性和安全性。

我們也不必因為中醫不科學而妄自菲薄。畢竟,在現代醫學興起之前,各國、各民族的醫術(包括西醫)也都不科學,並不比中醫好多少,甚至更糟糕。有人聲稱中醫是「超科學」、「人體科學」,未來科學的發展會證明其正確性云云,這和那些「算命先生」、「風水大師」宣稱算命、風水是超越現代科學的「預測科學」、「環境科學」並無不同,不過是一廂情願。現代醫學接受中醫的某個療法是可能的,接受中醫理論則完全不可能。我們沒有理由相信古人的智慧能夠超越現代科學。科學是向前發展的,不可能重歸蒙昧。天文學不會重歸占星術,化學不會重歸鍊金術,生物學不會重歸神創論,同樣,醫學科學也不會重歸玄學、原始醫術。

能否超出樸素的民族感情科學地看待中醫,是檢驗一個中國人的科學理性素養的試金石。

幾乎所有的現代葯的最初原型都是來自世界各地某個地方的某種當地傳統葯,一味中藥得到有療效的證據之後,科學家都努力研究出它的具體哪個成分起作用,然後研究這個成分到細胞裡面的真實化學作用,分析這化學品與各種基因各種蛋白質的關係,想最終做成最簡易最高效的一顆藥片。

而中藥的現狀是來自於經方文獻,有時候一句「有劇毒」的話也許就是一條生命換來的記載於經方上的藥效或禁忌是一代代人體實驗換來的,所以說很多中藥確有療效,通過性味歸經等歷代醫家總結的規律緊密的結合在陰陽五行等學說構成的框架上,方便思辨和歸納記憶。

這就帶來兩個衝突:

1.思辨醫學用於醫案的整合歸納,確有奇效但難以用現代科學術語量化。

2.記載於經方文獻上的藥方,的確很多是有用的,也有很多是不準的,怎麼辨別准與不準,能用還是不能用,是一個衝突。

在當時有一大把需要被整合的醫案和經驗,當不能進一步微觀細化觀察動態指標時候,它選擇整體觀念,容天地人為一體,就需要藉助當時的陰陽五行術語來作為歸納工具。

中醫是在所謂的迷信也好、宗教也好的學說中,借用哲學術語搭建框架,進而把中醫人的醫案經驗和(活人實驗)數據補充到框架之中,形成中醫人特有的理論體系。

一味葯不能針對百分百的人都有效,中藥有用,也是建立在中醫這套體系之中,才能根據性味歸經,把葯正確的用到適用的體質人群。

脫離開中醫人的這套理論體系,廢掉它,再驗證葯,這個思路出發點合理,但也不是說說這麼簡單,它面臨著怎麼把陰陽五行框架中的那些中醫知識挑出來,再放到現代科學搭建的框架中去的問題。

中藥、方劑依附於中醫學的學術框架,如果現階段丟棄了框架,我們即使提取出了中藥的成分,也不知應該怎樣組合,針對哪種體質,這個課題嚴肅不可怠慢,在中醫理論體系中,每一味葯都有其獨特的性味歸經,如果用於不適宜的體質,甚至會起到相反的作用,跳出中醫框架,用提取出來的中藥成分應用在相反體質的人,臨床觀察到不適,就回頭否定這味葯,這種思路是不正確的,邏輯上也是不成立的。

從「黃帝內針」視角切入就更明顯了,不同穴位的組合以及同一穴位的進針角度和深淺都有其規範和主治,根據內針法理,在中醫理論的指導下,通過「三、二、一」法則(三焦+六經辨證→陰陽學說→阿是穴)準確定位,甚至有一針止痛止癢的奇效。廢除了中醫體系框架,新體系下的求穴,就很難再有如此至簡的歸納了。關於內針的具體內容,我們後面會陸續談到。

再回顧一下上節筆記談到的「倖存者偏差」:

我們都傾向於在倖存者的身上尋找到一些特質,來說服自己,他們的成功絕非偶然,不然就沒辦法解釋,「倖存者怎麼就不能是我」這個問題。只要你把焦點放在所有人身上,而不是這些倖存者身上,就很容易發現,這個社會上有成千上萬人,擁有你所認為的成功者身上才有的美好特質,但他們卻依然窮困潦倒,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一點潛在成功者的影子。

雖然我們的大腦本身是有理性的,但在很多事上,我們還是會本能地把規避危險的系統進行人為地放大,很容易就掉進「倖存者偏差」的陷阱里。

如果一個人的思維陷入「倖存者偏差」陷阱,那他往往會把自己身邊觀察到的事實、世界的一個局部的一個特徵,當做整個世界來認知。容不得外界說中醫一點不好的一派人,甭管你怎麼跟他爭論,他最後就會說,我不管你那一套,反正我小時候我家那個親戚得了絕症後來是靠中醫治好的,所以我就信中醫,你看,這就是把特例當作了全部。

思維陷阱不止這一個,還有一個,容不得外界說中醫一點好的人,極端的思考往往會認為,只要寫在書上了,科學家從實驗室里拿出來的成果,發表在頂級雜誌上,它就一定是對的,你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是對的,你不覺得這就像教條主義嗎?

科學不見得關心這兩個極端的探討,科學關心的是,什麼東西只有當它可以被證明為不正確的時候,也就是具備可證偽性的時候,科學才會研究他。

「To Cure Sometimes,To Relieve Ofen,To Comfort Always」

這是美國紐約醫學博士特魯多的墓志銘,翻譯成中文:有時治癒,常常幫助,總是安慰。這句話成為了醫學界的自謙之詞,值得我們細細品味。

「貝葉斯定理」的啟示

其實,我們可以通過「貝葉斯定理」和「黑箱法」來面對不確定性和多元化的生活:探求世界的過程中,我們要通過新事件對概率的影響,來修正主觀概率,我們的觀點應該隨著心出現的事實而隨時發生改變,但這並不意味著要盲目地否定自己,而是要保持理智、保持獨立思考。

貝葉斯定理通過新事件對概率的影響,來修正主觀概率。我想再補加一個萬維鋼老師經常說的一句美國著名作家菲茨傑拉德的名言就是:「檢驗一流智力的標準,就是看你能不能在頭腦中同時存在兩個相反的想法,還能維持正常行事的能力。」順著這個思路,我們要嘗試去接受懸浮飄散在框架之外的的因素甚至是相對立的觀點,「頭腦中容下對立的觀點並保持前行」。

上節筆記引述了卓克老師的話並加以闡述:

卓克老師說:「如果脫離了實際的觀測,對那些本來是具體的現象卻只作思辨式的推演跟思考,那這些思考花再多的精力都是缺少討論價值的。」起初我覺得像是在否定中醫,反思起來,其實在讀這句話之前,自己就帶入了主觀預設和情緒,抱著防禦的心態去接收觀點,而這種「非局外意識」,實際上是不利於科研的。

再次想起這句話,其實說得很中肯,好與壞只是主觀評價而不是事實判斷,對於思辨的學問,對於因果的探究,其實缺少討論的價值,雙方立場和出發點不一樣,用一方觀點來否定另一方是不符合分寸的。

再談回「沒有價值」,我們說的沒有討論價值,是指學術界的西醫是以實際的觀測為主的,而中醫是以結合癥狀體征來思辨為主的。觀測有觀測的價值,思辨有思辨的價值,而用觀測和思辨作為比較,這個比較是沒有價值的,沒有辦法比較。

不處在兩個極端,對中醫和西醫,任何一方,不採取百分百相信,也不完全否定。我們過去覺得這事我信,或者說我不信,這就是個態度問題,態度問題僅僅用於抬杠,比如說法微博,發評論,寫文章,說我信什麼,或者不信什麼,然後說一套道理。

真正信和不信的含義是什麼,我要把他轉化為我的認知,然後用於我的決策,你一旦從這個角度上在來理解信和不信這個詞,馬上這個世界就會發生一個變化,什麼,就是對任何事你都是在百分百的信和百分之白不信之間是取一個中間值,說白了,就是一個主觀概率問題,正是這個點上跟貝葉斯定理連起來了,

回到學術,作為新時代的中醫人,對中醫學概念問題研究、中醫哲學思維方法研究、中醫藏象理論研究、中醫病因病機理論研究、中醫經絡理論研究、中醫治則治法理論研究、中醫體質理論研究、天人關係理論與中醫學研究等專題要及時關注並爭取能貢獻自己的力量。

————

這兩篇導論,整合了治皓自上大學接觸中醫學到現在兩年多來對中醫、西醫的所見、所聞和所思,希望大家在以後面對中西醫的辯論中,首先能跳出情緒,明確原則、理通邏輯、理智面對。我建議各位中醫學子、中醫藥文化愛好者,能夠從以下八個問題入手:

第一,中醫何以能夠延綿數千年,屢遭社會動蕩卻能衰而復起?要回答這個問題,除了需要更深入地研究自身的醫學史之外,還應從文化學、社會學、民族學、歐洲史、殖民史、博物學(動、植、礦、土)、物理學、氣象學、天文學等等多個領域的視角綜合、融匯地考察。

第二,構成百年來中醫沉寂乃至蕭條的主、客觀因素有哪些?

第三,中國醫道是「科學」嗎?說它是「偽科學」,「真科學」在哪裡?判斷真偽的依據是什麼?這依據或者標準是誰制定的?

第四,為什麼許多國家的政要,甚至主管醫藥衛生的高官,紛紛跑到中國來看中醫,或在該國的中醫診所就診,而中國不少有錢人卻要到國外找醫生?

第五,為什麼絕大多數中國百姓相信中醫(《中國青年報》2006年調查),而在高級知識分子的情況與之倒置?

第六,中醫以治未病、欲病、已病和助人康復著稱,何以現在「養生」的商業氣氛濃於醫界?世界獨有的成系統、有理論的養生學怎樣走向世界?「亞健康」其實就是「欲病」,中醫怎樣擔當起解決這一現代社會相當普遍性困擾的重擔?

第七,在「人人享有基本醫療衛生服務」的事業中,中醫應該並可以承擔什麼樣的職責?

第八,「中西醫並重」「中西醫結合」在體制、機制、人才培養、藥物保障等方面,需要採取些什麼措施?志在中醫的年輕人,應該先打好什麼樣的基礎?是中華人文、中國哲學、中醫基本醫理?還是解剖學、西方病理學、藥物學、傳染病學?

請允許我再引用一下昨天文章中的內容,不僅是用於中、西醫的討論,對於生活中的爭辯,我們也要基於以下三個原則和五個邏輯:

三個原則:

第一條原則,不許人身攻擊。

第二條原則,不得在討論時質疑對方的動機、習慣或者偏好。

第三條原則,不能轉移問題。

五個邏輯:

首先,不得歪曲對方的觀點進行反駁。

其次,有時間先後順序的事情,未必有因果關係。

第三,不能把可能推向極致。

第四,相關性不代表因果性。

最後,不要犯訴諸權威的邏輯錯誤。

十九大報告提出「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國家富強的重要標誌」,明確要實施健康中國戰略。17年7月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中醫藥法》,第一次從法律層面明確了中醫藥的重要地位、發展方針和扶持措施,為中醫藥事業發展提供了法律保障。發展中醫之道,對於當代的我們,義不容辭。

發展中醫之道、弘揚中醫之「仁術」「精誠」的精神,並不是和西醫唱對台戲,更不是反對或排斥西醫,但是要想達到中西醫並重、結合和融匯仍需要不斷努力,這是一個跨越式提高和發展的過程,這不是一件易事,希望廣大同仁們一同努力。

專欄內容解釋權歸本平台所有,轉載請註明出處。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王治皓 的精彩文章:

TAG:王治皓 |